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勇闖天宮
尉遲長老房門外,一直由林染負責看守,瞳莞求見,立即通報:「長老,公主在外求見。」
尉遲長老示意:「請她進來。」
瞳莞推門進去,稟告道:「長老,莞兒此去凡間,偶然尋找到一卷天書,想著交由長輩保管最為妥當,特來奉上。」
「天書?」尉遲長老略感震驚,「在何處?」
瞳莞側首,吩咐狐妖:「小狐狸,拿出來吧。」
狐妖將天書藏於攝魂之中,將天書取出之時,頓時金光乍現。天書浮在半空中,慢慢展開,足有一尺長卷,隨著金光緩緩落到長老手中。
「這果然是天族千年前丟失的寶物啊!」尉遲長老見天書心中甚喜,「公主立此大功,想必你父親在天之靈,也可得以安慰了。」尉遲長老看向狐妖,吩咐道,「你先退下,我和公主還有要事相談。」
狐妖不發一語,轉身經過瞳莞身邊時,低聲提醒:「記住你答應我的。」
瞳莞點頭應允。
待狐妖走出尉遲長老房間后,瞳莞繼續道:「如今,已有一卷天書,只要再找到其他兩卷,再獲得龍珠之力,便可讓妖神現世。到時候,一統天族……」
尉遲長老打斷她,面色略顯愁容:「眼下尋找天書倒不是最難的事,只怕龍珠難獲啊!」
「那龍珠究竟藏在天族何處?」瞳莞問。
「龍珠乃天族太子的隨身之物。」尉遲長老對天族太子也有些耳聞,向瞳莞說起,「這位天族太子是含著龍珠出生的天命之子,雖年紀尚輕,但資質聰穎,可謂是天族的棟樑之才。只是這性格極為桀驁,也從不與人親近,要想從他身上拿到龍珠,只怕不易啊!」
瞳莞聽聞,倒是有興趣會一會,便向尉遲長老保證道:「長老放心,莞兒一定會想辦法從那天族太子手中得到龍珠。」
走出尉遲長老房間,見狐妖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發獃,瞳莞問道:「你還沒走?」
「在這等你啊!」狐妖見她出來,立刻從石階上站起來。
瞳莞稍作調侃道:「龍珠我一時半會還拿不到,恐怕你要等上好一陣子了。」
「倒也不急。」狐妖十分爽快,「你答應我的,我可記著呢,不怕你食言。」
「你這麼相信我?」瞳莞感到不可思議。
狐妖點頭應答,不住的誇讚道:「你為人直爽,還有些俠肝義膽,你這個朋友啊,我交定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洛瑤。」
「我叫瞳莞。」
瞳莞友好道:「你若願意的話,便住下來吧。」
「樂意至極。」狐妖正求之不得。
凡間一行,燁塵既沒有捉住狐妖,也沒能將天書帶回,自知過失,特來向天帝告罪。
「父帝!兒臣此去凡間,偶然打聽到一卷天書的下落……」
「此言當真?」天後震驚。
天帝忙問:「那你可有將天書帶回?」
「父帝恕罪!」燁塵立刻跪下,稍作猶豫,容稟道,「兒臣……沒能帶回,現如今,恐怕已落入魔族之手。」
「怎麼會這樣?」天帝皺眉嘆息,面容並無遷怒之色。
燁塵低首認錯:「只怪兒臣一時疏忽,還請父帝降罪!」
「魔族本就狡詐,這也不是塵兒的錯。」天後實話實說,為燁塵開脫。
天帝抬手道:「你先起來吧!」
「謝父帝饒恕!」燁塵起身,繼續道,「兒臣定會加緊追查另外兩卷天書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回稟。」
瞳莞隻身一人來到天門外,被守門的兩個天兵攔下,為了不引人注意,只好出手將二人打昏,趁機偷偷溜進天宮。
在到處是仙氣繚繞的天宮之中,瞳莞身穿一襲黑衣在此行走實在太過惹眼,她一路躲過巡查的天兵,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一座大門緊閉的宮殿前停了下來。
瞳莞抬頭望去,只見宮殿之上的匾額上用金色的字體寫著「鳳鸞宮」三個大字。瞳莞晃神,腦海中竟不斷湧出夢裡時常出現的畫面,在面前這扇門的背後,有一個小女孩在院中的桃樹下盪鞦韆。她不自覺地慢慢走進這扇門,越靠近,這幕畫面似乎就越清晰。頓時感到頭痛欲裂,所有的畫面一瞬間在她的腦海里四分五裂,形成大大小小的記憶碎片,四散開來。
就在瞳莞想再邁進一步,推開那扇門時,身後傳來了呵斥的聲音:「何人膽敢私闖天宮?」
瞳莞回頭,出於防衛,便出手傷他。
