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元燈節

洛陽是北派武林第一城，遠比太原繁華的多，商鋪林立，熱鬧非凡，吃的，玩的都不缺。下山馬車中，孟曦甩動金川扇問道：「我們住哪家客棧？」

楊小白道：「楊家在洛陽有宅院。」

洛陽楊府前，一位老夫子正焦急等待著，心想小白早不下楠山，晚不下楠山，偏偏這幾日下楠山。

這不夫子不是別人，正是葉家宗主葉謙的三弟葉中江。

葉謙三日前，和獨孤達等人已前往雍城，商議圍剿魔教一事，留葉中江在洛陽等待南方諸人，可結果是南方諸人一個都還出現，小白先下了楠山。

天下武林誰人不知共剿魔教一事，葉中江來楊家的目的，就是防止讓小白知道半點消息。

「葉三先生好。」小白見葉中江出現在他門口，好奇道：「葉三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葉中江捋捋鬍子，思慮了半天，還沒想出一個完美的借口。

孟曦無奈推了推葉中江：「葉三先生，是不是我三哥讓你監督我不要逃走。」孟曦早就猜出葉中江是怕小白知道圍剿魔教之事。

葉中江忙笑道：「實不相瞞，就是受令兄所託。」

孟曦笑道：「我和小白就小住三日，過了中元節便回楠山。」

洛陽城，北貴南賤。

孟曦本先去北市看花燈，可聽說南市有西域人，孟曦決定先去南市湊熱鬧。

鰲山彩結，千門燈火。

友人嬉遊，花燈懸下。

南市的花燈並不精緻，可黃澄澄的，把擁擠的街巷，照的宛如白日。

「賣銀器了，上好的銀制茶具。」

「賣寶石了，祖母綠，貓眼石。。。。。。」

「哎。。。。。」孟曦長長嘆了一口氣，她在南市逛了半日，西域人是見到不少，可都是男子，或是大媽，沒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

小白問道：「孟賢弟，你未見過西域人么？」

孟曦道：「我在太原時，只見過遠遠跳舞的西域舞伎，我聽說真正西域女子，肌白如羊脂玉，定是美麗的很，所以想仔細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孟賢弟若要見美麗的西域女子，南市恐怕沒有，需到北市，或是平康坊的上等的酒樓中的胡旋女。」葉中江笑道：「真正肌膚好的要數江南女子，孟賢弟見到西域女子，你恐怕要失望了，她們的肌膚還沒你的好。」

孟曦揶揄道：「小白兄是比較喜歡江南女子，還是西域女子？」

小白尷尬一笑道：「我都未見過。」

交談間，孟曦竟比兩位男子聊的還洒脫：「揚州的女子據說是天下一絕。若是有機會南下，在下必去一看。」

葉中江見孟曦長的本就風度翩翩，加上輕浮的性子，必是一位傷女子心的薄情公子。

夜色沉下，耀眼的燈光下，最顯眼的顏色莫過於紅色，它激起，它活力，對男子更有一股不可阻擋的吸引力，一位紅衣少女穿梭在人影幢幢之中。

「有西域少女」孟曦定睛一看，略略失望，如同葉中江說的一樣，西域少女的肌膚不僅比不過孟曦，連一般的少女都不如。

那紅衣少女的肌膚甚至說不上白，帶一點點乾涸，如若走進看她，她並不朝氣的臉龐上，還帶一點點雀斑，但她的黑眼珠長的不錯，明亮且有神，像極了沙漠黑夜上的明星。少女的體態遠比她的容顏好，風姿綽約，只可惜她身上舊紅裙，是用最廉價紅布製成的，裙擺上有黃沙，她顯然是從遠方而來。

孟曦與紅衣少女擦肩而過，少女沒注意孟曦這位美少年，孟曦一眼望過之後：「正如中江兄所說，西域女子不過如此？」

葉中江搖搖頭，他需找一個機會提醒小白：切記讓月朦別和這般的公子交往。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們坐在面鋪前，吃街頭的小吃，小白笑道：「洛陽的第一頓請孟賢弟吃面，寒酸了。」

孟曦道：「沒關係，肉多一點即可。」小白便叫店家給孟曦的面雙份肉。

孟曦在家中錦衣玉食慣了，偶爾來一頓小吃，也是不錯。

「排骨麵來了。」地道北方面食，湯底鮮，麵筋斗，澆頭足，孟曦吃的開心，忽瞥見不遠處，人頭攢動，像是發生了有趣之事。

小白道：「可能是賣雜耍？」

葉中江道：「不外乎就是舞雙劍、裊巨索、掉長竿、馴獸之類無聊事。」

孟曦倒不覺無聊，放下筷子：「我吃飽了。」她就去看熱鬧了。小白見孟曦又沒把面吃完，索性又把孟曦吃剩的食物吃完。

孟曦擠到人群最裡面，心中好奇會表演什麼項目。她抬頭一看，竟是方才那位紅衣少女街頭跳舞。孟曦嘴巴翹起，心想嘖嘖道：「我若彈個琴，說不定比你更吸引目光。」

紅衣少女單手作揖道：「在下名「紅線」，途經貴寶地，銀錢用畢，可兄弟得了風寒，急需錢財，指的賣藝救急，求各位英雄打賞。」紅線言辭動人，圍觀的人群都感動紅線是為兄賣藝，籌集葯錢，孟曦倒覺得她是一位女騙子，不過孟曦只看熱鬧，無心戳穿。

