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朱麗葉原來不姓朱
上到酒店三樓,找到304房間,謝樂心剛想敲門,這時擋頭的房門突然打開,跟著走出一名少女對著謝樂心喊道:「哎,服務生,對,就是你,別愣著,趕緊過來。」
聽見有人喊服務生,謝樂心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只見對面房門中站著一名身著粉紅色旗袍的少女,正用手直指自己,那少女被旗袍勾勒出凸致的身材,盤著的髮髻塌下幾縷青絲垂落在耳邊,粉嘟嘟的臉頰上那似清泉般澄亮的雙目正在緊盯著自己。不由看的呆了,聽見那少女叫自己過去,便紅著臉低著頭走了過去。
「唉?你臉紅什麼,還不趕緊進來瞧下那電扇,這麼熱的天那電扇怎麼不轉了,是不是壞了。」那名少女不由分說拽著謝樂心的手袖生生把謝樂心拽進了房間。
房間里除了拽自己進來的那名少女外還坐著另外一名穿著藍色洋裝的姑娘。那姑娘此時正端坐在房間里的沙發上,手裡端著高腳酒杯,不緊不慢的泯了一口看著謝樂心說道:「麻煩你看下,這電扇剛剛不轉了。」
謝樂心此時感覺自己的心臟撲騰撲騰的跳著,就像有一百頭大象在裡面踏步前進。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人,跟畫中的仙女似的,婉如天籟的聲音使人如沐春風,刷的一下臉又紅了,趕緊低下頭不敢直視那姑娘的雙瞳。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像根木頭,趕緊看看去啊,真想把本小姐熱死啊?」旗袍少女指著謝樂心的鼻子高聲罵道。
「莎莎,小點聲,看把人嚇的」洋裝少女端著酒杯對正在直指謝樂心罵道的少女輕聲說道。「小玲姐,不是,你看看這人,呆呆傻傻的,就像豬變的,我一看就來氣。」那叫莎莎的女孩用手戳了下還在抱著酒瓶石化中的謝樂心解釋道。
被人用手一戳,謝樂心算是醒了,立馬訕訕的敬了個禮緊張的笑道:「對不起,這位小姐教訓的是,我真的是豬變的,唉?不是,我真的就是豬變的,呃,錯了,我是真豬」
原本謝樂心想說我真的像豬變的,結果一緊張就說錯了,立馬解釋,但越解釋錯的也越離譜,逗的兩位少女捧腹哈哈的笑出聲來。
這時屋內從陽台上傳進來先前謝樂心聽見過那極為彆扭的中國話:「噢,我的朱麗葉,我真誠的請求你,打開這扇阻擋我求愛的房門,讓您的羅密歐為您獻上這世界上最漂亮的玫瑰。用來襯托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您。」
「小玲姐,我看這皮特是瘋了,這大白天的說出這種話,當真是恬不知羞,用老先生的話叫什麼來著?」叫莎莎的女孩看著洋裝少女指著屋外說道。
「有辱斯文」謝樂心馬上接了句
「對,對,就是有辱斯文」莎莎高興的說道,但轉臉瞪著謝樂心吼了起來:「這有你說話的地嗎?還不去看看那電扇怎麼回事,你再站著,我就跟你們老闆說,叫他開了你,你信不信。」
謝樂心癟了癟嘴,也沒答話,想了片刻對坐在沙發上的洋裝女孩說道:「朱小姐,我不懂電工,我馬上下去幫你叫人上來看看。」說著便轉身退出房外,那洋裝少女卻噗哧一下笑出聲來,笑著對謝樂心說道:「我不姓朱,好吧,你去叫人來幫看下。」
謝樂心出到房外,輕輕的帶上門,心裡奇道:「朱麗葉怎麼能不姓朱,不能夠啊」
又站在304號房的外面,謝樂心調整了下心態,輕輕的敲了下門「您好,我是酒店的服務生」
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有哪樣事情?」
「哦,我們酒店按例免費送一瓶洋酒給住在貴賓房的客人」
這時門開了一小半,一個滿臉虯髯的中年漢子探出頭來對著謝樂心說:「把酒拿來,你克得啦(去吧)」
謝樂心笑著說:「大哥,酒店有規矩,這酒要現場打開,倒給客人。這不為難我嗎?」
那漢子聽見謝樂心的話想了一下說:那替我謝謝你們掌柜的,這酒我不要了。便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確實有古怪」謝樂心心裡想了一下,便又敲了下門:「大哥,那你不要,我們老闆會罵我的」
「那是你的事」門裡答道
「好,那你們先好好歇著」謝樂心說完便下樓走去,進到廚房給老張使了個眼色,便向廚房旁邊的衛生間里閃了進去。
「老張,他們不要酒,還你。哦,對了,301那房間的電扇壞了啊,趕緊找人去瞧瞧。」在衛生間里謝樂心把酒遞還進來的老張並把事情低聲彙報一下。
老張一尋思拍著謝樂心的肩膀說道:「嗯,是有些古怪,只有等下他們下來吃晚飯你進去瞧瞧。」
