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第 123 章

帶著肅殺與蕭條的風幽幽的拂過這片空曠的荒蕪之地。

斷壁殘垣矗立在裊裊的硝煙中。

在蒙昧的光影中,有兩個身影直立於這片沉澱著歷史強烈厚重氣息的斷裂的石柱上。

風揚起殺生丸雪白的發,紅色的六角梅在塵煙中格外的亮。

他看著前方的面容沉靜,華貴的金色眼睛里流轉著光暈的痕迹,額上的月印似乎代替著這個蒙昧的世界成為了月亮。

殺生丸平靜的和前方在半空中的奈落對視著。

深紫色的結界像一個深色的泡沫,奈落嘴角含著傲慢的淺笑,不可一世又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低於他的一切,就像是這片土地的君王。

殺生丸沉默的掃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無悲無喜,端的是不屑一顧,似乎任何事物都不能走進他的眼,他華貴的金色瞳仁里醞釀著冷漠的寂寥。

他完全沒有把面前的半妖放在眼裡,當然這對於殺生丸來講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至少犬夜叉是這麼認為的。

犬夜叉咬著牙,被那上方的兩人隱隱排斥在外這點讓他暗自咬緊了牙,有鮮血從他的唇上流淌下來,不過不值一提,因為他幾乎全身都是流血的傷痕,那唇上的撕裂傷反倒顯得沒有所謂。

「犬夜叉。」

身後傳來戈薇輕柔的、又含著隱隱擔憂的一句,這讓犬夜叉幾乎是立刻冷靜下來。

比起插入上方兩人之間的戰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殺生丸發出了一聲冷哼,他暈染著紅的眼尾不屑一顧的、輕蔑的掃了奈落一眼。

奈落同樣發出了一聲冷哼,他垂下的蠕動著青色的眼眸里全然都是陰狠與冷酷。

兩種不同聲線的低音在這片空曠中碰撞、撕扯然後融化在凝固著寂靜的空氣里,骨鳥的嘶鳴是它的伴奏,殘骸的崩塌是它的和聲,一切都是那麼的焦灼。

「下賤之徒。」

殺生丸開口,格外壓低的嗓音像是壓抑著怒氣,儘管他的面容依舊波瀾不驚。

「彼此彼此。」

奈落暈染著青色的眼尾向上挑動,同樣壓低的嗓音隱含著蔑視和傲慢,但他臉上是格外輕柔的笑意。

犬夜叉:......

他握緊了鐵碎牙突然開始慶幸他不在他們中間了。

大概是因為他眼尾沒有顏色和妖紋吧......他呵呵兩聲突然想到。

殺生丸突然轉頭看向了他。

犬夜叉:......

殺生丸垂眸看著他滿是血痕的臉,冷漠的金色眼中倒是和看奈落是不一樣的光影,當然,眼中的厭惡還是一樣的。

「你一個半妖竟然敢來滋擾父親的墳墓,不自量力。」

殺生丸冷漠的開口,他磁性的嗓音平靜的就融化在了上方的空氣里,清晰又毫無阻礙的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犬夜叉:......

明明被罵了但是他其實有點想笑,看著奈落陡然陰沉下來的臉,他心想殺生丸這混賬玩意指桑罵槐的功力還是一樣的毒。

罵得好!

「做好準備了嗎。」

身後的寶仙鬼在催促,於是犬夜叉深呼吸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鐵碎牙,他把視線從已經交戰起來的兩人身上移開,沉著氣看向了那個已經死去卻依舊守著犬大將墳墓的父親的舊友。

「碎片沒多久就會被污染的四魂之玉吸收,你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吧,犬夜叉。」

寶仙鬼黑洞一般的眼眶中亮起的紅光閃爍了一下,於是犬夜叉聽見這位守護著四魂之玉的大妖說:

「所以......劈開我,犬夜叉。」

犬夜叉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為了劈開奈落的結界,你需要劈開我。」

犬夜叉想也不想張口就問:「劈開的話......你會怎麼樣?」

「呵。」寶仙鬼不屑,「婦人之仁,你還有功夫囂張的關心別人?」

犬夜叉:......

