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翻船落水

不知是誰自覺地撲身船頭，抓住篾纜，帶動小船。篾纜從水裡冒出來，爬上船頭，一圈又一圈，不斷疊高，流水碰擊小船，不時濺起水花，落到船上的犬和人身上。

「啊！」

突然，船頭一聲尖叫。

他們發現船頭拉篾纜的警察倒栽蔥掉進了水裡。

頃刻間，小船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昂頭甩尾，狂蹦亂跳，順著流水，飛梭而下。

船上的人和犬都感到意外，個個驚慌失措，一片混亂，小船失去平衡，左一偏，右一偏，連連搖晃。

「嘩嚓！」

一陣波浪湧來，

船尾翹起，船頭朝下，小船翻了。

人和犬一齊落進小港，亂成一團，互相抓扯。

大概是被幾口涼水灌醒了，他們才互相鬆開手，各自憑著水性，往岸邊游去。

警犬第一個爬上岸，抖抖身上的水，對著岸上的蘆葦叢，又對著流水嘩嘩的小港，「汪汪」地叫個不停。

落水的人也相繼爬上岸，一片謾罵聲：

「狗日的！來鬼了！」

「什麼鬼？明明是蘆水清潛藏船肚子底下，砍斷了篾纜嘛！」

「你曉得蘆水清藏在船肚子底下，為什麼不早說。」

「是呀！你早說了就可以抓住他嘛！」

「不！蘆水清不在船肚子底下，在岸上。是岸上的篾纜斷了。」

「岸上的，船上的，兩頭的篾纜都斷了。」

「這傢伙未必有分身法，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呀！活見鬼。」

這時，施平權打斷大家的話，道：

「他就是孫悟空，也莫想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早已四面八方布下天羅地網，不抓住他我才不相信。看！那邊搜查的人已經往這邊包圍過來了。我們繼續往前面搜！」

他們登上蘆葦灘，仍然成一字形排開，往前搜索。手電筒全掉進水裡，已經無法發揮作用，眼前烏漆墨黑，只能依靠警犬前頭開道。

「唦唦！」

前頭，蘆葦發出響聲。

「汪汪！」

「汪汪！」

警犬狂叫。

「蘆水清站住！」

他們齊聲喝道。

「唦唦！」

響聲漸漸遠去。

「蘆水清！你還不老實站住，莫怪我的槍子不認人！」

施平權扳動了槍機。

領頭的警察制止道：

「施局長！上級有指示，一定要抓活的。」

施平權說：

「打死了，為民除害。」

警察說：

「蘆水清一案牽涉面廣，事關重大。你真的打死了他，恐怕擔當不起喲！」

施平權說：

「你放心！我是嚇唬他，哪會真的開槍打死他羅！追！快追！」

他們加快了腳步。忽聽背後的蘆葦叢里傳來「唦唦」的響聲，又連忙拉著警犬，回過頭來追。

施平權呼喊：

「蘆水清在這裡！大家快過來！」

「唦唦！」

響聲漸漸遠了。

施平權呼喊：

「蘆水清跑了！快追！」

「唦唦」的響聲沒有了，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各種秋蟲匯成的大合唱。

「唦唦！」

正當他們暈頭轉向的時候，前面的蘆葦叢里又傳來響聲。

領頭的警察輕輕拍了一下警犬，又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暗示大家不要喊叫，從兩邊悄悄包圍上去。

他們為了不碰動蘆葦，都貓下腰，兩手緊緊地抓住前頭的蘆葦，小心地往兩邊分開，再往前移動身子。

「唦唦！」

前頭的響聲不像先前時有時無，而是變得節奏均勻，始終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們恨得咬牙切齒，只怪不能開槍。

這時，他們前面好像是一片黑乎乎的雜草地，響起一陣若明若暗的腳步聲。他們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啊！」

「哎喲！」

他們前進沒有幾步，發出了一片喊叫聲，都覺得兩腳踏空，身子一沉，「嘩啦啦！」一陣亂響，枯枝茅草，蒙頭蓋臉，兩腳踩進了稀泥里。伸手一摸，兩邊是陡峭的高坎。他們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個個憤憤地罵道：

「這個該千刀萬剮的，是在挖過樹兜的坑子面上蓋了樹枝茅草，引我們下陷阱。」

「他媽的！我從娘肚裡出來沒有吃過這號虧。我講了不當警察，我爸爸偏偏說幹這一行受人尊重。看看眼前吧！碰鬼。」

「快！喊那邊的人過來，把我們拉上去。」

「莫喊！莫喊！他們一過來，反而暴露了我們的問題。到時候評獎金，就會該他們多拿，我們沒份。」

「有道理！有道理！寧可吃點虧，獎金不能少拿。不然，小菜那麼貴，如何吃得起？！」

「來！一個頂起一個，往上爬。」

「如今爬不上去，就在這裡休息，等到天亮了，一切都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