紅線脫了舊靴，赤腳站在冰冷地面上，有人為她伴奏。

樂聲起，紅線轉動身子，不多時，變換動作，時而展開臂膀，時而跳動身子。

孟曦懂樂，伴奏彈的是雜亂無章，可紅線也能應付著跳動，孟曦對著舞蹈生出了興趣，轉頭見小白也來看跳舞，兩人對視一笑。

月光下，紅線的舞姿伶俐，時而快速旋轉身子，時而紅裙擺起，翩翩而動，說不上美，異域風情濃烈。一曲完畢，紅線停舞，她端著托盤向各色路人討賞。十個中人只有有二三人會給錢，給的不過三五文錢。

紅線走到孟曦前，孟曦懷中藏有了兩支金釵，不如打賞一支這位「我見猶憐」的女子。

「給。」孟曦把一隻金釵仍在托盤上。

小白緊張道：「孟賢弟，給紅衣少女釵子恐怕不好？」

孟曦淡淡一笑道：「楊兄是覺的我出手過重了嗎？」

小白道：「我是怕紅衣少女以為賢弟對她有意。」

孟曦暗暗一笑，想著紅衣少女不過是賣藝討生活，怎麼會相信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她道：「沒事，沒事，紅衣少女是西域少女，她定不知道我們中原人的習俗。」

過了一會兒，人群皆散了，突然，小白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孟曦搖晃著小白道：「小白兄。。。小白兄怎麼了？」小白目光投向一個嬉笑之人

「嘻嘻嘻嘻，洛陽真是繁榮。」那人笑聲不大，嘴角卻裂的很彎，他就是當年血洗楊家的四人之一，大畜。

小白只見大畜往一條寂靜的巷子走去，小白緊隨其後，孟曦見小白面色有樣，不敢分開。

待到岔路口時，大畜轉身道：「兩位少俠找我有什麼事嗎。」

楊小白微微顫抖，一種對魔教的恐懼油然而生，孟曦問道：「你是誰，我還沒問你呢？」

大畜抿了抿嘴，見兩位都是弱冠少年，他便沒放在眼中，飄身到屋頂。

「小白兄，我們要不要繼續跟蹤他。」孟曦說出了小白的名字

「小白。。。。。」大畜一怔，這不是楊家遺孤的名字，他們被救回到楠山後，魔教教主就糾結要不要再派人取了這些孩子的性命，大畜心想：「如果我殺了或是活捉這楊小白遺孤不是大功一件嗎？」

「哈哈哈哈哈哈」大畜大笑道：「楊公子是自投羅網嗎？」

忽然，小白擋在孟曦跟前道：「孟賢弟，他是魔教中人。」

孟曦可不會躲到楊小白身後，她喝道：「魔教中人來洛陽城撒什麼野？」

大畜嘖嘖嘴，一陣風吹過，他從半空跳下，對小白孟曦齊齊出掌。

孟曦和小白各自跳開，孟曦大罵道：「本公子太久沒有打架了，拿你練手也不錯」小白攔著道：「孟賢弟，我和他有恩怨。」小白氣運丹田，對大畜出招，不多時，小白和大畜拆招了二十多招，大畜心想：「多年未見這個楊家遺孤，他的武功是高了不少，我和他一對一打不分上下」

大畜瞥見孟曦，心中打咕嚕道：「可他有一個幫手」大畜魅邪一笑，他的武功是不高，可他的腦袋是不笨，笑嘻嘻道：「你這個沒用的楊家子弟。若不是我們教主心善，你們楊家男的被凈身做太監，斷子絕孫，女的被賣做娼妓，世代為奴。」

霎時之間，楊家被滅門的回憶湧上小白的心頭。他的招式的破綻不由地越打越多，孟曦忙縱身到兩人之間，把小白拉開，對大畜道：「楊兄，今個狀態不對，我同你比劃。」

大畜見孟曦年紀尚幼，半點都未放到眼中，右手一探，偷襲孟曦。可大畜卻不知，天下間最喜歡偷襲的人就是眼前這位年僅弱冠的少年。孟曦一側身，故意讓他擦到，卻又襲擊未成功，孟曦嘲笑道：「剛才是楊兄狀態不對，現在是換做你了吧。」

大畜心下一愕，這位少年的武功竟然小白之上，他的招式和武林其他門派很不同，但任何招式都有漏洞在，孟曦反手一轉，打到大畜肩上。嘿喲一聲，大畜皺眉，孟曦把大畜打的出血，大畜見他不是孟曦的對手，唰的一聲，抽出匕首，白光一閃，刺向孟曦。

孟曦見利刃襲來，腳一蹬，快速後退，可上衣卻被劃破。

大畜一愣，他見孟曦的白衣內藏著紅布，會是什麼呢？大畜眼角一皺，猥瑣笑道：「原來是一位女公子。」大畜見紅布是女子的紅肚兜，他瞥向小白道：「她雖是女子，可武功可楊公子強多了。」

孟曦顧不得衣衫被劃破，切齒道：「魔教狗崽子，你的對手是我。」孟曦緊盯著匕首把柄，想著如何把它奪下。突然，多道青光閃出。

「不好。。有暗器」孟曦和小白皆凌空一躍，可當兩人落地時，大畜早就逃之夭夭了。

大畜回到魔教在洛陽的大本營，他來洛陽多日，半點情報還未得到，就被識破身份，該怎麼辦好？他轉念一想，嘻嘻笑道：「暝煙姑娘什麼時候到？」

有門人道：「暝煙姑娘不知犯了什麼事？鬼佬先生罰了暝煙姑娘，恐怕要遲幾日到。」

大畜笑道：「我有要事要回教中稟告，你們就等暝煙姑娘來主持大局了。我不在的日子，你們小心一點，還有也不要也別太欺負那個女僕，人家再怎麼不堪，也是無妄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

大畜口中的女僕就是跳舞賣藝的紅線。她沒資格參加這個會議，低首在門外候著，等待人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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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孟曦的武力值，是很贊的，哈哈哈哈哈。

小說文案中的女僕就是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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