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鍛劍閣
「好了,都自行散去吧!」
隨著山上最後一道聲音傳來,敵我雙方全都沖著山上躬身抱拳道:「謹遵師兄、師姐之令!」
直起身子,阮七才盯著何一君,冷聲道:「日後,錢師兄自然會找你了結今日的事情。」
「有廖師兄在,他休想猖狂!」何一君不屑的笑道,不過,眼神卻微微一滯,顯然,內心還是對「錢師兄」充滿了深深的忌憚。
阮七才冷笑著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轉向了何一君身後的張易玄,眼中寒光森森,猶如盯上獵物的惡狼,一字一頓道:「膽敢斷折錢師兄弟弟的雙臂,你死定了!」
說罷,他轉身走向已經自地上掙扎著爬起來的錢布行,伸手將他攙扶住,然後帶著其它從地上攙扶起來的人等,準備一同離去。
「慢著!」
就在這時,身後一道聲音傳來,讓他與其他人停住了腳步。
張易玄大步上前,與略顯驚訝的何一君並排而列;看著不遠處的背影,他沒有表現出差點被對方殺死所應有憤怒,只是雙眼微眯,以一種淡漠的語氣說道:「阮七才是吧,先前那一招的恩情我記下了,你的頭顱就暫時寄居在你的脖頸上,日後,我會親自去取!」
沒有回頭的阮七才臉色鐵青的冷哼一聲,攙扶著一臉冰冷怨毒的錢布行向前走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你小子,真不應該說那一句話。」何一君轉頭著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雖然一臉的平靜,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他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那股凌雲傲氣,不由無奈的說一了一句。
「你小子即便是個天才,也需要時間成長、修鍊,你現在放出那句狠話,不是讓阮七才那個陰險的傢伙提前對付你嗎?」考核過張易玄的粗獷大漢走了過來,也對他的魯莽有些嘆息。
其他人亦是一副不看好他的神色!
張易玄淡然一笑,說道:「即便我不說那句話去激怒那阮七才,他也會時刻尋找機會來對付我,那我又何必給他留臉面?!暴怒的惡狼,總比陰險的野狼要要好對付一些。」
見其他人全都不以為然的模樣,他笑了笑,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來,而是鄭重其事的抱拳道:「多些何師兄以及諸位師兄、師姐的恩情,我張易玄記在心裡了,日後,定有厚報!」
宋姓師兄上前一步,看著他道:「我們幫助你,是因為你這小傢伙給了我們很多的驚喜,那套另闢蹊蹺的拳法,可是給了我們很大的啟發,如果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或許我們的戰鬥力會因此提升不少呢。」
「不管如何,我都信奉公平交易,等價交換原則,你們救了我,我日後必解救你們一次!」張易玄說完這句話,再次看了眾人一眼,轉身走向自己放在地上的入門青衣與長劍。
看著遠去的筆直背影,何一君笑道:「這小子,傲的很呢,不願意欠我們半點人情啊!」
粗獷大漢道:「公平交易,等價交換原則?嘿嘿,這句話讓我突然覺的,那小傢伙的孤傲性格,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了!」
宋姓師兄眼底有光華一閃,低聲呢喃道:「或許,我們今日的出手幫助,會換來日後的一個強援呢!」
另一個方向!
阮七才攙扶著錢布行,兩人臉上掛霜,一路無話。
他們身後那些人,也全都一片沉默!
快到住處的時候,錢布行牙關一咬,眼中的怨恨彷彿熊熊燃燒的火焰,低聲咆哮道:「這個斷臂仇,我一定要報,我要殺了那小子,一定要殺了他!」
阮七眼底亦有寒光在流轉,語氣陰冷而堅定:「放心吧,他一定會死,而且會死的很慘!」
不知為何,當他聽到張易玄用那種淡漠平靜的語氣說出「復仇」的話語時,心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驚悸,對方話里的那種自信與自傲,他如何能聽不出來?!那個時候,他心中的殺意就開始暴漲如潮,如果不是因為何一君等人在場,他甚至有種立刻回頭斬殺掉那個小子的衝動。
這一路行來,阮七才都在腦海中轉動著如何早日殺死張易玄的惡毒主意,他不願意放著這樣一個可怕的仇敵成長起來,因為一日不除掉這個未來的可怕強敵,他心中的驚悸就一日不能消除。
特別是當他想到對方在自己的「絕殺」的一掌之下,那道一往無前的絕然目光時,心中的殺意便越發強烈起來!
