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高僧解讖
第一百五十三章高僧解讖
「糟了,大事不好。WenXueMi。com」謝玄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
「你要沉住氣。」謝安不高興道:「你身為主帥,不能沉住氣,怎麼給下屬起到表率作用?」
「是。」謝玄點頭道:「襄陽失守了。」
「什麼?」謝安聽見后,霍地站了起來。他也沉不住氣了。
「這下可糟了。」謝安在地上來回的走著。
兩個月前,符堅見襄陽久攻不下,心中著急。於是派兗州刺史彭超進攻東晉的彭城。東晉主要的兩個方鎮,一個是揚州,一個是荊州。西線荊州的門戶就是襄陽,而東線揚州的門戶則是彭城。
符堅這麼做,可以讓東線軍隊與西線進攻襄陽的軍隊互相呼應,牽扯東晉本來就薄弱的軍事力量。
彭超帶領副將俱難、毛盛等人率兵七萬分別進攻彭城、淮陰、盱眙,謝安手中無兵可調,只好拼湊了五萬人馬給右將軍毛虎生前去迎敵。
毛虎生不敵彭超,只好退守姑蘇。此時彭城已經被秦軍包圍,情況比襄陽還要危險。沒想到謝安先接到了襄陽被攻陷的消息,難怪他也坐不住了。
「二叔,不如讓我帶領北府軍出征吧?」謝玄請示道。
「唉。不是我不想,只是北府軍的人實在太少,才一萬人。現在派出去,就怕斷送了你我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心血。」謝安也難辦。
「我可以率領北府軍牽制敵人,不和敵人大規模部隊做正面交鋒,這樣不會有什麼損失。」謝玄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謝安今天嘆氣比平時都多。
他走到謝玄跟前,拍了拍謝玄的肩膀,道:「你此次出征,可不比平時。一定要小心,慎重啊。」
謝玄知道謝安不捨得他出征,而且此次出征,生死難測。他拍了拍謝安的手,道:「二叔,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心血白費的。」
他說完,大步轉身走了出去。謝安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感覺到,謝玄在他的心中早已經不是下屬了,已經是他的親人了。他突然有強烈的**,他想和謝玄擁抱一下,告訴他,他其實是他最親密的親人。當謝安想這麼做時,謝玄已經走得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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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在下終於見到聖僧了。」符堅大笑著,伸開雙臂做出歡迎的樣子。
釋道安雙手合什,施了一禮道:「皇上不必如此多禮。」
「我在長安久仰聖僧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符堅又道。他自己稱呼自己,有時候稱「朕」,有時候稱「孤」,但是更多的時候還是稱「我」。今天見了釋道安,他居然自稱了一次「在下」,實在是難得。
「貧僧在南邊,也久聞陛下的英名。」釋道安道。
「快坐,快坐。」符堅招呼道。趙整忙著指揮小太監們搬椅子,倒茶水,擺素齋。
眾人分賓主坐下后。符堅指著眾人介紹給釋道安認識。在坐的都是符堅的親人,沒有外邊的大臣。其中有符堅的弟弟符融,太子符宏,符堅的寵妃張夫人等。
當齋菜擺上來之後,眾人邊聊邊吃。釋道安發現不但自己是吃素,在座的諸位都陪著他吃素。他想到符堅大費周折的把他請到長安絕對不是請他吃齋,聽聽佛法那麼簡單,於是問道:「陛下為何要大費周折把貧僧從東晉請到這裡?」
符堅一笑,他知道釋道安想問什麼。「聖僧,我請如果僅僅是派幾個使者把聖僧請來,還不足以表達我的誠意。所以我就派十幾萬大軍去請,這樣才表示我的誠心。」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說他即使請不來釋道安,也要把他搶來。
「陛下過慮了。陛下只要隨便派一個人去,貧僧肯定會應召而來。」釋道安道。「貧僧既然已經來了,陛下有事請儘管吩咐。」
