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不可求思
無忌見小小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看，也不惱怒，心想：這姑娘恐怕與我一樣，都是無家可歸之人，只是我終究比她幸運些，多少有個落腳之處，而她這樣一言不發地呆坐在這，莫非是先天不足被人遺棄所致？正想著，小廝過來催他回府道：「公子，不早了。」
無忌道：「仲夏，你拿些銀兩給這位姑娘。」
仲夏知道自家公子一向仁愛，早已見慣不怪，順從地拿了些銀子給小小道：「拿著買些吃的吧！」
小小困惑地看著仲夏遞過來的銀子，並不伸手去接，良久，只聽無忌嘆了口氣，從仲夏手中接過銀兩，遞給小小道：「姑娘不要見怪，錢雖不多，但也是無忌的一番心意，姑娘姑且收下買些吃食用吧！」
小小抬頭看了看他，黯然地垂下頭，正在絕望之際，突然被無忌手上那一處淺得不能再淺的疤痕吸引住了，抓著他的手問：「你的傷怎麼來的？」
這次換無忌不知所措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會說話，更加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會如此冒失地抓著自己不放。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就聽仲夏大驚失色地喊道：「大膽！你……你快放手！」
可是小小根本不理他那茬，目光依舊緊緊地盯著無忌手上的傷痕，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那雙清澈的眼眸也散發出了迷人的光芒：「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她激動地看著他笑道，「只是你為何變成這樣了，若不是這疤痕，我怕是永遠都找不到你了！」
無忌一臉茫然地聽著她莫名其妙卻滿是愉悅的話語，越聽心中的疑問越多：「姑娘認識在下？」
小小道：「不認識，不過我也不需要認識你，你只需告訴我你最想得到什麼就行了。」
無忌眉頭緊鎖地看著小小不語，只見她滿含期待地看著自己道：「金錢、財富、名利……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幫你得到。」
無忌聞言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姑娘莫非懂得權謀、身懷濟世之才，想要成為無忌的門客？」
小小聽他說完，愣了一下道：「我聽不懂你的意思，你只要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麼就好了！」
無忌突然正色道：「金錢、財富、名利，於我有什麼用？我想要的……」說著，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傷痛，輕聲嘆息道：「恐怕這一生終是無望了。」
小小急忙擺手道：「你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實現呀！」
無忌搖頭苦笑道：「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府吧！」說罷轉身就走。
小小急忙拉住他的手臂，一臉認真地說：「你不能走，你還沒和我說你想要的是什麼呢？」
無忌看著握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心想：這姑娘似乎很是難纏，皺了皺眉，心中已有幾分不快，但還是柔和地笑道：「天色已晚，姑娘若不介意，無忌可以送姑娘回府。」
小小道：「可是你不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回不了家呀！」
無忌見她仍然糾纏自己不放，輕輕掙開她，冷聲道：「那無忌就失陪了，姑娘保重！」
小小悶悶地看著無忌的馬車離自己越來越遠，自言自語道：「就這麼走了？」突然她恍然大悟道：「糟了，忘了問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了，萬一他想起來想要什麼，我卻找不到他了怎麼辦？」便念了個法術，一路跟著無忌回了府上。
無忌和仲夏見到笑語盈盈的小小均是一驚，仲夏率先喊道：「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小小沖他調皮地笑了笑，然後對無忌道：「我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所以就跟過來了。信陵府，你就住在這裡嗎？」
無忌輕輕點頭，問出心中的疑惑道：「姑娘莫非身懷絕技，否則怎能徒步追上馬車？」
小小聽他這麼問，心中暗道：糟了，娘說過不能在人類面前暴露身份和法術，這下可怎麼辦？
無忌見她五官都快皺到一起去了，覺得十分可愛，知她恐有難言之隱，便又道：「姑娘一路跟隨無忌而來，可是……無家可歸？」
小小聽到無家可歸四字后，神色落寞地長嘆一聲：「無家可歸，算是吧！」
無忌心中一動，對於小小的痛苦他可以說是感同身受，因而對她更加憐憫：「如若姑娘不嫌棄，大可在無忌府上做些活計謀生，日後若謀到去處，隨時都可離開。」
小小認真想了想，問道：「住在你府上，那我是不是隨時都能見到你？」
無忌白皙的臉頰瞬時染上兩抹紅暈，方要解釋，便聽仲夏道：「你這丫頭長得雖然還算清秀可人，但野心未免也太大了些，竟想隨時見到公子，別說是你了，就連琴、棋、書、畫四位姐姐，想見公子都不是立刻能見到的。」
小小道：「琴棋書畫是什麼，他們見不見公子與我有什麼相干？」
仲夏氣紅了臉，指著小小道：「你這丫頭未免也太無禮……」
話未說完，就被無忌叫住道：「好了仲夏，」隨即他又對小小道：「姑娘大可在府上安住下來，若是想見無忌，讓仲夏通報一聲便是。」
小小點頭道：「你倒是挺和善的，就是這位仲夏未免太凶了。」
無忌聞言但笑不語，仲夏在一旁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將小小大卸八塊，但見無忌對小小甚是寬容，便不好發作，只能將怒火吞進肚子里。
「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無忌道。
小小道：「爹娘都叫我小小，你也叫我小小好了，你叫無忌是吧？」
仲夏喝道：「大膽，公子的名諱其實你可以直呼的？」
小小反駁道：「他自己都可以說，為什麼我不能說？再說了，我在叫他又不是叫你，他都沒急，你急赤白臉的做什麼？」
仲夏再次被小小氣得目瞪口呆，跟隨公子這麼多年，他還從沒見到過這麼不上道的人，可偏偏就是她的不上道，讓他無計可施，恨得牙痒痒。
無忌道：「小小姑娘純真爛漫，但是既然到了無忌府上，還是要遵守府上的規矩，否則伯春管理起來便不方便了，還望姑娘見諒。」
小小不知怎的，聽他說話總覺得如沐春風，很是舒服，似乎他說什麼都是對的，便道：「名字是你的，你讓我怎麼稱呼，我便怎麼稱呼你好了。」
無忌莞爾一笑，輕輕點頭道：「稍後仲夏會帶你去見伯春，他會安排姑娘在府上的一切，無忌還有事，便失陪了。」
小小怔怔地點了點頭，意識過來時他已經走遠了，便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喂，你若是知道想要什麼就來找我，我都可以幫你得到的。」
無忌頓了一頓，輕輕搖搖頭，無奈地笑笑，又拔腿走向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