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為姑媽徵婚

「盈兒，我還是那句話。姑媽這樣做都是為你好。」持黛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持盈，「你想，你爹為什麼能容忍我們母女？難道他不如你？」

持盈不耐煩地說：「知道知道，我們父女有把柄在你手中唄。」

「其實也不算什麼把柄。是你的救命葯。你生來就身中寒毒，若是沒有我的熾陽丸你根本活不過三年。」持黛從容漠然地端起茶碗，不屑一顧地看著持盈：「熾陽丸，乃是我家祖傳秘方，所以你爹不得不求我。」

原來如此。持盈終於明白她們囂張跋扈的原因了，原來是命握在人家手中。不過，她怎麼可能聽她一面之詞？如果她真的身中什麼寒毒，那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原來如此，盈兒知道了。感謝姑媽的救命之恩。」

「你的婚期就在後天，我會給你一顆熾陽丸作為嫁妝，只要你乖乖聽話。」

「持盈謹遵教誨。」

轉眼婚期就到了。這老頭子娶小妾倒也弄得轟轟烈烈，一路吹吹打打，熱鬧非凡。

「小姐，我有點緊張。」

「緊張什麼，等著看好戲吧。」

「表姐你準備好了沒，我扶你出去。」莫雨嘲諷地笑看著持盈，此時持盈已經把自己抹成了一個大花臉。

「表妹，從今往後，咱們就不能一處了。好歹你送我最後一程。」持盈可憐巴巴地看著莫雨。莫雨不屑地哼了一聲，粗魯地攜了她的手腕，便走了出去。

那頭髮花白的新郎官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一看新娘子搖曳多姿地走來，立即喜上眉梢。不過片刻，他就皺起了眉頭。

「莫夫人何在？」老頭子不悅地詢問。

持黛趕緊上前來，低眉順眼地說：「我在這呢。」

老頭子怒斥道：「你是不是愚弄老夫？」

「老先生此話怎講？」

「老夫要娶的女孩兒站在一邊，那紅蓋下是誰？」老頭子怒指持盈，「把她紅蓋頭揭了，老夫要看看是誰！」

「這，老先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持黛緊張不已，她深知假如這死老頭看了持盈的樣子一定會反悔。但只要他娶進門再攆出來那就是休妾，與她無關了。

「在此掀新娘的蓋頭不吉利。」她緊張地阻止。

「掀！你若是敢欺騙老夫，莫夫人咱們只能公堂上見了。」老頭子不由分說就讓身邊人將持盈的蓋頭掀了，持盈那張花里胡哨的臉上竟辨不出五官，眾人頓時被她嚇得是人仰馬翻，只有她本人樂呵呵的。第一次覺得原來丑也可以丑的這麼驚天地泣鬼神。

「真是豈有此理！莫夫人你還有什麼話可講？」

「這……這……」持黛實在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老頭子為何一口咬定要娶的是莫雨呢。

「事到如今，老夫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將老夫的聘禮還回來，然後跟我見官。二是，讓老夫娶了那個女孩兒。」老頭子指著莫雨。

莫雨不由分說地往地上一坐哭了。

很顯然，持黛只能選第二種。因為這聘禮的錢是一年前收的，她早為兩個女兒進宮鋪路花光了。

於是，莫雨被一堆人推搡著上了花轎，任由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也沒人理。持盈佯作一副可憐相，小狗般縮在一邊，一動不動，但實際上她心裡早已樂開了花。不用說，莫雨的畫像就是明兮送過去的那封信，而且持盈還故意把自己形容的貌丑驚人。所以，老頭子在來接親前早就知道了內幕。

時過境遷，老探花偷偷派人給持盈送來一套上等的玉器，說是為了感謝她幫她贏得美人歸。

持黛是打落牙齒活血吞，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不過最終，她還是把這罪魁禍首安在了持盈的頭上，理由是，假如她不變醜，自己女兒就不用代嫁了。於是，她開始光明正大地虐待她與明兮。吃的最差，住在柴房，什麼臟活累活都扔給她做。

明兮能忍，持盈可不能忍啊，憑什麼在自己家還要給人做牛做馬？痛定思痛，她決定奮起反擊。

「小姐，我們這樣做行嗎？姑太太要是知道是我們乾的，一定會打死我們的。」明兮左手拎著漿糊桶，右手拿著持盈的大字報。大字報上的內容當然是持盈為姑太太精心構思的徵婚啟事。

「她虐待我，我當然不會讓她安生。」持盈一邊說一邊往牆上貼著大字報，然後一直貼到官府公告欄，再然後她終於看見了那個選宮女的官方公文。

「凡滿十三歲的良家子……壬戌年五月初五齣生者優先……」持盈打著燈籠默念，「明兮，這個出生年月有什麼說法嗎？」她好奇地問。

明兮專心致志貼著大字報，嘟噥道：「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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