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阿鼻地獄
還差一點點就到手,諸位大魔頭恨得咬牙切齒,不過也沒有辦法,只得在此等待搜查的結果,可一時三刻那裡有回應。
白慕華見屋裡熊熊烈火燒得正旺,什麼像樣的東西都沒有了,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們休想得到。」
青松忽然臉上騰起猥瑣的笑容,輕佻的上下打量著雲霓裳,陰惻惻說道:「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搜過……想必白夫人不會介意吧?」
白慕華和雲霓裳渾身冷顫,互相對視一眼,看到的都是同樣的東西,叫屈辱。
揚帆皺眉:「我們有言在先,這個女人是我的……」
青松哈哈大笑:「我們的約定是:紅蓮拿秘笈,我取玉郎君狗命,小紅袖歸你。但是現在秘笈還沒有到手,玉郎君還活著,所以這個女人也還不能算是你私有。再說在下今晚僥倖立功,難道不該獎賞一下么?紅蓮你評評理,是這個道理不?」
白慕華聽在耳里,記在心裡,牢牢的,但他們沒有提及帶頭大哥燈塔,他的動機又是什麼?情、仇、財、寶……一個個假設從他腦海里浮現,又一個個消散不著痕迹。
白慕華、雲霓裳夫婦手牽著手,十指緊扣,期盼天地間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將他們分開。
可惜,烏雲蒙蔽了神靈的眼睛,沒有看到這場人間的慘劇。
「瞧你們男人,這也能爭起來啊。」紅蓮嫣然含笑,溫柔的挽著白慕華的手臂,溫柔得好像要拉著情郎入洞房,「那本姑娘就和玉郎君獨處好了,有人和本姑娘爭的嗎?呵呵。」
十指分離,白慕華和雲霓裳的心同時碎了。
那邊廂,青松冷笑著,一步一步迫近雲霓裳:「白慕華,你看好了!當年你是怎麼羞辱我的,現在就要你的女人付出同樣的代價。」
雲霓裳素來溫雅守禮,想怒斥,那些惡毒的字眼卻說不出口,只能瞪起眼睛怒視著他。青松毫不介意,依舊是滿臉猥瑣。
白慕華苦笑,自己昔年行走江湖,行事乖張任性,劍招奇詫狠辣,著實得罪不少人,再加上風流倜儻,勾引不少出牆紅杏,卻不知眼前這個滿腔恨意的青松,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邊廂,揚帆也不甘落後,幾下碎步便趕到美人兒身旁。
揚帆搶在他面前,一股無形的霸氣威壓過來,沉聲道:「退下。」
青松眯起小眼睛,瞳中的狠辣殺氣一閃即逝,沉聲道:「憑什麼?」
揚帆遂重重的哼了一聲,探手搭在彎刀上面。
青松也冷冷的哼了一聲,探手搭在直劍上面。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一把淡定悠然的聲音響起。
「慢著。」
眾人循聲望去,竟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秘帶頭大哥——燈塔,去而復返!
燈塔話音剛落,也不見他什麼動作,隨隨便便的向前面的虛空邁出步伐,下一刻就徑直來到眾人面前。這般神出鬼沒的本事,當真駭人聽聞。
雲霓裳對這個不苟言笑的神秘帶頭大哥,打從心底里冒起一股寒氣。
只感覺到他的食指,戳在眉頭,順著鼻樑,抹過嘴唇,貼著脖頸,陷進谷溝,滑過小腹,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從中間劈成兩半。
雲霓裳頓時嚇得全身繃緊,凄然苦笑,心裡暗喚了聲「慕華!」
她眼角有晶瑩的淚珠,她想自斷,但是燈塔先動手了,而且出手比她料想中要快,快得好多好多,就在雲霓裳未能有任何動作前,他已封閉她身上所有能動作的穴位。
她頓時手足冰冷。如果這是一場噩夢,請讓我儘快蘇醒吧!
