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東施效顰
肖刃驚訝曾慈的好運氣,也欽佩曾慈敏銳的頭腦,捕捉商機的能力。肖刃把所有家底都翻了出來,又東借西湊,湊足了買7匹騾馬的本錢。心想曾慈憑5匹馬的本錢賺了幾千兩銀子,我不奢望賺那麼多,幾百兩銀子應該賺的到吧。
肖刃風塵僕僕,直奔南湖。
俗話說「時來黑鐵生輝,運去黃金退色。」
肖刃到南湖時,夏天已經過完,快要秋收了,這時候災荒期差不多已經過完。人們的騾馬當然捨不得再賤價出售了,更何況之前出售量過大,目前貨源已經貧乏。物以稀為貴,貨少了,價格自然就漲高。
肖刃本以為夠買7匹馬的本錢現在就只夠買5匹。5匹就5匹吧,算下來也可以賺3匹,辛苦點,多走一趟。
肖刃挑選了5匹好馬買下,就急急忙忙趕著上路。走了兩天,進入桂州境內的萬峰山。
萬峰山山高林密,猛獸出沒無常,官道從山腳下經過,約20里路的路程。曾善販馬販糧從這裡經過時,提心弔膽的時刻防著猛獸,往往在過這段路之前等到湊成一夥聲勢強大的隊伍再經過。而且有李平湖的陰魂在暗中相助,所以每次從這裡經過都平安無事,從沒出過咅題。
肖刃急著早點把馬匹出手,再換成大米運到南湖出賣,也不知道山中經常路有猛虎出沒的情況,就一個人趕著馬匹經過萬峰山。
這段山路走了一半,忽然傳來了幾聲虎嘯,5匹馬嚇的抖抖嗦嗦,四下奔逃,肖刃控制不住,一下子就炸了群。肖刃慌了,拚命地攔馬,可是攔得了這匹,攔不了那匹,好不容易走出這段山路,有兩匹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肖刃的心在滴血,可又無可奈何。忍著心痛到桂州把馬匹出手,再把賣馬的錢換成了大米,租輛馬車把大米運到南湖出售。這時候因為曾善販米發財,使很多人也捕捉到了這個商機,作這行生意的人漸漸多了,市場大米充足。
馬上就要秋收了,人們吃一點買一點,吃完再買,大米銷售不是很快,有了這兩方面原因,大米的價格天天下跌。現在雖然比桂州還貴不少,但扣除運費,也沒多少利潤可賺。
肖刃這一趟生意做下來,不但沒賺到錢,反而倒貼了兩匹馬的本錢,等於損失了五分之二,去了一小半。肖刃細細地划算著,這大米的生意是沒法做了,馬匹的生意也不好做了,但還是有得賺,不如再買3匹馬,到桂州出手后,再換個行業。
肖刃又買了三匹好馬上路了。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過萬峰山時,等齊了一支浩大的隊伍過山,倒是沒出意外,順利通過。
只是當肖刃到了桂州府的時候,桂州府的馬價又跌了,獲利甚微。肖刃心裡氣的不行,坐在客棧里喝悶酒。曾慈咋就做什麼,就什麼賺錢,我和他做一樣的生意,為什麼我就背時了呢?
