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見了

她不見了

風輕輕失蹤了,在震王和逍遙王即將婚的第二天晚上,紅衣一直等到亥正時分,也不見他家公子出來。

天樞門內牆垣森森,高牆之上靜謐的只有燈火照耀,紅衣猶豫了幾分,朝候在天樞門外的公公詢問了一番情況。

才得知公子已經走了。

不可能啊,他一直候在天樞門外,就等著公子出來。

紅衣皺著眉頭一臉不悅,他中途只去了一趟廁所,難道公子是那個時候出來的,瞧見他不在,自己走了?

也不對呀,公子若是沒瞧見他,定會在天樞門外等他的,這是他們一早就約定好的。

紅衣迷惑不解地抬頭望了望天樞門內,知道事情不簡單,他朝那位公公道了謝,轉身朝著宮門走去。

公子說過,如果戌時三刻她還沒出來,就趕緊回府。

一定是出事了。

仙樂聽完紅衣說的,神情凝重地眯了眯眼,他捋了捋鬍鬚,囑咐道:「紅衣,你趕緊去通知震王,如果他方便的話,讓他到風府來一趟。」

「是。」紅衣點點頭,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

黎叔站在一側,擔憂地問道:「長老,公子不會無緣無故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見了,你看我要不要先去宮門口再打聽聽,把杏林院的探子都派出去?」

仙樂緩緩地搖了搖頭,思索了一番,慎重說道:「公子一般不會單獨行動,尤其是這麼重要的時候,這樣,你先去幾個宮門口都打聽打聽,公子要是獨自離開了皇宮,定然是去了什麼地方,你去問問看她往哪個方向去了,順道……」

他朝黎叔招了招手,附耳說了幾句話,黎叔朝他點點頭,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仙樂捋著鬍鬚,面色深沉,看來公子所料非虛,當真是什麼地方出了差漏,越是著急,越不能亂,他還得坐鎮大後方,若是公子不能及時趕回來,後天的事情也總要人去做。

震王和逍遙王過了很久才過來,明明幾步路的事情,仙樂等了好久也不見人來,焦急萬分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莫不是那邊也出了什麼事情?

逍遙當時人在震王府,聽到紅衣傳來的消息,和他五哥放下手裡的事情就趕了過來。

若不是剛一出門就發現有人跟蹤,他們也不會在偌大的上京城內兜了好幾個圈子,甩開了尾隨的人,才匆匆來了風府。

「王爺,你們這是怎麼了?」見二人滿頭大汗,一路風塵僕僕的,仙樂問道,又命下人趕緊給二位爺端茶來。

李震黎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無事,甩了幾個不相干的人。

逍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急切的說道:「五哥,情況不對啊,你府外怎麼會有眼線?」他疑惑不解,又朝著仙樂問道:「老頭兒,輕輕怎麼會不見了,她不是去宮內了嗎?」

仙樂看了看二人,將原委道了出來,又把風輕輕下午離開時的囑託都說與二位聽,此時人多,也好想想對策。

「震王,你怎麼看」

李震黎聽完仙樂說的,神色有些異常,沒有正面回答仙樂的話,他想了想,只說了一句:「幾天前,慕黎去了一趟宮內,與貴妃娘娘閑聊了幾句,最後去了天璣閣。」

「啊!什麼?」逍遙叫了一聲,他動了動嘴,忽然明白了什麼:「難怪呢,輕輕不見了這事兒八成與她有關係。」

仙樂用食指和中指挑了一綹鬍鬚,他多大歲數的人了,什麼沒見過,逍遙這一說,他也大致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李震黎,陰陽怪氣的說道:「震王爺,看來你這位王妃不簡單啊。」

逍遙冷哼了一聲,顯然不同意仙樂的看法:「她啊,只要碰上五哥的事,人就不正常,不過,五哥,你說這事兒若是和她有關係,那也應該是皇上召見啊,此時太上皇召見意欲何為呢?」

別看逍遙整天嘻嘻哈哈不著調的,遇到事還是很靠譜的,李震黎和仙樂齊刷刷偏頭看著他。

對啊,慕黎究竟說了什麼話,還有一個問題,真的是因為慕黎說的話才導致風輕輕進宮一趟反而不見了嗎?

仙樂搖了搖頭,李震黎也搖了搖頭。

首先,風輕輕向來深居簡出的,與慕黎說起來,算不上是有交情的人,更何談二人之間有什麼嫌隙,又或者風輕輕有什麼把柄在慕黎手上。

李震黎回想了下,除了去年開年宴那一次和楚州治疫這兩次,二人並無交集。

其次,太上皇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呢,他老人家與風輕輕也算是忘年之交,為什麼要弄這麼一出么,還是說,這裡面也有皇上參與其中呢?