燈塔冷漠的嗓音道:「你想死?我要你嘗盡人間苦楚后再死。」
雲霓裳閉上眼眸,頭扭到側旁,就像猛的被人擊中要害,失去與他對視的勇氣。
躲在密道中的白如雲咕嚕噎了一下口水,喉嚨早就乾涸了。
揚帆呼吸也逐漸加粗,他想拯救這個女人,又唯恐忤逆帶頭大哥,心中糾結之極。
「不!」白慕華聲嘶力竭的怒吼,戛然而至,被紅蓮點了啞穴。
雲霓裳這時只恨不得自己快點死去,她在心裡一直狂喊著一個人的名字——慕華,慕華,慕華……這個人明明就近在咫尺,卻覺得兩人之間隔著好遠好遠的距離。
高不可攀的女神「小紅袖」就在眼前受辱,無論敵我,所有人頓時屏住呼吸。
兒子白如雲躲在密道中,只覺得地獄已經降臨人間,一群魔鬼圍著篝火張牙舞爪,篝火中央是一個落入魔掌的無助仙女。惡魔環伺之中,仙女亭亭玉立,如同淤泥中綻放的一朵潔白蓮花,散發著聖潔的氣息。他想衝出去,解救仙女於危難之中,觸手炙熱,原來大火已經蔓延到這裡,牆壁都開始滾燙。
燈塔身材略顯富態,手指肥脂白滑,明顯平時妗貴慣了,只手捏著雲霓裳的下巴:「最後一次問你,你真的不說秘笈在哪裡?」
回答他的,是雲霓裳狠狠吐在他眉心的一口唾液,配上咬牙切齒的表情。
燈塔抹去眉心的唾液,還將手指放進嘴裡啜吮,態若痴狂:「好甜。」
此時,只見紅蓮雙手捧著一樣物件,柳腰搖擺,漫步上前:「這個賤人好生無禮,請大哥好好懲罰。」媚目中閃爍著調皮。
揚帆臉色微變,青松卻是拍掌叫好。
圍觀者頓時像中邪一樣,被眼前發生的事情嚇傻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燈塔梟目凝視她一眼,也不言語,不待她靠近,五指向虛空抓了抓,那物件猶如活過來一般,徑直蹦跳到燈塔掌心。這乃「隔空取物」的本事,看似簡單,非高深的內功修為不可施展,青松、揚帆、紅蓮三人都是武道高手,曉得其中厲害,更加肅然起敬。
白慕華想吶喊,可已經被紅蓮封住啞穴。白慕華想掙扎,被紅蓮溫柔摁倒。
從雲霓裳的角度,看不到燈塔手中的東西,但是看見眾人的反應,想必不是善物,一股未知的恐懼襲上心頭,比已知還可怕。
啪!
雲霓裳身上突然傳來劇痛,疼的渾身僵綳,劇烈掙扎,失聲喊叫。
接著又是連續好幾下的劇痛,她心裡明白過來,這是遭毒打了,但是不知使用的什麼刑具,聽不到任何聲音。
「嗚嗚……」
劇痛令她扭過身去,這回看清了,原來抽打她的是一根細巧精緻的軟鞭,韌性絕佳,揮動時悄無聲息,落下時劇痛難忍。
「不要……」雲霓裳絕望的帶著哭腔。
可惜,燈塔並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傢伙。
鞭子極細,行刑者手法老練,每一下手腕抖動,軟鞭就靈巧甩出,每一下的落點都不一樣,又准又快,怎麼掙扎扭動都不能躲開分毫。若是旁觀,一定會讚歎這種鞭刑技藝的精湛,可是現在接受懲罰的是自己,就只能無力的掙扎哭喊。
雲霓裳就像被炙烤的乳豬,輪轉著肉體,鞭子一下下抽打在胸脯、背脊、后臀、腿股上,鑽心劇痛一下下連續不斷密集傳來,她忍不住掙扎哭喊,可是被封住穴位,只能扭動勉強還能動的部分身軀,完全無助於抵抗劇痛傳來。
疼得雲霓裳啊的一聲悲鳴,心中滿是絕望,世間萬物茫茫然都失去了意義,只盼望這場地獄般的凌辱是場噩夢,但是緊接著的一輪粗暴的鞭打又將她扯回現實,混沌的意識只剩餘身體的感覺還存在。
