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血戰城牆
第一百四十八章血戰城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李伯護也急道。(理想a)
「我從西門帶五百人出去，破壞他們這個盾牆。」朱序一指城下秦兵用盾牌搭成的臨時掩體。由於這個掩體，城上的箭和滾木很難傷到城下的秦兵，所以他們才能源源不斷的攻城。
「好主意。不過應該我去，你留下指揮。」李伯護道。
「還是你來指揮吧。剛才一直是你在指揮，如果突然換我，可能會亂的。」朱序道。
李伯護想了想，同意了。朱序立刻跑到西門找到守將趙封，讓他組織五百人出城攻擊秦軍。趙封很快就挑了五百功夫好的士兵，並且他也要隨朱序出城。朱序沒有讓他去，讓他留守，自己帶了五百人從西門沖了出去。
那邊慕容垂正在西門外觀戰，一看城門開了，大叫一聲：「不好。快去通知主帥，退兵。」他的一個親兵連忙騎馬朝符丕營地跑去。
姚萇站在慕容垂的旁邊，思索了一下，也叫道：「想不到這個襄陽太守居然有如此謀略。」
慕容麟在旁邊接嘴道：「這是好事啊，我們可以趁機攻擊西門，讓他們尾不能相顧。最次也能使這出城的幾百人回不去。」
慕容垂轉頭對慕容麟道：「你懂什麼？他們是肯定不能從西門回去的。如果我們貿然進攻西門，肯定會被反擊回來的。」
慕容麟嘴一撇，雖然沒反駁，但是明顯不服。
「我們這支部隊以騎兵為主，攻城不是我們的強項。而且我們也沒有攻城所需的輜重，即使衝過去，也占不到什麼便宜。」慕容垂向慕容麟解釋道。
姚萇問慕容垂道：「我們現在怎麼辦？如果我們按兵不動，符丕肯定是怪罪我們的。」他的腦筋轉的很快，他知道即使出兵也無濟於事，但是他想到的卻是符丕的反應。
慕容垂也想到了這點，他嘆口氣道：「沒辦法，明知沒用，我們也得動一動了。正好讓孩兒輩們見識見識。」這次戰爭，大家都認為必勝無疑，所以不光是慕容垂，姚萇也帶上了他的兒子姚興前來出征。一來長長見識，二來分分軍功。
「慕容麟，帶五百騎兵從左側攻西門；姚興，帶五百騎兵從右惻攻西門。記住，遇到頑強抵抗就不要硬攻，要及時撤回來。」慕容垂吩咐道。
「是。」慕容麟和姚興兩人立刻上馬點兵去了。
「你我二人也是各帶五百騎兵，去追擊出城的幾百晉軍。」慕容垂對姚萇道。
「好。」姚萇點頭道。不過他看出慕容垂的出擊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他知道慕容垂還會再說些什麼的。
慕容垂看姚萇看穿了他的心思，接著道：「我們這兩支部隊不要一起去追，要分前後兩撥。姚將軍是想先上還是後上？」
姚萇其實認為五百騎兵肯定能把朱序的五百步兵追上，如果讓慕容垂先上的話，那麼軍功都會被他搶走，於是道：「我先上。」
「好，姚將軍請先行。」慕容垂用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姚萇翻身上馬，從慕容垂身旁走過。彷彿聽見慕容垂小聲說了一句話，「不要衝在隊伍的前面。」姚萇一愣，望向慕容垂。慕容垂好象沒說過話一樣，站在那裡望著遠處，不言不語。姚萇以為自己聽錯了，點兵去了。
朱序帶著五百步兵，快步的向北門方向跑去。北門城下的秦兵正忙著和城上的晉軍搏鬥，大部分人都沒注意到側面突然衝殺過來的這夥人。
