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會友
六個月後。
暢春園。
宮裡來了一位特別的人物，而皇上和榮妃娘娘已經把所有的下人遣散，去了御花園散步。
兩個女子相隔千里，再次聚在一起，烏珠婭心頭竊喜，「真的見到了。」對她而言，簡直像做夢一樣。
「皇阿瑪送來的禮物就是你？他對我太好了吧。」
「是姐姐想要見你，也是烏爾袞寫信給你的皇阿瑪，沒想到他同意了。」
「他召回了遠在漠南的你，回京城省青，那這個時候太子……」
「太子怎麼了？」
「沒，姐姐不用擔心。就在這宮裡好好玩一回。」
「嗯。」
太子二次被廢，永無翻身之地，康熙的心情一定不好，才會讓榮妃娘娘陪伴去御花園散心。
「妹妹可是有了心上人？」看烏雅珠面色范桃花，烏珠婭一直愧疚奪走了烏爾袞的心。
「沒。」
被烏珠婭瞧得不好意思，烏雅珠再次肯定，「真的沒有。」
「那一定有很多人對我的妹妹傾心。」
四阿哥，十四阿哥，他們算不算？
「被姐姐說中了？」烏珠婭高興極了，有人喜歡烏雅珠，說明有希望看到妹妹過得幸福。
「有，十七阿哥。」烏雅珠剛說完，烏珠婭就心疼了。
「孩子不算。」烏珠婭小心地問：「八阿哥呢？
剛才來宮裡，聽人說八阿哥揚言要讓烏雅珠做他的小妾。
「八阿哥？」八阿哥是說過洗番她，玩笑話而已，烏雅珠又，「當不得真。」
讓她的妹妹做小妾，這人著實可恨，烏珠婭認同，「嗯。」
「姐姐別顧著說我的事，最近瘦了不少，難不成烏爾袞虐著姐姐你了？」烏雅珠俏皮的眼神掃在烏珠婭那略顯瘦的身段上。
「不是。」烏珠婭神色哀莫，「孩子。」
「孩子？」烏雅珠大膽猜測烏珠婭和烏爾袞的第一個孩子沒了，「姐姐節哀，以後還會有的。」
烏珠婭臉上的皮層緊繃，再到驟然崩塌，「沒有。」
』姐姐？」烏雅珠看出了烏珠婭是裝的，好啊姐姐，你戲弄妹妹我，看我的。」
烏珠婭忍俊不禁，「你想怎麼樣？」
沒等烏珠婭反應過來，烏雅珠的魔力手已經向著烏珠婭招了過去，一陣銀鈴般地笑聲傳來。
「停停，姐，姐姐快，哎呀，不玩了。」
烏雅珠哪裡會輕易饒了她，「還敢不敢？」
「姐姐再也，再也不敢……」見烏雅珠收回了手，「貪玩說孩子還在。」
察覺又上當了，烏雅珠馬上再次『襲擊』烏珠婭，被她輕而易舉地逃了開，「好啊，還玩。」
兩姐妹嬉笑打鬧了一番，終於都上氣兒不接下氣地與對方對視。
儲秀宮。
色赫圖氏范五芝待在她的廂房內，養著窗外的陽光，像是個盼望了陽光許久的囚犯。
她的肚子再有一個多月，就要臨盆，到時候一定瞞不住了。
「我該怎麼辦？」讓十三來一趟，「不！」色赫圖氏范五芝被她心裡的想法嚇到。
十三阿哥狠心說過不要孩子的話，在這些時日里經常重複在她的腦海里，累的倒吸一口涼氣，「我會護著你。」
孩子，你只管健康地活著，活在娘的肚子里。
「你要平平安安地出晟。」娘會想辦法。
廂房外傳來掌事玉姑姑的聲音，「范五芝在裡面嗎？」
色赫圖氏范五芝惶恐不安，輕聲細語對著門那邊，「姑姑有事嗎？」盡量將聲音的音貝放慢。
「大白天，在家關什麼門？莫不是有什麼病怕人知道了！」門外玉姑姑不耐煩地聲音傳了進來。
色赫圖氏范五芝只能忍著不吭聲，她哪裡是有病，不過是個肚子大了就被人拋棄的苦命女子。
十三阿哥自從那次見了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等了半天，不見色赫圖氏范五芝把門打開，掌事玉姑姑使勁兒拍門，還罵罵咧咧地道：「你這架子比公主還大，要不是看在溫憲公主的份，姑姑我這就讓人把門給你拆嘍！」
色赫圖氏范五芝再次受驚，別，千萬不要，要是被大家知道她未婚先環子，色赫圖家族會被皇上慘遭滅門。
門外烏雅珠的聲音，「有勞玉姑姑。」將手鐲取下，遞到玉姑姑手裡，果然讓玉姑姑消氣了。
「哎喲，您蹦跟我這兒客氣，您是溫憲公主的朋友，又當得溫憲公主的姐姐，姑姑我怎麼受得起。」
古人逢場作戲的台詞，玉姑姑用得真合適，手鐲都收了，還跟她這般客套。
烏雅珠面上和氣，心裡叫囂著還不快走。
「姑姑是在嫌棄鐲子的成色不好？」
「哦，我、我這就走，看我這記性，老糊塗了。」
玉姑姑這話要是換做榮憲公主本尊，定要氣出雪來。撇了一眼玉姑姑離開的方向，「總算識趣。」
手鐲是公主身份用的珍品，自然不存在成色的問題，烏雅珠之所以那麼問，就是催促那玉姑姑拿了好就要懂得離開。
門內色赫圖氏范五芝知曉門外剩下烏雅珠。
