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國師之徒

第十章 國師之徒

祁容放下手中的玉牌,詫異地望向言笑晏晏的秦君晏。

對方竟擺出一副與他格外陌生、從不認識的表情來!

祁容嗤笑一聲,要不是他很確定之前在屋裡對方那好似吃人一樣的眼神不是作偽,此刻就要信了他的說辭了。

祁容低頭不再理會。

「媽,我有點餓了。」秦君晏見此,轉過頭跟秦母說道。

秦母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但是看著他不容置疑的眼神,嘆了口氣,說:「別欺負小容。」

等花房只剩下兩人後,氣氛頓時凝滯下來。

「我好像見過你。」秦君晏先打開了話匣子。

說著,他擺出一副陷入沉思的迷惘表情,蹙著眉說:「昏迷之後,我好像大夢一場,我好像在夢中見到過你,你是不是會彈琴?」

「會又如何?」

裝得真像,還真是做皇帝的好料子,連撒謊都面不改色。

祁容心裡拗著一股氣,對方說什麼他都能給他懟回去,拿出一副自己的想法套在對方身上。

秦君晏說著,邊不著痕迹地注意著祁容的表情。

祁容本身怨氣頗大,一點沒有掩飾要掩飾的架勢,眼中盛著絲嘲意,彷彿在看他還有什麼說辭。

唉,一別千年,祁容還是這副執拗的脾氣。秦君晏輕輕嘆了口氣,但是心裡卻升起無限的歡喜,哪怕被怨懟,他也甘之如飴。

他眸色深了深,不管怎樣,現在他活生生的,不再是他送葬時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這已經好了太多太多。

他嘴角控制不住就要勾起一抹笑意,就在即將出現紕漏的時候,他連忙捂住頭,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

祁容一愣,快步到輪椅前,一手抬起他的臉頰。

只見一層密密的汗珠覆在他的額頭,猝不及防的劇痛讓他整個人難以自抑地抽搐痙攣著,甚至面上湧上一層薄薄的青意來。

這不可能是裝的。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祁容面露急色。

秦君晏不留手地撕扯著自己的靈魂,一面疼得整個人都顫抖著,一邊惡劣地看著祁容被自己突然發病引得面露焦色,漆黑的瞳孔中全是自己。

「我……」他大喘著氣,這個人癱在椅背上,臉色白得像紙。

「好疼。一想到你就好疼,但我又想不起來。」他痛哼一聲,攥著祁容衣袖的手指用力到掐進了他的肉里。

不過一會兒汗珠就沾濕了祁容的手臂,潮乎乎的帶著熱意。

祁容皺緊眉,想打開對方的手,但是又顧忌對方是病號沒有下手。

拿出一張天眼符燒掉,再睜開眼,秦君晏的情況出現在他的眼前——

只見一道虛渺的陰影與秦君晏的身體重合。

是他的靈魂。

但是此刻那靈魂彷彿是受了什麼刺激,劇烈的震蕩著,幾欲從他身上脫離。

難道他真的不記得?沒有撒謊?祁容動作微頓,神色有些遲疑不定。

秦君晏見他態度緩下來,在心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他知道自己的設計奏效了。

該進行下一步了。

他猛地睜開眼,像是一瞬間換了一個人,周身氣勢更具壓迫力,眼眶通紅地盯著祁容的眼。

整個人還在微微顫抖著,但是他卻好似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張嘴用一種更貼近自己那一世的聲音,對祁容喚道:「無離……」

祁容腦海中一根弦兀地斷裂。

「啪」地一聲打開他的手,祁容後退一步,咬著牙說:

「不許叫我那個名字!」

無離,無離,不棄不離,這個當時秦君晏給他的起的字,現在想來頗為可笑。

「對不起,對不起……」秦君晏突然落下淚來,「我不是……」

話未落下,他突地渾身繃緊,而後氣力一卸,軟軟地昏了過去。

祁容正等著他解釋,話到一半卻卡住了,就像火氣正旺,從天潑下一盆冷水來,散盡了全身的熱乎氣和怒意,只剩下漏風的空洞。

「你倒是說完啊。」祁容搖了搖他,無果,撐著膝蓋緩緩蹲在地上,低聲呢喃道。

*

原本原路返回的救護車又開了回來,拉走了昏迷不醒的秦君晏。

秦母攔住神思不屬的祁容,自己跟著車去了。

祁容站在門口,揪著胸口的白玉葫蘆,面色迷茫。

「容兄弟?你怎麼站這裡?」徐玄然背著小包,一副要走的架勢。

「嗯?哦,沒事。你這是?」祁容收回心神,扯著嘴角笑了笑,只是眼底空茫茫的讓人更擔心了。

徐玄然大大咧咧地說:「秦兄寫了封信,讓我交給師父。

誒,你不知道,原來秦兄認識我師父。我道為什麼一聽到秦家在找人,我師父就巴巴的把我趕了過來,你說他們認識就認識,還繞這麼大個圈子……」

可能是突然找到能聽他啰嗦的人,徐玄然叭叭叭就自顧自說起來了。

祁容懨懨地應和著,半個字沒落到耳朵里。

「誒,對了,容弟,我可以這麼叫你吧?」徐玄然自己拍板了,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指說:「容弟,你看秦兄已經醒了,那個帝鍾?」

祁容慢半拍的側過頭。

徐玄然以為他怨自己施法沒有完全成功,連忙解釋:「不是我沒儘力,是你家秦兄靈魂太過特殊,自帶祥瑞,我這……咳,只能讓他每天醒一個小時。」

「自帶祥瑞?每天只能醒一個小時?」祁容頓住自己要將三清鈴給他的手,下意識問道。

「對啊,秦兄命格天生祥瑞無匹,我修為不到家,只能讓他一天靈魂穩定一個小時。他這麼厲害,說不定前世還是從前的皇帝哈哈。」徐玄然說著說著把自己逗笑了。

一個小時嗎?祁容算了算,那剛才可能就是因為時間到了,秦君晏才昏過去的。

「容弟的八字跟秦兄這麼匹配,說不定上一世你們就是一對呢,誒,這樣說來,容弟前世說不定是女孩子……」

祁容臉黑了下,決定不給他他心心念念的三清鈴了。

他哪裡看出他與秦君晏上一世是一對?還女孩子?

就離譜。

「喏,這個給你。」

祁容走到案旁,掏出一柄金錢劍,硃砂紅的繩將一百零八枚銅錢串聯起來,有辟邪之能。

「好東西啊!」徐玄然一見,眼中放光,半點沒嫌棄,痴迷得像是摸無價之寶似的摸著那把金錢劍。

「容弟手藝絕了,您什麼時候開店做生意啊,我一定來捧場。」

他幾乎想要抱住祁容對大腿不放,沒想到出來一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居然有如此大師大隱於市。

怪不得他師父總說他見識少,哪怕是「國師之徒」也不能翹尾巴,小心撞鬼。

這不,他這個「國師之徒」就撞到了鬼,不過這個鬼他喜歡!

祁容被他火熱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毛,沒想到沒給他三清鈴,他更激動了。

噫,有點嫌棄。

如果他知道眼前之人還是現任國師之徒,恐怕會更嫌棄,無語現在國師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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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繼承了一家法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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