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秘密被揭露
他仔細斟酌她的神色,見沒有異樣,又繼續說:「你在睡夢中一直哭,還叫救命,我觀察了你三個小時,你提到地震十二次,姚蕊十八次,好疼十三次。」
「但是你哥哥說,你從來沒有遭遇過地震,身上也沒受過什麼重傷。所以我可以問你那個夢的內容嗎?」
趙醫生和善委婉地說。
在心理學上,人的夢境其實就是潛意識,夢到什麼,要麼就是經歷過,要麼就是對夢境相關的內容有執念。
「我……我忘了。」
卿卓灼心裡咯噔一下,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在脆弱的時候,又夢到了前世,陷入到那種絕望痛苦中。
最糟糕的是,唐一爻可能以為自己要醒了,還把心理醫生叫來。
萬一被他看出自己的異樣來,豈不是要被當做怪物?
「哦,沒關係,這很正常。」
趙醫生不緊不慢地說。
「那我們回到那天發生的那個意外。任何一個女孩遭遇那種事都會很難受的,尤其是那個人還很噁心。」
他先肯定了她的情緒,這是讓患者與醫生建立信任的第一步。
「但是,人的價值是不會因為遭遇那種事而改變的。對唐先生來說,你永遠是他心疼的妹妹,對我來說,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冰雪聰明,不會因為遭遇一個意外就有所變化。」
「我見過很多不幸的人,也見過很多幸運的人,我總結了一個規律:如果要使自己快樂,就應該把自己當一個傳送帶。」
「傳送帶只在乎眼下,以前傳送過什麼不重要。如果把自己當倉庫,想著自己沒有什麼,失去什麼,就會不開心。」
趙醫生嗓音清冽,語氣溫柔,她慢慢也覺得他說的對。
遭遇不幸已經夠倒霉了,還要沉浸其中,那就會損失更多。
趙醫生又給她講了一些人的事迹,她逐漸豁然開朗,畢竟在她的經歷中,遇到變態顯然不是最可怕的遭遇。
「謝謝。我感覺好多了。」
「客氣了,其實唐先生的意思是,不僅讓我幫你不要沉浸其中,還希望你可以把一些不愉快的經歷說出來,讓我們和你一起承擔。」
卿卓灼無奈,怎麼又繞回這個了。
「其實我覺得過去的都過去了,雖然我昏迷時可能反應過激,但平時我還是很開心的。謝謝醫生啦!」
她委婉拒絕。
「好,那我先走了。灼灼你好好養身體啊!」
趙醫生聽出了她的抗拒,起身告辭。
病房外,唐一爻坐在椅子上,看他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趙醫生,我妹妹怎麼樣了?」
「灼灼心情挺好的,應該可以持續穩定下去。但是她對於那個夢和自己過去的經歷緘口不言。」
「這樣啊!那就不要管這個了。」
唐一爻經過這件事,已經明白她是一個大人,不需要發生什麼事都告訴他了。
「可是」,趙醫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很多病人在遭遇重大意外時,也會選擇逃避。做家屬的,應該幫她,而不是順著她的心意,否則心結越來越重,性格發生改變,甚至走向抑鬱。」
唐一爻蹙眉,「我確實感覺她和以前比,變了很多。可是她抗拒,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有一位朋友,幫很多病人解決過心理問題,他還是信佛的,有時候信仰本身,也能拯救一個人。要不,讓他試試?」
趙醫生提議。
「信佛?好吧,你把他帶來,如果我妹妹願意,就讓他們見面,如果不行,只能麻煩他跑一趟了。不管如何,我都會出三倍酬金的。」
「好。」
趙醫生出了醫院,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師兄,卿卓灼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抱石此時正在寺廟中,聞言,「我猜到了,按原計劃進行,師傅今天已經下山了。」
「是。還請師傅裝扮成心理醫生的樣子,否則她估計不會放鬆警惕。」
「可以。」
傅抱石看著面前的金樽菩薩,面上露出得逞的笑。
那天以後,他又詳細調查了卿卓灼。包括從小到大接觸的老師同學,留下的錄像。他發現這個人似乎一夜之間變了個人,詭異得很。
她身上有一種與年齡十分不符合的成熟狠厲,他當初親眼看見她指使宋媽把泰式餐廳的門鎖上,讓自己的表姐被關在裡面,事後還裝作不知道,嫁禍葛露。
甚至作弊那件事,她居然可以一夜之間識出破綻,把處於優勢地位的姚蕊掰到。
