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二十:浴火
夜，充斥著無情的戰火，聖殿的戰艦齊驅並列於半空之上，一顆顆炮彈拖著長長的焰尾落下，在地面上轟出一個個巨大的墓坑，葬下一具具不完整的身軀。
在這血腥味瀰漫的屠戮戰場，連月光都是冰冷的，浩蕩的屍群中，千葉冬城早已殺紅了眼，近乎與黑夜同色的衣襟上，不知浸染了多少鮮血，在月光的映照下，已是泛著清幽的光芒。
除卻千葉冬城，此時的肖一天、魯逸沙、劉天羽、溫七、任道遠還有宋樺林六人已是被鮮血所浸染，六人的眼中分別綻放出不同的光芒，面對實力強勁，彷彿不知疲勞的十四屍將，六人越戰越勇，用更為強大的力量去回應著。
於血雨飄灑之中，六人的神情漸漸變得麻木，恍惚之間，林墨瞳似在六人的身上尋到了第一代七聖子的身影。
耳畔傳來急驟的風哮聲，在滿是腐朽的空氣中肆虐，驀然一道驚雷響起，林墨瞳的視線被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只見，一處被血霧籠罩的區域之中，八條宛若游蛇般的血流詭異的纏繞穿梭其中，彷彿是在蒸騰，表面散發出血色的霧氣，來回之間，則是有著八道狼狽的身影若隱若現。
儼然，此處便是陳文軒與奇門八玄交手的陣地，在經歷了三次洗髓般蛻變的陳文軒，而今的實力即便是比之千葉昭陽、龍門女帝言午亦或暗夜及夜煞兩大組織的統領來說，都不見得遜色，哪怕是身處八玄的圍攻之下，亦有著與對方維持僵平的力量。
但八玄總歸是活了千年之餘的怪物，不管是在體力消耗的把握程度，還是戰鬥經驗，比之陳文軒來說，都算得上前輩級別的人，所以在林墨瞳看來，倘若交戰的時間繼續拖延下去，陳文軒亦會漸漸處在下風。
高空之中，依舊是聖殿的戰艦在盤旋，只是隨著夜色將盡，戰艦已然停止了對戰場的轟炸，馬寧與千葉昭陽亦不見得身影。
濃郁的血腥味，林墨瞳終是嗅出了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朝著萬千活屍湧來的源頭，身上的氣息一點點的攀升，隨著手中長劍的藍色火焰燃起，其身影亦飛速的掠出。
一路而過，彷彿一束貼地綻放的煙花，所過之處，藍色的火光如血液在沸騰，耀眼而滾燙著，灼燒著黎明前的死寂，欲將已然染血的大地從灰燼之中焚出一線生機。
「噼啪！」
火焰爬上活屍的身體，響起陣陣清脆的爆鳴聲，林墨瞳有意的提升了速度，轉眼的功夫，便是出現在活屍的源頭。
起初亂劍於活屍群中，只當是在與一個個形式走肉在打交道，即便是將活屍切的四分五裂，心中也無多少感觸，此時，林墨瞳到了活屍湧現的源頭，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所謂的殘忍。
就在這源頭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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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向著深坑探去，看到的已不再是一具具沒有了生命和情感的活屍，而是一個個渾身染血，痛苦掙扎慘叫著欲爬出深坑的人。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侵襲，每當有人爬出深坑，很快的，他的身軀隨之發生變化，原本還帶有些許血色的臉頰瞬間變得死白，本來鮮紅的血液亦是彷彿被蒸騰般，變成一縷縷青煙散去，兩隻眼瞳被一層淡淡的白色薄膜所遮掩，下一刻，慘叫聲被低吼聲所代替，踉踉蹌蹌的站起身，蹣跚著步入浩大的活屍群中，一個接著一個，從活人變成行屍，無一例外。
在向著所有血色身影的最中心尋去，林墨瞳的眼中快速的浮現出一絲陰霾，黑色長劍藍色火焰瘋狂的肆虐，下一刻已是將他的整個身軀籠罩。
因為在這深坑中心處，此時正有著數道身影相互糾纏著，偶爾間，一道道明亮而詭異的光芒於這些身影的觸碰下散開，宛若一把把利刃，所過之處皆是把波及之物化作塵煙，散於無形。
而那相互纏鬥的身影中，正有大聖使馬寧、以及沉睡千年後蘇醒過來的唐殤帝李重茂，而今的靈主！