「好。」符堅看大家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其實除了釋道安,其他人根本吃不下去。「來人啊,把東西拿上來。」符堅吩咐道。
趙整應聲而出,片刻后捧著一個捲軸進來了。此時有太監在大殿里立了一塊屏風,趙整把捲軸打開,掛在屏風上。
這個捲軸是一副畫,一副充滿詭異氣氛的畫。畫的正中,是一片斷壁殘垣,到處是屍體和殘骸。而在屍體的旁邊,有一條魚和一個兩條腿的羊正在吃著屍體。在遠處殘缺的斷牆處,隱約有一個骷髏矗立著,手中拿著一個大鐮刀,空洞的眼眶中正在流著血。在畫的左右兩個上角,分別畫著一龍一鳳。這一龍一鳳張牙舞爪,不象是吉物。
在畫的旁邊,寫了四句讖語。
魚羊食人天下亂,一龍一鳳齊發難,
五將山上乾坤轉,一人一矢挽狂瀾。
眾人看了,感覺整個畫中充滿了陰森詭異的感覺,看完后非常不舒服,彷彿是世界末日到了一樣。但是眾人誰也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麼意思。
符堅指著這畫道:「這是我小的時候,一個雲遊的道人留給我的。他曾對我父母說我有九五之尊。我父母又追問他我的結局如何,他就留下了這個。如今我已經成為了皇帝,但是我始終沒有參破這畫的含義,所以請大師前來求解。這幅畫,他們從來都沒看過。」說完,他一指符融等人。
釋道安仔細的看著這畫,良久沒有說話。這時符融在旁邊道:「皇兄,這魚羊食人,明明就是指鮮卑人作亂。」
「是啊。」張夫人跟著道:「前幾年王丞相還在的時候,有一次宮中突然有人喊『甲申乙酉,魚羊食人,悲哉無復遺。』難道就是指此事?」
張夫人又掐指一算:「這甲申年、乙酉年,分別是五年、六年之後啊。」
「是啊。我也聽說過了。」太子符宏也道:「當初父皇派人去查到底是什麼人在宮中喊的話,可是此人彷彿從空氣中蒸發了一樣,什麼也沒找到。」
「你們都胡說什麼?」符堅不高興道:「那是王猛找人喊的,宮中的人都和他一個鼻孔出氣,能找出什麼來?」
「皇兄,王丞相其實是為大秦江山考慮啊。我們應該儘早除掉鮮卑人,他們頑冥不化,早晚會出事。如果陛下早答應王丞相,他也不會鬱鬱而終了。」符融道。
「我早就說過不許再提這件事了。」符堅突然暴怒了起來。嚇得眾人都閉上了嘴。
大家都不吱聲了,趙整連忙給眾人添茶,化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大師,我是這麼理解的,大師看看對不對。」符堅見釋道安還沒說話,先道:「天下的亂象從魚羊食人開始,到龍鳳作亂達到顛峰。然後我會在五將山遇到一個奇人,幫我平定天下。是不是?」
「從字面上來看,是可以這樣理解。」釋道安點頭道。
「那這一龍一鳳又是什麼人呢?」符堅問道。
「陛下,貧僧只會宣揚佛法,教人向善。並不擅長算命看相。」釋道安道。
符堅聽了不太高興,剛想開口。釋道安又道:「何況陛下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問我呢。」
符堅一聽這話,心中一驚。他本想責怪釋道安,說他是混世僧人,什麼本事也沒有。可是釋道安這句話一下就說到他的心裡去了,他非常奇怪為什麼釋道安能看透他的心思。
他一直認為龍鳳是皇家之人,很可能是他的親人起來反他。所以他一直不願意承認,他想從別人的口中得到證實。釋道安雖然沒說出來,但是已經點破他的想法了。
符堅沉默半晌,突然道:「那一人一矢又是什麼人呢?」
這次釋道安沒有打啞謎,直接說道:「一人,可以看成一個豎。一人一矢,合起來就是個『朱』字。很可能是一個姓朱之人。」
「朱?朱肜?朱律?」符堅嘴裡不停的念叨著他的幾個朱姓大臣。突然他想到一個名字——「朱序」。
「朱序?朱序,朱序現在在那裡?」符堅問道。
「回陛下。他現在關押在牢里,正在等待陛下的發落。」趙整回答道。
「好,明天把他帶上朝堂。我要親自審問他。」符堅道。
「是,陛下。」趙整回答道。
旁邊的釋道安露出了一絲旁人難以覺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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