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你覺不覺得最近的日子有那麼些讓人都往鹹魚的方向發展了?」
銀時突然這麼問道。
他誇張的打了個哈欠,發出喟嘆一般的黏黏糊糊的喉音,用儘力氣伸了個懶腰然後乾脆利落的躺在了木質長廊上。
西瓜乾爽的甜味還在口腔綻放著餘韻,銀時咂了一下嘴,他懶散的抬起眼,掛在屋檐下復古和風的富士山風鈴晃動的旋律就這麼驟然進了他血色的眼睛,盛夏明媚的光柔和了他的戾氣,氤氳成軟綿綿的一灘就躺在他有著草莓印章的T恤上。
銀時晃動了下卡其色短褲下露出的小腿,故意輕踹了他身邊的夏目一腳。
盛夏的午後就是讓人無比的怠惰,彷彿所有的懶洋洋都有了完美的借口。
金色的光永遠都肆無忌憚的穿透著任何所能達到的地方,或者是隔著窗帘曬在香噴噴的被褥上,亦或者曬在客廳滿是抱枕的淺色沙發上,更或者曬在這群在院子嬉鬧的孩子們身上。
他們剛在廊下一起吃了塊西瓜,切成船型的,濕潤的、鮮紅的,吃的所有人滿臉汁水淋漓,似乎院子里都滿滿的是西瓜清香。
銀時舔著嘴唇打了一個飽嗝,舒爽的用側臉貼在了身下的長廊,空氣在熾熱,身下的地板卻是涼爽,滿手滿臉的汁水被氣溫蒸發后只剩下了糖漿,黏黏糊糊帶著濕意,就好像把整個夏天黏在了身上似的,草叢中躲藏起來的蟬鳴帶來了一陣又一陣如同中暑般的暈眩,但是身下又是涼爽的,冰與火的兩種溫度纏綿似乎散發了某種甜膩的氣味,像是果汁,又像是冰棍,銀時吸了吸鼻子,怠惰的把臉埋進了手臂中,剛好遮住了鋪滿整個視野的明媚的光景。
他覺得自己好像漂浮在了雲里,果汁與汗水在他身上輕微的發酵,但是並不讓人討厭,身邊夏目揮舞著藍色小扇子的風朦朦朧朧吹到了他,銀時眯了眯眼,像一隻在發懶的中的貓咪,渾身的毛髮都鬆散開了。
「唔,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嘛?」
夏目放下了手中吃剩的西瓜,他看了銀時一眼,順便白色中褲下的小腿毫不猶豫輕踹了回去,他圓潤的腳指踩住了銀時的,並且刻意不怎麼帶力道的攆了攆。
他看著銀時,貓一樣的眼瞳被光照得剔透,閃的銀時發出了嘖的一聲。
「夏天就應該這樣才對啊。」
夏目帶著勝利者的笑容收回了腳,他坐在廊下懶懶散散的晃著小腿,小口小口繼續吃起了還剩下一點的西瓜,甜滋滋又清爽的口感讓他開心的眯起眼,有點像一隻在孜孜不倦啃著瓜子的小倉鼠。
「所以你是個笨蛋哦,夏目君~」銀時一副不堪被蟬鳴騷擾的樣子翻了個身,最後乾脆趴在了整個長廊上,他的下巴枕在了手臂上,整張圓潤的臉發生了他所不知道的變形,看的夏目差點被西瓜籽嗆到。
銀時困頓的眯著眼,血紅的眼珠半隱在他銀色的長睫毛下,他聲音也愈發黏黏糊糊又怠惰起來,他嘀咕道:「越是這樣,就越說明接下來會發生讓人難過的事,電視里都是這麼演的啊......」
「嗯?你剛剛說了什麼?」沒聽清的夏目乾脆把頭湊了過來。
銀時翻了翻眼睛嫌棄似的一下子把他的腦袋推了出去,「我說,那兩個小的,心態真好,真有活力,果然年輕就是好啊。」
他感嘆似的發出了七八十歲老爺爺會說的話,聽得夏目想把西瓜籽都吐在他那顆毛絨絨的腦袋裡。
「您今年貴庚啊?」他拖著嗓子問。
「不高不高,世界第三。」銀時打著哈欠回復他。
不想去理他那個總是不著調的兄弟,夏目放下了終於吃完的西瓜,他打著嗝用毛巾擦乾淨了黏糊糊的臉和手指,往院子里看過去的時候他的確產生了一瞬間想要贊同銀時的想法。
盛夏的天,鳴人和我愛羅還有力氣在陽光下打鬧,這的確是需要勇氣的事。
名義上他們是在幫著奈奈給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幫忙,但實際上是幫忙還是添亂這也就是唯一在認真侍弄花草的奈奈知道了。
