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路可逃
二人聞言大驚失色,急忙凝神戒備,舉目四外觀瞧。I.com只見到處都是婆娑的橘子樹,橘樹枝幹在午後的陽光下,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卻不見半個人影。
費無極知道這次闖了大禍。聽說話人的口氣,非唐二小姐莫屬。她丈夫霍奇岩的死,可以說是自己和皇甫燕一手造成的,人家要是來複仇,可以說是天經地義。官司不管打到哪裡,都是自己穩輸不贏的局面。聽她語氣中的怨毒勁,絕對不會輕饒了自己二人。一想起唐門那些駭人聽聞的整人手段,費無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他來不及多說什麼,拉起皇甫燕的手,低喝道:「快走!」施展輕功,飛向前奔去。
皇甫燕在師門的時候,也經常和費無極同門切磋武藝,這輕功自然是比試的項目之一。平時他們二人的輕功,本來不相上下,可是此刻一跑起來,皇甫燕的腳步明顯慢了一籌,幾乎等於費無極拖著她在跑。
皇甫燕立即明白了,平時切磋武藝時,這個師兄時時都在讓著她,此刻拚命逃跑,這才使出了真功夫。心裡難免有些惱怒,但不知為何,又有一絲甜甜的感覺。
二人一路狂奔,初時皇甫燕也分不清東西南北,只是被動的被費無極拖著跑。她江湖經驗不多,這次出來,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是要費無極來拿主意。在她心裡,也十分的信任這個和藹可親的師兄,甚至有些崇拜和依戀,還有一點少女心中一些說不清的感覺。
跑了一陣子,皇甫燕突然現,眼前赫然就是長沙城。費無極也顧不得路人驚詫的眼神,拉著皇甫燕,如飛一般,闖進了城門,施展輕功,在人群里東一鑽,西一繞,拐來拐去,不消片刻,又從南門沖了出去,一路向南急奔。
皇甫燕心中疑惑,低聲問道:「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費無極腳下並不放鬆,邊跑邊輕聲答道:「自然是回師傅家,這種時候,只有師傅才能保護咱們。」
皇甫燕驚疑的看了費無涯一眼,道:「可是我家在東北方向,咱們這是往南跑,豈不是越跑離家越遠了。」
費無極緊張的四面掃了一眼,豎起左手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輕的噓了一聲。皇甫燕從小和費無極一起長大,知道這個師兄遇事沉穩,處變不驚,而今天卻是一付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的摸樣,知道事情不妙,也就不再追問,腳下加力,盡量跑得快一些,以免過分拖累師兄。
費無極拖著皇甫燕在官道上跑了十幾里路以後,又一個急轉彎,下了官道,沿著一條小路,繼續奔跑。跑了一會兒,又拉著皇甫燕鑽進樹林,左拐右繞了一陣子,這才拐向東北方向,手上用力一帶皇甫燕,二人飛身而起,掠上樹梢,施展輕功,猶如兩隻歸巢的鳥兒,飛掠而去。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山林已經籠罩在了一片暮色之中,二人奔上了一座小山的山頂,皇甫燕已經累得氣喘噓噓,渾身香汗淋漓,費無極也感覺到奔跑中真力有些不濟,這才縱身下了樹梢,二人並肩靠在一棵大樹上坐下來,不停的喘粗氣。
約莫過了一盞茶光景,費無極才調勻了呼吸,嘆了口氣道:「唉,總算有驚無險。」
皇甫燕還微微有些氣喘,抬頭看了費無極一眼,笑道:「師兄真是聰明,當時就想到了這個金蟬脫殼之計,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
費無極尷尬的笑道:「咳咳,雕蟲小技而已,你以後多在江湖上走動走動,這些伎倆,你就會知道了。」
皇甫燕笑道:「江湖有什麼好的,除了爾虞我詐,就是互相仇殺,我才不稀罕在江湖上走動呢,呵呵,不管怎麼說,江湖上的伎倆還是有用的,我們總算擺脫了那個惡婆娘。」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那個陰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哼,吹牛也不臉紅,這麼點小伎倆,就能騙得了我嗎?」
費無極聞聲一躍而起,寶劍幾乎同時出手,擋在皇甫燕身前,朗聲道:「說話的可是唐二小姐?在下費無極,你夫君的死,是在下一手造成的,與我師妹無關,你要報仇,儘管沖我來,要殺要剮,我費無極絕無二話,只求你不要難為我師妹。」
他一路上可以說費盡了心機,一開始不是直接往淮北的方向跑,而是飛快的衝進了長沙城,在人群里鑽來鑽去,之後又跑進樹林里繞來繞去,就是希望能擺脫唐二小姐的追蹤。結果卻事與願違,還是被唐二小姐盯上了,心中如何不驚慌,但他此刻想到的,卻只是皇甫燕的安危。
皇甫燕也緊跟著跳起來,想衝到費無極的前面去。但費無極一手握寶劍,另一隻手背到身後,死死的攔住她,不讓她衝出來。皇甫燕急得邊掙扎著往前沖,邊大叫:「事情是我引起來的,你想報仇,來找我好了,不關我師兄的事。」
山風吹動樹葉,出沙沙的響聲,彷彿在哭訴著一個凄涼的故事,久久不息。二人等了一會兒,卻不見有任何迴音。
皇甫燕從費無極的背後鑽了出來,怯生生的問道:「她走了嗎?」
