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隻身犯險
魔族妖女私闖天宮一事很快就在整個天宮傳開了，自然也傳到了帝后二人面前。天帝傳召燁塵和陌璃，問清原由:「方才天門外發生了何事？」
陌璃立即稟報:「天帝容稟，那魔族妖女竟敢私闖天宮，還出手傷人，想必是為了龍珠而來。」
「豈有此理？」天後震怒，望向站在台階下的燁塵，關心道，「塵兒，你可有被她傷著？」
燁塵答:「謝母后關心，兒臣無礙，龍珠也沒有丟失。」
魔族公主的突然現身，讓天帝多了幾分顧慮：「魔族多年未有動向，今日竟出了這樣的事，聽聞這魔族公主自小驍勇善戰，性子極為高傲，比當年的魔尊更甚啊！」
「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我們偌大的天族還怕她不成？「天後一點也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容稟道，「陛下該派人前去擒了她，永絕後患！」
燁塵一怔，立刻攬下這份差事:「不如此事就交給兒臣吧！那魔族公主的年紀與兒臣相仿，讓兒臣去與她一較高下，最適合不過。」
「那怎麼可以？」陌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表哥，你難道忘了嗎？她今天出手傷我時那兇狠的模樣，難保她不會這般對你？魔族人詭計多端心狠手辣，魔域也定是危險重重，你怎可以身犯險？」
「她敢隻身闖天宮，我就不能闖魔域？」燁塵的語氣頓時就冷了下來，問道，「在你眼裡，你表哥連一個姑娘都不如？」
「我不是這個意思……」陌璃忙解釋道，「我是擔心你啊！」
「好了，不必多言。」燁塵向帝后二人請旨，「兒臣心意已決，請父帝母后恩准。」
「不行！」天後絕不可能讓燁塵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陌璃說得有理，魔族狡詐，說不定那妖女就是上天來試探你，引你入魔域，你萬不可中了他們的計！」
天帝片刻不發一語，對此事有自己的打算。另安排道:「從即刻起，天門外嚴加防守，切不可再讓那妖女闖入。至於魔域那邊，本座會另派人盯著，燁塵就不必再去犯險了。」
「父帝！」燁塵偏要一意孤行，「今日所求，若是父帝不肯應允，兒臣也必定會暗中前往。」說完，他行禮離開，「燁塵告退！」
「塵兒！」天後欲阻攔。
「表哥！表哥你等等我！」陌璃追了出去，一直追到殿外的迴廊前，追問道，「你為什麼非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呢？為什麼？難道都是為了那個妖女嗎？」
「休要胡言！」燁塵止步，呵斥道。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陌璃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看著他那雙冰冷的眼神，竟有些許陌生，「你讓我越來越看不清你了。」
燁塵甩開她的手，冷聲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說完，便驀然轉身離去。
陌璃站在廊前，望著他走遠的背影，忽然心生一計:「既然，你非要將自己的性命棄之不顧，那我便替你去犯險。我若有事，想必你也不會心安吧。」
玄冥宮一整日都沒有人看見瞳莞，星痕將整個玄冥宮乃至魔域周邊的地界都找遍了，也沒看見瞳莞的影子。
瞳莞從天族回來，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目光空洞無神，不受控制般的在自己的房門外遊走。星痕又找了一圈回來，看到她已經回來了，立刻跑過去問:「莞兒，你今日去哪了？」
「別提了。」瞳莞走回房間，在桌邊坐下，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本想去盜龍珠，卻失敗而歸。」
「你一個人去闖天宮了？」星痕頓時驚恐不已。
「你瘋了？」被星痕的聲音吸引過來的洛瑤，正好聽見他們的談話，她走進來對著瞳莞一頓數落，「龍珠是我們共同的目標，要去也不能你一個人去啊！好歹我也是個修鍊了上千年的狐妖，法術也應該在你之上吧？」
瞳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諷刺道:「你連我的紅蓮業火都抵擋不住，帶你去送死嗎？」
「那你就不是去送死嗎？」星痕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也對著她一頓數落，「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你怎麼可以一聲不吭的獨自前往？你不要命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瞳莞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個天大的事，反而還沾沾自喜，「就那幾個天兵，沒能傷我一分一毫。」
