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伯春是一個和仲夏身形相貌幾乎沒有區別的青年，唯一不同之處便是他那雙眼睛精明得可以發光，而仲夏的眼睛里只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哥，公子讓你給這丫頭安排點兒事做。」仲夏一見到伯春便親切地喚道，看小小時則又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伯春用那雙精明的眼睛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下小小，溫和地笑道：「請問姑娘芳名？」
「小小。」
「姑娘貴姓？」伯春又問。
小小想了一下道：「姓蟹。」
伯春點了點頭道：「茶藝、曲藝、女紅、園藝、烹飪、醫道，請問謝姑娘擅長哪些？」
小小一臉茫然地搖頭道：「我為什麼要擅長這些？」
仲夏在一旁忍不住發出了鄙夷的嗤笑聲，伯春給了他一記警惕的目光后，神色溫和地對小小點頭道：「既如此，那謝姑娘就去浣衣房幫著清洗公子的衣物吧！」
小小搖頭道：「不會。」
洗衣服都不會？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人？伯春再次認真打量起小小來，卻聽仲夏在一旁落井下石道：「哥，依我看不如派她去馬房幫忙，讓牛先生好好教教她規矩，省得她整天凈想著攀龍附鳳！」
伯春正要厲聲拒絕，卻聽小小問道：「馬房……是做什麼的？」
仲夏道：「馬房，當然是馬住的地方了！」
小小心中暗想：娘讓我少和人類相處，那我住進馬房等無忌公子的答覆也是好的，便道：「那我就去馬房好了。」
仲夏趕忙激動地回道：「這可是你自己要去的，」說完又對伯春道：「哥，她自己都這麼要求了，你就成全她吧？」
伯春一臉無奈地看了看仲夏，然後對小小道：「姑娘想去馬房也無不可，但是在下有一言相告，姑娘聽完如果還執意要去，在下自會安排。」
小小點點頭道：「你說就是。」
伯春道：「馬房裡住了一位牛先生，身懷絕技，任何野馬都能被他馴服，但他性格怪異、不容於人，在下起初曾安排過三五僕人給他打下手，都因受不了他，強烈要求離開馬房，以至於如今下人們都對馬房敬而遠之，那裡只有牛先生一人。」
小小猶豫道：「這位牛先生這麼可怕？可是你們府上除了馬房還有人少的地方嗎？」
伯春不解道：「姑娘為何想去人少的地方？」
小小嘟囔道：「自然是因為人類太可怕了！」意識到自己失言，她急忙捂住了口，繼而又道：「若府上都是仲夏這樣的人，我還是情願和馬在一起。」
伯春還沒說話，仲夏搶先怒指小小道：「你這個臭丫頭，你……」
伯春厲聲喝道：「夠了仲夏，公子留你在身邊是想讓你收斂脾氣，誰知如今你越發的趾高氣昂、作威作福起來，我看我還是跟公子申請讓你回來好了！」
仲夏頓時一臉委屈地哀求道：「哥，明明是這丫頭太過刁鑽，她來府上哪裡是做活兒的，分明就是想要勾搭公子……」
伯春冷言喝道：「住口，這種話怎能在你口中說出來，公子是何等人，難道你比公子還要睿智英明不成？」
「我……我沒有……我只是……」仲夏試圖辯解，卻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得垂頭喪氣地認錯道：「我錯了！」
小小在一旁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他們兄弟倆爭論，不發一言。
伯春笑道：「我們兄弟失禮了，小小姑娘不要見怪，既然姑娘擅長養馬，我這就帶姑娘去馬房。」
小小點點頭，安靜地跟著他去了馬房。
馬房離府中正殿不近也不遠，穿過十里曲徑，在蒼蒼竹林后便是了。與正殿的奢華大氣不一樣，馬房顯得格外的古樸簡單，由於人跡罕至，也格外的安靜閑適。
走到大門前，伯春示意小小止步后，便朗聲對著門裡的人喊道：「牛先生，伯春給您帶來一個幫手，您可方便一見？」
很快便聽到牛先生不耐煩的聲音：「不見不見，老夫不是說過了嗎，除非你給我帶個啞巴過來，否則我誰都不見！」
伯春一臉無奈地看著小小，希望她知難而退，不料小小卻道：「牛先生，想必你是被之前那些僕人的聒噪嚇到了，我保證不與你說話，與啞巴沒什麼分別，你大可放心！」
裡面沉默了一會兒，牛先生又道：「原來是個女娃娃啊，你為何這麼想不開，要來我這簡陋的馬房？」
小小道：「小小與先生一樣圖個清凈，望先生成全！」
伯春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小小，心想：這姑娘似乎不像我看到的那樣簡單，否則怎會僅憑牛先生幾句話就能斷定他的喜好？她與我說過的話到底哪些是真的？她來府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真如仲夏所言是……不會，若真是那樣，她為何要來馬房這麼偏遠的地方？
正想著，面前的門突然開了，一個人滿頭銀髮的老人挺拔地站在他們面前。
牛先生快速地看了看伯春，又看了看小小，最終目光落在了小小身上，雙手環在身前，慵懶地問道：「小丫頭叫什麼名字？」
「小小。」
牛先生嗯了一聲，繼續道：「這麼年輕就來陪我這個糟老頭子，你確定是自願的？來這裡，你可別指望升職加薪，當然了，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就更是沒機會了！」
小小見到牛先生慈愛的面容后，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嘿嘿笑道：「我是自願的，但我想來這裡並不是為了陪你，我是在等無忌公子告訴我他的願望，我幫他實現願望就要走的！」
牛先生嗤笑道：「大言不慚，你還能幫無忌公子實現願望……哈哈哈……不過你這丫頭的性子合老夫胃口，想留下就留下吧！」
小小連忙點頭道：「謝謝！」
牛先生一臉嚴肅地對她做了個手勢，讓她不許說話，小小急忙用手捂住嘴，瞪著眼睛看著牛先生。
牛先生看著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無奈地搖搖頭，率先走進了門裡。小小扭頭看向伯春，見他示意自己跟上牛先生，急忙跟著他一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