遠處的符丕看到朱序這五百人突然從西惻殺了出來，並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只是讓慕容昧趕緊點一千騎兵去增援城下。旁邊的石越連忙道：「主帥，此時再點兵迎敵已經來不及了。應該趕緊讓城下的士兵退回來。」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騎兵從慕容垂的營地飛奔過來，喊道：「稟主帥，慕容將軍建議退兵。」
符丕聽了非常不悅，道：「退什麼兵，你們難道沒看見我們的士兵已經殺到城牆上了嗎？這麼好的情況退什麼兵？」
石越、苟萇等人聽了直搖頭。他們早就注意到了，雖然自己人已經殺上城牆，可是沒有幾個士兵能在城牆上堅持戰鬥幾分鐘，不是被殺就是被打下城牆。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朱序已經率領步兵殺向秦軍的盾牌堆里。那些盾牌非常大，所以盾牌兵都是雙手執盾，身上只帶著一些小的護身武器。和晉軍一接觸后，瞬間被衝散。
朱序沖在隊伍的最前邊，他手執雙刀，左擋右劈，殺得面前的秦兵紛紛四散而逃。那些秦兵多是用短刀，而他的刀長，又是雙刀，佔盡了便宜。不過他並沒有趕盡殺絕，他多數的刀下去是斬向敵人握刀的手，那些秦兵的本能反映都是撤刀而逃。他們一跑，反而帶動了其他的人，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晉軍到底有多少人殺了過來。於是少數人的逃跑，最終變成了整體的潰散。
北門下的盾牌掩體一亂，城上的箭矢齊，立刻把那些準備登城做戰的士兵射得四散逃命。而此時在城牆上的近百秦兵，片刻間就被城上守軍殺光。
當北門的秦兵開始潰退時，慕容麟和姚興的騎兵才沖向西門，姚萇的騎兵還沒完全準備好呢。可見慕容垂的判斷之準確，他知道朱序敢突然出西門，就是打一個時間差，讓秦軍根本沒時間準備，他們就打完了。
慕容麟和姚興的騎兵，片刻間就衝到了西門前。突然城牆上箭如雨下，兩人見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於是急忙命令騎兵退出弓箭射程以外。由於秦軍鐵騎都身披重甲，普通弓箭在中遠距離很難造成大傷害，所以他們兩支部隊沒遭到多大損失。
與此同時，朱序已經把北門外的秦兵掃蕩乾淨。當秦兵攻城的步兵完全退卻后，還沒等朱序喘口氣，姚萇的五百騎兵就沖了過來。
雖然這五百晉兵沒招到太多的抵抗，但是畢竟城門下的秦軍也有四、五千人，再加上他們為了爭取時間，跑步基本都是衝刺一般。此時他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根本無力再抵抗兇猛的秦軍鐵騎。
姚萇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把長刀一揮，指揮著自己的羌人親衛隊殺了過去。突然他現領頭的晉軍將領沒有慌，而是帶著其他晉軍背靠著城牆冷冷的注視著他。此時他的腦海里突然冒出慕容垂的那句話來，他急忙一勒馬韁繩，使自己躲在隊伍後面。
就在鐵騎距離城牆只有十幾丈遠時，突然城上推出了十幾個巨弩，巨弩弦上都不是箭，而是鐵槍。那些羌人騎兵眼見不妙，但是根本來不及後撤了。只聽一聲鼓響，巨弩齊，每隻鐵槍都會穿透幾個騎兵，瞬間五百人的鐵騎倒了一大片。後邊的馬也馬上被前邊倒地的人馬絆倒，轉眼間倒下了一多半。剩下的人也嚇得掉頭而逃。
朱序抬頭望了望城牆上，看見了李伯護正在低頭看他的笑臉，他向李伯護伸出了大拇指，表示他乾的非常漂亮。
這下出城的這五百人終於徹底的鬆了口氣，而城上的李伯護正要吩咐開門放他們進來時，突然又有一隊秦軍騎兵殺了過來。正是慕容垂的五百鮮卑鐵騎。
