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都搞砸了

第二十六章 都搞砸了

白文傑聽到我的話放在身側的手倏然握成拳,緊緊抿著唇,漸漸皺起了眉頭,眼裡除了焦急還有從未有過的堅定。

因為是上班高峰期,我們趕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我隨著白文傑跑向機場大廳的途中,悄悄撥了琳琳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進了大廳,我們立馬去查看大屏幕上的航班。

幾分鐘后,白文傑臉色慘白的垂下頭,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接著按了一個鍵,慢慢放在耳邊,隨著他的眼神越來越暗,臉上的表情漸漸恢復平靜,卻是透著深深的悲傷和落寞。

他就那麼近乎獃滯的拿著電話有些茫然的看著大屏幕過了將近一刻鐘,才合上手機緊緊握在手裡,然後轉頭對我扯出一個無比苦澀的笑容「她發簡訊的時候已經是登機時間了,根本沒有給我挽回的時間。」

我看著他傷痛的表情,心裡一陣難過,走過去拉著他的手臂搖了搖「哥,她會回來的,琳琳那麼喜歡你,一定會給你一次機會的。」

白文傑笑得極強勉強,抬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拉著我走出大廳。

回去的路上是我開的車,白文傑手臂搭在窗上,看著外面,臉上沒什麼表情,在等紅燈的時候我轉頭看到他的嘴角竟是彎彎的,眼底閃現著極少出現的溫柔,對冗長的交通堵塞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整個人陷入美好而溫馨的回憶中。

將近半個小時的堵車中,他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的某個點,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有時嘆息,有時皺眉,有時又是那種有些溫柔的笑容。

這樣的白文傑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真實而可愛,可是卻讓人看著心裡酸酸的。

快到醫院的時候,白文傑轉頭看著我笑了笑,所有的憂傷和落寞已經隱去,又恢復了那種懶散的痞樣。

「我讓燕姐幫阿楓熬了湯,你回去取了一會兒送到醫院來。」

我咬咬唇,弱弱的說「「讓小強回去可以嗎?我一會兒想去公司。」

白文傑皺了皺眉頭,抿著唇將頭重新轉向窗外,過了片刻幽幽的開口「傲雪,你真的覺得左昊是你想要的幸福嗎?」

我將車子停在住院部樓下,低著頭沉默了一下,「哥,我很喜歡跟左昊的媽媽在一起的感覺,她給我夾菜,幫我盛湯,跟我聊左昊小時候的糗事,陪她逛街的時候她會讓我挽著她的胳膊,會給我挑選衣服,所有的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幸福。」

白文傑聽到我的話微微愣了一下,扭頭有些心疼的看著我,然後笑了笑,捏了捏我的鼻子。「哥知道了,過兩天你把左昊叫到家裡來吃頓飯,商量一下你們訂婚的事。」

我沖著他猛點了幾下頭,看他走了進去才開車離開。

我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回了趟家,洗漱好換了身衣服出門的時候,展強剛好從醫院回來,他看到我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就走向廚房,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開門離開。

我知道展強一直都不喜歡左昊,但是我無法理解既然白文傑都已經同意我們的訂婚,他為什麼還是一副不爽的表情,對林楓他都可以當作兄弟,為什麼眼裡就容不下左昊。

在趕往公司的途中,我接到左旭堯的電話。

十幾分鐘后,綠色環保茶莊。

落座后,我看著對面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的男人,心裡一顫。

「左叔叔,您不舒服嗎?臉色這麼難看。」

左旭堯看了我一眼,眼神不再犀利,透著些難以啟齒的傷痛。

「昨天昊兒又跟我提起你們訂婚的事情。」

我抿抿唇低下了頭,沒有說話,對於他的反對我已經有些無力應對了,覺得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沒有力氣去反駁或者說服他了。

「我仔細想了想,兒孫自有兒孫福,也不想再為難你們了。」左旭堯的聲音很是疲憊。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左叔叔,您的意思是同意了?」

左旭堯點點頭,然後掙扎了一下看著我慢慢開口。「我不反對了,傲雪,左叔叔想請你幫個忙。」

我重重點頭「您說。」

左旭堯斟酌了一下「可不可以幫我求求你哥放過秋心,我知道這次她做的太過分了,但是看在她的父母已經過世的份上,給她一個機會好嗎?」

我低著頭聽著他略顯傷感的話,心裡的苦澀逐漸蔓延,原來他是為了左秋心才會答應我跟左昊的婚事,對啊,他對我們可是恨之入骨,要不是有求於我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仇人家的女兒。