「這是萬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星痕現在想想都后怕。
「好了，我下次不會了。」瞳莞實在是沒精力再聽他繼續念叨了，敷衍道，「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星痕無奈嘆息了一聲，囑咐道:「你好好休息，哪也不許去了！」
瞳莞連連點頭，這才把他送出去。回過頭一看，洛瑤還站在她房間里，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看得瞳莞渾身不自在:「你怎麼還不走？」
洛瑤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道:「我在想，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此話何意？」瞳莞不解。
洛瑤反問道:「你知道我為何選擇你，卻沒有選擇投靠天族嗎？」
「為何？」
洛瑤就知道她不明白，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就好像是一種直覺。她在房間里徘徊著，憑感覺分析道:「因為我若要將天書交還給天族，他們一定不會幫我救朔郎的。天族，看似光明磊落，高風亮節，可實際上，全都是些狂妄奸險之徒。而你不一樣，正因你是魔族公主，你想做的事，沒有人會攔著，我們可以為了共同的目標，各取所需。」
瞳莞不假思索地問道:「你就不怕我拿了天書之後，就去做我想做的事，不幫你救人了？」
「不會的。」洛瑤毫不猶豫的回答，「這也就是我選擇跟著你的原因之二，因為我相信你。」
在瞳莞的記憶里，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說過相信她這種話。能夠得到一份信任，讓瞳莞真切的感覺到，她肩上所承載著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只是，她也有她的無可奈何。她也不知道這份信任她究竟能夠維持多久，因此給不了她更多的承諾:「很多事情，根本不像你所想的樣子。我雖是魔族公主，卻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不過，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會盡我所能的做到。」
被外界所流傳的那個不近人情的魔族公主，竟對她這般真誠，洛瑤自然是相信她的。只是，還有一惑不解:「我這麼相信你，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
「什麼？」瞳莞皺眉問。
洛瑤望著她臉上的黑色面紗，好奇地問道:「你一直帶著面紗，不與人親近，是害怕被人看到嗎？」見瞳莞沉默，她忍不住又問，「還是？因為你長得很難看？」
瞳莞竟不禁笑出了聲，很少有人見過她這樣的一面。
還是等不到她的回答，洛瑤有些失望道:「我可是真心把你當朋友，才會對你毫無保留的，你卻連你的樣貌都不肯讓我看，這算什麼朋友啊？」
「就這個？」瞳莞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呢，「你真有那麼想看嗎？」
「嗯！」洛瑤連連點頭。
瞳莞摘下她面紗的那一刻，洛瑤驚嘆不已。她竟長得明眸皓齒，面如桃花，眉目如畫，簡直稱得上是天姿國色。和她之前所聽到的關於魔族妖女的傳聞，完全不一樣。
「你和我想象的判若兩人，居然是個絕世美女嘛！」洛瑤在為她的容貌驚嘆之餘，也有些疑惑未解，「我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將這麼漂亮的一張臉隱藏在黑色的面紗之下呢？」
「沒什麼。」瞳莞似乎在刻意掩飾什麼，「初出玄冥宮，自是謹慎些。」
「這樣啊！」洛瑤望著她許久，也看夠了，就沒有再繼續追問，「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去睡覺了！」
洛瑤走出瞳莞的房間，穿過迴廊，在轉角處忽然看到一個人影閃過，她定睛望去，似乎看到泠汐正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向迴廊那邊走去。待她跟上前去看個究竟，人影又突然不見了。無奈，她只好回房睡覺。
瞳莞也正準備熄燈休息了，卻聽見房門外傳來泠汐的聲音:「公主！」
瞳莞剛一開門，泠汐就將一個昏迷之人扶進了她的房間，瞳莞仔細一看，那人竟是陌璃。頓時震驚道:「她怎麼會在這？」
泠汐先將陌璃放下來，再向瞳莞交代事情的經過:「我是在玄冥宮外的密林中發現她的，當時她就昏倒在那裡，我發現她的時候，她的氣息就已經很微弱了。我如果不救她，她可能就沒命了，所以便把她給帶了回來。」
