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只有天在上
「法進則道生,道生則法演。weNxUemi。Com道法雙成。」這是1號給王辰講解道昭法隱術不傳的時候,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道法雙成是怎麼樣個雙成王辰暫時還不怎麼理解,但是,一件事情的推進可以影響另一件看似不相關的事情的變化,卻是他最近這段時間裡慢慢發現的。
那是早上的太極練習。
當他按照1號那天的教導,用著全部身心,不考慮下一招會怎麼樣,只在當前一招,將所有意志和力量全部傾盡出去的時候,慢慢地,在身體精疲力竭的同時,心靈上,一種恣意縱橫的感覺慢慢滋生。
用1號的說法,那是太極的真義,「勢」。
執力為勢。
『勢』的下面是一個「力」,而上面則是一個「執」。當王辰細細品味這個字然後無意間發現這個字的構造的時候,在對中國古代造字的前輩高山仰止的同時,心裡頗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力是基礎。
執是建築。
在擁有力量的基礎上,做到對這力量的控制與駕馭,就是勢。
在領悟到這個道理的時候,王辰感覺自己彷彿就如小說中吃了千年朱果萬年人蔘十萬年雪蓮一百萬年玉髓的主角一樣,一夜之間暴長了一甲子功力。而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在早上打太極的時候,他終於初步有了一種淋漓酣暢的感覺。
當他的手揮出去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就算有一座山擋在他的面前,他也可以將之擊成碎片。
從事實來看,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心裡的感覺,卻是那麼的清晰和透明。
以致於在早上太極練習完畢的時候,第一次,王辰熱血上腦,昏了頭,立手為掌,向著身邊的一棵合抱松樹劈去。結果手沒事,而他被樹上掉下來的松針扎了個嘰哩哇啦,灰頭土臉。
「這太傷人感情了。」王辰向1號抱怨,然後好奇兼小得意地問,「我的手真的沒事?」
「用手劈樹算什麼英雄好漢,你應該用頭去撞。」
「……」
王辰覺得1號就是個最冷酷的刺客,每當他滿腔熱血變身大傻的時候,它就冷不丁地一劍刺過來,毫不留情地把他戳個透心涼。
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繼續討論「勢」。
勢是需要力來作基礎支撐的,在一開始的時候,可以短暫地以意氣來作代替。比如杜甫的那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當初在課本上看到這首詩的時候,王辰就被亂震撼了一把,而當前時那三小時瘋狂記憶在書店裡翻看到杜甫作品系年時,才知道,杜老先生寫出這樣的詩時,才小二十歲,讓王辰羨慕得直流口水。
不過這終究只是短暫的意氣之慨,而非真正的執力之勢。
如果是後者,那就不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了,而是「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
杜甫一生落魄。在一輩子的仕途無進之後,這凌絕頂的氣概終是無法再繼續下去,於是慢慢地轉而為感慨深沉。以其平生際遇而言,如果不是身為大格局之人,其意氣,恐怕就要直接跌落到「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的境況去了,更別說什麼「一覽眾山小」。
而就算身有大格局,可以在其後寫出「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這樣的句子,也終究是屬於沉淪中的感慨,而不是高蹈中的笑傲。
用另外一首叫做《沁園春》的詞來作對比,就很明顯了。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
這是一種何等的風流?
與之相比,杜甫缺少了學識?不是。誰都知道,杜先生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缺少了格局?不是。以其少年之身便能寫出「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樣的句子,以其一生沉淪依然能寫出「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這樣的句子,誰敢說其格局小,王辰會用剛學的絕世劈鬆手將其打得滿頭包。
杜甫缺少的,就是「勢」。
格局有了,沒有勢來配合,做到最好程度,也不過就是一流人物,而不是絕頂人物。
討論的時候,王辰忽然想起了那次在書店裡翻過的書中有這麼一本,書的名字叫《中國歷史上的著名太監》。
秦太監趙高,在始皇死後,誘李斯下水,逼胡蘇自殺,系蒙恬入獄,最後,將由他一手扶上皇位的二世胡亥捏死。
唐太監李輔國,以一宦人之身,為一國之宰。全國大小詔令,由其一手而決,天下之大,無人敢有二言。後來更是效前賢趙高,**天子家事於股掌之間。
宋太監童貫,更不讓先賢專美於前,「朝野百官,盡出其門」。
然後王振、魏忠賢、李蓮英……
這些人,從某種意義來說,算不上「男人」。但是,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沒有幾個男人敢吭聲。
「人不可無勢。這勢,不管是來自於內,還是來自於外,總之一句話,可以沒有小jj,不可以沒勢。人若無勢,便連渣都不是,更談什麼男人?」
這是兩人一邊看月亮一邊漫無邊際地討論閑扯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后,1號對兩人今晚這一番討論的總結。
當第二天在化學課上看著錢老師如往常那般滔滔不絕自信萬分地講課的時候,王辰忽然笑了。
在前番,按照1號的要求,分析幾個老師的時候,他就認為把錢老師和班主任楊老師放在一起作對比很有意思。但這很有意思,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意思,他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
錢老師就是一個有「勢」的人。
在他的課堂上,他就是主宰。
他是太陽,那些所有的知識,圍繞著他旋轉,聽他的號令。
而班主任楊老師,也許他的知識很多,但是,他只是個辛苦的搬運工,總是把那些知識吃力地推到這裡,又推到那裡,直到累得脫力。
他不懂勢。
所以他只能按部就班,然後左支右絀。而不是如錢老師那般,任意揮灑,左右逢源。其實不是逢源,而是源自就他。因為,他是主宰。當他隨意一腳踏去,總有東西,自動上前,為他墊步。
「只要給我三天時間,讓我對高中數學有個通盤把握。那麼,站在講台上的時候,我可以保證,我會比他講的更好。」到了第三四節楊老師的數學課時,王辰如是對1號說道。
「對你的補習打算有信心了?」
「是的。」王辰輕輕點頭。
給我一滴水,我可以折射太陽;給我一碗水,我可以描畫江山;給我一池水,我可以攬星邀月;而給我一海的水,我就可以開天闢地。
力可開道執是燈,世間眾生各幾程。
我今從頭方舉步,終有一日到天門。
晚上坐在床上又聽風看月的時候,王辰把此生所做的第一首這似乎叫做「詩」的東西念給1號聽。
「格律就不說了,一首破詩用了三個不同的韻,你真天才。」1號毫不留情地打擊他。
王辰但笑不語。
這一夜,入睡的時候,王辰的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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