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單身生活

經過一個月的奮戰，灌裝車間生產線和配套設施全部驗收完畢，正式投產，三班倒二十四小時連續運轉，預計九月中旬完成一千噸的出口任務。由於採用了一斤裝玻璃瓶的包裝，成本比散裝多了不少，所以噸價達到一萬元人民幣，按外匯牌價計算約合一千二百美元，一千噸就是一百二十萬美元。

一萬元人民幣一噸，去除包裝成本價格也達到了八千多，這可是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高價，極大地振奮了全廠幹部職工的人心，九月份全廠獎金翻倍，從上到下洋溢著過年都沒有的氣氛，喜氣洋洋，到處充滿歡笑。宣傳科及時的在省市級媒體上發表了江東酒精廠出口創匯的文章，劉立生也向上級做了彙報，上級領導對劉立生大加讚賞，鼓勵他再接再厲，做出更大的成績。

九月底，經過王福來和俄羅斯代表的努力，報關驗收完畢，貨物全部裝船起運，十月下旬經中轉鐵路到達莫斯科，十一月底調製伏特加上市，由於價廉物美且正趕上銷售旺季，第一批一百噸貨一搶而空。薩莎趕緊緻電江東酒精廠，再次訂購兩千噸酒精，並且承諾如果銷售穩定將簽訂長期採購合同。

消息傳開，全廠再次沸騰，看來今年的年終獎不用愁了，企業效益好了，管理也變容易了，沒有誰跟錢過不去，那些平常遲到早退的，上班調皮搗蛋的，都改好了，以前干好乾孬就那樣，獎金時有時無，有也少得可憐。現在不同了，獎金豐厚了不少，幹得不好有的錢扣，扣的人肉疼，一下比別人少拿幾十大毛，任誰也承受不住。都說向管理要效益，可真正的管理反而是以效益促管理，也就是人性化管理。沒有效益，收入少得可憐，再嚴再好的管理也沒什麼用處。

十月初，王俊才和盧成功都完成了三個月的一線實習過程，分別進入了各自分廠的技術室工作，告別了一線的實際操作，開始了圖紙工藝等偏理論方面的工作。

每天上班，王俊才面對著枯燥的圖紙，一開始還能勉強看進去，沒過一星期，一看就頭暈眼花，堅持不了三分鐘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實在是沒什麼意思。王俊才索性把圖紙放到一邊，沒事就到下面班組轉悠，特別是感情最深的安裝班，有時一起幹活，偷著也一起玩玩牌吹吹牛，這日子比在技術室枯坐著快樂多了。一個月時間，王俊才轉變了動力分廠所有的班組，包括鍋爐工段的幾個班組，基本上把每個人都認識了，當然順便把全部的工藝流程弄清楚了。本來是王俊才閑得無聊才採取的行動，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他這一舉動得到了動力分廠的張廠長的表揚，說他深入一線，密切聯繫群眾，理論聯繫實際，不做書獃子，不假清高，是一個優秀技術人員。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啊！

下了班，工廠的業餘活動場所比起學校來，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只有一個坑窪不平的籃球場，還少了一個籃筐。沒辦法只能因地制宜搞起了五十四號文件和一百零八張運動，其實就是打撲克和搓麻將。搓麻將人數要求比較死，不夠四人沒法玩，超過了只能看著。玩撲克就靈活多了，一個人可以玩算命，兩個人可以玩排火車，三個人可以玩炸金花，四個人可以玩升級，五個人可以玩保皇，六個人可以玩夠級。玩麻將一般都帶點彩頭，說白了就是賭錢，當然有大有小，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單身宿舍住的大都是學生，既沒什麼錢，也不太敢賭錢，所以大多都是玩撲克，玩撲克一般都是輸家向贏家進貢，就是把自家最大的牌貢給贏家，贏家隨便把自己用不到的牌換給輸家，一般都是回單張最小的牌。或者是輸了受懲罰，有鑽桌底的，貼紙條的，彈腦瓜崩的。總之，單身的生活，自由快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想玩玩，想睡睡，悠哉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