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暗中的他
「你父親的脈象很奇怪，我本就懷疑是中毒，只是無法確定。偏偏今天我又在你父親枕邊發現藥丸，還有人告訴我半夜裡看到你神神秘秘的出門。我本不信是你，結果……」結果晚上就抓到了他。
「有人看到我半夜出來？是素叔叔的幾個徒弟中的哪一個嗎？」還以君雖然是以疑問的語氣說的，但是心中早已經下了定論。除了無詭和楓林天他們，不會是別人了。
花折肯定地回答道：「和你素叔叔他們無關。」
「來人」
「母親要把孩兒關起來嗎？」
花折不再說話，她的意思很明顯。
還以君苦笑一聲，「孩兒說了不是為了害父親，母親還是不信，還是要將孩兒關起來。」
他終於開始想要掙開花折鉗制住他的手。
花折是習武之人，手勁兒大，本以為還以君瘦弱沒什麼力氣也不會武功根本掙不開，一開始也確實是這樣。然，一陣眩暈的感覺傳來，花折覺得自己的渾身使不出力來，還以君輕輕一掙就掙開了。
「怎麼會……怎麼……」花折倒下，還以君忙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一旁的無詭也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母親，你方才也發現了，醫毒之術孩兒並非不懂。我甚至比母親和素叔叔還厲害了……孩兒本無意傷害父親，但母親不信，孩兒別無他法只能先委屈母親幾天了。若是孩兒能治好父親，自然是皆大歡喜的。若是治不好孩兒改日必然向母親請罪。只是母親你別怪我，千萬別怪我。」
花折大驚。
還以君確實厲害，花折和無詭都是習武之人，又同是醫者，本不容易中招。還以君不但將毒劑量調整得剛好，而且是什麼時候下的毒花折和無詭也全然察覺不到。
「母親，這毒不傷人的。只是……母親和素叔叔要記得什麼都別說，別告訴漣漪。以後要是母親都不理孩兒，孩兒就只剩漣漪了。她是除了父親母親以外待孩兒最好的人了……可若是，若是你們說了，那漣漪和魏師妹是否能好好地孩兒就不知道了……同樣的話我也會對楓師兄、欒師兄還有蕭師弟說的……」
花折又急又怒。
還以君不知從哪裡拿出兩顆藥丸，餵給花折和無詭，他們片刻就恢復了些力氣，能自己站起來了，只是依舊奈何不了還以君。
「來人」還以君揚聲朝外面喊道。
有人應聲進來，明書明扇明心還有明畫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鬟小廝。
他們畢恭畢敬的在門口行了禮，明畫他們輕聲道：「公子」
花折還有什麼不明白呢，現在這蝴蝶谷已經是還以君做主了。
「把谷主和素先生送回去休息，小心伺候。」
「是」
明書和明扇進來扶花折，被花折躲開了，自己走了出去。
無詭也躲開了來扶自己的明心和明畫。
花折和無詭走後，還以君診過虞楚之的脈，發現沒什麼異常，只是花折和無詭設的局，也離開了。
明畫緩步跟在他身後。
夜裡這一場風波平息。
早晨，到了練功時間還不見人。沐漣漪等了一會兒楓林天來卻說今日休息。
沐漣漪問原因，楓林天他們不答，都是軟綿綿沒精神的樣子，她也不再追問，只是心裡嘀咕。
幾天不見的還以君出現在院門口，還是那副從容謙和的模樣，身後的明畫手上端著一盒茶和一些點心。
「各位，叨擾了。」
見到是他，沐漣漪很開心的跑了過去。「以君哥哥」
還以君抬手摸了摸沐漣漪的頭髮，「你這幾日都不去我那裡喝茶，你是厭了那荷花茶嗎？」
「怎麼會，我的喜歡可長久著呢。」
「是嗎？那正好，我今日帶來的也還是那茶。」
蕭青和看著還以君靠近沐漣漪忍不住想要衝上去，卻被楓林天費勁兒的拉住了，低聲警告：「青和別衝動，他暫時不會傷害小師妹的。我們現在無力護著小師妹，她性子衝動，若是讓她知道了還以君乾的事，她萬一動手惹還以君生氣傷害她怎麼辦？」
蕭青和咬咬牙認下了，要論拳腳功夫，小師妹收拾一個不會武功的還以君是輕而易舉，可是連師父都被他下毒還解不開，那小師妹怎麼應付得了。
楓林天皮笑肉不笑地迎了過去，「以君有心了，我也饞你那荷花茶好久了。」
一群人在院中喝茶聊天說說笑笑，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沐漣漪還是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她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
還以君走之前還和沐漣漪說：「漣漪，你以後若是願意，可以經常來找我。」