「呼！」
長長吐出一口紫色的濁氣，林墨瞳的身影快速掠出，身後帶上一條藍色的火焰，一劍斬落，藍色火焰化作一縷光刃壓下，徑直著從萬千攀爬於深坑石壁的人群中劈出一條路徑。
順著路徑延下，林墨瞳不曾看旁邊那些將死之人一眼，在舉起長劍的那一刻，他已然覺悟。
就而今的他來說，命運總是那麼的相似卻又難以捉摸，於恍恍惚惚，跌跌撞撞的命途中，情和義已然成了其表現生死的某種形式，生死之間，說白了，不過眨眼光陰，所以又何必太過煽情！
「叮嚀！」
於一陣清脆聲中，馬寧與靈主的的身軀快速的纏鬥又分離，來回交錯著，一旁，千葉昭陽與言午亦是著手攻向靈主，實力比之馬寧稍加遜色，但終是能夠使得馬寧能在靈主的激斗佔據上風。
「呵！真是諷刺啊！」再次交錯后，靈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掩的弧度，「哪怕是沉睡了千年之久，不曾想最妨礙我的人還是你啊，大聖使！」
「諷刺嗎？」馬寧徐徐開口，身上散發著刺骨的寒氣，「那這一次你可以安心的永久沉睡下去了，從此時間與空間的軌道中再無你！」
冰冷的氣息隨著馬寧聲音的傳開，化作一柄柄有形的冰刃，密不透風的向靈主籠罩而去。
「一千年前，你尚且不能殺了我，而今我已然變得更為強大，所以你認為現在的你有徹底將我從世間抹除的能力嗎？」
靈主沉吟的低吼，眉心正中倏然閃爍起一道刺眼的紅光，斗轉便是化為一朵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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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的血蓮懸浮在其頭頂上方。
伴隨著血蓮開放，絲絲紅煙升騰，帶著血腥氣味，纏繞上那密密麻麻的冰刃，隨即冰刃溶解，而紅煙亦詭異的向著整個深坑擴散開，最終沒入到萬千待變成行屍的人群中。
「你且長生，不管歲月有多遙遠，都無法將你從冰冷的時間中抹去，所以你怎能明白，生命隨春秋更迭逝去的痛苦，我想要的，亦不過是在這無情的終結中，偷得一絲喜悅，即便是要將永生背負無法洗清的罪孽！可你，為什麼非要來阻止我！」
靈主的聲音越來越高亢，在紅煙肆虐的深坑中，宛若怒龍長吟，迴響震蕩，屆時，他的雙瞳亦於此時變成了血紅色，滔天的煞氣從他體內滾滾湧出，壓得言午和千葉昭陽只感胸口一悶。
「咻！」
不過，就在靈主的聲音傳開的下一刻，一道藍色的火焰亦是於深坑一側迅速的向著他奪命掠去。
屆時，馬寧、千葉昭陽還有言午三人亦是處於相同的情況，只是在藍色火焰還未徹底接近三人時，三人便是向著深坑的外圍迅速的遁去。
「毀滅的火焰，第七聖子！」
一把將突如其來的藍色火焰捏碎，靈主手背的皮膚竟是開始一點點的崩裂開來，眼中掠過些許狠色，再轉眸，林墨瞳的身影已是鬼魅的浮現在他身前。
「久違了，殤帝！」
林墨瞳悠悠的聲音盪開，眼角閃過一絲戲謔，藍色的火焰亦是肆虐的狂暴散開，爬上其一黑一白的羽翼，手中長劍翻轉，刺向靈主的眉間。
眼看著藍色火焰順著劍鋒擦拭著落下，靈主亦是急忙避過，迅速的與林墨瞳拉開了距離，其頭頂上方的血蓮亦是出現了微微顫動。
「司空靈？林墨瞳？」
雙眼印照著林墨瞳紫色的瞳孔，靈主眼中不覺得浮現出驚駭神色，手臂輕微的顫動著，瞬間，思緒被帶回到千年之前，那個手持長劍，以藍色火焰焚盡大地，最終將他封印，陷入沉睡的少年。
「你最終還是覺醒了啊，只是不知道現在的你可還能分清自己究竟是誰呢！」嘴角揚起自嘲，靈主徐徐的開口。
「這重要嗎？」將手中的長劍放低，林墨瞳淡漠的看了眼已然遁離開的馬寧、千葉昭陽和言午三人，背對靈主低聲開口，「就像你現在以靈主自居，我都不知道如今的你到底是千年前的唐殤帝李重茂，還是而今奇門真正的首領靈主！我在乎的不過是你生死，所以，動手吧！」
「呵，果真是和司空靈一樣啊，一點都不墨跡！」
說罷，靈主亦看了眼馬寧三人，在林墨瞳出現后，三人儼然沒有了繼續動手的意思。
「也好，那我便如你所願，做個徹底的了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