我掏出手機看著他笑了笑「您等一下,我問問我哥。」

說完,我就撥了白文傑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我聽到白文傑疲憊的聲音:「傲雪,什麼事兒?」

「哥,你在警局嗎?」

「剛到,怎麼了?」

「哥,左叔叔讓我問問左秋心怎麼樣了?」

白文傑沉默了一下。「她不會有事,做完相應的筆錄就可以離開了。」

我笑了笑:「哥,你對她的債終於可以還清了是嗎?」

電話那頭的人輕輕呼出一口氣「是的,還清了。」

「真好,哥,恭喜你獲得重生!」

掛了電話,我跟左旭堯說一會兒就可以去警局接左秋心了,他有些尷尬的對我說了聲:「謝謝!」

我笑了笑跟他說了再見就離開了茶莊,坐在車裡卻沒有發動車子,我趴在方向盤上,眼淚毫無徵兆的流了出來。

白文傑終於可以卸下背負了十年之久的十字架,可是卻又欠了另一個女孩兒的感情債,我衷心希望兩年後他們可以繼續前緣,不要再彼此錯過了!

在車上呆了十幾分鐘,剛要發動車子,手機鈴聲響起,我看著那個跳動的名字,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心裡有種溫暖的感覺慢慢升起。

「喂,昊寶寶?」

「在哪裡呢?」左昊的聲音有些低啞,卻是輕柔無比。

「路上,馬上到公司了。」

「傲雪,告訴你個好消息。」

我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笑著應道:「什麼?」

「剛剛爸爸給我打電話,他說不反對我們訂婚的事情了,還說訂個時間跟你哥一起吃個飯。」

我握著電話,對著明媚的太陽笑了笑。「好啊,我哥也是這樣說的。」

「傲雪,我愛你!」

我的笑容越來越大,「我也愛你!」

三天後,左昊和他爸媽正式去我家提親,晚上燕姐燒了一桌菜,兩家人一起吃了個便飯,左秋心也在,只是從頭到尾白文傑對她都是淡淡的,眼底再沒有任何柔情或者愧疚,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確定了訂婚宴的時間后,我和左昊就異常忙碌,定製禮服,確定菜單,聘請司儀等,每天回來我都是倒頭就睡,期間再沒有去過醫院,而從白文傑不經意的提起我知道林楓恢復的不太好,不過也沒有出現什麼併發症,只是傷口一直沒有完全癒合。

訂婚的前一晚,我回來的依舊很晚,難得的展強居然在客廳等我,我換了鞋就坐在他身邊,仰面靠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很累嗎?」展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低的,柔柔的。

我點了點頭,笑得有些無力。「明天之後就好了。」

展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扳過我的肩膀,讓我背對著他,輕輕幫我按揉著肩膀。

我的鼻子立馬變得酸酸的,眼眶開始泛紅。

「小強,你已經很久沒有對我這麼好了。」

「對不起。」

我搖搖頭,眼裡的淚水慢慢滑落。「小強,你還沒有恭喜我。」

「恭喜你!」

「謝謝!」

之後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十幾分鐘后,我聽到他低沉的聲音:「今天,阿楓出院了。」

我的身體猛的一顫,轉頭有些慌亂的看著他「。他不是還沒有痊癒嗎?」

展強抿抿唇,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複雜。「明天他應該會去婚禮現場。」

我慢慢閉上眼睛,無力的感覺越來越濃,「小強,幫我阻止他好嗎?」

展強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明天,火鍋城開業。」

我刷地睜開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然後低頭笑了笑:「小強,你真不厚道!」

訂婚宴是定在晚上八點開始,我正在試衣間化妝的時候接到白文傑的電話,說是隊里有任務,晚上不能過來了,我聽著他無比歉意的聲音,壓下心裡淡淡的失落,寬慰了他幾句就掛了電話。

因為老爸的身體這段時間一直不太好,所以訂婚的事情我是在今天早上才跟他說的,他和小姨晚上是肯定不會出現了,展強的火鍋城今天開業,現在連白文傑也無法到場,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左昊過來的時候,看到我一副落寞的神情,心疼的將我摟在懷裡。「剛剛哥打電話給我了,別難過,爸媽都會來的,開心一點,嗯?」

我看著他疼惜的眼神,笑著點了點頭。

左昊拉著我的手挽上他的胳膊,「走吧,儀式馬上開始了。」

富麗堂皇的宴會大廳,布置的溫馨浪漫,隨處可見的粉色心型裝飾讓整個場景充滿幸福甜蜜的感覺,我挽著左昊的手臂走進會場的時候,全場一片嘩然,我看了看身邊一襲白色禮服,俊美優雅的王子,又向他身邊靠了靠,心裡失落的感覺漸漸消失,笑眯眯的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或者羨慕或者嫉妒的目光。

