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是學院就會有考試，醉棠當然也有，每三月一次小考加上期末考試，選課不同考試科目也不一樣，只是白溯情況比較特殊，他原先選的課一節都沒上過，還得參加魏宵他們的考試。

魏宵語重心長的勸白溯：「小考而已，不要緊張，你不上課都比他們天天上課的強。」

這種盲目自信是從哪兒來的？

白溯淡淡的說：「我知道。」

就是不知道他是知道不緊張還是知道其他學子不如他。

白溯當然不緊張，他自入學以來幾乎回回榜首第一，重生后心境領悟提升了一大截，這些早就學過的內容當然難不倒他。

魏宵是單方面覺得師弟刻苦又學習好，這麼用功又這麼聰明，肯定是第一名。

這些話聽在別人耳朵里就變了味道。

「神氣什麼，不上課還想考榜首做夢吧。」

「就是說，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白溯剛到月津台就看到以前的幾個同學在議論自己。

烏合之眾。

他站在門口頗有些無趣：「說完了嗎？」

三人正罵的起勁，為首的許鐸恨恨看了白溯一眼。

白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有這麼大惡意，考不了榜首應該怪自己不好好學習，背後罵人有什麼用。

其他兩個人或多或少臉上帶了點尷尬。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白溯表情淡漠。

許鐸長得不差，精細打扮的一身，就是臉上的氣惱削減了幾分氣量。

「你說誰小人呢！」

白溯邁出門，隱在陰影里的側臉線條優美，他才懶的和這些人浪費口舌。

許鐸氣的夠嗆，憤怒的摔了杯子濺起一地殘渣，這些腌臢事兒影響不了白溯的心情，他抱著書腳步輕快的往藏書樓走。

「白溯，又來借書。」聞人歡今天穿了條水碧裙子，鬢邊別了枝香氣撲鼻的芍藥花，一陣香風撲面而來。

白溯點頭，頓了一頓問她：「你這是要去哪兒？」

聞人歡臉上的笑容燦爛了些，總算沒白搭話，這不，冰疙瘩也懂得回話了。

「找我哥呢，聽棠棠說他在月津台。」

月津台這邊亂成了一鍋粥，許鐸被白溯氣的夠嗆，嘴裡罵罵咧咧的走在路上，迎面就碰到了聞人珏。

聞人珏穿的一如既往的花里花哨，老遠就能看見他鑲滿五色寶石的發冠。許家在燕錦城也算一流勛貴，但許鐸自詡才高八斗不屑和聞人珏這樣的「紈絝子弟」交往。

聽說白溯那混蛋和聞人珏這夥人天天廝混，一丘之貉，我呸。

聞人珏也看不起許鐸，一個姨娘肚子里出來的混小子真以為自己有能耐了，人家白溯比他小几歲回回考的比他好，也沒見得這麼高傲。

腦殘東西。

兩人相看兩厭的擦肩而過，心裡互相唾棄著對方，許鐸嫉妒的看著聞人珏華貴的服飾，心裡的火一陣高過一陣。

三步未過，許鐸扭頭喊：「聞人珏，聽說白溯跟你們一塊兒上課呢？」

聞人珏皺著眉：「是啊，咋了，和你有關係嗎？」

許鐸一下就炸了：「你跟我說話這是什麼語氣？」

聞人珏老神在在的打了個哈欠，他昨晚再賭場熬了夜，現在困的要死，哪有心情應付人：「你什麼貨色我就什麼態度。」

他是不好學習，但也不是個傻子。

許鐸氣到，上手就要打聞人珏，聞人珏煩躁的嘆了口氣側身躲開：「吃錯藥就去醫堂看病去，跟我在這兒鬧什麼。」

說完扭頭就走，許鐸死死咬牙：「你也看不起我！」

白溯也這樣，聞人珏也這樣，他許鐸就這麼遭人踐踏嗎！

聞人珏絲毫沒把許鐸放在心上，一個庶子而已，還是個這麼沒氣量的庶子，終究難成氣候，不如想想回學舍怎麼哄妹妹不往家裡告狀。

劍光凜凜轉瞬就到了聞人珏後背，聞人珏狀似無意的執扇后擋，「叮」一聲劍落地，聞人珏打開摺扇語氣懶洋洋：「有完沒完。」

一個剛過元嬰的小東西也敢和他打，真以為他脾氣有多好。

聞人珏轉身瞬間，層層疊疊的銀針罩到了他頭頂，手中摺扇轉了三轉，狂風驟起卷向頭頂銀針。

突然劍光似電直衝聞人珏而去。

後者摺扇翻轉，幾道微光從扇骨逼出。

周圍花木被氣流沖斷，銀針斷裂散落在泥土裡，劍光映在聞人珏頰邊，他神色從容絲毫不懼。

一聲脆響，微光「叮叮咚咚」打在劍上，長劍應聲而斷。

許鐸面白如紙。

聞人珏嗤笑一聲：「小子，學藝不精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華服公子背影瀟洒，剛剛的過招連他髮絲都沒傷到分毫，他大步流星的走過許鐸，扔下一句：「以後別讓我聽到你議論白溯一句。」

「否則，斷劍如你。」

劍鳴三聲，兩截斷劍碎成數塊。

許鐸頹然跌落在地。

聞人珏輕快的聲音被風吹來。

「呀？妹妹，你別看了，什麼事兒都沒有，對嘛，你哥哥我最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