錢布行眼中厲光一閃,看著他,問道:「那小子被調進了鍛劍閣中,你可有辦法幹掉他?」
阮七才搖了搖頭,眼底有詭變的光芒在閃爍,說道:「鍛劍閣那裡有火烏鴉那個老傢伙坐鎮,我沒有辦法動手,除非買通裡面的一些人,將那小子引誘駐地之外,這樣才好動手!」
「為什麼不在內門之中就動手?」錢布行似乎連多一刻都等待不下去,語氣中充滿想要復仇的急迫與不解。
「在山上那座殿堂中有一座法陣,隨時隨地都在監測著這處下院駐地,只要這片駐地中的任何一處地方有激烈的力量爆發出來,都會被法陣搜索到,並以影像的形式呈現在法陣之中,這讓時刻駐守在那片殿堂中的袁師兄與李師姐二人,隨時隨地都可以注意到這片駐地中所發生的任何衝突。」
阮七才對這處下院駐地的情況了解甚多,連山上那處殿堂中的秘密都能知曉,他的臉色凝重道:「如果我們在駐地之內殺掉那小子,必定瞞不過他們的眼目,到時候,你我只有被廢除力量,趕出日月宗的下場!」
錢布行想到那種生不如死的結果,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氣惱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讓那小子多活幾天了。」
阮七才說道:「錢師弟,你就先好好養傷,等我將那小子的弱點調查清楚,就計劃將他引出來,到時候,也好讓錢師弟你親手斬殺了他,以報今日之仇!」
「如此,就麻煩阮師兄多費些心思了!」錢布行只能不甘道。
雄壯山峰之巔!
一座巍峨的金色殿堂之中,鑲嵌滿靈石的龐**陣慢慢的熄滅了光輝。
法陣前的火紅戰甲男子笑著說道:「看來,我們這處下院駐地又出現了一位少年天才,我們需要多給他一些關照,可不能讓那錢布行將他給扼殺了。」
一旁的精美銀甲女子輕點螓首,同意道:「這個張易玄雖然孤傲了一些,但他的品行真能如他所言一般無二,那就值得我們去栽培他,在他未成長起來之前,給予一些幫助與保護;日後,我們或許會得到很不錯的回報!」
「的確如此,我將那小子送至鍛劍閣,就是希望火師兄能多關照他一些,而且,我覺的他的那套陰陽圓轉的拳法,應該會對火師兄有一些幫助!」火紅戰甲的男子神色穩重,述說著自己將張易玄送往鍛劍閣的理由。
精美銀甲女子目光一閃,驚訝道:「你是說那件事?」
火紅戰甲男子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內門駐地西方,一處偏僻之地!
一座氣勢不凡的黑色樓閣拔地而起,雖然只有四層,但每一層都比得上一般樓閣的三層總和還要高,這讓它看起來分外雄壯巍峨。
在最高的屋檐之上,一條丈許直徑的神鐵柱自中心穿出,仿若一根避雷針般伸向高高的天宇。
神鐵柱表面密布的法陣與符文閃爍著艷艷紅光,光彩奪目,周圍有一些流熒不斷從虛無中冒出,飛蛾撲火般撲向紅艷艷的神鐵柱。
一看便知,這根神鐵柱同那些大日戰船的風帆一樣,是用來收集天地精氣的法陣。
張易玄被一名師兄帶到了這座崢嶸的黑色樓閣前,看向最頂端那根彷彿避雷針一般直插天際的艷艷神鐵柱,眼中流露出一絲迷醉的神色。
這一刻,他探究神奇事物的科學精神再次佔據了上風。
「或許,被罰來這裡,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張易玄心中暗暗付道,跟隨著帶路師兄走進了樓閣大門。
一進門,逼人的熱氣迎面撲來,張易玄很不適應的皺了皺眉,反觀前面的帶路師兄,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輕車熟路的向裡面走去。
樓閣第一層是出售兵器的店鋪。
一柄柄長短不同、寬窄不等、風格迥異的利劍擺放在櫃檯之後的牆壁上,劍鋒全都有絲絲寒光流轉,一股股森冷之氣瀰漫散發,叫人一見就心生凜然。
張易玄拔出手中的入門長劍瞧了瞧,再看看櫃檯後面的利劍,暗道:「差別好大,看來便宜果真沒好貨!」
順著又寬又長的樓梯走上二樓,帶路師兄與守候在二樓門口的兩名內門弟子低語幾句,隨後便得到放行。
張易玄緊跟其後,走進二樓廊道,看著一扇緊閉的黝黑大門,那門縫中透射出來的一線紅光,以及裡面隱約傳出的聲聲金鐵交鳴,他便知道裡面必定是鍛劍的場合。
不過,他們此行的目的不是那裡面,而是樓上,所以,兩人繼續踏上身側的樓梯,向上走去。
三樓廊道的盡頭同樣是一扇黝黑的大門,裡面傳出的打鐵聲音沒有下面那般頻繁雜亂,而是一下接一下,聲音清亮悠遠,透著一種奇妙的韻律。
很顯然,這層樓閣裡面的鍛劍場合中,人數要比二樓少上許多,技藝也高出許多。
帶路師兄沒有在三樓停留,繼續踏上通往最頂層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