「是你?」晏清一個閃身躲過,再看清瞳莞的外表之後,驚道,「你是那個魔族妖女?虧我們殿下上次救你,你就是這樣報恩的嗎?」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瞳莞不和他多言,「把龍珠交出來!否則,休怪我將這天宮攪得天翻地覆!」
「你休想!」晏清怒斥道,「你這個妖女!私闖天宮!罪不容赦!」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瞳莞二話沒說,迅速出手,二人便打了起來。
打鬥聲引來了附近巡查的天兵,紛紛趕來協助晏清,直到將瞳莞逼到了天門外。瞳莞本不想傷人,奈何他們糾纏不休,無奈之下,她釋放出紅蓮業火,怒殺了幾個天兵。
這一舉動,引來了更多的天兵,將瞳莞重重圍住,聞聲而來的燁塵望著這個他一次又一次親手放過的魔族公主,冷然道:「魔族與天族近十幾年來互不干擾,不知魔族公主這是何意?」
瞳莞怒道:「魔族與天族勢不兩立!你們天族殺了我父親!這筆血債以為過了十幾年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魔尊意圖復活妖神,危害三界,死有餘辜。」燁塵神情淡漠,反問道,「本就是你父親做錯了事,你又何故向天族討債?」
「殿下!何必與她多言?」晏清決定道,「讓我抓了這個魔族妖女交給天帝天後處置!」
「殿下?」瞳莞愣神,「你是?」
「當然是我們天族的太子殿下了!」晏清沒好氣道,「你這個魔族妖女這般不識好歹!枉費我們殿下耗損修為為你渡氣!」
「你是天族太子?」瞳莞瞬間瞪大了雙眸,愣了許久。曾與他有過數面之緣,也得他幾次相救,原本還對他心存感激。即便知道他是天族之人,也以為他不過是個無名散仙,阻礙不了她報復天族的決心。不曾想,他竟是天族太子,是她最大的宿敵。這一刻,他之前留在她記憶里所有的印象一瞬間蕩然無存。
不知為何,他明知她是自己的敵人,可每次見到她時,那種莫名的熟悉之感都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再一次放過她。就這樣,一次又一次,他始終對她狠不下心來:「我本不想與你為難,速速離開吧!」
「枉我錯信於你,你卻欺我瞞我!」瞳莞此刻的失望、憤怒、怨恨、一瞬間湧上心頭,「你們天族屠盡我魔族千萬條生靈。你們說魔族濫殺無辜,那你們天族又何嘗不是濫殺無辜!枉修正道!」
「誰敢在天門外造次!」陌璃聞聲尋到天門外,見此場面,憤恨不已。
「你又是誰?」瞳莞輕蔑地瞥了她一眼。
「大膽妖女!」陌璃怒道,「竟敢在我天界撒野,還有王法嗎?」
「我管他天界魔界,我便是王法!」瞳莞一出手便打傷了陌璃,她沒及時躲開,捂著被瞳莞打傷的肩膀處,叫道:「你竟敢傷我?」
「我有何不敢?」瞳莞完全沒有把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人放在眼裡。
「還愣著幹什麼?」陌璃命令重重天兵,「把她給我拿下!」
一群天兵將瞳莞重重圍住,瞳莞便和他們交起手來,打鬥聲引來的天兵越來越多,瞳莞勢單力薄,且有傷在身,眼看落入下風。
燁塵出手阻攔,訓斥道:「陌璃!夠了!不要再鬧了!」
「表哥!」陌璃恨道,「這妖女欺人太甚,我今天一定要教訓她!」
「誰教訓誰也還不一定呢!」瞳莞偏不認輸,直奔向陌璃,趁其不備,出手打了她一掌,便負傷逃走。
「陌璃郡主!」晏清不甘,立刻派兵捉拿瞳莞。
「晏清!」燁塵叫住他,「不必追了!」
「殿下!」晏清不明所以。
燁塵輕道:「陌璃傷勢要緊,你速將她送去清風殿。」
「是!」晏清聽命,扶起昏迷不醒的陌璃向清風殿的方向走去。
清風殿環境清幽,景色怡然,裡面住著一位隱居的醫仙,過著與世隔絕般的生活。
這位醫仙是自小看著燁塵長大的,為人十分幽默風趣。見燁塵正往清風殿的方向走來,醫仙迎上前去打趣道:「小燁塵?你可是好一陣子沒來看老夫了,你瞧瞧我這清風殿,冷冷清清的沒個人氣,好生無趣。」話音剛落,這才注意到燁塵身後的晏清背著昏迷不醒的陌璃,皺了皺眉道,「喲!這不是陌璃那小丫頭嗎?這是怎麼了?」
燁塵道:「醫仙前輩,陌璃受傷了,煩請您給看一下。」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醫仙詫異,覺得實在是新奇,「這丫頭平時不欺負人就不錯了,天宮裡有什麼人敢傷害她呀?」
燁塵神情嚴肅:「她是被魔族人所傷。」
