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勒索
第八十七章明察暗訪加勒索
說干便干，萬利祿從來都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性格。
兩人一明一暗分頭潛入顧家府邸，伺機探查有關秘密賬本的消息。
打發走沈楠，萬利祿在城內又繞了幾個圈子，才大搖大擺的走到顧府坐落的那條街上。
時值正午，越發寒冷的天氣也要被烈陽烘暖幾分。
很湊巧，此時當班的還是那晚見過他的將領，萬利祿趕忙上前寒暄幾句，借著護龍山莊密探身份，暢通無阻的進入顧府。
當日來的匆忙，走的更匆忙。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這座府邸。如今慢慢遊走，倒真是覺得讀書人真他娘的會享受。
亭台樓閣，鳥語花香，大到庭院布景陳列小到一草一木，都讓人感覺清新自然。
他奶奶個腿的，等老子發達了，也要在京畿城裡買一棟宅子。就請這幫子讀書人給自己設計院落，住在這裡可比客棧舒服太多了。
雖然已是午時但顧家的兩位老爺可都沒有下朝回家。
禮部此時最為忙碌，畢竟之後幾天可是要為長公主永樂舉辦選婿大典，其中禮節，章程，篩選標準可都是要禮部親力親為的。身為禮部郎中的小老爺已經奔波好幾天了，極少回家。
而吏部也不清閑，如今已然入冬，再過幾個月便是舉國學子科考的三月春闈。那籌辦過程比之長公主永樂的選婿不知道盛大多少倍，所以早幾個月吏部也開始忙碌著。中流砥柱的顧侍郎自然身先士卒，忙得不亦樂乎。
所以，當萬利祿拜見顧青蒿老爺子時，除了那位一指斷涯蕭南笙外，也就剩下兩三位伺候老爺子起居的女眷。
「護龍山莊邵陽一號密探萬利祿見過顧老大人。」
萬利祿姿態擺得很低，面子不面子，尊嚴不尊嚴，他看的不重，起碼沒有眼下事情重。若是能一舉破獲那幾本秘密賬本，王珂罪有應得不說，護龍山莊難道不會在給點賞銀？皇帝陛下也應該不會吝嗇獎賞的，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老朽抱恙在身，無法起身給邵陽大人行李，有失禮節萬望大人不要介懷。」顧青蒿聲音依然虛弱，顫巍巍鬍鬚不斷的擺動彰顯著他心緒不寧。
「邵陽大人不知此次前來，所謂何事？」一指斷涯蕭南笙眼眸犀利，對於護龍山莊的密探大漢朝廷沒有一個人願意過多接觸他們。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人家揪出把柄，鋃鐺入獄了。
而且，他總覺得眼前這個沒正形的小子他在哪裡見過，卻一時間想不起來，總之不得不防一手。
「原來是一指斷涯蕭南笙簫前輩，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啊。萬某此次前來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詢問顧老先生幾句，例行公務而已，不礙事的。」
雖然入職護龍山莊不久，但某些事情他也偶爾了解過。就比如此次顧青蒿被刺，護龍山莊例行詢問是必要的，而且大都會讓兩位密探分前後而來。
上一次來的自然是向無涯，這后一次本來是安排羅紫煙來的。卻被萬利祿僥倖聽到，自然大包大攬給截胡下來。
畢竟，顧青蒿可是浩然別院的幕後黑手，多和他接觸接觸也算知己知彼不是。
護龍山莊的調查方式蕭南笙也有耳聞，倒是沒起疑心。顧青蒿亦如當初告訴向無涯那般敘述給萬利祿，前後吻合，條理清晰並無錯漏。
「顧老大人，這案發現場不知在何處。當然只是例行公事而已。還請大人差個小廝領我過去走個過場，我也好回去交差不是。」
萬利祿笑得很諂媚，顧青蒿和蕭南笙全然不敢相信，這貨竟是護龍山莊的十天干密探。什麼時候這種貨色也能入選護龍山莊了，還是權利最大的十天干密探？
不可思議。
驚訝歸驚訝，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何況一個知道諂媚的護龍山莊密探哪。
顧青蒿倒也沒為難對方，正如萬利祿所說，例行公務而已。便對身旁女眷說了幾句，女眷起身萬福后出門喊了一名管事，領著萬利祿去了案發現場也就是他的書房。
經過攀談，萬利祿知曉了這位管事的名諱：顧慶，算是忠心耿耿賜予主姓的奴僕典範。
「顧管事，你在顧家做了多久了？」萬利祿隨意聊著天。
顧慶不敢怠慢，恭敬回身一禮，道：「回大人，已有二十三個春秋。」
萬利祿心中腹誹，二十三年就二十三年，還整個春秋，讀書人矯情，手下的家僕也沒好到哪兒去。
「倒是有些年頭，不知道顧管事可有娶妻？」萬利祿繼續八卦道。
顧慶一聽此言，頓時騷紅了臉，道：「小人尚未娶妻。」
頓時萬利祿來了精神，賊眉鼠眼笑著道：「顧管事既然沒有娶親，自然時有光顧京畿各家青樓妓館，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我說說，那家的頭牌最美，那家的花魁更潤啊。」
