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生
八百多年前,紛爭世界,東部地界分為無數小國,戰亂不斷、民不聊生。南氏家族覓得一寶物,以此寶物統一東部地區,創立天地初開以來最繁榮昌盛之國「南國。」
而寶物如何得來的?為何物?在何處?天下人皆不知曉,世人只知南國有一鎮國之寶,保南國八百多年來無敵國敢來侵犯,更保南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國強民富,百姓安居樂業,再無人提起八百年前的那些事,鎮國寶物也逐漸被世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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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從哪裡開始講呢?思緒有些亂。
那就從顧小包的出生開始吧!
顧小包出生在「南國」的一個小村子里。
故事的開始是在25年前的炎夏,那個村子有個很俗氣的名字「牛頭村。」牛頭村的山坡上有一小院,院子坐落於半坡之上、樹林之間,院子雖有些破落卻打理的整潔,看得出來,這家是有女主人的。
某個平常的夜晚,小院內傳出女人的嘶喊聲。女人則是顧小包的阿娘,此時懷胎十月正處於分娩的重要時刻,可胎位不正處於難產狀態,接生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倒,院子里滿是血腥味。
房門口急的不停跺腳的男人正是顧小包的阿爹「顧大全」,普通老百姓的模樣,穿著有補丁的棉麻布衣,衣襟與頭髮被汗水打濕黏在因長期在烈日下干農活而被曬的黝黑的肌膚上,雙手合十嘴裡嘰里呱啦祈求各路神仙菩薩保佑。
屋內的叫喊聲漸漸變得微弱,男子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接生婆滿手是血跑出來,說是自己也沒了法子,大人小孩都可能保不住,著急讓顧大全趕緊把銀錢結了。顧大全聽了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掏出身上所有的銀錢躬著脊背祈求接生婆再進去幫幫忙,接生婆拿了銀錢只好再次進屋。
這時布滿繁星的夜空突然被大片烏雲籠罩,本來炎熱酷暑的夜晚,竟吹起了陣陣寒風。
只是瞬間天空便出現了許多雞蛋大小的白團,白團落在地面,更多的白團接踵而至。
有幾個村民感受到了異常,走出來查看。
「雪!下雪了!」
村民大聲叫起來,驚動了其他的村民,紛紛跑出來圍在一起議論。
正是最炎熱的八月中旬,怎會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從未見過這等怪事的村民有些慌了,封建的思想讓村民惶惶不安,都認為異象會給村子帶來大禍。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大全家媳婦今日臨盆,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此話一出,愚昧無知的村民覺得算是找到了原因,紛紛往半坡上的小院趕去。
村民到時,雪已經將整個院落覆蓋,厚厚的積雪踩進去沒過了腳踝。
顧大全現在沒心思去糾結這天為何突變,只擔心屋內正處鬼門關的女人和不知能否順利出世的孩子。
村民們凍得瑟瑟發抖卻還一副討伐的姿態圍在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指責這天氣異變必是這孩子不詳。
顧大全正要反駁,這時天空一道白光乍現,白光從天空瞬間穿入屋內,刺得門口的人紛紛捂上眼睛,與此同時屋內接生婆驚叫一聲。
幾秒過後,白光逐漸減弱直至消失,屋內一聲嬰孩的啼哭響起,漫天的飛雪也瞬間消失,門口的眾人緩緩睜開眼面面相覷。顧大全顫著嗓音朝屋裡喚了一聲「穩婆?」接生婆卻遲遲沒有回應,屋內只有嬰孩的啼哭。
這時一個村民囔囔著:「這不會是掃把星降世吧?」