沐漣漪自然是客氣地應下了。
蕭青和看了一眼她，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又忍了回去，回了自己的院中。
沐漣漪站在原地，看著楓林天和蕭青和離開，心頭的懷疑越來越重。
往後的幾天沐漣漪常去找還以君。
天氣越來越冷了，還以君讓人去給每個人做了冬衣來。
似乎還是照著他們每個人的喜好做的，比如沐漣漪的幾套都是張揚的紅色。
沐漣漪穿著新的冬衣去找還以君，冬衣的領口袖口都加了兔毛，瞧著可愛。
「以君哥哥，你瞧，你讓人給我們做的冬衣。」
「嗯，很合身，好看。漣漪穿紅色的最好看了，冬天看到這樣的漣漪好像會更暖一些。」還以君笑著誇讚。
沐漣漪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今日去找我師兄了，他不理我。」想到這，沐漣漪似乎是有些苦惱的皺了眉頭。
「你們又吵架了？」還以君喝著茶，隨口問道。
沐漣漪搖搖頭，「不曾」
她緊盯著還以君的臉接著道：「他們近日不知怎麼了，都很奇怪。」
她想從還以君臉上看出一點別的東西，然而很遺憾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哪裡奇怪？」還以君追問。
「我不知道，可就是很奇怪。」沐漣漪仍舊盯著他的臉。
還以君看著沐漣漪的眼睛道：「是嗎？我沒發現。」
「我還去看過虞前輩了，聽說虞前輩好些了，花前輩居然沒在那裡，我也去了師父那裡，師父和欒師兄也沒有在翻藥典，寫藥方。」沐漣漪一點點的細數這些不對。
還以君的表情還是沒變。「父親的確是好些了。」
「那就好……」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沐漣漪不再緊盯著還以君的反應，也不再和他說有關楓林天他們的事。只是說了些自己見過聽過的有意思的東西和故事。
喝了三盞茶后，沐漣漪才準備告辭。
「以君哥哥……我要回去了。」沐漣漪起身告辭。
還以君坐在原位看著離開的沐漣漪，直到她到了院門口才出聲叫住她。「漣漪……你是否厭惡我？」
他面上帶著和煦的笑，眼底似乎藏著一點小心翼翼，讓人忍不住心疼。
沐漣漪看著這樣的還以君，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不曾厭惡，以君哥哥怎麼會覺得我厭惡你呢？」
「我看漣漪和我聊天時有些心不在焉，以為你不喜和我一起，只是不好拂了我的面子。」
「那……不曾厭惡是否就是喜歡了？」還以君接著問。
沐漣漪猶豫了，喜歡嗎？
還以君是她見過最特別的人。從她在荷池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就覺得他是在耀眼。那種耀眼不像是珠寶美玉，黃金白銀，是站在荷花池中央滿池荷花也蓋不住的風雅。這樣的人沒法叫人不喜歡吧？
「以君哥哥是我見過這世上最特別最溫潤有禮的人」沐漣漪說到這又頓住了。
「漣漪還有別的要同我說嗎？」
沐漣漪淺笑，「沒有了。」
其實她想問些什麼的，但……下次吧，下次再問。
她晃晃悠悠地離開，沒有注意還以君複雜的眼神。
蕭青和住的院子院門被叩響，小丫鬟忙過去開門。
蕭青和看到門口的人是沐漣漪迎了過來。
「漣漪，你怎麼過來了？」
「師兄，我剛去還大哥那裡了。」
「哦，你少去他面前晃悠。」蕭青和不咸不淡地說道。
沐漣漪走近一步，仰起頭看蕭青和低垂的眉眼。「師兄不喜歡我去找還大哥？」
「是」蕭青和加重語氣，肯定地答道。
「哦，這樣啊。所以這幾日師兄不理我，是因為我經常去找他？」
「傻丫頭」蕭青和不再理她，往自己的房中去了。
他的確不喜歡沐漣漪去找還以君，也不願看著他們日漸親近。
但這不是沐漣漪猜測的他不理她的原因。如今礙於身上的毒還有還以君的威脅，他也什麼都不能和沐漣漪說，眼看著她一點點靠近還以君，說不準哪天就陷進去了。
想到這蕭青和暗中握緊了拳頭，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困成這樣，便是以前在那個暗潮湧動，充滿陰謀詭計的地方他也不曾被逼成這樣。看來是入了這江湖，學了這江湖的閑散肆意的風氣，便忘了以前在那裡要安逸的過日子有多難。
沐漣漪亦步亦趨地跟上。「師兄，你還沒回答我是與不是。」
「不想回答你了，你師兄我累了，要去午歇了，你別跟著我。」蕭青和伸著懶腰，懶洋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