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正常與不正常

第19章 正常與不正常

沐漣漪怒,「你近日怎麼這般懶散,也不練功,老是睡覺還整日一副疲累的樣子。要是師父瞧見了你這副樣子肯定生氣。」

「師父不會生氣的」他被下毒之後渾身沒力氣,別提練功了,就是拿著那把劍多走兩步都累。不只是他,除了沐漣漪他們師徒幾個都中招了,師父又怎麼會怪他呢?

「師兄,你不練功武功不會有進步的,很快就會敗在我手下。」

哐的一聲房門在她面前合上了。

蕭青和冷淡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毫不在乎道:「武功好又有什麼用,有腦子就行了,反正我又不是要當這天下第一。」

沐漣漪被他這毫不上進的話氣著了,大聲罵道:「蕭青和,你就是天下第一的笨蛋。」

說完狠狠踢了一腳蕭青和的房門然後跑開了。

歪靠在床上的蕭青和聽著她的腳步聲漸遠,重重地嘆出一口氣,將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帳頂發獃。

看來真的是氣著了,都開始罵人了。

姑且在等幾天吧,再等幾天師父和花前輩若是研製不出解藥那他就只能動用那邊的力量了。

只是……若他動手了就真的只能放棄這江湖了……

他還是挺喜歡的……這江湖的。

蕭青和沒想到有人速度比他快,打他個措手不及。

看著熟悉的黑影從沐漣漪她們院中出來,墊著腳尖快步地往還以君的院子去了,蕭青和只能跟了上去。

他看著那嬌小的身影輕輕一躍就上了還以君的院牆,觀察過院中的情況后沒有片刻猶豫落入院中。

蕭青和又氣又急,這是怎麼回事?她到底要做什麼?

他有心攔住她,可是現在他和武功盡失沒什麼區別,根本追不上她。

蕭青和心急如焚,可如今他連衝進去護著她都做不到。

蕭青和一咬牙起身往無詭的院子去了。

這邊黑影已經到了還以君床邊,她看著那個睡著時更是無辜溫和的人糾結了片刻。

正當她要有所動作時床上的人驀然睜開眼睛,看到床邊站著一個黑影急忙要起身。

他還未完全坐起一把冰冷的劍已經搭到他頸邊,拿劍的人惡聲惡氣道:「別出聲,慢慢坐起來。」

還以君隱在黑暗中的那雙眼睛如淬毒藥,冷冷地看著床邊的人。還藏在被子里的雙手也慢慢有了動作。

「不知閣下何人?為何……」

拿劍的人壓低手中的劍,讓劍鋒離還以君的脖子更近了些。沉著聲音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當真不知道我是誰嗎?」

雖有她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還惡聲惡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還以君還是聽出些不同。來人的聲音有一種難以掩飾的綿軟可愛,

他哼笑一聲,眼裡冰冷的殺意褪去,手裡的動作也更慢了。

「是你」

來人明顯因為他這一句應答放鬆了許多,語氣都不自覺地和軟下來,下一秒又故作冷硬,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不錯,是我。我要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還以君輕笑,「你說漣漪啊,她最近不知為何不願與我親近了。你說我要是現在讓她留在蝴蝶谷,她會願意嗎?」

「什麼?」那人驚了一下。「你要她留在蝴蝶谷?」

那人要還以君做的事情是這個嗎?可這和楓林天他們有什麼關係?

