第2章 開塵
翌日，朝霞初升，露水還沒有消散，空氣中滿是水汽的濕潤。
顧長生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這一覺大概是顧長生千年來睡的最舒服的一次。
不用考慮修鍊，不用考慮生存，徹底放鬆下來的他反倒有種特殊的感悟。
顧長生還想再睡一會兒，門外尖銳刺耳的響聲在整個閣樓回蕩。
「顧長生，你還不起來？準備讓我們一家子喝西北風去？」
過了一會兒，顧長生慢悠悠的穿著比自己腳大上一倍的鞋子從閣樓上走了下來。
顧長生的父母早年在外時候被凶獸殺死了，而顧長生則由他的大伯和伯母照顧。
在顧長生的記憶當中，大伯是個很不錯的人，但是有嚴重的妻管嚴，整個家都是這個伯母說了算。
大伯和伯母孕有一兒一女，只是出生都比自己小几年，算是顧長生的弟弟妹妹。
走下閣樓，伯母狠狠的用眼睛剮了顧長生一眼，冷冷的說道：「這麼晚才起床？是不是還想讓老娘我照顧你吃飯？」
顧長生訕笑了幾下，走進廚房去燒飯。
若是以前，顧長生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可是千年的霜雪早就磨平了他的心境。
廚房的灶台比他人還要高，搬來一張小凳子，顧長生的雙腿筆直的站在凳子上。
自己上一次做飯是什麼時候？
很快，幾個簡簡單單菜帶著五碗熱騰騰的粥就擺在了桌子上。
大伯看著坐在桌角的顧長生，笑吟吟的說道：「不錯啊，手藝進步的不少。」
顧長生咧了咧嘴角，端起菜粥呼呼兩下，就往嘴裡倒。
大伯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停下碗筷說道：「今天是宗族開塵的日子，等下你去大殿那挑一本適合自己的功法。」
伯母筷子往桌子上使勁一拍，厲聲說道：「修修修，修鍊有什麼用？你弟弟你弟妹，死的時候才多大？安安穩穩當個普通人不好嗎？你就這麼趕著讓他死？」
大伯這個常年畏怕妻子的人，少有的神色端正：「大丈夫身居天地間，豈能無一技傍身？弟弟、弟妹他們死在什麼人手上，難道長生就不想知道嗎？難道就不想替他的父母報仇？」
顧長生猛然一愣，自己前世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人所殺，大伯從來都是告訴自己，父母在獵殺凶獸時候被凶獸所殺，可是現在竟然說父母是被人所殺？
顧長生忍不住問道：「大伯，你剛才說我的父母...是被人所殺？可是你不是一直說他們時被凶獸所殺的嗎？」
大伯也是知道自己失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連忙說道：「你看我這個記性，老是記錯事情，剛才是我說錯了，說錯了。」
弟弟顧青山拍了拍手，樂呵呵的喊道：「爸爸記性差，爸爸拍腦袋。」
年紀大點的姐姐對著弟弟腦袋就是一下拍了上去，扮著大人的模樣指著弟弟的腦袋訓斥道：「怎麼和爸爸說話呢？沒大沒小的，真沒有規矩。」
伯母對著大伯翻了個白眼，將已經吃完的碗筷往桌子上一丟，冷冷的說道：「一天到晚就知道這些，懶得管你們，等下去記得把碗洗乾淨，還有家裡的衛生也一起做好了，不然不準去！」
大伯壞笑一聲，小聲的說道：「你伯母這是同意你去修鍊了，碗筷衛生什麼的，大伯幫你做了就是，你趕緊去。」
顧長生笑了笑，不急不忙的喝著碗里的粥。
凡人五境分別是開塵、五府、四極、輪海、道宮。
開塵，顧長生曾今也經歷過。
所謂開塵，便是在朦朦朧朧、混沌一片的人體當中開闢出一條道路，一條能夠修行的通天大道。
自己當初開塵所選擇的功法是一本火屬性功法，顧氏宗族當中許多人選擇火屬性功法作為自己的開塵法決。
只是因為宗族裡面最強的一本功法便是火屬性的。
燭火，傳聞是顧氏宗族的老祖觀摩燭龍口中所銜之燭火而創作出的一本功法。
顧長生前世也拜讀過這本法決，雖然對於火屬性的理解確實有獨到之處，但是並沒有看出其中有燭龍那種「燭照九陰之隱幽」的偉力。
......
大殿處熙熙攘攘，到處都是十二三歲的稚童。
顧長生一身雖然算不上破舊，卻已經洗得發青的素衣淡然的站在人群。
「長生，你伯伯伯母允許你修行拉？想好挑什麼屬性的功法沒有？」
熟悉的聲音勾起顧長生早就沉寂的記憶，顧長生看著面前的人努力的辨認了一下，笑吟吟的說道：「夔生哥，好久不見啊。」
顧夔生，宗族裡面難得的老好人，對誰都有著一副熱心腸，只是為了保護宗族，不過才十七八歲就犧牲了。
顧夔生爽朗的大笑起來，拍著顧長生的肩頭大聲說道：「今天宗族開塵是三長老主持，我幫他打下手，這個位置我可是求了他好久才求到的。」
顧長生一拍額頭，語氣無奈的說道：「夔生哥，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好好修鍊呢，這些事情就別忙著做了。」
顧夔生哈哈一笑，神色認真的說道：「怎麼會呢，族人要是有麻煩了，我去幫助一下也是應該的，大家都是一個家族的，互幫互助才是硬道理。」
顧長生無奈的嘆了口氣，按照顧夔生的性格，確實是自己最怕的一類人。
前世的顧長生一個人一柄劍便是全部。
顧夔生湊近了臉，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是聲音還是響亮的說道：「長生，我和你說，宗族裡面最好的火屬性法決是燭火，但是修鍊條件不是所有人都能達到的，我建議你去學水屬性或者木屬性，雖然法決不如燭火，但是日後族人們組成小隊卻是必不可少的。」
一旁的其他稚童聽到顧夔生的話，連忙湊了上來問道：「夔生哥，你看我，我這身肌肉四通八達的，適合什麼法決？」
旁邊的稚童連忙起鬨：「還四通八達的，我看你是四肢發達！」
看著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顧長生慢慢的從人群當中走了出去，躲到了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