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艾守義氣呼呼地給自己的腳上藥。
剛剛被垃圾袋絆了一跤，真是晦氣。
他掏出手機，打開那個「新·克蘇魯」APP，盯著那下一個簽到節點：別人的家，看著簽到獎勵[古神諾登斯之肺]。
那個肺正閃爍著金光，原地旋轉，上面的每一個小肺泡都晶瑩剔透，閃閃發亮，像是在嘲諷艾守義。
辛辛苦苦忙乎了一圈，下一次簽到遙遙無期。
我這忙乎了一個寂寞。
也不算白忙活，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周圍所有的房間都有深潛者，都無法用作簽到地點，從根本上堵死了簽到這條路。
我還跟那頭灰「抹香鯨」建立了深厚的情誼，它現在是我的好兄弟，打算讓它兩肋插刀的那種。
這難道是因為我太菜了嗎？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都怪這個大眼珠子不夠給力。
他摘下了那個藍色的大眼珠子，拿在手裡把玩，尋思著：你可是古神的大眼珠子，這麼拉跨的嗎？
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諾登斯之眼了，你應該自己發出熱射線，把敵人都化成灰灰。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艾守義打開APP，在聊天界面要找客服投訴。
「女祭司：客服在嗎？我要投訴，你家的大眼珠子太差了，副作用太強，只能用智商換清醒，啥用沒有，能不能退貨。」
「客服：客服一號為您服務。」
「客服：客人您好，您那邊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您可以試著塗抹一下辣椒油，它喜歡辣的。」
「女祭司：塗了，還是拉跨，然後呢？」
「客服：……」
「客服：親愛的顧客，我們攤牌了，「大聰明之眼」就是給大聰明用的，就是這樣的拉跨，而且產品一經簽收，本APP概不退換呢。」
「女祭司：差評！我要打差評！」
「客服：抱歉，親愛的女祭司，本APP沒有評分功能，本APP也沒有在任何一個用戶商店上線，您根本沒法評分呢！本次諮詢到此為止，期待與您的下次見面。」
呼呼，現在的艾守義滿肚子火，他猛地一拍桌子，然後一下子把手裡的大眼珠子扔了出去，
「大聰明之眼」一下子布滿了血絲，瞳孔緊縮，然後無可奈何地砸在牆上，將牆砸出了一個坑。
艾守義正常的瞳孔跟著一縮，開始找理由安慰自己：這大眼珠子，能夠在關鍵時刻摘下來砸人，當個投擲武器使用，還是有很用的。
他手輕輕一招，那個鑲嵌在牆上的眼珠子就不情不願地懸浮著飛了回來，一眼的悲傷與絕望。
艾守義開始在腦海中整理自己「壁外調查」收穫的線索：
自己出門后不久，就用一張紙收集到了蹦迪鄰居的血，當時我就發現他的血很是新鮮，卻沒有血腥味，那恐怕已經不是人的血了。
周圍的深潛者，是直接出現在屋子裡的，恰好每戶都有，屋子裡沒傳來搏鬥的聲音，也沒傳出人類存活的證據。
深潛者們說漢語，能和人正常交流，甚至那個「小女孩」恐怕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肌肉虯扎，高大可怖的深潛者。
它們疑似是混血深潛者，炎黃血統和深潛者血統的混血。
那隻鯨魚唱了許多次不可名狀的歌曲，聽到歌曲的人會面臨理智檢定。
……
想到這，艾守義倒吸了一口涼氣。所以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剛剛和自己一起唱歌的深潛者，原本都是人類。
那隻鯨魚，不停地唱著歌，整個公寓的人面臨著一輪又一輪的理智檢定，在一輪又一輪的理智檢定的沖刷下，無論你擲出了多少個大成功，你都逃不SAN值歸零的必然結局。
最後整個公寓除了我之外的人都瘋了，變成了深潛者。
不過，之前沒有聽說，SAN值歸零就會變成深潛者的設定啊，這是什麼鬼？
我能安然無恙，保持人類的身份，是不是多虧了這個大眼珠子？我以後恐怕應該對它再好一點。
想到這兒，艾守義又多給它塗了一點辣椒油。他沒注意到，那個大眼珠子的瞳孔里多了更多的恐懼。
可是還是好氣啊！
「你的好友愚者給你發了一條消息。」
生悶氣是沒有用的，只會讓自己無能狂怒，只有沙雕可愛的群友，才能給我真正的快樂。
雖然這個群目前只有兩個人。
「愚者：小姐姐，你在哪裡啊，你那裡危險不危險啊？」緊接著，小男孩開始繼續發消息。
「愚者：我在魔都哦。」
「女祭司：我在拉萊耶。」
……一陣尷尬的靜默……
「愚者：震驚.jpg」
「愚者：驚訝.jpg」
「愚者：丟失下巴.jpg」
「愚者：小姐姐，你好厲害，你是人類派出的先遣隊員嗎？有關部門說已經向拉萊耶投放了核彈。」，
聽完這句話，小男孩又開始在想像的海洋里自由泳；一個堅毅的少女，懷裡抱著超大的核彈，雙腿如同馬達，瘋狂飛奔，隨後奮力一甩，將核彈扔到了拉萊耶，將那裡炸得稀巴爛。
核彈！？
艾守義的內心彷彿被核彈犁過一遍。
原來，原來，我在深潛者門前跟它談笑風生的時候，那個突然將整個黑暗深海照亮，亮得宛如夏日晴空的「大煙花」是一顆核彈！
怪不得如此的震撼與恐懼！
可惜，那個核彈的威力被一層詭異的屏障擋住了，整個拉萊耶只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一次免費的熱水澡，屁事沒有。
現實苦弱，神秘至高。
所以鑽研神秘學吧，少年郎!
「女祭司：那個核彈已經炸了，像一個大煙花，那個煙花挺好看的，很壯觀，拉萊耶啥事沒有。」
魔都的小男孩驚訝的下巴都合不攏了。
這個小姐姐居然能用如此淡定，如此形象的語氣說出，一個核彈在拉萊耶爆炸了，然後拉萊耶完好無損。
她就在核彈爆炸的現場！她親眼看到了核彈爆炸！她就是人類的先遣隊員，人類的救星。
人類的救星剛剛跟我聊天了！
唯一的問題是核彈這種人類的終極大殺器對拉萊耶都束手無策，人類還有希望嗎？
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小男孩就得出了答案，這不是還有女祭祀小姐姐嗎！有她在，那個深海的大章魚只有跪地求饒的份！
「愚者：小姐姐你好厲害啊！居然能在拉萊耶看核彈爆炸，我也想看！」
那是當然，艾守義剛剛暴躁地心情緩解了一點，開心地又給大眼珠子塗了一點辣椒油。
「愚者：不過，小姐姐，你的第二次簽到怎麼還沒有完成啊？」
艾守義的臉黑了，像是一個發霉的橘子。
「屏蔽此人：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