李伯護臉上的笑容立刻凝結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喊道：「弓箭手，弓箭手快準備。下邊的人趕緊開門，放他們進來。」
由於城牆上的空間有限，此時城牆上全是巨弩和剛才參加肉搏戰的士兵，弓箭手還在城下坐著休息呢。弓箭手聽見李伯護的喊聲，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跑向城牆。
「老李，別開門，敵人會進來的。」城下的朱序聽見李伯護的喊聲，在城下喊道。
慕容垂指揮著鮮卑騎兵迅的沖了過來，他猜到了城上肯定有厲害的遠程武器，而且他還猜到了那些武器肯定數量有限，否則他們早就使用了。
這五百鮮卑鐵騎，每人都帶著弓箭，當他們衝到弓箭射程範圍內，同時彎弓拉箭射向城外的五百晉兵。只一輪箭過後，就倒下了近百晉兵。
朱序連忙大喊道：「快拿起腳下的盾牌，拿盾牌。」剩下的人連忙撿起秦兵扔下的大盾，立在地上抵抗弓箭。
這時城門已開，大家一邊抵抗鮮卑騎兵的衝擊，一邊退入城內。眼看多數人就要退入城內，騎兵突然陣形一變，貼著城牆根就殺了過來，截斷了還沒入城的幾十晉兵，其中就有朱序。
朱序急忙喊道：「快關門，快關門。」而城上的李伯護則喊：「別關門，別關門。」但是守城門的士兵由於害怕鮮卑鐵騎，急忙的把城門關上了。
慕容垂一看城門已關，指著朱序吩咐手下道：「把他給我拿下。」
鐵騎迅的圍了過來，朱序和剩下的幾十人利用秦兵留下一堆一堆的攻城器械和騎兵繞著圈子，拖延著時間。不過他們也知道，拖延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這時城上的弓箭手已經就位了，不過由於騎兵和步兵混在一起，他們不敢隨便放箭。只是個別箭法好的瞄準了騎兵射。這多少也干擾了那些騎兵，拖延了一點時間。
片刻后，遠處符丕大營里也衝出了大量的騎兵步兵，不消一會，他們就要到城下了。此時城上突然扔下了幾十根繩子，許多晉軍扔下手中的盾牌，抓住了繩子。城上的人就把他們拉了上去。
可是鮮卑鐵騎也不停的射箭，不少晉軍由於沒有盾牌護體，中箭后從半空中掉下。這時朱序早扔掉了左手的刀，改用撿來的盾了。他被多個騎兵圍攻，左盾右刀和他們打個不停，根本騰不出手去抓他身邊的繩子。
當他奮力逼退一名騎兵后，他突然聽見城上撲通的扔下來一個很重的東西。他扭頭一看，那根本不是東西，是一個人，是一個人從城上跳了下來，是李伯護。
李伯護跳了下來，摔得滿身是土。他一骨碌爬了起來，雙手一摟，把朱序攔腰抱住。朱序一驚，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他們兩個人就飛了起來。原來李伯護腰上系著繩子跳了下來，當他抱住朱序后，城上的人拉動繩子，把他們兩個人拉了起來。
慕容垂一見，大喊道：「給我射下來。」那些鮮卑騎兵紛紛放箭射向他們兩人。朱序仗著左手的大盾牌，擋住了那些箭。
一輪箭擋住后，兩個人已經被拉上城牆。慕容垂在城下嘆了口氣，帶領鮮卑騎兵退下。遠處符丕營里衝出來的秦兵也退去了。
當朱序上城牆后，現李伯護的腰部中了一箭，好在傷口不深，沒有性命之優。他知道自己又欠了李伯護一個人情，他充滿歉意的問道：「老李，你這又是何苦啊。」
李伯護沒有說什麼，只是咧開嘴笑了笑。
日的攻城戰就這樣結束了。第一天就這麼慘烈，以後的將怎麼樣，朱序原本充滿自信的心，又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