肖刃自怨自艾,喝酒解悶。這時候有個13歲左右的小乞丐上前乞討:「大爺,行行好,給一文錢吧。」
肖刃肚子里正憋著氣,在鬱悶地想心事:曾慈運氣咋就那麼好,自己咋就這麼背呢。被乞丐乞討聲一打擾,一肚子氣就暴發出來了,提起腳就是狠狠一踢,把個小乞丐踢去一丈遠,小乞丐倒在地上,嘴裡冒出血水,兩眼一翻,暈死了。
肖刃這下惹禍了,門外一下子就湧來了幾十個乞丐,客棧老闆聞聲而出,這些乞丐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殺死無血,煮死無肉,做生意的人最怕招惹這些人。
客棧老闆怕遭池魚之殃,連忙出來勸阻眾乞丐:「這個客人住在二樓14號房間,你們要賠償到他房間里去談,千萬別在這裡砸爛我客棧里的東西,我和你們舵主也是有交情的。」
眾乞丐聽出了客棧老闆的意思,一窩蜂地衝進二樓14號房,把住客所有的東西一掃而空,然後背起小乞丐揚長而去。肖刃眼睜睜地看著眾乞丐把所有東西擄去,急忙衝進房間查看銀兩,哪還有一錢銀子的影子。
肖刃癱坐在地,捶胸頓足,氣得吐血一升。肖刃找客棧老闆理論,客棧老闆沒好氣地說道:「你在我客棧里行兇,我見你是外地人,出門在外也不容易,才沒去報官,我若一報官,你就有牢獄之災。我只是想息事寧人,才要你們去房間商談善後事宜,同時也免得損壞我客棧家什,到時候還得要你賠償。你倒好,不識好歹,反倒找我麻煩,要不我們現在就去衙門理論。」
老闆一席話,說的肖刃啞口無言,說來這事還真是自己有錯在先,說到哪裡都不沾理,這個虧是吃定了。肖刃沒錢了,什麼生意也做不成,賣力氣做苦工這樣事他肖刃不願意做。而且一直遊手好閒習慣了,賣力氣的活也做不了。
怎麼辦呢,總要想辦法生存呀,在桂州是呆不下去了,得罪了乞丐,做哪行都會有乞丐來找麻煩。還是回家吧,總結經驗,吸取教訓,尋找機會,謀圖東山再起。
幸好肖刃身上有些散銀,節省著用,回家的盤纏還是差不多了。肖刃恨聲連連,垂頭喪氣地回到普平鎮。做生意把本都虧了,借來的錢還是要還的,肖刃不得不把那些好田賣池還債,從此一貧如洗。
肖刃血本無歸,不去找自身的原因,卻把那些背時倒灶的事兒都遷怒到曾慈身上,說什麼要不是曾慈發了財回來,他就不會想到去做生意,自此就把曾慈給恨上了。
俗話說「不怕賊偷,只怕小人惦記」,曾慈的隱患因此也就種下了。
葉家運氣大好,百事勝意,第二年彩鳳生下一個結實的男孩,葉老闆夫婦喜的眉毛頭髮都是笑。忽然又接到曾慈來信,在一個月前,青鸞也產下一男嬰,竟是比彩鳳還早了一個月。葉老闆夫婦現在既作祖父祖母,又作外祖父外祖母,老兩口的心裡灌滿了蜜。
曾慈一年之內建好了莊院,買了200畝良田,還在鎮街里開了5間商鋪,經營布匹,百貨,藥材,成為富甲一方的大戶。
肖刃看著曾慈家道興旺,紅紅火火,對比自己一貧如洗,連田地都賣了還賬,心裡是苦到家了。真是越相越苦,越想越氣,真恨不得一把大火把曾家燒光,一場洪水把曾家沖凈。
這時候,鎮里貼出了縣衙的輯盜捕文。捕文說桂州萬峰山去年出了一件大劫案,劫走了桂州府上交朝庭的五萬兩稅銀,劫匪有數十人,作案后不知去向。官府去年在桂州轄地輯查無果,今年把輯查範圍擴大的鄰近700里。若有知情舉報者,賞銀50兩,有抓捕到劫匪者,重賞500兩。
肖刃看了捕文,回到家仔細推敲琢磨,想出了一條毒計來。
肖刃來到縣城,走進衙門,說有要事舉報。縣令升堂問肖刃:「有何要事,細細說來。」
肖刃四下張望,遲遲不願說出,縣令會意,把肖刃帶到後堂,賜肖刃坐下。肖刃這才開口說:「我看見官府捕文,覺得非常重要,便聯想到一件十分可疑的事,只是沒有真憑實據,不知可不可講。」
縣令:「你說吧,只要是有關那件劫案的事,你儘管放心說,說錯了也不怪罪你。」
肖刃:「那我就說了。我們鎮里有個年青的莊稼漢,去年秋出外半年,今年春末回來時鮮衣怒馬,還娶了個沉魚落雁的美嬌娘。回家之後大興土木,買山買田,所花銀兩不少於兩千。
一個不識字的窮莊稼漢,忽然暴富,能不讓人生疑嗎?我看了捕文之後,就聯想到他是不是和劫匪有關。事實真相如何,請青天大老爺明察,我只是提個疑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