奈奈正給著她養的多肉植物換土,她帶著她有著蕾絲花邊的草帽蹲在花架前,開開心心的哼著據說是她丈夫求婚時的歌,白嫩的指尖沾滿了泥土,把配好的泥一點一點填進了前兩天他們兄弟幾人自己挑選的漂亮瓷盆里,鳴人和我愛羅理應是要在她身邊幫忙,至少一開始兩人是自告奮勇的。
奈奈的大草帽全都有著漂漂亮亮的蕾絲,要不就鑲嵌著圓潤的珍珠,這也導致了其他人為著那在成長中的羞恥心,看了兩眼后無比有兄弟愛的、滿臉閃著祥和的光,把幫忙的活謙讓給了兩個最小的(他們從沒考慮過讓百鬼丸幹活)。
鳴人帶著那個有著碩大紅色蝴蝶結的草帽,他插著腰,藍色的眼睛瞪著他的兄弟,他在努力把眼睛瞪得更圓一點,只不過蝴蝶結垂下了的絲帶時不時會擋住他的眼睛。
他對面的我愛羅不甘示弱,他用力的瞪了回去,但是因為他那個帽子會垂下細小的珍珠串,這也導致他時不時就要抬手捋一捋纏在一起的珠串,這明顯讓本該嚴肅的氣氛多了幾分詼諧。
至少窩在廊下陰影處的夏目和銀時看著兩人在陽光下努力炸毛妄圖嚇跑對方的樣子只想笑,銀時甚至還開心的鼓著掌就差吶喊「打起來,打起來!」
「我不要,那個小彩虹裡面就該種塔洛克的說!」
「不行!」我愛羅晃著腦袋,他剛捋好的珠串又纏在一起了,只能一邊急急忙忙解開一邊喊:「說好的要種嬰兒手指的!」
再一次瞪著眼睛的兩人像是為了領地而炸起羽毛的公雞。
銀時咬著果汁里的吸管呵呵兩聲:「看啊,會為了花盆裡種什麼而差點打起來的,這才是年輕人啊!」
夏目覺得自己突然無法反駁,他詫異的開口:「我沒想到,他們都給那花盆取名字了?」
銀時再一次呵呵兩聲,他意味不明的嘀咕:「誒呀,那廢柴綱人緣真好啊。」
「你這是嫉妒哦,銀時。」夏目抿著果汁瞟了他兩眼,「據說嫉妒會讓人禿頂的哦。」
銀時下意識捂住了腦袋,發現自己被耍了之後他一拳錘在了夏目的大腿上。
夏目笑呵呵的躲了過去。
好像男孩子打架總有一個手停不下來會動手動腳的,只見鳴人抿了抿唇,他突然大喊一句:「啊,仙人掌開花了!」
我愛羅條件反射回過了頭,他好像對這招完全沒有抵抗力,在他身上多少次都管用。
鳴人一瞬間壞壞的笑起來,「看招!」
一大坨濕潤的暗器狠狠砸在了出現在我愛羅臉部的沙子上,發出了「啪嘰」的脆響。
我愛羅面無表情抬手把臉上新鮮的營養土抹去,在手心裡揉捏著確保泥土更加濕潤了一點后他反手砸了回去。
戰爭在此刻拉開了序幕。
紛揚的泥土在空中肆無忌憚的漫天揮灑,小鏟子與水壺在其中探頭,水管做夢都想不到它還有被當成鞭子使的那天。
夏目嘆著氣把小腿縮了回去,因為他旁邊的銀時盯著自己腳背上的泥巴陷入了在沉默與爆發的邊緣。
他狀似無意的扯開了話題:「你發現了嗎,好像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把東西扔給我愛羅的時候沙子就沒出現過了。」
「哈?」銀時猛地抬起臉,他的眼中瞬間布滿了血絲,看上去逮著誰都能咬一口,「那就是說那個小混蛋被沙子大神拋棄了而已!」
「不。」夏目篤定的搖頭,「前幾天我們在樹底下的時候只有他躲過了鳥類炸彈的襲擊。」
「所以呢?」銀時歪著腦袋滿臉陰影的笑了起來,那表情估計怨靈看了都立刻原地朗誦大悲咒超度自己。
「這說明他的保護者已經把你們一起納入保護範圍了啊。」
有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迪盧木多!」
兩人剛詫異的想要抬頭,腦袋上驟然傳來了某種壓力。
迪盧木多不拘小節的就盤腿坐在他們身後,一手一個腦袋,爽朗的笑著就擼動了起來,只不過看著有點像在呼嚕路邊的小狗。
他用指腹的關節摩挲著他兩後腦的發旋,看著一片狼藉戰場中的鳴人和我愛羅,笑的眯起了眼,他的淚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迪盧木多笑著說:「男孩子就應該這麼有活力才好啊。」