「你認識她嗎？就多管閑事？」瞳莞向來不管別人的閑事，更何況，這人是陌璃，她們白天才見過面，她已然知曉此人的身份，顯然和她不是一路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泠汐忍不住打趣道，「況且公主你不也是喜歡多管閑事嗎？」
「你現在敢跟我頂嘴了是不是？」瞳莞知道她說的是前幾日好心去狐狸洞救那個天族太子的事，可這一次她說什麼也沒有救陌璃的理由，「我上次救人純粹是為了還人情，為了報恩，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的。可你這麼做，圖的是什麼？你可知她是何身份？她是天後的侄女，太子的表妹，天族郡主。你即便是救了她，也討不到什麼好處，反之還會被人說是我們魔族妖女害的！」
「有這麼嚴重嗎？」泠汐聽她這麼一說，好像也有些道理，忙認錯道，「對不起公主，我不該自作主張的，要不我把她送回玄冥宮外由她自生自滅好了。」
瞳莞想了想，也覺得著實不妥。她雖然和天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趁人之危也實非君子所為。她立刻帶上面紗，走出房門，吩咐泠汐:「我就當做一次善事，將她送回天族，但願天族多些明理之人。」
泠汐扶起昏迷的陌璃，跟著瞳莞一同上天宮。
夜晚的天門外比白天更多了幾重天兵看守，以防再次被魔族有機可乘。就連晏清還時不時地親自過來巡查，見瞳莞現身，還帶著昏迷的陌璃，便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魔族妖女！我們殿下放了你，你不僅不識好歹，居然還敢重傷我們郡主！」
「誰傷她了？」泠汐為瞳莞辯白，「我們公主是救了她！」
瞳莞出言諷刺道:「真不知道你們郡主是怎麼想的？故意跑去我們魔界的地盤送上門來讓我傷害？懶得理你們！」瞳莞不跟他多廢話，「人，我給你們送回來了，至於她是死是活，也和我沒有多大關係。」說完便要離開。
「站住！」晏清叫住她，質問道，「你到底把郡主怎麼樣了？」
瞳莞回望，冷哼道:「她怎麼樣，你自己不會看嗎？」
「這次我絕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晏清已然憤怒，拔出自己的隨身配劍想與瞳莞一較高下。
「怎麼？想打架啊？」瞳莞也不是好惹的，只見她的掌心處瞬間出現了一朵紅色的蓮花圖案，紅蓮業火一出，燁塵便速速趕來。
「晏清，怎麼回事？」
晏清如實稟報:「郡主昏倒了，是這妖女給送回來的，我懷疑是她把郡主弄成這個樣子的！」
「我要是想傷害她？她還回得來嗎？」瞳莞不屑地看了他們主僕二人一眼，「不識好歹！」
燁塵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陌璃，相信事情不是晏清所說的那樣，又見晏清莫名其妙的得罪了瞳莞。他相信瞳莞沒有害陌璃的必要，便向她誠心道謝:「謝謝你送陌璃回來，天族欠了你一個人情。」
「那就拿龍珠來還吧！」瞳莞順勢便要去搶，被燁塵一個閃身躲過，她又失了手。
「妖女！」晏清呵斥道，「你休要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瞳莞憤怒，望著一旁的陌璃道，「那她我便不還了！」
瞳莞上前一步欲帶走陌璃，這時，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現身，順勢將陌璃掠走。
「什麼人？」燁塵警惕道。
黑衣人只丟下一句話:「若要救她，到冥湖一見。」
「冥湖？」瞳莞低聲重複。
晏清望向瞳莞，怒氣更甚:「那是你們魔族的地界，你到底想怎樣？」
「喂！我說你這個人！」泠汐實在看不下去了，繼續為瞳莞辯解，「你也看到了！這跟我們公主沒有關係！你不要血口噴人！」
瞳莞厲聲道:「你們還救不救人了？」
晏清回擊道:「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我們公主好心好意！」泠汐繼續道，「你們真是不識好人心！」
陌璃被掠走事發突然，就算是魔族所為，也確實不關瞳莞的事，平白無故被冤枉，瞳莞咽不下這口氣。
「我可告訴你們！我們魔界的地盤要是沒有我這個魔族妖女帶路，恐怕你們想靠近也難。」瞳莞便好人做到底，再幫他們一次，「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跟上來吧！」
一直沉默不言的燁塵，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殿下！」晏清無奈，也只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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