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無忌不動聲色地從小小手中抽出手來，問道：「謝姑娘在府上住得可還習慣？」

小小方欲點頭，想到這些日子的辛苦，急忙改成了搖頭：「這些日子太忙了，我都忘記問你心愿想好了沒有？」

無忌見她還在說傻話，笑著敷衍道：「無忌沒有什麼心愿，只要姑娘在府上住得習慣就好！」

小小一臉為難地問：「啊？你希望我在這裡住得習慣？」

無忌點頭道：「姑娘住得舒坦，無忌這個東道主做得才算稱職。」

小小緊皺眉頭，心想：他的願望竟然是希望我在這裡舒服地住下去！這可怎麼辦，雖說這個願望我可以幫他實現，但是這樣一來，我就回不了河宮了！哎，這個無忌公子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心愿？糾結道：「你這個心愿我雖然可以幫你實現，但是你真的沒有別的心愿了嗎？」

無忌笑著搖頭，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不早了，無忌要出發了，有勞姑娘送疾風過來！」

小小見他沒有要帶上自己的意思，急忙道：「我要和你一起去的！牛先生說，疾風性子太烈，讓我一路跟著照應。」

無忌面露為難道：「先生好意，無忌自然不敢推辭，只是路途勞頓，怕會苦了姑娘。」

小小急忙搖手道：「不辛苦，不辛苦，在馬房我會更辛苦的！」

無忌強忍住笑意道：「那便委屈姑娘與無忌同車了。」

小小點點頭，在無忌的指引下成功跳上了馬車，一進車廂便覺芳香撲鼻，原來車內擺滿了時新的瓜果以及各式各樣的點心。

小小頓時垂涎欲滴，咽了咽口水道：「難怪我剛剛在外面總是聞到好聞的香氣，原來車裡這麼些好吃的。無忌公子，這些你一個人吃的完嗎？」

無忌笑道：「這些都是伯春準備的，我很少會吃。」

小小道：「不吃還準備這麼多，那……那不是浪費嗎？」

無忌道：「想來今日姑娘在，應該不會浪費。」

小小見他笑得很溫和，回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拿起一個橘子，邊剝邊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這些美味絕對不會浪費！若是日後你擔心浪費問題，都可以讓我來幫忙解決的！」剝完遞給無忌道：「吶，第一個給你！」

無忌本欲拒絕，但望見她笑意滿滿的乾淨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接了過去：「有勞了！」

小小以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他吃完自己剝的橘子，才又動手給自己剝了一個，邊吃邊道：「你剛剛的話說得不對，這車裡有這麼多好吃的，怎能算委屈？而且我今日才發現，看別人吃自己剝好的東西竟和自己吃起來一樣幸福。」

無忌無聲地笑了笑，拿起一冊書簡便認真讀了起來。小小顧自在一旁吃東西，吃到一半兒的時候見無忌在看書，她便靠在車廂壁上小憩，醒來發現無忌還在讀書，她便又開始安靜地吃起東西，等到東西吃完，他們也到達了目的地。

「伯春簡直太厲害了，竟然將食物準備得如此恰到好處！」小小忍不住感嘆道。

無忌此時已經放下了書簡，整理好了衣衫，看著小小笑道：「謝姑娘滿意便好，一會兒我要入宮拜見大王，姑娘先到府上休息吧！」

小小伸了個懶腰道：「也好，剛吃完東西正好有些困！」

無忌無奈地點點頭，起身下了馬車，對車夫吩咐道：「先送小小姑娘回府，晚些時候再來接我吧！」

車夫立即策馬揚鞭，驅動馬車向無忌在大梁的府邸馳去。小小到達府邸，由仲夏安排好住處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醒來時天已大黑，她想起要去向容夫人報平安，立即念了口訣，去了榮榭宮。

容夫人確實在擔心小小遇到了什麼不測，但是她如今的法力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根本派不上任何用處，也只能是干著急。

秦王見她近幾日都愁眉不展，問她原因，只會搖頭苦笑。他知她素來喜歡美玉，便想向趙國討和氏璧來博她一笑。但若直接向趙王討要，他一定不給。於是他便想出了用十五座城池來換和氏璧這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卻很有誘惑力的事情——不管怎樣，先把和氏璧弄到手再說。

趙王得知這樣天上掉餡餅的美事砸在了自己身上，自然十分願意。但他並沒有被砸昏了頭，震驚、欣喜過後，他很快意識到十五座城可能是秦國給他開的空頭支票——說起老賴，秦國可是有先例的，想當年秦王嬴稷的父親惠文王在世時，秦相張儀便是用商於的600里地誘使楚懷王背棄了與齊國的盟約，最終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得到地，反而失信於六國，給了秦國可乘之機。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趙王雖然也有貪慾，但還沒蠢到和楚懷王一樣，相信虎狼之秦會做賠本的買賣。到時候和氏璧給秦國了，他們不交城，趙國難道要吃啞巴虧？更可氣的是還會成為六國的笑柄！

趙王捧著和氏璧連連嘆息道：「懷璧其罪，寡人如今可算是體會其中滋味了，各位卿家，如今秦國提出這樣的要求，若是寡人不答應，正好給了秦國出兵的理由；若是答應，到時候秦國不交城，我們又該如何自處？」

殿中大臣立即議論紛紛，贊同和反對的各佔一半兒，各有各的道理，說得都很對，就是不能解決問題。趙王越聽頭越大，只好宣布散會，次日再議。

回到寢殿後，宦者令繆賢對趙王道：「昨日小人回府後和門客討論秦國討璧之事，有一門客聽后笑稱可以為大王辦成此事，但具體如何辦，他怎麼都不肯告訴小人。」

趙王盯著繆賢看了良久，雖然心中滿是懷疑，畢竟他的滿朝文武皆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他們都想不出辦法，一個小小的門客說可以做到，實在讓正常人很難接受，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道：「那個誰，就你那個門客，你怎知他說的不是大話？」

繆賢道：「回大王，此人名叫藺相如，之前小人犯錯時，私下打算要逃到燕國去。藺相如阻攔小人說：『您如何確定燕王會收留您？』小人告訴他：我曾跟隨大王與燕王在邊境相會，燕王私下握著我的手說『願與君相交』，所以我才打算去他那裡的。藺相如搖頭道：『如今趙國強，燕國弱，您又深得趙王寵幸，所以燕王想跟您結交。若是您從趙國逃奔到燕國，燕王害怕趙國，這種形勢下燕王一定不敢收留您，反而會把您綁起來送回趙國。您不如向大王負荊請罪，大王仁慈，念及往日情分，一定會赦免您的』。小人聽從了他的建議，果真得到了大王的赦免。由此小人認為藺相如智謀過人，他若說可以辦成此事，便一定可以辦成。」

趙王沉吟片刻，立即道：「馬上帶他來見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