銀時與夏目看著漫天飛揚戰況堪比伊拉克戰場的泥土中心陷入了沉默。
「棒啊。」銀時虛偽的鼓起了掌,因為他沒能掙脫迪盧木多的手,現在他一頭還算蓬鬆的頭髮都被壓塌了下去。
夏目無所謂這個,不如說還挺喜歡,他就著被摸頭的姿勢看著迪盧木多琥珀色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擔憂:「迪盧木多現在沒有不舒服嗎?」
迪盧木多搖了搖頭,他的表情更加柔和了,每當他這麼笑起來的時候世界都好像在閃著光,他用似乎在惋惜什麼的口吻輕聲道:「錯過盛夏的午後是會讓人覺得遺憾的啊。」
好像自那天之後,某種類似於禁錮的東西就消失了,這位消失已久的幽靈終於能被他一直護著的孩子們所見並且觸碰了。
他雖然好像能出現的時間不多,但是每一次出現都收到了所有人的喜愛(只不過銀時是不會承認的),尤其是鳴人和我愛羅,據鳴人私下說迪盧木多長得像他幻想故事中的英雄,這時某位棕發少年就會眼觀鼻鼻觀心低下頭沉默不語,頗有一種深藏功與名的風範,為此靈子化的迪盧木多看著他的君主露出了無奈的輕笑。
我愛羅就比較喜歡他的武器。
只要他們開口,不管是兩把槍還是兩把劍,迪盧木多都會豪邁借於他們隨意把玩,一開始只是兩個人雙眼冒著綠光把手心在衣擺上蹭兩下后試探著伸出了手,但最後往往都會變成一群人的狂歡,為各自喜好的武器爆發出激烈的爭吵,那護短的樣子像極了為愛豆打榜的粉絲(一般最後能吵贏的人都是銀時),而所有武器的真正擁有者迪盧木多則抱臂站在一旁,嘴角帶著如同感嘆歲月靜好一般的弧度靜靜的看著他們。
有時候他們的爭吵能把奈奈給吸引過來,她驚恐的推開門就怕一屋子的男孩打起來,結果只能看到他們互相扯著領子在飛唾沫星子,手指指著空無一處的地面恨不得把對方的頭摁在地上去。
「地上有什麼嗎?」她不解的問。
「什麼都沒有!」所有人默契的齊聲回答,只不過有人完全不擅長說謊,夏目會完全紅了臉,銀時會吹口哨,我愛羅全身僵硬,鳴人的五官各朝各的方向亂飛,只有綱吉,在場唯一一個臉不紅心不跳的人。
奈奈看不見迪盧木多,以及所有和迪盧木多有關的東西。
或者說,不只是奈奈,應該說能看到迪盧木多的只有他們而已。
「憑什麼別人都看不見這麼好的迪盧木多哥哥!」鳴人就因為這個曾哭了起來,我愛羅則抓著對方腰部的護甲不說話。
天知道當時這位馳騁戰場的凱爾特英雄當時有多不知所措,他下意識看向了面前兩個幼崽的兄長們想要求助。
銀時壞笑著用手比作刀在脖子前劃了那麼一下,夏目露出了你加油意思的拇指。
迪盧木多:......
他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他的君主與摯友身上。
綱吉看了他兩眼,想了想,然後緩緩舉起了一隻手。
他比作槍的樣子給自己的太陽穴來了那麼一發。
迪盧木多:......
他額前的呆毛都搖晃出了驚慌失措的弧度。
這位話也不幾乎會講的騎士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為了身前幼崽的身高他乾脆單膝跪地,琥珀色的眼睛對上了湛藍與薄荷綠,他輕聲的如同喟嘆一般開口說:「......我有你們就夠了。」
「你們的信賴足夠讓我所向披靡。」
「對了,那傢伙人呢?」
銀時終於掙脫了那隻大手,急忙扯開話題問道。
迪盧木多唔了一聲,他意有所指的說:「綱吉殿下是一個十分......懷舊的人。」
夏目、銀時:......
懂了,他還在那哭他那堆漫畫呢。
「阿綱哥不是剛才還拿了片西瓜的嗎?」夏目感到不解。
「有時候懷舊並不影響一個人的舉動。」迪盧木多用清爽的笑意回答了他。
夏目:......