「緊張了?」左昊微微頷首看著我,含笑的雙眸里有著淡淡的寵溺。

我點了點頭,調侃道:「沒看到那些名媛都是一副要吃掉我的眼神嗎?我得看緊點兒。」

左昊笑著捏了捏我的鼻子,「走吧,爸媽等著我們了。」

我笑著隨著他走向會場中央,剛走了幾步就感覺身邊的人明顯一怔。

我疑惑的轉頭,看到他嘴角彎了彎,出現一抹有些嘲諷的笑容:「我覺得應該緊張的是我。」說完也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俯身擒住我的唇,狠勁兒吻了上來。

我詫異了一下,然後斜眼瞥了一下門口,看到那個瘦削的黑色身影時,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轉身攀上他的脖頸熱烈的回應著,左昊對於我的配合很是滿意,溫熱的手掌放在我的腰側輕輕捏了捏,我感覺到全身酥麻,抖了一下,他滿意的挑了挑眉,結束了這個熱烈的親吻。

我從他懷裡鑽出來,整理了一下禮服的裙擺,聽到旁邊的人一陣驚呼,感覺到身邊的男人立刻處於備戰狀態,再次嘆了一口氣,拉了拉他的手臂,看到他琥珀色的雙眸驟然閃過一絲慌亂,我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傲雪!」極其沙啞的聲音在我身側響起,透著說不出的悲傷。

左昊緊緊握著我的手,腰身挺的筆直緊繃著,歪頭靜靜的看著我,臉部線條是從未有過的剛毅和冷峻。

我看了看周圍屏住呼吸看好戲的人群,想了想還是慢慢轉身,沒有忽略身邊的人眼底轉瞬即逝的黯然。

左昊隨著我一起轉身,我看著兩個男人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態,咽了咽口水才看著林楓開口:「你到底還是來了。」

林楓的神情瞬間暗了下去,放在身側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黑色的襯衣映襯著一張毫無血色慘白的俊顏,黝黑的瞳仁里是掩飾不住的痛楚和憂傷,他垂了一下眼瞼,長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顫動了兩下重新看向我的時候,眼裡多了份不可動搖的堅定。

「可不可以不訂婚?」

聽到這句熟悉的對白,我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林楓,你這是何苦,何必讓自己傷得體無完膚,我已經不愛你了,為什麼你就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呢?」

林楓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猶如受傷后無助的孩子,痛苦的閉了一下眼睛,身體微微晃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恢復平靜。「傲雪,今天我一定要帶你離開,除非我死,否則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的男人!」

蒼啞的聲音、顫動的眼珠、蒼白的臉色,看得我微微一怔,下一刻就看他向前邁了一步,直接扣住我的手腕,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身邊的男人就直接揮拳砸在他的臉上,我的手瞬間被震得脫落,然後就被左昊極其不溫柔的扯到身後。

林楓被打的頭偏向一側,嘴裡立刻冒出血絲,扶著旁邊的椅子重新站直身體,眼睛越過左昊直勾勾的看著我,沒有了傷痛黯然,眼神堅定而決然,嘴角竟彎了彎,臉上是極其溫和的笑意,片刻后就重新向我伸出了手。

我感覺到左昊即將爆發的憤怒,攥緊了他的衣袖,有些祈求的看著他搖了搖頭,他緊抿著唇,臉上是極力壓制的怒氣,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對著旁邊的保鏢揮了揮手,輕輕吐出一個字「打!」然後便拽著我走向大廳中央。

我被他帶的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幾乎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腳步,我的身後是一陣打鬥聲和眾人的吸氣聲,我緊咬著唇,在快到會場中央的時候,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奮力掙脫被禁錮的手腕,轉頭,看了那個半跪在地毯上、雙臂抱在胸前、渾身是血的男人一眼,重重閉了一下眼睛,看著背對著我站得筆直渾身緊繃的男人,然後慢慢向後退了幾步,片刻后,沒有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在我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后,聽到一個毫無感情冰冷異常的聲音。「傲雪,如果,你今天離開,我會恨你!」

