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餵魚的樂趣
沐漣漪心思一轉，開口就是甜甜的「以君哥哥，大師兄。」
蕭青和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廊橋和岸邊的介面處。
「你瞎喊什麼？」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沐漣漪一臉無辜。「不是你說的嗎？以君哥哥」她故意將那一句以君哥哥拉得老長，一副很欠揍的樣子。
蕭青和動了動嘴唇還是什麼都沒說忍了回去，誰讓「以君哥哥」這個茬真的是他先提的。
亭中的還以君也被她喊得一愣，隨即回過神來，站起身迎過來，從善如流地接了一句。「漣漪，你來了。」
兩個人的關係好像由此又親近不少。
亭中桌上已經放了許多白瓷小罐，還以君拿起一個遞給沐漣漪。
「這池中養的都是些好看的紅色鯉魚，被喂得習慣了，你一扔魚食它們不多會兒就聚過來了。」
沐漣漪接過小瓷罐餵魚去了。
蕭青和緊隨其後又拿過一個。
還以君繼續坐回去和楓林天喝茶聊天。
沐漣漪斜靠在亭邊，捻起一兩顆魚食扔進池中，過了不多會兒，果然有紅色的魚兒從荷間游出，搖頭擺尾的聚過來。
她覺得有趣，又多丟了幾顆，魚兒聚得越來越多，爭搶著她丟進去的魚食，把池水攪起波紋。
沐漣漪喂得正高興，卻見陸續有魚兒游開，往別處去了。
「是吃飽了嗎？」
她心下疑惑，順著魚游開的方向尋過去，就看到比她這邊聚得多的魚群。
向上一看，餵魚的人站在和她背對著的亭邊，一身青衣，活像是荷葉成了精，上岸餵魚來了。
「以君哥哥，這罐子里的魚食是不一樣嗎？」
「一樣的」
「那為什麼聚在師兄那邊的比較多？它們本在我這邊的，都跑到師兄那去了。」
蕭青和看著沐漣漪得意挑釁的笑。
「因為你師兄丟的魚食多，自然有更多的魚往他那去了。魚兒只認魚食，可不認人，哪的魚食多自然就往哪兒去。餵魚的樂趣正在於此，你只要將魚食丟進去，就有魚兒過來爭搶，它們爭相搶著，才能逗得餵魚的人開心……」還以君笑著解釋，語氣很輕快。但卻讓沐漣漪有些脊背發涼，感覺他說的不只是餵魚……
「原來……如此」
還以君一直維持著臉上的笑意，眼神也未曾變過。
沐漣漪突然就不想餵魚了，手捧著瓷罐看著遠方，她突然有些懷疑，眼前這個還以君到底是不是那個她在荷花池邊看到的淡然溫柔的男子……
「漣漪，你再不把手裡的魚食丟下去，你這邊僅剩的幾尾魚就要游到青和師弟那邊去了。」
紅鯉在水裡打著轉，等著她投食。
還以君走過來從她拿著的瓷罐里拿出些魚食扔進池子里。
幾尾魚立時圍起來爭搶。
還以君輕笑，沐漣漪的臉色卻沒那麼好看。
「漣漪，你為何這樣看著我？是我說錯什麼了？」
沐漣漪僵硬地搖頭，「沒什麼……就是突然不想餵魚了，覺得無趣，有些累。」
「也好，魚兒愛貪嘴，喂到這兒也差不多了。既然累了就回去休息吧。」還以君還是體貼溫柔思慮周到的樣子，笑意融融。
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眼前的人明明還是初見時那個謙謙君子。
「走吧，以君哥哥。」
沐漣漪走了，蕭青和也沒有餵魚的心情，也跟著走了。
魏熒炣原想著難得今日蕭青和不與沐漣漪在一起，她可以和蕭青和好好的說說話。卻沒想到她找到蕭青和的院子里卻被告知蕭青和同沐漣漪一樣去荷花池餵魚了。
蕭青和是什麼人？亭台樓閣，錦鯉御池他怕是都看厭了……現在餵魚的興趣又是從哪來的。
魏熒炣在小丫鬟的引路下趕往荷池的時候還在想，明明是自己先認識蕭青和，自己先熟悉他的，卻偏偏現在他只與沐漣漪親近。
沐漣漪究竟有什麼好？師父師兄們都那樣偏寵她。自己又有哪裡不好？為什麼蕭青和不願像待沐漣漪一般待她？
魏熒炣心思重重地往前走，有人迎面走來。
沐漣漪和還以君走在一起，說說笑笑地繞過一蓬木芙蓉，向著魏熒炣的方向走來。
「四師妹，你這是要到哪去？」走在還以君另一邊的楓林天先看到她，開口問道。
「我聽說師兄們都去荷池餵魚了，本想也去湊個熱鬧。」魏熒炣說著不動聲色地找蕭青和的身影。
那木芙蓉后又轉過來一個人，蕭青和一個人慢吞吞地走在後面，身形落寞。
「師兄一開始不是說不去嗎？怎麼又去了？」魏熒炣殷殷看著蕭青和，等著他回答。
蕭青和淡然開口，「突然想去，便去了。」
「這樣啊……你們都回來了，那我只能改日再去了……」