「那剛才那是什麼意思?」銀時翻了翻眼皮,他的動作有些微的遲緩,看上去還是沒完全清醒。
迪盧木多看了他兩眼,然後視線緩緩移到了十分有活力的兩人身上,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似的露出了柔和的淺笑:「那位偉大的女性,一定是感到了喜悅吧。」
「什麼??!!」銀時一瞬間把夏目拉過來頂到了身前,他的語氣激烈的像是把鞭炮扔進了使用過的馬桶里:「又又又來什麼奇特的生物嗎??!!」
「我們家是什麼奇怪的靈異事件中心嗎?!」他發出了不可思議的雞叫。
迪盧木多偏頭淺笑了一下,他琥珀色的眼瞳看向了二樓的窗戶,笑著說:「誰知道呢。」
他輕哼了一聲,道:「那盆紅寶石似乎被喜愛著呢。」
銀時一下子從拽著夏目變成了死摟著夏目不撒手。
迪盧木多帶著笑略過差點打起來的兩人,他放眼望去整個堪稱和平的院子里上演的嬉笑打鬧,臉上的表情漸漸沉靜下來,午後陽光金燦燦的全融進了他琥珀色的瞳仁里,寂靜的陰影中醞釀著積蓄已久的情感,就好像他浸沒在冰冷的海底卻抬頭終於看到了熱烈的太陽。
「嗯,好了!」
讓一切終止的只不過是奈奈帶著笑容的一句話。
在她舒展著身體站起來的瞬間,身後彷彿二戰戰場立刻停止了硝煙,廊下扭打在一起的兄弟下一秒就分了開來。
「鳴人還有我愛羅真是幫了大忙了。」
奈奈笑著看著打架打的臉上全黑的如同生活在熱帶地區的兩人,完全無視了周遭如同二戰戰後的現場。
兩人在她如同菩薩一般普度眾生的笑容里默默放下了互相抓頭髮扯領子的手,心知完全沒幫上忙的兩人立刻紅了臉,不過不怎麼看得出來。
「啊,還有夏目和銀時也是哦。」
奈奈轉頭對著廊下的他們笑的眉眼彎彎,其實什麼都沒幹的兩人默默收拾起來剛才幹架而打翻的果汁與瓜皮。
迪盧木多無奈的看著他們一群人,他口中輕哼著某種亘古旋律的歌謠,拿起了夏目藍色的小扇子,替著被放在陰涼處的百鬼丸輕柔的扇著風,百鬼丸扭動了一下腦袋,那雙空洞洞的眼睛對上了迪盧木多的方向,起伏的小小身軀越發的平緩,想是伴著那旋律中傳唱的大約是騎士們兵戈鐵馬的故事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在這歲月無限好的時候,奈奈用手背擦去了額頭的汗漬,她突然輕快道:「這麼好的天,還是應該出去玩吧!」
所有人在這一刻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們表情空白的抬起頭,眼神中默契的傳達出了同一個思想:上一次這麼說后,發生什麼來著?
哦,也沒什麼,只不過穿越了呢。呵呵......
「好耶!」鳴人眨了兩下眼后開始歡呼。
眾人:???
「那我去把阿綱哥抓過來!」
他興奮的一把扔了手中的長水管,不管三七二十一抓過了在擺放仙人掌的我愛羅的手就衝進了家裡,剩下的人只看到了我愛羅捧著仙人掌茫然的眼神。
「我覺得不太好。」
被從空調房裡拽到烈日下的綱吉深思熟慮過後這般開了口。
「炎炎夏日就應該緬懷自己所逝去的重要之物,媽媽你覺得呢?」
奈奈歪著腦袋同樣認真思考了一會,她笑眯眯回復:「媽媽我還是覺得成績均分17.5的綱吉君需要更有活力一點多出去認識一些朋友,你覺得呢?」
綱吉:.......
「不,媽媽。」綱吉覺得自己眼神越發真摯起來,他無比真切的說:「我的意思是,夏天的路口似乎總是和車禍更配一點。」
眾人:......
奈奈的臉上泛起柔軟的笑意。
下一秒所有人都被她趕出了門外。
眾人:......
世界寂靜三秒后————
「把空調還給我啊!!」綱吉扒在門上聲嘶力竭的吶喊,聲音凄愴又悲慘。
銀時嘆著氣,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夏目正拿著奈奈在最後關頭施捨的一次性紙巾擦著兩個已經變換人種的罪魁禍首,他們齊聲道:「死心吧。」
綱吉:......
銀時響亮的吹了一個口哨,面色猙獰的拖著綱吉就狂奔了起來,某人痛苦的眼淚都似乎落在了興奮跟上去的鳴人和我愛羅的臉上只留夏目在最後高呼還沒擦好你兩等等之類的話。
靠著門牌的迪盧木多抱著臂輕笑的搖了搖頭,看著一路遠去的塵埃,他慢慢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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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倒計時的日常開始啦!感謝在2021-07-2521:00:42~2021-07-2723:13: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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