聽到他的話,我停住了腳步,轉身,四下看了看,然後脫下自己的高跟鞋直接砸向他的後背。

左昊的身子微微一怔,白色的西裝上瞬間出現一個灰色的鞋印,卻沒有轉過身來。

停頓了幾秒,我脫下另一隻鞋再次狠狠砸了過去,他的身體依舊緊繃著,放在身側的手早已緊握成拳,但仍沒有轉身。

我的心一點點下沉,眼淚慢慢聚集,在即將滑落的時候沖他大聲哭喊道:「左昊,你個白痴,你明知道他用的是苦肉計,為什麼要這麼配合他,你有什麼資格恨我,難道真的讓我看著他被你活活打死嗎?你個混蛋!混蛋!」

說完,我伸手抹了一下滿面的淚水,提著裙擺赤著腳跑到林楓身邊,慢慢扶起他,沒有再看一眼站立在遠處的男人,直接走出會場,卻是在推門的瞬間,聽到一聲低啞而悲痛的輕喚:「傲雪……」,我狠狠閉了一下眼睛沒有一絲猶豫的推門離開。

我扶著林楓上了計程車,報出一個醫院的地址,給展強打了個電話,然後便抱著腿窩在後座轉頭看著窗外,我的眼淚瘋狂的流著,想到那個人落寞而憤怒的背影,心裡像刀割一樣痛的渾身發抖。

過了很久,才轉頭看向旁邊。

林楓側著身子頭靠在窗子上看著外面,雙臂環在胸前,慘白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額頭上還在往外滲血,慢慢沿著他的鬢角滴落在襯衣上,而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樣,眼底一片死寂。

或許是感覺到我的注視,他顫了一下,扭頭看著我,片刻后,伸出一隻手輕輕撫上我的臉,將我眼角殘留的淚水抹乾,過了一會兒輕輕笑了笑:「不哭了。」

聽著他沙啞而無力的聲音,我心裡猛地一顫,看著他凄涼的笑容,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雖然只有一下,卻是在我不再愛他后,第一次為他心疼。

然後我又哭了,我伸手按著他額頭的傷口,邊哭邊罵他。「你為什要來?我明明已經離幸福這麼近了,只要一步,就一步我就能跟心愛的人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了,你有什麼權利阻止?」

林楓沒有說話將我緊緊摟在懷裡,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繼續放聲大哭,「林楓,怎麼辦?左昊說他恨我,他怎麼可以恨我啊?我是真的愛他,他怎麼能恨我啊!」

我哭的撕心裂肺,感覺到他的身體猛地一怔,摟著我的手臂漸漸收緊,我咬著唇,大聲哭喊變成了低低的哽咽,過了一會兒我從他懷裡鑽出來,看著他灰白的臉色和黯淡無光的眼神,心裡再次疼了一下。

林楓看我不再哭了,面無表情的收回手臂,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繼續環臂抱在胸前,扭頭看向窗外。

我低頭在裙擺上撕了一條布料下來,挪過去輕輕按在他的傷口處,抬手將他臉上的血漬擦乾淨,扶著他靠在我身上。「有傷到哪裡嗎?」

林楓被動的靠在我身上,渾身依舊緊繃,慢慢闔上眼,搖了搖頭沒有開口,我低頭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卻是看到他的眼角竟然有一滴晶瑩剔透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只那麼一瞬也只有一滴,如果我稍微錯開兩秒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可就是這麼巧,在他想要掩飾的時候已經晚了。

心裡的疼痛如火山爆發一樣,自心底深處以排山倒海之勢湧起,沒有給我任何緩衝和思考的時間,直衝得我沒了思考的能力,我怔怔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將他已經開始發顫的身體摟在懷裡,抱著他的頭輕輕摩挲著他後背消瘦而突兀的脊椎,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手被他輕輕握住,然後拉著放在胸口處按著,我的心裡一驚,迅速拉開他的襯衣,看到白色的繃帶上映出的鮮紅色,眼淚更加猖狂的流著。

我的手放在他的傷口上輕輕摩挲著,開口聲音顫抖的厲害:「痛嗎?」

林楓沒有回答我,只是將頭埋在我的頸項,呼吸略顯凌亂,過了一會兒聽到他有些飄忽的聲音:「這一次,你還會將我一個人丟在醫院嗎?」

聽到他的話,我再次淚流滿面,拚命的搖頭,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我聽到他輕輕笑了兩聲,接著我感覺肩膀上一沉

林楓暈過去了!

我看著癱軟在在自己懷裡的男人,心裡覺得異常無助,分手后第一次,我問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愛是真的消失了嗎?