「有什麼可去的，無聊得很。」蕭青和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走了。
「今日是還某考慮不周，正想著改日諸位得空時在荷池亭中備好香茶點心再邀諸位一同前往，也好彌補今日的不足。到那時還請魏師妹不要拒絕，荷池的紅鯉還是挺可愛的。」還以君微笑著打圓場。
魏熒炣乾笑：「我們師兄妹在谷中的這幾日還大哥費神了，事事為我們考慮周全，之後萬不敢再麻煩了。」
「魏師妹客氣了，說什麼麻煩呢，你們什麼時候得空，差人與我說一聲就是，我自讓人備好差點請諸位來。」
「如此……多謝還大哥。」
兩人都沒有約定明確時間，這時的約定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做得數了。
魏熒炣告辭先行離開，還以君依舊帶著溫柔笑意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這才收回目光，繼續和邊上的楓林天說話。
他們三人並肩走著，沐漣漪聽著還以君和楓林天從天下美酒美景談到名人趣事，再到個人理想抱負，偏好興趣。還以君時不時地回過頭來和她說幾句話，不至於完全冷落了誰。
沐漣漪從還以君和楓林天的話中發現，他喜歡且擅長的東西好像很多，書法字畫，吟詩作賦，彈琴吹簫，煮酒烹茶，他都會。據他所說，是因為一直以來身體不好，便只能學這些了。他會做這麼多在別人看來已經很厲害了，他說起來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根本不值得一提。
後來，沐漣漪才知道，原來他會的本不止這些。
她乖乖在蝴蝶谷呆了一個多月實在是覺得無聊，鬧著要去外面的小鎮上玩。最終還是蕭青和心軟帶著她出去玩。
他們在街上買了點心，沐漣漪覺得好吃想要送些去給他。
她到還以君的院門口時，他正被對著門口坐著，不知在做什麼。
「沐姑娘」守在一邊的明畫先看到她，忙對著沐漣漪躬身行禮。
還以君好像是被明畫突然出聲驚著了，右手一抖，尖細的刻刀刀尖瞬間扎破他左手的食指指腹，暗紅色的血從傷口冒出來染在他手裡的木頭上。他蹙了眉頭。
「公子，你流血了。」明畫著急地喊道。
還以君似乎是才回過神來，用拇指按住了傷口。「你喊什麼，小傷罷了」
「可是，公子你……」
還以君斜眼瞥了她一眼，明畫很快閉嘴了，她知道自己惹怒自家公子了.
在人前，還以君鮮少露出冰冷的情緒，明畫深知自己主子動氣會是什麼模樣，此刻就是再想讓還以君包紮傷口也不敢開口.只得低垂著腦袋站在一邊.
沐漣漪手裡還提著兩個油紙包站在院門口，還以君回過頭來還是她看到的還是溫柔和煦的模樣.
他微笑著嘴角輕揚，就連眼睛都是彎曲的弧度，清澈的眼底帶著融融笑意，聲音也不似剛才說明畫那般嚴厲，「漣漪，你來了。」
「還大哥……我嚇著你了。」
「怎麼不……」還以君剛開口就頓住了，臉上的笑容逐漸垮下去，很快又恢復如常，只是笑容比方才淺淡許多。
「不怎樣？還大哥你怎麼了？」
還以君搖搖頭，「沒事。」
他只是奇怪，沐漣漪怎麼不喚他以君哥哥，而又成了還大哥。他還是挺喜歡沐漣漪喊他以君哥哥的，好像那樣就能證明其實他們很熟悉，靠得很近。
「我一個大男人，青天白日的怎麼會被你一個小姑娘嚇著。你別多想，進來坐。不過……我得先去洗一下手。擺弄了半天的木頭，手上都是灰。」
早在他站起來的時候沐漣漪就看到了他身後石桌上大大小小的木頭，還有一堆的木屑，有些好奇他正在做什麼。
還以君進屋洗手去了，有小丫鬟動作麻利地上來把桌子收拾乾淨。
剛剛還在還以君手中的那塊木頭被單獨拿出來放在了一邊，沒有人發現什麼時候蝴蝶飛來落在了那塊木頭上暗紅色的地方。
明畫捧著布巾安靜的候在一旁，還以君低著身子撩撥起銅盆里的水清洗雙手，水珠從他白皙的手背滑下來，順著他修長的五指低落回銅盆中。可能是因為不曾干過什麼重活粗活，所以他的手始終是那樣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白皙的樣子。
前幾天有點忙，而且思路有點卡，然後就卡文了。本來開文前還想著要保證隨時有個萬把字的存稿，結果還是沒實現，今天就是裸更了。這個月可能還是不定時更新，但不會棄坑，就早晚會寫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