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8離別苦

見小小迫於父親的壓力，就要妥協，白起急忙拉住她，對蟹王道：「在下白起，與令愛已有婚約，請老先生成全！」

蟹王斜覷了一眼白起，冷哼道：「老先生，我看上去很老嗎？」

白起萬沒想到他會避重就輕，說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他一向不善言辭，不懂得左右逢源，情急之下，只能怔怔地看著蟹王。

「真是個呆小子！」蟹王冷哼一聲，接著又對小小道：「你以為這些人是真心對你好嗎，他們若是知道……」

「我跟你回去！」小小急忙阻止蟹王道。

「白起，對不起！」她試圖掙脫白起，卻怎麼也掙不脫，「白起？」

「我決不會再放你走！」白起神色堅毅地說。

「你又何必……」小小柔聲道，心中既有感動，也有愧疚，她到底是辜負了他的深情。

「自不量力！」蟹王打斷小小，輕蔑地說道。邊說邊暗暗運力朝白起擊了一掌，這一擊足以將他打得倒地不起，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白起沒有倒下，手仍然緊緊地抓著小小。

蟹王沒想到區區人類竟可以承受住他的掌力，這一掌他雖沒有使出全力，但足矣打得他卧床不起一兩個月，而白起不僅沒有倒下，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倒讓他生出一分惺惺相惜之感：「沒想到你真有幾分本事，老夫一向惜才，只要你把手放開，就不跟你計較了。」

白起自知敵不過蟹王，但還是堅定地答道：「不放！」

話音才結束，蟹王的掌力便已第二次擊向白起，這次他決心要把他打得倒地不起，因此比上次又多使了兩分力。

「小六兒！」蟹王沒想到小小會突然擋在白起身前，想要撤回掌力已來不及，情急之下，一把推開白起，抱著如同一片葉子般癱倒在地的小小，錯愕道，「你為何？你怎會……怎會這樣？」

「爹，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不要傷害他們好嗎？」小小虛弱地笑道。

「你怎會……怎會……爹這就帶你回去醫治！」說罷，他不再理會眾人，抱著小小便朝沙河岸邊疾馳而去。

白起看著他們漸行漸遠，想要追上去卻邁不開一步，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吐了一大口鮮血，昏睡了過去。

醒來已身在信陵府客院。

靈棋端葯給他，眨著那雙充滿好奇的靈動的眼睛問：「你真是秦國的武安君白起嗎？」

白起記得她和小小一同出現在街上，料想她們關係不一般，恐怕怠慢了她，點頭道：「正是。」

靈棋見他神色恭敬、面色慘白，嘖嘖嘆道：「看你的樣子可一點兒都不像，尤其是現在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說你是個病秧子倒是不差，不過……」

說到這裡，她故意賣了個關子，見白起似乎絲毫不感興趣，急道：「你不好奇我要說什麼嗎？」

白起道：「你想說自然會說。」

靈棋不滿地撇嘴道：「真是一點兒都不討人喜歡，虧我沒日沒夜的照顧了你這麼久！」見白起對她的話仍然不置可否，她又長嘆一聲，道：「罷了，告訴你也無妨，那日你拚命要留下小小時，倒是和我想象中的戰神差不多。」

說到小小，白起問道：「小小她……」轉念又道：「信陵君的傷勢如何了？」

靈棋聽他提起無忌，心虛道：「我家公子自然不會有事，不然誰會有心情來照顧你！」

事實卻是：無忌還在昏睡之中，只是叔白說了沒有性命之憂而已。但是靈棋當然不願意他被白起比下去，而且自己放著無忌不去照顧反而來照顧他，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

白起除了小小和戰事，世間萬物他都不會上心，對她的話自然沒有起疑，當即便要起身去向無忌告辭。

靈棋急忙阻止道：「你這個樣子到不了秦國就一命嗚呼了，還逞什麼強，還是多養幾日再走吧！」

「不勞掛心！」

「你這人怎麼……」靈棋在一旁急得跺腳，正不知該怎麼辦時，見白起突然跌倒在地，又吐了一大口血，又是擔心又是生氣，急忙上去攙扶，抱怨道：「你這人可真是固執，都傷成這樣了，還要逞強！」

白起一邊推開她，一邊用力站起來，才走兩步，又聽她道：「你想不想找到小小？」

「你知道她在哪？」

「我……知道啊！不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見白起又要走，她急忙道：「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白起沉默了一會兒，拔腿便走，靈棋又道：「你真不想知道啊？那就算了，反正公子已經知道了，到時候他先找到小小，你可就真的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什麼條件？」白起突然停住，冷冷地問。

「養好傷再走！」怕白起誤會，她又解釋道，「你可別誤會，把你留在這兒是為了讓我家公子安心養傷，起碼也得等我家公子的傷好了，你才能走！」

「我答應你。」他淡淡地說。

無忌醒來，知道白起還在府上，急忙過去探訪。見靈棋在白起身邊忙前忙后的照顧，眼中全是關心和愛慕，苦嘆不已：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丫頭聰明一世，偏偏在感情上糊塗了起來，她這一片痴心終究是要錯付了。

「靈棋，你先出去。」無忌道，待她走後，又對白起道：「武安君恢復得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這幾日叨擾了。」

「武安君能來，信陵府蓬蓽生輝，而且……靈棋那丫頭對武安君……」

「白起不需要任何人照顧，」白起聽出了他的試探，打斷他道。

「半年前，我曾決意成全你和小小，因為那時她的心裡只有你，但是現在，小小她已經接受了我，武安君為何不能像無忌那般成人之美？」

「除非她親口告訴我她選擇你，否則白起絕不放棄。」白起雙手緊握成拳道。

「聽聞武安君已經娶妻，又何必非要……」

「這樣的話，何必多說？信陵君若已大好，煩請告訴白起小小的住處。」

無忌苦笑道：「我何嘗不想找到她，若知道她家住何方，又怎會苦苦等了三年才等到她？」

「你不知道她在哪？」

「不知道。」

白起緊緊盯著無忌看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雖然不知道靈棋為什麼騙自己，但他還是選擇相信無忌：「白起告辭了！」

「你相信我？」無忌叫住他問。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

從前數年，白起與他而言一直是榜樣和目標，他一直清楚自己和他有差距，但是此時他方才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何止是戰功和威名，白起的那份磊落和坦蕩才真正讓他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