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甄矜：「……」

奶牛貓：「……」

想必那位業主顧先生正在那裡跟恐怖直立猿進行著「友好」的交流吧，甄矜心想。

他牽引著奶牛貓往前走了幾步，就發現自己手中的牽引繩的阻力開始不斷的增加了，也不知道是這隻奶牛貓真的胖了，還是他的錯覺，甄矜總覺得一回頭，自己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在遛著一隻上古神獸——饕餮。

甄矜：「……」

甄矜倏然之間一回頭，就看到牽引繩的另外一段，依舊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奶牛貓，雖然體積可以媲美橘貓，但也差不多到達了他的上限。

「不想走嗎？」甄矜問奶牛貓道。

奶牛貓沒有回答，但是敦實的身軀似乎沒有太多移動的傾向，依舊頗為執拗地胖在了哪裡。

「晚上的時候我再帶你來看看吧。」甄矜想了想說。

「這個門臉兒，晚上來才更有感覺。」

奶牛貓：「……」

奶牛貓：你是魔鬼嗎.jpg。

——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

甄矜交接班之後，還真的是非常守時地給養在保安亭里的奶牛貓換上了他的裝備，準備前去遛貓。

奶牛貓就很敷衍地掙扎了幾下，然而在聽到甄矜提到了「罐頭」這個詞的時候，立刻就躺平了。

「這貓聽得懂人話嗎？」一旁圍觀的黑皮膚保安小老弟當時就震驚了地發出了雞叫。

「誰知道呢，也許是巧合吧，不然，你跟他聊一下試試。」甄矜漫不經心地說。

於是保安小老弟就給奶牛貓來了一段兒報菜名兒的貫口，奶牛貓則對他報以了一個鄙視鏈上游王者的眼神。

黑皮膚的保安小老弟：「……」

「這貓不僅疑似能聽懂人話，甚至還自動自覺地站在了鄙視鏈的中端。」黑皮膚的保安小老弟托著自己的雙下巴，頗為玩味地說。

甄矜於是告別了小老弟，領著奶牛貓在樓間距頗為稀疏的園區了閑庭信步，走了一會兒，遠遠的就被一處別墅的外觀吸引住了。

只見那處別墅的大門外面，不但被裝修成了一種神似墓道的風格，而且在灌木的照明方面，也十分大膽地選擇了綠油油的熒光，怎麼看都不太具備陽間的風格。

甄矜：「……」

奶牛貓：「……」

「我就說晚上的時候來看，一定會有驚喜的吧。」甄矜回過神來之後，跟奶牛貓聊著天兒道。

奶牛貓：「……」

奶牛貓用一種「你是魔鬼嗎？」的眼神看了看甄矜，沒搭茬兒。

就在甄矜和奶牛貓在顧厭門前欣賞他家的致命審美的時候，顧厭也在客廳的落地窗裡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陰間玩意兒，並且覺得自己還是儘快搬走方為上策。

就在顧厭思考著如何跟恐怖直立猿溝通一下，儘快搬走的時候，他透過落地窗，看到了那隻熟悉的奶牛貓，正在閑庭信步地走進了自己家的庭院里，倒是一點兒也在乎。

顧厭就很自覺地去找了一盒兒貓罐頭，在經過穿衣鏡的時候，還下意識地照了照鏡子，然後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倏然之間會沒由來的這麼做。

由於奶牛貓已經在門口「喵喵喵喵」了幾聲了，顧厭沒有時間再去細想自己剛剛做過的這件事情的動因，於是乾脆放掉了這個點，拿著誠意滿滿的貓罐頭，誠意滿滿地走出了家門。

「來了。」顧厭看到奶牛貓，和他背後的甄矜，似乎已經完全不會意外，甚至頗為平常心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道。

「打擾了。」甄矜笑道。

在分賓主落坐——奶牛貓做了主位，甄矜和顧厭分坐兩旁陪襯著之後，甄矜就有一搭沒一搭地欣賞著顧厭的庭園門口，那個整的沒什麼陽間風格的活。

顧厭：「……」

我要不要重申一遍，這房子是屬於恐怖直立猿的？顧厭在心裡認真地思考起了這件事。

奶牛貓很快就吃完了罐頭，並且還表現出了一種類似於人類的自律感，竟然沒有「喵喵喵喵」地繼續討要，似乎感覺到今天的量已經足夠了，表現出來的自律感甚至讓人產生了一種，即使把貓薄荷放在這隻奶牛貓的旁邊，他也會表現得非常得體，坐懷不亂的。