「芝芝，是我。」
色赫圖氏范五芝沒想到她會有需要烏雅珠幫忙的這一天，女子神色痛苦且猶豫，「你走吧。」
「芝芝，你把門開開，我是你在宮裡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
朋友？色赫圖氏范五芝直到現在，知道了烏雅珠還拿她當朋友。
開門迎了烏雅珠進來，色赫圖氏范五芝背對著她，「有事你就說吧。」
「芝芝，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
明顯的色赫圖氏范五芝後背抖了一下，她能生什麼氣？
「你氣我好久都不來儲秀宮。」烏雅珠自顧自的講，「我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不知道怎麼跟你講。但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把你忘記。」
一有空就來了？色赫圖氏范五芝想到有可能烏雅珠把她這個朋友看的很重，心就疼。
「你怎麼了？」烏雅珠在色赫圖氏范五芝預要倒下時，眼快手快地保護了她。
肚子突然被孩子踢疼了，色赫圖氏范五芝強忍著番笑，「我沒事。」
「你的臉？」怎麼那麼蒼白。
視線移到色赫圖氏范五芝隆起的大肚子之上，烏雅珠完全不敢相信她看到的，是個yun婦。
「你都看到了。」色赫圖氏范五芝坐在桌前的長凳上。
「孩子的爹，知道嗎？」烏雅珠不知道色赫圖氏范五芝是怎麼過過來的，要是有孩子的爹照應還好。
「嗯。」色赫圖氏范五芝點點頭，眼神不再看烏雅珠。
烏雅珠有了玉姑姑剛才的尷尬，是時候回去了，「那我先走了。」
色赫圖氏范五芝不敢回頭。可是想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急忙起身，「雅珠。」
烏雅珠準備帶上門的手停住。
「你…」色赫圖氏范五芝又不想挽留，「你慢走。」
「…」烏雅珠。
芝芝好像有話要對我說，為什麼又讓我走？
門關上那一刻，色赫圖氏的眼淚決提而出，「對不起。」
這一聲不知道是她對烏雅珠的歉意，還是對肚子里孩子的愧疚。
似乎空氣里多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色赫圖氏范五芝愣愣地抬頭，「雅珠？」
她沒走。
「我不放心。」烏雅珠站在門外，根本沒走。
色赫圖氏范五芝手捂著肚子。
烏雅珠跑到她面前關心地問：「芝芝，你怎麼了？」
「我的肚子……」
「是要森了嗎？」
「我的肚子狀到了桌邊兒。」
烏雅珠回想，色赫圖氏范五芝在見到她重新出現在廂房裡，驚喜過頭的樣子，「你太不小心了。」
被人不忍心的責怪，色赫圖氏范五芝忽然有了快樂的根源。
烏雅珠扶著她坐下，「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瞞著我嗎？」
「我不值得你為我這麼做。」色赫圖氏范五芝的眼淚說來就來。
「怎麼不值得，我對你還不夠好嗎？」被人誤會，烏雅珠難免心中不樂。
「不，不是這樣的。是我擔心……」
「你別擔心了，我不怕。」
「雅珠，對不起。」這是她欠烏雅珠的，可惜烏雅珠並不知芹。
「別哭了，孩子該不高興了。」
色赫圖氏范五芝輕柔地抹著肚子，為母的樣子光輝燦爛，「他還小，哪兒會不高興。」
「你真的打算自己扛著？」烏雅珠急了，「你就算不為孩子考慮，你也要為你爹娘和家裡其他的姐妹好好想想。」
色赫圖氏范五芝最終妥協了，把需要烏雅珠幫忙找穩婆照顧她的事情，託付給了烏雅珠。
「謝謝你的信任，我會好好辦成。」
從榮妃娘娘那裡借個有利的穩婆來，對於烏雅珠來說不是難事。
很快臨盆在即，烏雅珠已經買通了掌事玉姑姑，給儲秀宮裡色赫圖氏范五芝住的地方，附近倫著工作的宮女和太監放了一天假。
色赫圖氏范五芝就是在想念著烏雅珠的情況下，森下了一名可愛的男嬰。房外烏雅珠得知穩婆報洗母子平安，她瞬間樂開了花。
掌事玉姑姑道賀，「范姑娘一看就是個有福的，一森啊就是個男孩兒。」
穩婆離開，烏雅珠不顧宮裡森孩子的禁忌，直往廂房裡去。
「好點兒了嗎？」沒森過孩子的她，作為現代人倒是也知曉森孩子就像鬼門關里闖了一遭。
「雅珠，我剛剛想著萬一我活不下來，孩子有你，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