這時謝樂心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老張聽到后慈祥的摸著謝樂心的頭:「餓了?先在這等我下。我去弄些吃的給你。」便轉身退出衛生間。
謝樂心心中湧起一絲感動,想起了往事,謝樂心小時候被人拐到了湘西,在路上拐他那人被土匪殺死,他自己倒是因為年紀太小而被土匪收留,成天在土匪堆里洗衣做飯。跟著那幫匪眾學到了一身偷雞摸狗的本事。長大后倒是想回家裡,可是時間太久了,更本不知道自己是哪人。索性跟著一幫子土匪打家劫舍,干著殺頭的勾當。後來山寨被紅軍剿了,自己跟著成了俘虜,綁著在縣裡的打穀場子被開了公審大會,接著就要被槍斃,看著昔日的匪眾兄弟一個個被槍子敲開了腦袋,謝樂心當時就嚇的跌到在地大哭起來,就在這時一個胖胖的紅軍走到他的身邊,把他扶起來問:「娃子,幾歲了?叫個甚名?」
謝樂心被拐的年紀實在太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麼,還是匪眾中有那認字的看見他胸口掛著的長命鎖上刻了個謝,從此大家便喊他謝娃子。
「謝娃子」謝樂心抖著身體哭著回道。
「那麼小的娃子,就算是土匪那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放了吧。」那人用手擦去了謝樂心眼角的淚花轉頭向身後的紅軍戰士說道。
逃過厄運的謝樂心當即對那人磕頭謝恩,然後猛的站起來撒開腳丫子就往人群里鑽了進去。
失去依靠的謝樂心便在縣城裡乞討度日,偶爾翻牆作案,偷點東西變賣換些吃食,一次剛從一戶人家得手后,翻出圍牆就被人拿了,拿他那人正是當時救過他的胖紅軍。那胖紅軍也沒有綁他,只是逼著他把東西送回去,謝樂心無奈只有再次翻身折回,乖乖的把東西給送了回去,接著便被帶到紅軍的駐地。被胖紅軍擰著耳朵口頭教育了一個晚上,謝樂心到沒有對此產生怨恨,這比他在土匪窩裡動輒皮鞭抽打可好受的太多了。當下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番,那紅軍聽了便問他想不想當紅軍,謝樂心雖然很想當,但想到自己那些土匪弟兄個個都是被紅軍打死的,心有芥蒂,當即搖了搖頭,只表示願意跟著胖紅軍,出那鞍前馬後之力,胖紅軍到也由他,自打那以後,胖紅軍每天都教謝樂心寫字讀書,還買了套新衣衫給他,吃得飽,穿的暖,這使的謝樂心對胖紅軍從心底長生了依賴,這胖紅軍就是現在的老張,謝樂心了不知道老張的全名,只聽周圍的人都這麼叫,也跟著老張,老張的叫著。
謝樂心現在這名字就是老張給起的,後來過了幾年紅軍被圍,撤出了湘西,謝樂心也跟著老張走南闖北為紅軍做事弄情報,每次成功后,老張都給他一些錢,並跟他說這是上面因為他幫著完成任務給的報酬。雖然不多,但謝樂心處於報答老張的恩情也沒有嫌棄,只是時常抱怨。
謝樂心此時捲縮在酒店一樓樓梯下擺放雜物的隔間里,吃完老張帶來的糕點,腦袋裡想著那叫朱麗葉的洋裝少女,眯眼假寐。
咚-咚咚-咚,聽到有人敲擊牆壁發出了和老張事先約定的暗號,謝樂心把隔間的門無聲的開出一條縫隙,在確定沒有人後,快速的鑽了出來,朝廚房旁邊的衛生間里走去。
在衛生間里,老張跟謝樂心咬耳說道。「原本四個人,只下來了兩個吃飯,還有兩個在裡面,你想辦法把裡面那兩人弄暈,我去把吃飯的另外倆人拖住,時間不多,有沒有把握?」
謝樂心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這正是我的拿手好戲」
再一次來到304號房間外,謝樂心敲了敲門
「哪個?」
「我是酒店的服務生,給你們送晚餐來了」
「放在地上,你可以走了」
「好的,請慢用」
不一會房門便打開走出一人來,正是今天謝樂心送酒來看見的虯髯漢子,那漢子警覺的四處望了兩下,見沒有什麼異樣便俯身欲取地上的食盒,就在這時貼著牆壁站立在門框上面的謝樂心見那人彎腰,便從口中迸出一隻細小的鋼針射向那人的後頸,然後抽出釘在牆裡的匕首,飛身輕輕躍下,一把用腳鉤住向地上倒去的虯髯漢子,緩緩的放在地上,接著一個滾淌進了房間,在剎那之間又從嘴裡射出一隻鋼針,鋼針飛速的刺進了屋裡坐在沙發上正閉目養神另外一人的眉心。這一連串的動作完成後謝樂心舒了一口氣,把屋外的那人拖了進來放在床上,轉身關上房門,又從自己兜里取出皮手套帶在手上,走向前去取走釘在二人身上的鋼針。
謝樂心這一手是早年在山寨里習得的手法,這鋼針上帶有湘西幫派秘制的藥劑,能讓人瞬間失去知覺,醒來后也不知道發生何事,這也是早年山中眾匪慣用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