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接踵而來的線索(3)
【你注意沒注意到,這張身份證的發證單位是汶川?】向揚已經習慣了和向尋隨時隨地的討論案情,哪怕是在開車的時候。
【當然注意到了,說起來,這身份證上的照片可比他那張糊成個鬼的照片清楚多了。】向尋道。
【這就是你的重點?】向揚的聲音中帶著懶洋洋地鄙視。
【額,好吧!有點偏。】向尋訕笑,趕緊回歸正題,【也就是說照片上的朱衍確實是當時汶川救助的那個人。那我們現在關著的朱衍是王言?或者應該叫他汪岩?】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汪岩的話,那他果然是個起名廢,你當時問他第二人格的名字,他就直接把自己的本名換個諧音說出來了。】向揚想起王言人格在審訊室出現的時候。
【哥!你比我偏得還遠吧?】向尋簡直快哀嚎了。
【咳,被你傳染了。】
【這也怨我?】向尋嚎了。
【好了,重點:一,如何確認現在關著的確實是汪岩,我們只有一張老舊的戶口本,戶口本上只有姓名沒有照片,而且戶口本上最後登記的日期很早,是在二十多年前,地址確實就是我們曾經去過的敘永縣的山溝溝里,問題是那時候那裡還是三不管地帶,我們只有推論,很難找到實證;二,這張身份證上的朱衍去哪兒了,汪岩現在交上來的身份證上是朱衍的名字和他自己的臉,他是如何弄到二代身份證的?還有,他和朱衍到底是什麼關係?三,如果真的是汪岩殺掉了朱衍,什麼時候殺的,作案動機、作案地點、案發現場我們一無所知,這個案子,將會很漫長。】向揚一口氣說了一大串。
說實話,向揚的細節觀察和視覺記憶一向比向尋的要好,在把戶口本拿出來翻看的那短短几分鐘內,向尋也只不過是看了個大概,記住了幾個名字,然後大部分注意力都用來照相了,原本是準備等明天回局裡再慢慢翻看分析的,卻沒想到向揚已經把時間、地址、發證機關全記住了。
【還有一點,他的多重人格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除了扮演朱衍,為什麼還要弄出一個本尊人格來?】相比較之下,向尋的思維連貫性比向揚的更廣更寬一些,他能把一堆瑣碎的點串聯起來。【還有那個小姑娘和奶奶人格,他為什麼要弄出那兩個人格來?】
【你記不記得,那兩個人格都說認識朱衍,但從來沒有說過認識王言?】向尋一提那兩個人格,向揚立即想起了當初在審訊室的時候,她們都說的自己的親人是朱衍,卻都似乎並不認識王言。
【假設,如果說這個汪岩每殺一個就模擬出一個人格來,他不會是把人家一家子都給殺了吧?】細思極恐啊!向尋一個哆嗦,沒來由地突然覺得有點冷,【還是說,他身體里根本就住著好幾個靈魂,他每殺一個人,那個人的靈魂就會進入到他的身體里?】
【你小說看多了吧?】向揚冷漠平板的聲音傳來,卻恰好及時地安撫了向尋,【照你這個說法,那江美麗不也應該變成他的人格之一?】
【我哪有時間看小說?】向尋嘟囔著反駁了一句,底氣不太足。嗯,下回在火車上不能看恐怖電影了!
說起來,那個朱衍,也就是他們推斷出是汪岩的人,也不知道最近怎麼樣了,向尋知道如果他有什麼新的問題小周一定會第一時間跟他彙報的,剛剛彙報工作的時候沒有提,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此時,向尋突然還是想要了解一下這個「朱衍」的近況。
所以也不管是不是在開車,向尋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小周,朱衍最近情況怎麼樣啊?」
「還那樣,瘋瘋癲癲的,一會兒是小女孩哭,一會兒老婆子罵,要不就嗷嗷狂笑著說人是他殺的人,三個人格輪流抽風,倒是主人格朱衍出來的時候多數都很安靜,安靜吃飯、安靜睡覺、安靜發獃。」要說小周這助理做的絕對稱職,隨叫隨到、隨時騷擾也沒有怨言,而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少能有問倒他的時候,向尋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給他直接放出去獨立辦案了,這小子已經差不多能獨當一面了。
「行,我知道了。」向尋看了一眼車上的電子錶,「你下班吧,今天不用加班。」
向尋這話說出來,也就意味著他今天不會回局裡了,沒有用到他小周的地方,小周趕緊道謝。「好嘞,謝謝向隊。」可算能早下班一天了!小周高高興興收工。
掛了電話,向尋已經很肯定現在的「朱衍」表現出來的還是那四個人格,並沒有多出一個或者少一個,只是不知道這幾個人格出現的是否有規律或者什麼誘因?