「魔族?」醫仙感到驚恐,「快扶進去讓我看看!」
晏清將陌璃扶進清風殿的客房中,隨後去門口守著。醫仙診斷一番后,鬆了一口氣道:「好在只是運功過度,經脈受損,並無大礙,休息幾日就沒事了,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燁塵突然走神,腦海里不禁浮現出瞳莞的身影,初見她時的情景,和今日她擅闖天宮與眾天兵交手時颯爽的英姿,無時無刻不在牽引著他的思緒。
醫仙見他神情恍惚,搖了搖頭道:「哎,不對不對?小燁塵才不會擔心這個丫頭,瞧你這副愁容,到底是所為何事啊?可否說來讓老夫聽聽?」
燁塵走出房間,站在廊前,望向遠處,嘆息道:「不瞞醫仙前輩,燁塵確有一事尚且不明。」
「不妨說出來,讓老夫為你排憂解難啊?」醫仙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不經常吐露心聲的他,卻時常在醫仙面前敞開心扉:「不怕前輩笑話,我的心裡不知是怎麼了,總是無時無刻的牽挂著一個人,一個讓我放不下的人。她似乎和我幼年的記憶有關,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心中有所牽挂?」醫仙低聲重複,不免有些好奇,「不知你的那份牽挂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燁塵仍望向遠處,腦海里滿是她的樣貌,深深地印在他的心裡:「她一副冷漠的面孔,隱藏在面紗之下,雖看不清她的容顏,她卻讓我有著似曾相識之感。甚至,我明明親眼所見她打傷了陌璃,卻不由自主的想著那個傷陌璃的人。」
「看來小燁塵長大了啊,是有了心儀的姑娘。」醫仙聽后不由得笑了,猜測道,「不過你方才說,她就是打傷陌璃的人,那姑娘是魔族之人啊?」
「實不相瞞,她確實是魔族公主不假,而且我兩次下界都曾與她相遇,卻至今還未知她的芳名。」燁塵疑惑不解,滿臉愁容道,「她雖是魔族之人,可她隨身帶著我的天水滴,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魔族公主?她該不會是……」醫仙愣了一下神,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但又很快排除了這個想法,「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該不會什麼?什麼不可能?」燁塵追問,「醫仙前輩,您把話說得清楚一點!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我是否忘記過什麼?您告訴我!」
醫仙欲言又止,最後有意避開了這個問題:「陌璃那丫頭醒了!去看看她吧!」隨後他便轉身離去了。
「醫仙前輩!」燁塵在原地叫著,他也沒有回頭。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忘記過什麼?還是,有什麼事是故意隱瞞他,讓他忘記的?醫仙前輩話裡有話,究竟有何玄機?他真的很想去弄清楚。
從房中傳來陌璃虛弱無力地叫聲:「表哥……」
燁塵聞聲,走進她的房裡,站在她床邊,冷聲道:「你無礙了吧?」
「怎會無礙?」陌璃一臉委屈,抱怨道,「你看那妖女把我傷的?可差點要了我的命呢!」
燁塵不予理會,實話實說:「你只是運功過度,她也未曾真正傷到你。」
「表哥,你怎麼幫那個妖女說話呢?」陌璃不悅,「難不成,你們認識?」
燁塵沉默不語,半晌,才道:「你既無礙,便早些休息吧!」說完,他轉身離去。
「表哥!」陌璃坐起身,望著他走出房間的冷漠背影,心中甚是不悅。她總覺得,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卻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只清楚的感覺到,他越來越疏離,越來越冷漠,越來越難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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