為什麼挨罵的總是他?

金剛石的光輝覆蓋在寶仙鬼的骨骼上,他嗤笑道:「況且,你劈的開我嗎?」

犬夜叉深呼吸,這次他站了起來,無視了身上的傷口,他舉起了鐵碎牙,巨大的刀刃的影落在了寶仙鬼的臉上。

「我知道了。」犬夜叉平靜的道。

「做好喪命的覺悟了嗎?」寶仙鬼問。

犬夜叉點頭。

「你們退後。」他看著戈薇他們,「我要上了!」

第一刀。金剛石尖銳的碎片割傷了他數不勝數的皮膚,鮮血滴落下來,強硬的後勁讓犬夜叉的虎口崩裂。

第二刀。寶仙鬼依舊沒有一絲傷痕,更強的反作用力讓犬夜叉彈飛了出去,他狠狠撞在堅硬的石壁上,金剛石尖銳的碎片如同雨點扎了他滿身,他忽視了同伴擔憂的呼喚。

第三刀。一地的鮮血中犬夜叉躺在地上痛苦的喘息,被鮮血完全浸濕的手掌依舊死死握緊了鐵碎牙。

把他從屈辱中喚醒的是同伴的驚呼。

他強撐著睜開了眼。

犬夜叉看到了無窮無盡,翻湧而來的瘴氣,他一同聽到了戈薇沒有能凈化瘴氣的箭矢的事實。

犬夜叉吐出了一口含血的唾沫,用儘力氣揮了一個風之傷出去。

他擋在所有人身前,風之傷的氣流吹散了瘴氣,在消散的瘴氣的剎那讓他剛好看見了殺生丸在面對著奈落從結界中探出的永無止盡的觸手,他看到了他一向面無表情的兄長現在蹙緊了眉頭。

奈落的觸手不消,瘴氣不散,深紫色的毒霧徘徊在遠處似乎在等待著捲土重來的機會。

這意味著犬夜叉無法離開他的同伴。

「怎麼了小鬼。」寶仙鬼壓低著聲音喚他,他說:「你不是要強化刀的威力嗎?」

他眼中的紅光閃了一下,「犬夜叉,你因為同伴的危機迷失了自己的目的嗎?蠢貨。」

犬夜叉握刀的手顫抖了一下。

「比起強化刀的威力,同伴的性命更重要嗎?」

「你煩死了!」犬夜叉怒吼出聲。

「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不要來煩我!」

他咬著牙看向了正席捲而來的瘴氣,義無反顧的放棄了寶仙鬼的試煉。

在奈落的狂笑聲中,在瘴氣開始翻湧的剎那,在殺生丸斬殺的觸手的時刻,所有人都清晰的聽到了一個聲音。

「只要擋住這個瘴氣就行了是吧。」

有個平和的男音靜靜的說。

世界安靜了。

過於突兀與陌生的聲音在這片幾乎都是老熟人的面孔中間格外的讓人神情一凜。

於是少見的,連奈落都停頓了觸手,他和握刀沉默不語的殺生丸一同轉頭,生死一線的戰鬥被兩人拋在了腦後。

犬夜叉帶著血的尖耳緊張兮兮的顫了兩下,陌生的男音就出現在他身後,他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和發出了驚呼的同伴們一同默默扭頭。

一頭紅髮的青年安安靜靜站在他們身後,平靜的看著他們所有人。

他周身的氣質沉澱著類似於沙丘的空曠與安寧,所以他額頭那個鮮紅的如同血液的烙印反倒顯得格外的突兀,青年就像是被兩種氣息給割裂了一般。

安寧的沉靜與弒殺的血腥氣同時環繞著他。

青年眨著那雙少見的薄荷綠的眼睛平和的看著視線範圍的所有人,他微微的頷首,輕聲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犬夜叉下意識嗅了嗅,熟悉中又帶著陌生的氣息讓他有些困惑,幸好彌勒替他問出了口,他問:「我們,見過嗎?」