【哥,你說他真的是多重人格嗎?還有那個小女孩和老婆子,到底是什麼人?】向尋又把問題繞回來,他現在已經傾向於小女孩和老婆婆是真實存在過的人了。
【找時間,再審他一次。】之前說不審,是因為沒有新的有力證據和線索,僅僅憑兩個司機和售票員的證詞是沒有任何力度的,根本打不破「朱衍」的心裡防線,因為只要他咬死對方認錯人就可以一直僵持不下,不了了之。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們得到的新證據和線索足可以給「朱衍」迎頭狠狠一擊,只要他露出絲毫的破綻或口風,他們就能繼續追查下去。
【嗯,明天就審。】向尋道。
早上出門的時候,向尋就已經答應了老婆大人還有老媽,今天晚上他會回家陪家裡人吃飯,向揚當然也是聽到的,所以對於向尋一改雷厲風行的作風,沒有在得到證據的第一時間趕回警局,而是選擇回家吃飯,他能明白,卻多少有些不理解。【我還以為你會吃完飯就趕回去審案呢!】因為從前向尋沒少這麼干過。
【嘿嘿,哥,咱是要當爹的人了,明白不?得多點時間陪老婆孩子。再說,朱衍這案子也不是一兩天能解決的了的,慢慢來吧!】
真難得,能從向尋的嘴裡聽到「慢慢來」這三個字,也不知道有了「父親」這個身份之後,他是變沉穩了,還是懈怠了。但無論是什麼,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而向揚不會左右他的選擇,所以向揚沉默。
晚飯的時候,因為向尋難得的在家吃晚飯,向媽媽別提多高興了,一家人一個桌子吃頓團圓飯,這是年節都不一定能盼來的好時光,所以向媽媽笑得合不攏嘴,一直給向尋和阮芫夾菜。
「你呀,媳婦懷孕了就得多心疼點她,多顧顧家,別老一天到晚跑的不見人影,知道嗎?」自從懷孕以來,阮芫都快被向媽媽供成老佛爺了,相同的話題也是見一次念一次,尤其對向尋這次出差,向媽的怨念比阮芫的還深。「過兩天軟軟第一次產檢,你陪她去。」
「行,有時間我一定陪她去。」向尋點頭答應下來。
「什麼叫有時間啊?沒時間你請假也得給我去。」向媽媽發威,「你這以前孫猴子似的滿世界翻,全中國地圖都快讓你翻遍了,一眼沒瞅見就指不定幾百公里以外了,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不見人影,你說你結婚到現在,實打實的陪過媳婦幾天?不行,軟軟懷孕,又是頭胎,第一次產檢,這麼大個事,你說什麼也得給我陪著去。」
「媽……我的工作性質您又不是不知道,這我哪敢給您打包票啊?」這到底誰媽啊?向尋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媽比丈母娘還可怕啊!
「知道什麼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你得給我去。」老太太已經開始混不講理了。
「媽,媽,向尋要有時間一定會陪我去的,如果他真沒時間,您陪我去也是一樣的。」阮芫趕緊出來打圓場,不能真讓老太太因為自己和她兒子吵一架。
「那怎麼能一樣?」老太太還要說,阮芫趕緊插嘴,「聽說這次要照B超,他要不去,只能說他沒福氣,咱們能比他先一步看到寶寶。」阮芫笑著摸著肚子,轉移話題,「也不知道能不能照出男女。」
「不能吧?這才幾個月啊?」向尋趕緊配合阮芫自力救濟,轉移老媽的注意力,「而且就算能照出來,醫生應該也不會告訴你的。」
「我不管男孩女孩,反正都是我大寶貝,我都喜歡。」向媽媽道。
「可是不知道男孩女孩,不好起名字吧?總不能生出來再現想,那是不是太趕了?」阮芫道。
「那就男孩女孩都起幾個備著。」向父道。
家裡要多個小生命了,是大事,所有人都積极參与進來。
「我是起名廢,這個真幫不上忙,體力活兒可以找我。」向尋舉手投降。
「軟軟現在不是調到戶籍管理了嗎?軟軟應該知道什麼名字好。」向媽瞪了自己兒子一眼,那表情別提多嫌棄了,就差直接說向尋「指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