躲在密道中窺視的白如雲,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駭人的一幕。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燈塔衣衫飄搖,臉龐在搖曳的火光中扭曲,瞳目閃爍著病態的光芒,活脫脫的魔鬼附體。
在經歷連番的震撼之後,圍觀者無論男女老少,皆被現場瀰漫的暴虐氣息所感染;大家心中萬分悲痛,卻又伸長脖子猛瞅,生怕錯過片刻精彩。
白慕華也不好過,紅蓮這個妖冶女人著實可惡,將男人的臉頰盈盈在握,細細摩挲,就像心愛的玩具一般。
「呦,青松下手可狠了,可惜這張俊俏的臉……喂,那個丫頭,過來,就是你!」
「我?」
俏丫鬟婉兒就像受驚的小白兔一般,被拽到紅蓮面前,摁倒,跪在白慕華面前,掙扎著抬起頭,入眼豁然就是老爺那半邊英俊、半邊猙獰的五官!婉兒怔住,心臟如小白兔跳得歡快。
紅蓮嬌喝吩咐:「好好給你的主子洗把臉。」
婉兒心中五味雜陳,昂首仰望老爺一眼,他立即轉過頭,將毀容的半邊臉龐隱藏在黑暗中,但是男人急促起伏的胸膛,都在訴說著他的憤怒。
不待紅蓮催促,婉兒掏出隨身攜帶的手絹,用水濕透,恭恭敬敬的捧著老爺受傷的面龐,給他擦拭左嘴角的血跡。甫觸碰到傷口,只聽見男人一聲低沉的吼嘯,好像有一隻洪荒猛獸被困在籠子里,嘴角的裂肉抖動幾下,越發猙獰。
紅蓮的興趣卻不在此,操控著白慕華,強行將他的頭顱扭過去,觀賞鞭刑的大特寫。
眼前是一幅令人怒不可遏的畫面:地獄火焰在熊熊燃燒,魔鬼在肆虐的向仙子揮舞著手中的魔鞭;而最令人痛心的是,仙子避無可避,隨著那個魔鬼的鞭打動作逆來順受;啪啪的鞭聲,重重的呼吸,在空蕩蕩的院子中迴響,彷彿在比賽一般。
她的防線早已經崩潰,被巨大的恐懼、疼痛和羞恥感淹沒。她寧願自己死去——但寧願自己死去,也絕對不讓這些魔鬼得逞!
旁邊的白慕華頓時狂亂起來,身子強烈的顫動,四肢穴位雖然被封閉,但是在強烈的感情衝擊之下,竟然也有細微動彈的跡象。可憐俏丫鬟婉兒,猝不及防,手絹差點擦到他的眼睛了。
紅蓮又是習慣性的掩嘴,掩不住那惡作劇的笑容,將白慕華壓坐在太師椅上,要他好生看著嬌妻是如何被人鞭撻的。白慕華怒羞之極,雖無力反抗,手指頭倒是有些許勁道了。
「喲喲喲,玉郎君不要亂動哦。」紅蓮一對玉掌溫柔的摁著他的肩膀,溫聲細語道,「否則本姑娘就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叫你渾身軟塌塌的,任人擺布。」
這般狠毒的法子,在她口中說來,就像綿綿情話一般,白慕華不禁心悸。
白慕華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
一頓鞭子抽完,皮膚上密密麻麻布滿細細的鞭痕,每一道都高高腫起,每一處都火辣辣的疼,幸虧有水袖風衣的保護,只留下淺淺的紅印,絲毫不損傷嬌姣的肌膚。
明月朗星躲起來,不忍心看這人間的慘劇,只有電閃雷鳴在譴責他們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