所以他一直派人跟蹤她,自然,他也知道她派人在調查自己。
當他知道唐一爻找心理醫生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師弟,一位貨真價實的心理醫生推到他們面前。
當從師弟口中得知卿卓灼的異常表現時,他更篤定她背後有秘密。
如果他掌握了她的秘密,要得到那筆隆裕太后的陪葬就簡單多了。
次日,卿卓灼醒來,吃了醫院裡難吃的飯,百無聊賴地坐在床邊發獃。
因為這件事,唐一爻幫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這些車厘子我不讓人洗,你是不是放壞了也不會吃啊?」
唐一爻拿著一個塑料小盆進來,語氣埋怨。
他兩隻手都傷了,是讓護工洗的。
「哎呀!你知道我懶嘛!」
她一邊撒嬌,一邊喜滋滋地拿了一個車厘子放進嘴裡。
忽然想起一事,她快速吐掉核,「你跟唐柳依的事,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她再也不會懷疑他們之間的親情了,就算他真的和唐柳依發生了什麼,也不會影響他們的關係。
「呦!你還知道問,你不是早就篤定了我和她發生關係了嗎?」
唐一爻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塞了一顆最大的車厘子進她嘴裡。
她把它嚼完咽下肚子,「那你們發生了沒有?」
「當然沒有!」
他白她一眼,「那晚上我從你房間回來,她穿得很成熟的來敲我房間門,還不肯走,爭執之下,我把她的弔帶弄掉了。我也是正常男人,哪裡受得了?就只好跑出房間,去書房睡。」
「所以她的吻痕,也是她自己弄的?」
她心裡納悶,那個位置看起來不像自己弄上去的。
「當然了。」
唐一爻話是那麼說,腦海中卻閃過一幕:後來自己回到房間看到的床單上的血跡。
難不成碰巧那天,唐柳依來了例假?
「等會我要回去一趟,保姆打電話來說,一行又走丟了。晚上我再回來。」
他的弟弟唐一行是個痴獃兒,唐家夫婦嫌自己有那麼個傻兒子丟人,所以只安排兩個保姆照顧他,平時不讓他見外人。
「唐叔叔林阿姨也真是的,幹嘛不把他寄養在我們家呢?那兩個保姆根本不負責任。」
卿卓灼怨懟,她很是心疼唐一行,親生父母不在身邊就算了,也沒個靠譜的人照顧。
「你也知道我爸媽的性格,要是讓外人知道他們那種高智商生出了我弟弟來,他們能難堪死。」
唐一爻想了想,又說:「昨天那個心理醫生專業能力不怎麼強,今天又來一個。你想見嗎?不想我就拒絕了。」
卿卓灼瞠目,沒想到他對自己昏迷時說的話還挺在乎,估計是被心理醫生忽悠了,認為自己有什麼心結。
「讓他來吧!」
唐一爻為了她都受傷了,她不能再讓他為自己擔心。
「行,下午三點到,現在,我要回去了。」
他起身告別。
到了下午,卿卓灼拿著手機玩鬥地主,就聽到護工在門外喊:「醫生來了。」
她不舍地放下手機,說:「讓他進來吧!」
她看向門口,一個穿著普通的白大褂,卻氣質非同常人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卿小姐好,我姓楚。」
醫生微微頷首,她看著他的頭髮,不禁愣怔。
「楚醫生你好,請坐。」
她下床,坐在椅子上。
「想來我的同事應該跟您介紹我了吧?我們今天就不走尋常模式了,你放輕鬆,我們聊聊天就好。」
楚醫生即便坐下,背也是挺直的。
「好。」
接下來的聊天就是尋常內容,楚醫生的目光卻一直在打量她,似乎,這趟來訪充滿了目的。
「相見即是有緣,我看卿小姐豁達開朗,並不需要多麼費心的開解。」
楚醫生說著,就從背包里掏出一個木盒。
卿卓灼從看到木盒那一刻起,心臟猛地收縮,等看到了裡面的珠子,只覺得一陣強光直射自己的眼,幾欲暈倒過去。
她強撐著不表現出異樣,煞白的臉色卻出賣了她。
楚醫生把她的變化看在眼裡,不緊不慢地說:「這顆珠子放在了靈隱寺的金樽菩薩身邊十年,收取了天地的靈氣,能避一切穢邪,我看它和你有緣,就送給你吧!」
卿卓灼逼自己直視那顆珠子,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謝謝醫生。」
他眼底泛起一絲疑惑,卻還是把珠子遞給了她。
「那我先走了,期待日後重逢。」
「我送你。」
她親親熱熱地打開門,送他到了醫院門口,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