費無極搖了搖頭,道:「沒有,她就在附近,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皇甫燕惶恐的四面查看,只見四周數目摻雜,月亮已經掛上半空,月光把樹木的影子映照在山岩上,顯得陰森恐怖。她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往費無極的身上靠了靠,道:「她到底在搞什麼玄虛,她要報仇,儘管真刀真槍的來好了,幹嘛這麼鬼鬼祟祟的。」
費無極道:「她這麼做,肯定有目的,但我現在實在想不出她到底想幹什麼?」
皇甫燕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費無極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看著黑漆漆的天空,緩緩的道:「既然我們甩不掉她,那索性也不用再怕什麼了,我們這就下山,找一家客棧,痛痛快快洗個澡,大吃一頓,完了蒙頭大睡,她想要怎麼樣,就隨她好了。」
皇甫燕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對哦,我們再也不怕她了,就按師兄說的辦!」
說完,轉身當先往山下跑去。她心性天真,聽費無極說不怕了,她也就真的不再害怕什麼了。況且剛才一路狂奔,出了一身大汗,身上粘糊糊的,非常不舒服。她生**清潔,所以費無極一說洗澡,她就再也忍耐不住了。何況跑了這麼遠的路,肚子早就餓了。費無極的這些話,無一不是說到她的心坎里了。她心裡暖烘烘的,一下子又恢復了少女天真爛漫的性子,說跑就跑,也不跟費無極商量一下去哪裡,反正跑了再說。
費無極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施展輕功,瞬間就追上了她,二人並肩賓士在皎潔的月色下。皇甫燕一身紅衣,費無極一身黑衣,遠處看去,一紅一黑兩個小點,猶如兩顆彈丸,飛快的向山下射去。
來到一個小鎮上,找了家最大的客棧,二人洗完澡,來到一家酒樓,此時天色已晚,已經是亥時初刻了,酒樓里已經沒有幾個食客,店小二懶洋洋的靠在門邊,就等最後幾個食客一走,就打烊了。
看到二人走進來,店小二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眼神里全是不耐煩,湊上來攔住二人,招呼道:「二位客官…。」
皇甫燕不等他說完,抬手推開店小二,徑直走進去,選了一張桌子坐下,回頭沖店小二喊道:「撿你們店裡最好吃的菜,弄一桌子上來,姑奶奶餓了。」
店小二這才看清楚進來的二位腰裡都佩戴著寶劍,說話的紅衣姑娘口氣生硬,眼睛瞪得溜圓,知道這二位不是好惹的主,急忙把勉強的微笑換成媚笑,一疊聲的答應著,退了下去。
皇甫燕見店小二被她唬走了,這才沖費無極一笑,道:「這幫勢利眼的賤骨頭,你對他就不能客氣。」
費無極笑著在她對面坐下,微笑道:「師妹對付這幫勢利眼那是絕對有辦法。」
皇甫燕聞言臉一板,嗔道:「你是挖苦我對付別人就沒有辦法了嗎?」
費無極急忙笑道:「不是,不是,師妹對付別人,那也是絕對有辦法的。」
皇甫燕這才笑了,道:「就是嘛,本小姐怎麼說也是淮南大俠的女兒,怎麼會那麼不中用,只能對付個店小二什麼的。唉,我還真是餓了。」
費無極道:「從早晨到現在,粒米未進,要是不餓,那還不成仙了。」
皇甫燕扮了個鬼臉,伸出雙臂,上下撲扇,道:「你看我像不像仙女。」
費無極笑道:「仙女嘛,倒是不像,像只調皮的小燕子。」
皇甫燕笑道:「燕子也好啊,我就能張開翅膀,到處飛了。」
費無極心知她雖生為淮南大俠皇甫一塵的女兒,看似風光無限。但皇甫一塵門規極嚴,對子女和弟子都一視同仁,犯了門規,一律按律懲處,絕不會徇私費了門規。就算是親生兒女也不例外。這次二人偷跑出來,本來已經犯了門規,按律要罰閉門思過一個月,如今又闖下大禍,回去后還不知道什麼樣的處罰在等著他們呢,他一個男子漢,對於這些懲罰,自然不會害怕,但皇甫燕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這些處罰,她能承受得了嗎?
想到這裡,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憐愛,眼裡充滿柔情,緩緩的道:「師妹,回去后,你把責任都推在我身上,你就說這一切都是我的主張,你只是跟著我出來看熱鬧的。」
皇甫燕眼睛一瞪,道:「這怎麼可以,帶著師姐來討說法,是我的主意,你才是來給我幫忙的,又怎麼能讓你背黑鍋,哼,你也把我皇甫燕看的太輕了。」
費無極本來是一番好意,卻引起了皇甫燕的誤會,臉上一紅,無奈的嘆了口氣,訕笑道:「師妹說的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就給師妹賠罪了」
皇甫燕嫣然一笑,道:「賠罪倒不必了,我也知道師兄是對我好,不過呢,我皇甫燕雖是女流,做事卻也是敢作敢當,豈能做那等縮頭縮腦的行徑。」
費無極笑道:「不錯,師妹是巾幗不讓鬚眉,女中豪傑。」
皇甫燕扮了個鬼臉,笑道:「女中豪傑還不敢當,不過那也差不了多少。」
這時店小二送上菜來,二人都餓極了,就不再說話,低頭大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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