李震黎想起宮中傳來的消息,那日,慕黎進入天璣閣與皇上單獨聊了很久,他走後,皇帝將風輕輕的名字念叨了很多遍。

到底是太上皇在從中作怪呢,還是皇上呢?

「先不管是不是太上皇做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找到她。」李震黎說道。

「可人都不知道在哪兒,怎麼找?」逍遙輕笑一聲,無奈的看著李震黎。

三人一陣沉默。

恰在這時,黎叔和紅衣一前一後,一路小跑了回來。

「震王、逍遙王、長老……」

黎叔在各個宮門口都問了一一遍,前三個宮門守衛都說沒有看見風輕輕出來。只有北門上的守衛說,確實出去了一個女子,朝著北泉山的方向去了。

紅衣趕來的時候,他剛好問完,見紅衣來了,兩人一道去了北泉山,北泉山的守衛卻說沒瞧見什麼女子進入,這山上一天都沒人來。

兩人有些一陣困惑,但還是進去看了看,並無所獲。

公子她根本就沒有去過北泉山。

坐著的三人臉上一片霾色,如果風輕輕當真出了宮,會去哪兒?

李震黎心底忽然有個想法,只是他還有些不確定,他望著黎叔,問道:「你可打聽清楚了,北門守衛說的是個女子,可看清是輕輕嗎,穿著和身高都問了嗎?」

黎叔怔愣地盯著震王,說道:「問了,公子出門時穿的是一身皦玉色的服飾,出宮門的女子也是這一身,身高也差不多,只是……」

他忽然想到忘記問最重要的一句話。

「只是守衛不認識風輕輕,所以並不確定看到的是不是她,只說是個女子,是嗎?」

李震黎接著他的話,將黎叔心裡的腹誹說了出來。

黎叔焦灼地攤了攤手,怎麼忘記問這個了。

「五哥,你的意思是,風輕輕她根本沒有出宮,還在宮裡。」逍遙想到這裡時,也是一陣疑惑,既然她沒有出宮,那麼又去了哪裡呢。

仙樂雪色的雙眉之下,一雙洞察世事的雙眼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李震黎。

「震王,可是有什麼發現,不妨直說。」

李震黎眼裡蘊含著複雜的神色,他數次想到了一種可能,又數次否定了。

「本王懷疑輕輕還在皇宮裡了,至於困住她的,又為什麼困住她不清楚。」

眾人皆是一臉驚愕。

也是,一般來說,沒人能控制住她,她不傷害別人就該謝天謝地了。如果她真被困在皇宮了,會是誰呢,太上皇嗎?還是皇上又或者是皇后?

「我也覺得她還在皇宮內的可能性比較大,只是,五哥,我們現在該怎麼做?」逍遙擔憂的朝他五哥問道。

如果太上皇只是想留下風輕輕下個棋或者其他什麼的,也不必擔憂,可如果是皇上或者皇后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李震黎將事情的經過又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才平靜的說了一個字:等。

「等?」在場幾人驚呼,等什麼,要等到什麼時候。

仙樂思索了這個字背後的意思,搖頭回絕了,道:「公子她背後牽扯甚重,我們等不起。」

仙樂意有所指,在場的人一陣沉默,這話無疑也加重在場所有人的擔憂。

「長老,放心吧,輕輕她有武功,也有醫術在身,一般的人傷不了她,明日天一亮,該怎麼做就按照輕輕交代你們的法子去做,計劃不變,照常進行。」

他想了想,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輕輕兩日內應該會出現,最遲的話也會在婚宴上出現的,風府平日里怎麼樣,你們之後也怎麼樣。」

「那我們現在就不找輕輕了嗎?」逍遙疑惑的問道,五哥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找,但是明面上要一切照舊,就像她一直在那樣,長老你們按照輕輕交代的去做,逍遙你隨我明日一早去拜謝貴妃娘娘。」

逍遙明白五哥是借著探望母妃得由頭,是為了進宮查探消息,他同意的點了點頭,現在也唯有此法子了。

仙樂看著正襟危坐、指揮若定的震王,欣慰的露出了一抹笑意,當初他們曾于山巒之巔討論過選擇是否有錯時,看來還是輕輕有眼光,他終究是老了。

後輩才能傑出者眾多,他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老黎,就按震王說的,吩咐下去吧。」

「可是……」黎叔仍有些不解,不救公子了。

「震王說的對,無論公子現在在哪裡,兩日後一定會現身的,她不會為了旁的事置整個杏林院於危難之中的。」

見仙樂如此一說,黎叔內心稍稍安慰了不少。

公子她不會棄杏林院上下一干人等於不顧的。

「既是如此,本王和逍遙也不打擾了,杏林院的事情還請長老多關注,如果有什麼事情或者消息,還望長老第一時間派人通知。」李震黎說著,起身準備離開。

「二位王爺放心,如果有什麼事情或者消息老朽定會第一時間通知的。」

李震黎點了點頭,帶著逍遙先行一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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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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