誰知這位顧慶顧管事臉紅得更為厲害，誠然一副猴屁股模樣，口中扭捏作態，說道：「非禮勿聞，非禮勿聞。大人，您莫要取笑小人，顧家家風嚴苛，莫說是我等下人便是兩位老爺和幾位公子都是嚴於律己，從未涉足……那種地方的。」
萬利祿遺憾說道：「那你們可是少了很多樂趣啊，家花哪有野花香，更別說你連個家花都沒有。沒意思，沒意思得很。」
顧慶不敢回嘴，只得奉承道：「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便繼續前頭領路。
隨後，萬利祿插科打諢又將八卦聊到顧青蒿下面子嗣身上。
卻一一被顧慶耿直應對，就像是你揮拳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的感覺。唯一讓對方漏出點滴馬腳的自然是那位被西門卿凌辱過的小小姐。
那幾乎是顧家最大的禁忌，萬利祿不過提了一嘴便被顧慶趕忙制止，連連觀看四周確認沒人才小聲說道：「大人切莫再說此事，不然惹得小老爺不快，那可是大麻煩啊。」
萬利祿倒也知趣，連連告罪，之後連聊天也罷了，只管跟著顧慶前往書房方向。
而顧慶看到對方總算不講話了，心中不由一松，他實在不想再應付眼前這位爺了。這都問的什麼問題，後院老媽子的嘴都沒你碎，可把他累夠嗆。
不講話的前提下，兩人腿腳速度都是加快。不消片刻，書房便到了。
入眼，隨處可見劍劈刀砍的痕迹，原先雜亂的紙張卻是早就被收拾規整重新歸檔。萬利祿一點點漫步在書房之內，觀察著殘破不堪的屋內陳設。
時不時拎起九子蛟敲敲打打，哪裡有半點查看現場的嚴謹。反而像是乞丐進了垃圾場，這個瞅瞅，那個瞧瞧，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喔，這個莫非是楠木材質？」萬利祿手掌輕輕貼著顧青蒿書房原本的書案，細細撫摸，彷彿見到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顧慶冷汗直流，回道：「大人，這就是普通的松木，不值錢的。」
萬利祿大失所望道：「哎，我還以為是價值千金的金絲楠木，還好只是普通松木不然這麼一大張豈不是心疼死，那得值多少錢啊。」
放過那張松木桌，萬利祿又撿起地上砸成粉碎的花瓶，開口道：「這莫非是前朝古董花瓶，這得值百八千兩銀子吧。」
顧慶呆若木雞，還是開口道：「大人，這就是瓷器店普通的花瓶，最貴也不過二十兩。」
而接下來，顧慶當真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窮瘋了。在這位明明有身份的大人手下，書房內肉眼可見的垃圾都被他一一撿起當成了寶貝。什麼屏風是綠瑪瑙寶石鑲嵌的，什麼椅子是小葉紫檀雕成的，什麼書卷是哪個名人大家手撰孤本的。
反正在這位眼中他們顧府簡直比皇帝用度還要奢侈，一個破破爛爛的書房差點被他說成了皇帝的御書房一般。
顧慶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忙不迭喚了小廝去通稟老太爺。而自己則硬著頭皮耐心和這位爺解釋清楚書房內這些便宜貨。
小廝去得快，回來得更快。
只是相較去時的兩手空空，回來時手中多了一個紅布籠罩的木盤。都快被整瘋的顧慶趕忙招呼小廝過來，彙報太老爺那邊傳回的訊息。
而萬利祿此時已經將整間書房裡裡外外搜索齊全，犄角旮旯都沒放過。他從小在留香樓摸爬滾打起來的，那些用於防止正房跑來青樓捉姦的暗室密道也算是見識不少。可惜仍然一無所獲，萬利祿正尋摸是不是漏掉了什麼地方，那位滿頭虛汗整個人似乎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的管事顧慶接過小廝手上的紅布木盤，迎面走了過來。
「大人，顧府書香之家，待客之道多有怠慢。這是小小心意，還望大人笑納。」顧慶此時笑比哭還難看，什麼時候他受過這種罪啊。平日往來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儒生，大家就算有金錢往來也都留於私下，像眼前這位如此明目張胆的，實屬罕見。
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送上門的錢，萬利祿可不會放跑了。輕輕掀開紅布，滿滿登登一排白花花的銀子，少說也有百兩，萬利祿滿意點了點頭，順手將木盤上的銀子搜入懷中。
「如此，萬某便回去交差了，真是有勞顧管事了。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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