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虎落平陽
宋憲等一伙人氣的面紅耳赤,當即便要動手,卻被韓懷秋喝止。I.com
他哼了一聲,從容向那何平道:「這位兄弟,你我官職相仿,恐怕你也沒這個權力綁我。這樣吧,此時皆因我而起,與他們無關,你帶我去見你們的最高長官吧,我有沒有罪,也得他說了算。」
韓懷秋這也是出於無奈,這姓何的明顯是有意刁難於他,若是他沉不住氣,當真與他們動起手來,不但到頭來寡不敵眾吃大虧,到頭來說不定還因此而獲罪,反為不妙。與其魯莽行事,倒不如與中牟的軍事長官當面對話,畢竟自己殺了完顏真珠,射瞎了銀術可,此等大功,諒對方也不敢將他怎麼地了。
宋憲等人唯韓懷秋之命是從,當場雖是一肚子的火,卻也不敢再妄動。而那何平卻因韓懷秋言之有理,當著眾人的面,也不敢輕舉妄動,卻是嘴角一揚,哼道:「好,我就押你去見王統制。」
宋憲忙道:「大哥,我們跟你一起去。」
韓懷秋將身上的阿迪包卸下交給了宋憲,淡淡笑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這包你幫我看好來,待我說完了事,咱們痛快的喝他三百杯。」
宋憲知這包裹乃韓懷秋十分看重之物,自見他以來,從未離身,而今卻將之交給了自己,雖然他嘴上說得輕鬆,但其實這事情並不像他說得那麼簡單。宋憲皺頭一頗,急道:「韓大哥,你就叫我們陪著你去吧,若是他們想對你不利,咱們就跟他們拼了。」
李政卻是一扯宋憲衣角,低聲道:「韓大哥的意思是咱們留在外邊,若是真有什麼事,咱們也能想辦法活動一下,你就別啰嗦了。」
到底是李政有些頭腦,韓懷秋微微點頭,當下也不多言,隨那何平先行入了中牟城。
宋憲愁眉苦臉,咬牙罵道:「這幫草包,對付金人都是縮頭烏龜,對付自己人卻是積極的很。只怕他是有意想整韓大哥,咱們卻該當如何是好。」
李政卻是一笑:「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也有個同鄉在中牟駐軍中當職,聽說最近還很得這裡副統制的器重,我這就找他去,讓他跟上邊給韓大哥說些好話,保准他屁事沒有。」
「真的有這事兒?太好了,別耽誤了,趕緊找你那同鄉去啊。」宋憲喜笑顏開,扯著李政擠進了城門。
卻說韓懷秋一路被押往了中軍大營,何平入大帳奏報不久,便是得意的走了出來,笑眯眯道:「我們王統制傳你進去,小子,你就等死吧。」
韓懷秋也不睬他,從容入內。
那一臉橫肉的王孟已端坐案前,雙目微閉,臉色鐵青。而左右衛兵則各持刀斧,面色冷肅的立於兩側,帳中一片森然之色。
何平推了韓懷秋一把:「見了我們統制還不見禮。」
韓懷秋眉頭微皺,隱忍不,微微躬身拱手:「鄭州駐軍第十七指揮虞侯韓懷秋見過王統制。」
何平雙目緩緩睜開,上下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問道:「我帳下副指揮張方平可是你殺的?」
這王孟初一見面,也不問鄭州軍情,卻先提殺人之事,韓懷秋便覺不妙,卻也不慌不忙,淡定自若的將當時的生之事說了一遍。
帳中那些統領、指揮之人,聽得韓懷秋之言,均是畏於金人之威,驚得無不變色。那王孟也是一改早先鐵面之色,神色之間,多見驚色。
「事情就是這樣,張方平臨陣退縮,擾亂軍心,末將才將他斬之,也是迫於無奈,還請統制明鑒。」韓懷秋這話也說得夠客氣的,這也是在我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啪!