顧大全心裡非常不安,不顧產房的煞氣衝進去。
顧大全進去後有些嚇到了,看到情景先是一愣,然後號啕大哭。只見接生婆倒在地上昏死過去,床鋪上的產婦瞪著眼睛卻也已斷了氣,身下大片的血跡中躺著一個扭動的女嬰,正扯著嗓子啼哭,而女嬰的胸口有一片形似雪花的血紅色印記。
隨後門外村民里有幾位婦人也跟著進來,顧大全哭嚎之際連忙脫下衣服將女嬰的身子包住,這才讓後來進門的人都沒有發現這個女嬰有什麼異人之處。
村民見雪停了,人也都死了,也沒好意思繼續鬧,抬著暈過去的接生婆踩在雪地里下了山。
雖然雪下了不久,積雪卻挺厚,好在第二日又恢復成了夏日,積雪化成水灌溉了地里的莊稼,這一年莊稼的收成莫名的比往年好了許多。
那暈過去的接生婆醒來后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神智變得痴傻,嘴裡常常念叨牛鬼蛇神,什麼白衣神仙之類的,聯想起那道刺眼的白光與八月飛雪,村民都覺得那新生女嬰定是妖邪附體,要麼就是災星降世,出生便剋死親娘,嚇瘋接生婆,至那之後便沒人願與半坡上那戶人家來往。
十年後。
河邊生起一堆陰火,火上架了一條烤的冒熱氣的魚,火堆邊蹲著一個皮膚黝黑瘦弱的小姑娘與長得壯實憨厚的男孩。
小姑娘衣衫襤褸,絮狀衣袖裡沒有二兩肉的胳膊肘關節凸起從破洞里露出來,黝黑髮亮的臉上污跡斑斑,因為太瘦導致五官過於立體,本來就不算漂亮的小臉失去了孩童的可愛,看起來一點也不討喜,好在一雙陰眸大大,給這張枯瘦的臉加了那麼幾分。
男孩比姑娘高出不少,衣服也是布滿破洞,皮膚更是黑的發亮,手裡正拿著一個烤好的地瓜,細心剝開后,遞給小姑娘,小姑娘伸出長滿繭的手自然接過便狼吞虎咽的吃著。
小姑娘正是那八月大雪夜出生的顧小包,而男孩則是同顧小包一起長大的玩伴「牛小江。」
牛小江也算與顧小包也算是青梅竹馬,為人憨厚老實,就是人不太機靈,但對顧小包卻是極好的。雖然村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不詳的事情,可愚昧至極村民還是不太喜歡這個看起來不太幸運的孩子。
牛小江同樣是出生就沒了阿娘,許是同病相憐兩人從小便廝混在一起,還時不時從家裡偷些飯菜接濟一下顧小包,村子里的人總愛拿他倆打趣說二人長大要成親的,顧小包每次都不以為然,倒是牛小江次次聽了心裡都歡喜,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般。
魚的香味漸漸濃厚起來,顧小包用衣袖擦了擦嘴舉著烤好的魚與牛小江一同往家裡奔去。
倆孩子推開門,床上躺著一個瘦的沒了形的男人,這是顧大全。顧大全為了拉扯大沒了娘的顧小包,成了拚命三郎,沒日沒夜勞作,終於在兩年前倒下了,這一倒便再也沒有站起來。
顧小包走到床邊,輕喚一聲「阿爹!」
顧大全深陷的眼窩緩緩睜開一道縫,渾濁空洞的眼神。
顧小包蹲下身子,將手在並沒有多乾淨的衣服上擦了擦,取下一塊魚肉細心抽去魚刺,伸到顧大全乾癟的嘴邊。
「阿爹昨日不是說想吃烤魚嗎?這是小包剛烤好的,來,張嘴。」顧小包稚嫩的聲音里是隱忍的顫抖。
顧大全艱難的張口,香嫩的魚肉含在口裡,慢慢嚼動著,一口魚肉嚼了許久才咽下。
顧大全滿意的微揚起嘴角閉上眼,顧小包流著淚笑了。
顧大全死了,兩人沒廢什麼力氣將乾瘦的遺體簡單的埋了,倆孩子也不會寫字,在土堆前插了一塊廢板,就當是立了個碑,磕了幾個頭這後事也算處理完了。
顧小包至此成為了沒爹沒娘的孤兒,好在顧小包天生樂觀、心性單純,即使沒了阿爹疼也沒有阿娘愛,卻從不怨天尤人,經常趁夜偷來別家的水牛,摸黑將地犁好,種上糧食,若是收成不好,就上山摘野果、下河撈魚蝦,沒人看管倒也樂得悠閑自在。
時間一晃過去八年,散漫的太陽慢慢爬上山頂上,照亮了這片充滿了生氣的大地。
牛頭村半山腰的小破屋的門打開,裡頭走出一個身材纖瘦卻沒有絲毫美感的姑娘,糟亂枯黃的頭髮顯示著她長期的營養不良,纖細的身子甚至都撐不起破爛不堪僅能蔽體的衣服。
這是顧小包,從出生起就命運多舛的顧小包,這年她剛滿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