醫院的病房內。

我抱著腿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感覺到不斷的有醫生護士進來又出去,身上的禮服已經皺成不像樣子,上面淡淡的血跡觸目驚心,我的腦子像是不能運轉一樣,對於周圍的一切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直到一個人影罩了下來,一雙溫熱的手掌放在我的肩頭,才有些恍惚的抬頭看著來人。

「傲雪,發生什麼事了?」展強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焦急,看向我的眼神有著深深的疼惜。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四下看了看,病房裡的醫生護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我眼睛轉向床上昏睡的人,久久無法移開。

展強脫下外套穿在我的身上,蹲在我身前,輕輕將我的雙手包在掌心,低低的說:「醫生說他身上有多處軟組織損傷,像是打鬥的痕迹,現在的昏迷是因為左胸的傷口裂開,身體太過虛弱的原因,沒有什麼大礙,過一會兒就會醒來了,傲雪,告訴我,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我聽到他的話有些茫然的轉頭,對上他關切而擔心的眼神,鼻子再次發酸,慢慢低下了頭。「他去砸場了,我拋下左昊跟他離開了,小強,左昊一定恨死我了!」

展強握著我的手明顯一顫,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給我安慰,而是鬆開我的手慢慢站了起來。「我出去一下,你乖乖呆在這裡別動。」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展強離開后,我整個人縮在一起陷進沙發里,病房的大燈已經關了,只留了床頭柜上的一盞昏暗的檯燈,柔和的燈光映襯著病床上男人的臉色異常蒼白。

我慢慢起身,走到床邊,伸手在他緊鎖的眉頭上摩挲著,卻怎麼都撫不平,額間隱隱約約的細汗,讓我的心漸漸收縮,密密麻麻的疼痛自心底深處傳來。

或許是感覺到我的觸碰,男人緊抿的雙唇微微動了一下,泄漏了出一聲低低的呻吟,然後眉頭舒展了一些,呼吸也平穩了很多。

聽到開門的聲音,我轉身,眼前模糊得看不清來人,只感覺一個人影靠近,扶著我坐在床邊,然後蹲下,將一雙柔軟的拖鞋套在我的腳上。

我獃獃的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舉動,眼裡的淚水瞬時達到飽和,吧嗒吧嗒一顆接著一顆落了下來,當其中一顆滴在他的手背上時,展強微微一愣,然後仰頭看著我,眼神充滿憐愛。

「我剛剛去婚禮現場了,沒有看到他,已經吩咐人去找,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我雙手蒙住臉,無聲的哭著,不住的搖頭。

展強站了起來,輕拍著我的後背:「別擔心,他會原諒你的。」

我繼續搖頭,一把握住他的手,緊緊攥著,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低啞的開口:「小強,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為了我可以跟他父親翻臉,而我在訂婚宴上居然跟著別的男人走了,他肯定不會再要我了。」

「那就回來。」展強摟住我的肩頭低沉的開口,聲音里有著抑制不住的顫抖。

我身體一僵,靠著他沒有說話,腦子混沌的我根本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沒有一絲多餘的精力去想他要告訴我什麼,只是疲憊不堪的靠在他身上,聞著他身上讓我安心的味道,心情漸漸平復,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夢裡總是反反覆復出現一個畫面:我穿著白紗站在懸崖邊,身邊是渾身是血的林楓,左昊站在我們對面,臉色陰沉的像要殺人,他抬手指著我卻是一個字都不說,眼裡是深深的恨意,我想要開口,想要走回他身邊,卻發現怎麼都無法移動,然後自己就被身邊的男人一帶朝著懸崖跳了下去。

我在一陣陣噩夢中徹底清醒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滿身大汗,我看了看所處的環境,鬆軟的大床,熟悉的天花板,已經是我的卧室了。

我將自己緊緊裹在被子里,一點也不想動,什麼都不願去想,直到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我轉頭看向門口應了一聲:「我醒來了。」

推門進來的是白文傑,看到我睜著眼睛,幾步跨到床邊,俯身摸了摸我的額頭,眼裡閃現著心疼:「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搖頭,從被子里伸出一條手臂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床邊,拱著被子向他靠了靠,然後閉上眼睛,「哥,抱抱我!」

白文傑小心翼翼的攬著我的肩膀像小時候哄我睡覺一樣一下一下輕拍著我的後背。

「昨天晚上左昊連夜去了S市,你要過去的話,我給你定機票,讓小強陪你去。」

我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一會兒去醫院。」

白文傑明顯一怔,輕輕叫了我一聲:「傲雪?」

我仰頭看著他笑了笑:「我答應過他,這次不會再丟下他一個人的,等他痊癒后,我再去追回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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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妖孽:情挑冰山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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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都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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