王孟猛一拍案,勃然大怒,喝道:「大膽韓懷秋,你以下犯上,殺害上級,其罪當誅。來人啊,把他給我拖下去斬了。」
左右士兵立時動手,一涌而上先將韓懷秋給綁了。
韓懷秋怎麼料到這王孟身為一軍統制,竟是如此的不明事里,全然不顧大宋軍律,更無視他立下的大功,公然要對自己處以死刑。
韓懷秋當時也火了,邊是掙扎邊叫道:「我是按大宋軍律處斬張方平,你憑什麼對我用極刑!」
王孟根本就不是講理的主,手一揮:「本官的命令你們沒聽到嗎,快將他拖出去砍了。」
「快,把他拖出去。」何平催促著士兵們將韓懷秋拖了出去。
韓懷秋幾下便被拖到了校場上,雙腿不知被誰一踢,被迫跪倒於地,腦袋也被人按在了木樁子上。
何平湊到韓懷秋耳朵,得意洋洋得:「讓你也死個明白,告訴你,張指揮乃是我們王統制的親信,你殺了他,就算你有天大的理,這顆腦袋你也是保不住的。」
韓懷秋空有一腔的怒火,卻也是無可奈何。現如今為人所制,腦袋上邊刀鋒懸著,死亡就在眼前。
韓懷秋心裡頭那個憋屈呀,他可是從死人堆里殺出來的人,完顏真珠是他親手所刃,一代名將銀術可的眼睛是他射瞎的,一百步軍對三百金人騎兵的戰績也是他所創。但現如今,除了空有一腔的怒火之外,卻什麼也做不了。
此時此刻,韓懷秋恨不得將這何平和那王孟大卸八塊,但何平卻連怒罵泄的機會也不給他,他往後一退,冷冷一笑,高聲道:「這人殺害上級,王統制下令將他處斬,行刑吧。」
令罷,刀斧手大刀高高抬起,寒刃對準了那細細白嫩的脖子。
刀下。韓懷秋合上了眼。
莫非,就這麼玩完了嗎?
「住手!」一聲厲喝,那落下的刀在半截及時停下,韓懷秋甚至還能感覺到刀鋒落下時所挾的風勢。
韓懷秋暗吐了口氣,睜開眼,卻見一名威風凌凌的軍官大步沖入校場,喝道:「刀下留人。」
何平眉頭一皺,顯然是心懷不滿,但卻臉上佯裝笑臉:「原來是岳副統制,這是王統制親自下令要處死的罪人。來呀,繼續行刑。」
那刀斧手還待舉刀,卻被那副統製冷眼一瞪,嚇得不敢正視,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此人犯了何罪,為什麼要處死他。」那岳副統制聲如沉雷,每一個字中都彷彿摻著令人不容質疑的威懾。
就連何平也被這副統制之言所震,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卻是暗咽了口唾沫,笑呵呵道:「這都是王統制的命令,末將也是奉命而行,還請副統制別為難末將才是。」
那副統制略一思索,道:「先將此人押回中軍帳去,我自會向王統制說。」
「這個……」何平面似猶豫。
副統制沉聲一喝:「怎麼,我的命令你就敢不當回事嗎!」
何平一驚,悶悶不樂道:「末將豈敢。來呀,把這人押回去。」
韓懷秋就這樣死裡逃生,又被綁著拖也回去。一路上是心有餘悸,卻也暗自慶幸,又從鬼關門裡撿回一條命。也虧得那軍官及時出現,卻不知他是何人,救下了韓懷秋這條小命。
回到大帳中,那王孟一見到韓懷秋,頓時怒,罵道:「我不是叫你們砍了這小子嗎,老子說話不算術么。」
那副統制緊接入內,王孟見了此人,臉色跟著一沉,嘴裡喃喃道:「又是他。」
「王統制,不知這位小弟兄犯了什麼罪,你因何要處斬他?」那副統制雖然官低一級,說話間卻不卑不亢。
王孟哼了一聲:「這狗東西殺害了張方平,我身為本軍之長,自然要嚴明軍律,難道不可以判他死罪嗎?」
那副統制微微一笑,不急不慢道:「此人雖然殺了張方平,但聽說當時也是張方平臨陣先退,觸犯軍律在先,此人斬之以穩軍心也合乎我大宋軍律,這樣看來,罪不至死吧。」
王孟臉色愈難看:「張方平到底有臨陣先退,這誰也說不清楚,倒是他殺害上司卻是板上釘釘,他自己都承認的事,判他個死刑又有何不可。」
王孟言語頗為激動,但那副統制也不退步,繼續道:「既然當時的狀況說不清楚,那自當調查清楚之後再做處置,王統制豈能就這麼妄作了處置。」
王孟被抓住了話頭,頓時語塞,那副統制馬上又道:「再說了,就算要處置他,也應當交由有司處理,王統制私自處斬此人,豈非也有越權之嫌。」
那王孟辯之過,頓時有點惱羞而怒,起身拍案叫道:「岳飛,這狗東西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跟你無親無故的,你為何一再的袒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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