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少出馬
翻了十幾分鐘，莫坤終於找到了那套好幾年都沒有穿過的西裝。款式雖然已經舊了，但是老衣服質量就是好，看起來和新衣服沒有什麼區別。
莫坤換上西裝，然後對著鏡子把頭髮梳得光華鋥亮。嘴角輕輕上揚，彷彿又成了前世那個叱吒四方的企業家。
樓下，鐵牛站得筆直。那張黝黑的臉頂著陽光，汗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這鐵牛也是一根筋，莫坤讓他站這兒等著，他就真的站在原地，半步不走。
「鐵牛，走，去供銷社。」
莫坤快步下來，搭著鐵牛的肩膀意氣風發道。
「坤哥，你打扮得這麼帥去供銷社幹啥啊？」
「別問，先走再說。」
鳳凰牌自行車後座上，莫坤正了正自己衣領。要想成大事，必須得自信。坑蒙拐騙，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把自己給騙了。
「鐵牛，從現在起，我就是莫少，你是我的專職保鏢加司機，懂了嗎？」
「莫少？坤哥，幹嘛要叫莫少，你又不是地主家的。」鐵牛憨笑。
「少說話，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咱們是兄弟，虧待不了你。」
十幾分鐘后，兩人到了供銷社門口。
莫坤讓鐵牛遠遠的把自行車放著，然後一起從一輛小汽車旁走進供銷社。
門口的年輕社員一看莫坤西裝革履的，便立馬迎上來道：「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帶我去你們主任辦公室。」莫坤神色冷峻。
「主任……」社員有些猶豫。
「嗯？」莫坤眼光一掃，立馬嚇得社員冷汗直流。
由不得考慮，趕緊帶著莫坤到了二樓。
辦公室房門打開，一個中年禿頂男人正在吃水果罐頭。
「你出去守著，無關人等不得靠近。」莫坤朝著鐵牛命令一聲。
「好的，莫少！」鐵牛雖然憨厚，但莫坤交代的事情做得還是不錯，乖乖的關上門，筆挺的站在門口。
辦公室里，主任有些懵。這年輕人，要做什麼？
「劉主任別怕，坐！我今天來，就是看看你。」莫坤反客為主，抬手道。
劉華遞上一支好煙，不解道：「敢問您是？」
莫坤並未接過，椅子往後一仰，神色傲然：「有些事我不便透露，不過你應該知道，上面最近要進行大規模人事調動。你這個主任，當了兩任，該動動了！」
劉華深吸一口氣，心中一動。忙彎腰陪笑道：「您莫非是……」
「我不是！但家父最近剛到這個片區，主管經濟方面。老爺子的意思，他要退休了，最後一任，也就在這兒結束。所以，想留下點根基。」莫坤緩緩道。
劉華還不是很明白，大眼珠子不停轉著，腦子裡在盤算。
「我這個人沒別的本事，就會做點小生意。想在附近開個酒廠，用酒換點糧食。這個年代，糧食不都經過供銷社出售嗎？到時候，劉主任提我一手，就算是為老爺子退休謀個出路了。」
莫坤這麼一解釋，劉華完全明白了。
「放心，放心！這是小事兒，別的地方不敢說，這兒糧食我還是有把握的。到時候，提個一二成不成問題。」
「嗯？」莫坤擺手：「價格不能變，該多少就是多少。只要來往爽快，你劉主任的前途，自然可期。」
提兩成價格，劉華得冒不少風險。這原價收購，豈不更穩妥了。
「爽快，當然爽快！有您在，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我劉華把話放著，您的糧食，有多少我要多少。」劉華拍著胸脯自通道。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進坑裡了。
「劉主任果然聰敏，老爺子那兒，我自然會請他好好安排的。」莫坤說著，起身拍拍劉華的肩膀。
聽聞這話，劉華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那就多謝少爺了！」
「不客氣，過兩天糧食到了，你可別給我掉鏈子。」
對現在的莫坤來說，資金那是最重要的。只要初始資金流動起來，今後忽悠起來那更是把握十足。
忽悠忽悠的，也就成了真的企業家了。
「不用少爺囑咐，保證一切妥當。」
「去工作吧！」莫坤起身，瀟洒的往外走。
「少爺您這就走啊？多坐會兒啊！」
「您看您連支煙都沒抽上，這煙您拿著抽，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劉華緊跟著莫坤的腳步，硬是把一包煙塞進了莫坤的兜里。
「少爺我安排車送您！」
「不必，我坐不慣別的車，所以隨時都帶著司機。」
話音落下，正好打開辦公室的門。鐵牛站在那兒，筆直得像是電線杆。
「那您慢走了！」
莫坤彎腰注視著莫坤的背影，知道莫坤消失在拐角處。
「坤哥，你啥身份啊？供銷社主任咋都對你恭恭敬敬，跟個狗腿子一樣。」鐵牛好奇道。
「鐵牛，不該知道的別問。我讓你叫我莫少，不是開玩笑的。家父是上面的人，身份不便透露。我能說的，就這麼多。」
滋！
鐵牛一捏閘，自行車來了個甩尾，莫坤差點甩下來。
「坤哥，你爸爸真是……上面的人啊？」鐵牛一臉震驚。
一根筋的他，莫坤怎麼編他都相信。
莫坤看了鐵牛一眼，神色淡然道，「低調低調，我本來只是想當個普通人。所以才選擇獨立體驗生活，可是老爺子執意讓我做點大事。你不懂，家裡有個好爹，也是麻煩。」
「坤哥你這話說啥呢，誰還嫌自己爹太厲害啊！就建國哥，他爹做點小生意賺了錢，他生活多滋潤啊！」鐵牛看著莫坤，著實羨慕。
「行了，先去倉庫看看。這工廠就要辦起來了，今後你鐵牛就跟著我干，早晚讓你當個廠長！」
鐵牛憨憨一笑，用力一蹬，自行車繼續上路。
「坤哥，難怪我以前總覺得你跟我們不一樣，處處都是一種富家公子的氣息。原來你真是富家公子啊，厲害！我鐵牛今後跟定你了，只要坤哥一句話，鐵牛做啥都行。」
不一樣嗎？莫坤自問。鐵牛戴上了有色眼鏡罷了！當年的莫坤，不過是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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