甄矜於是就帶著奶牛貓起身告辭了。

然而在顧厭把他們送到門口的時候，奶牛貓卻又開始「喵喵喵喵」地叫喚了起來。

「還想吃貓罐頭嗎？」顧厭想了想說。

「剛才他好像已經對貓罐頭暫時失去了興趣吧。」甄矜笑道。

「我覺得，他只是不願意馬上離開你而已。」甄矜說。

顧厭：「……」

似乎是在證明顧厭的質疑似的，奶牛貓趁著甄矜跟顧厭說話的空當，刺溜一聲，就再一次鑽進了顧厭家的小花園裡，並且還熟門熟路地從窗戶的縫隙處鑽進了顧厭的家中。

甄矜：「……」

顧厭：「……」

甄矜看了顧厭一眼，眼神之中帶著「看吧，我沒有騙你」的神情。

顧厭：「……」

「業主，需要我進去幫您把貓捉出來嗎？」甄矜頗為敬業地問顧厭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請在這裡稍等一下。」顧厭說著，轉身走進了房子，不過倒也並沒有把門關上。

他的領地意識聽強烈的么，甄矜心想，上一次也是這樣，自己幫他送東西過來的時候，他只是在門口摸索了一瓶水遞給了自己，門縫開的還不如今天這麼大。

上一次的領地意識強烈，讓這位先生損失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那麼讓我們看看，今天他會不會損失一些什麼呢？甄矜的心裡揚起了一股善惡不分的好奇心。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連串的噼里啪啦的聲響，神似沒有下廚經驗的新婚小夫妻第一次親自煮飯的慘烈程度。

甄矜：「……」

我這烏鴉腦，甄矜在心裡跟顧厭道了個歉，然而因為被顧厭婉拒了一次的緣故，他倒也不是很急著貿貿然地走進去對方的房間提供幫助。

過了一分多鐘的時間，顧厭自己從玄關里走了出來，看上去經歷了頗為「慘烈」的「戰況」。

「抱歉，可能還要再等一下。」顧厭向甄矜稍顯含糊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一下這個時間單位，在神仙眼裡如果被看作是幾年的話，倒也說得過去，甄矜心想，一面打量了顧厭一下，然後點頭道：「顧先生，你需要幫助嗎？」

「暫時還不需要，謝謝。」顧厭再一次婉拒了甄矜的好意，然而這一次，甄矜倒是指了指顧厭的身上，再一次開了腔。

「你確定，不需要嗎？」甄矜指了指顧厭的身上，向他確認道。

「不……woc！」

顧厭一面說著，一面低下頭去，然後就看到，自己那套價值不菲的高奢西裝上面，竟然站滿了奶牛貓身上白色部分的貓毛。

當然了，黑色的貓毛也許也沾上了不少，只是顧厭在夜色的掩映之下，看不清楚而已。

拋開自己又損失了一筆錢這件小事之外，第二件讓顧厭覺得大受打擊的是，他平生說出來的第一句粗話，竟然還是當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年的面說出來的。

顧厭：「……」

顧厭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在距離自己說出了那三個字母幾十秒之後，竟然還妄圖以一聲聽起來非常刻意的咳嗽來掩蓋自己的失態，並且非常理所當然地失敗了。

甄矜：「……」

甄矜還是十分友善地觀賞完畢了顧厭的表演，然後再一次向他確認道：「你確定真的不需要我的幫助嗎？」

甄矜說著，還加重了自己觀賞貓毛的目光，這個眼神讓顧厭最終做出了重大的妥協。

「請進來吧。」顧厭說，一面引著甄矜走進了自家的大門。

「打擾了。」甄矜說，一面來到了之前他得到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的玄關那個地方。

在換好了鞋子之後，甄矜環顧了一下寬敞的客廳，很顯然，那隻奶牛貓並不在這裡。

「他好像是……跑進我的卧室里去了。」顧厭的語速之中透露出了一絲尷尬，這樣說道。

「那麼，我可以進去嗎？」甄矜說。

「請吧。」顧厭放棄了抵抗，點了點頭，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邀請別人進入自己的卧室，竟然是在這麼畫風清奇的一種情況之下發生的。

甄矜於是在顧厭的引路之下，來到了他的卧室門口。

卧室的門虛掩著，裡面傳來了「喵喵喵喵」的聲音，很顯然那隻奶牛貓正在裡面計劃著什麼「邪惡」的拆家陰謀。

甄矜於是再一次說了一聲「打擾了」，然後伸出手去，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然後他就看到，房間裡面空無一物，除了地上的一床鋪蓋捲兒，和盤踞在上面的奶牛貓之外。

甄矜：「……」

甄矜回過頭去，用一種「您家裡是剛剛遭遇了搶劫嗎？」的眼神，看了顧厭一眼。

顧厭：「……」

顧厭沉吟了一下，想了想說：「或許，你聽說過極簡主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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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小君：「其實我有十萬存稿。」

短小君的尾巴：「住口！無恥老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