「是啊,要她留在蝴蝶谷,與我一起。」

「要是她不願呢?你會如何?」她好像真的急了,甚至挪動劍鋒的時候將還以君的脖子劃了一個小口子都沒發覺,現在才真正有了逼問的架勢。

「她不願啊……」還以君輕聲重複,像是沒想好沐漣漪若是不願他該如何,又像是他不願接受沐漣漪不願的可能。

「你會怎樣做?」那人更靠近他床邊,追問道。

感覺到來人逐漸沒了耐心,還以君也不再刻意逗她。

他抬手輕輕推開他頸邊的劍,寵溺道:「漣漪,別鬧了,我知道是你。」

「你在胡說什麼?我再問你話,你不回答我胡扯些什麼。」來人怒斥。

還以君依舊輕聲哄著,「漣漪,別鬧了。」

來人默不作聲,還未把劍移開。

「漣漪?」

她不再刻意壓著聲音,聲音透著少女的甜膩軟綿,語氣清冷道:「我沒有鬧,我在很認真的問你。」

還以君的語氣也認真起來。「問我什麼?漣漪,我不知你為何要深夜來此這般逼問我。」他說完停了一會兒。

接著道:「你把燈點著吧,我披個衣裳才能好好和你聊天。這初冬夜裡的風可真冷,咳咳……」

像是為了印證這夜裡的風真的冷,還以君說完忍不住咳了兩聲。

來人還是沒動。

「你若是不願去點燈,那我喚明畫來」

頸邊的長劍終於被移開,緊接著房間中央桌上的燈被人點著了。

還以君看著站在桌邊望向他的沐漣漪,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面巾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露在外面的大眼睛映著淡淡的燭光熠熠生輝。頭髮像是男子一般高束起,想來她是想扮做男子掩人耳目,只是她那瘦小的身形實在不像。

沐漣漪看著還以君披上衣裳靠在床頭,看向她的時候不氣也不惱,心頭對他的懷疑就更重了。

「以君哥哥早便知道來人是我,所以方才都是在騙我的?」

「自然沒有。我是真的想請漣漪留在蝴蝶谷,與我在一起。」

沐漣漪蹙眉,「那以前呢?以前你是不是在騙我。」

「騙你什麼?」

還以君平靜的可怕,沐漣漪心頭的擔憂和疑慮越來越重。

門被扣響,明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公子」

她見還以君房間的等深夜亮起,擔心是他又犯病了。

沐漣漪在還以君還來不及開口的瞬間就移到了他床邊,再次將劍搭在他頸邊,警告似的看了還以君一眼。

「我無事,你退下吧。」

聽著明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沐漣漪才低聲開口:「你是不是對花前輩和師父還有師兄他們做了什麼?」

她不再刻意壓低聲音,裝作惡聲惡氣的,語氣中帶著些本來的冷意。

「你怎麼會這樣以為?」還以君笑著問。

「他們最近都很奇怪。」

還以君不甚在意的答:「這話你與我說過了。」

「那天我還有些話沒說。我發現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一直都表現得很正常,沒什麼異樣。可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你是最不對的那一個。」

「為何?」還以君問。臉色平靜,沒有因為被懷疑而生氣,也沒有因為她的話有任何心虛或是害怕。

沐漣漪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冷聲道:「對,就是像現在這樣,平靜得讓人害怕。」

「我生性如此。」還以君的語氣不像是在辯駁,像是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一般,就如同沐漣漪說的,平靜得可怕。

「所以,你從來都不是我們認識的樣子,你一直掩藏得很好,對嗎?花前輩和師父還有師兄他們都很奇怪,只有你沒什麼異常。你會表現得這樣平常只會有兩個可能,你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或者是他們的異樣與你有關。如果是前者,你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們的不同。就算是你覺察不到我師父還有師兄么的不同,你總該覺察到花前輩不對,你心思細膩,怎麼會發現不了?就連我都發現了不對,你不會沒感覺到。那就只能是因為師兄他們的異樣與你有關。」沐漣漪一點點細數那些疑點,步步緊逼。

「只是因為我不曾察覺他們的異樣,所以你便認定他們的異常因我而起嗎?」沐漣漪步步緊逼,還以君便步步後退。清澈的眸子那樣緊盯著她。

沐漣漪緊抿雙唇,糾結的神情一閃而過,又很快冷下臉來。「不只如此……我特意去找師兄問過,他不開心是不是因為我總是來你這兒,他說是,我問他為什麼他又不肯說了。若是他們的異常與你無關,他為何不願我來找你?」

還以君呵呵笑了起來,蕭青和不願沐漣漪來找他的原因恐怕不止是因為這個原因,卻也讓沐漣漪誤打誤撞給他下了最後定論。

「你便如此信他,縱然他對你不是事事遷就,也不是事事維護。」

蕭青和同他說過,沐漣漪認準了他,但自己是不是沐漣漪認準的人就說不一定了,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沐漣漪認準了蕭青和,而不曾認準自己,所以她將蕭青和說過的話還有他對自己的態度當做了證據,將他判做……惡人?

「我曾以為漣漪你性子純真隨和,天真可愛,卻不料你何時也有了算計,有了謀算……他們都沒說什麼,你便認定了是我。」還以君的笑難掩凄涼,話中不帶指責,卻戳人心窩。

沐漣漪不知他此時的失落是真還是假,「以君哥哥,你說你對他們都做了什麼?你是不是……是不是……」

沐漣漪覺得頭有些暈,她使勁兒晃了晃腦袋,想要將那一陣心腦暈眩的感覺甩掉。

然,那陣暈眩的感覺不僅沒過去反而越來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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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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