青年安靜的再次沖他們頷首。

只有躲在一邊恨不得沒人能看見他的邪見猛然瞪圓了眼睛,他發出了錯愕的類似於雞叫的破音,連人頭杖從手裡掉落了都不知道,顫巍巍舉著一個手指指著那個青年的紅髮,就在他要張口的剎那,有人理所當然的先他一步。

「我愛羅。」殺生丸與寂靜之中輕聲開口,篤定又瞭然。

被認出來的青年這才露出了小小的微笑,他笑起來的靦腆樣子才讓犬夜叉他們感受到了熟悉的親切感,他的確是那個跟在殺生丸背後的那個孩童。

「好久不見,殺生丸先生。」他帶著幾分歡喜,輕輕的說。

歪頭看了眼幾乎是愣在原地的犬夜叉眾人,我愛羅幫著他們找回了話題,他問:「擋住瘴氣就行了是嗎,犬夜叉哥哥?」

那聲「哥哥」硬生生讓犬夜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他的生命中就沒有這麼大的人還敢這麼喊他。

他們呆愣的點頭之後,就見我愛羅平平無奇的抬起了手。

下一秒,不著從何而起翻湧的黃沙遮天蔽日,帶著濃濃的血腥氣,如同洶湧的海嘯般讓看到的每一人都從心底升起了對自然的敬畏,鋪天蓋地的讓人錯覺世界都會被這麼淹沒著沉入地底。

只一瞬,他們委身的洞口就被黃沙擁堵的嚴嚴實實,半絲的瘴氣都看不見了。

我愛羅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開心的說:「現在犬夜叉哥哥可以盡情的做自己的事啦。」

呆愣的犬夜叉眾人:......

七寶大概還沒回過神來,他恍惚的看了眼洞口還在向外蠕動蔓延的黃沙,下意識順著我愛羅的話張口就來:「那還不快繼續啊,犬夜叉!」

犬夜叉:......

他握著鐵碎牙的手抖了兩下,天知道他不久前在乾的什麼他自己都忘了。

「哦,已經不用了。」就在他心安的想要繼續寶仙鬼的試煉時,他聽到了寶仙鬼無比平淡的對他來了一句。

犬夜叉眾人:......

「你耍我嗎!!!」

他一下子猙獰了臉,配合著一臉的鮮紅,看上去比起用刀他用牙還更可能把寶仙鬼給咬開。

「喂!我愛羅,你把我也堵裡面了啦!」

另一個同樣陌生的聲音也突然響了起來。

犬夜叉眾人條件反射扭過頭去,所有人的脖子在同時發出了咔咔的脆響,他們在我愛羅的另一端,看見了一個金髮的陌生男性。

鑒於前一個陌生的男性是殺生丸的小尾巴,於是犬夜叉眾人看著男性臉上如同胎記一般的紋路幾乎是立刻和另一個小尾巴對上了號。

「鳴、鳴人?」彌勒在錯愕中卻是無比肯定。

男性一看自己被認出后露出了燦爛的笑臉,這一點倒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他歡快的喊:「對是我哦,彌勒叔叔。」

他那麼大的一個人,那一聲「叔叔」硬是讓彌勒變成了面無表情。

鳴人更加歡快的對著他的小夥伴抱怨:「讓我出去,我還沒看見殺生丸先生呢。」

我愛羅聳了聳肩,他什麼也沒動,但是下一個瞬間漫天的黃沙立刻消失不見,洞口外的光景徹底暴露了出來。

「殺生丸先生!是我啊————」

鳴人在洞口前用力對著殺生丸的方向揮著手,他還十分自來熟的一把把邪見從角落裡薅出來放在了肩膀上。

殺生丸沉默著看了他兩眼,點頭頷首。

這過於冷淡的回應還是讓鳴人更加燦爛的笑了出來,他璀璨的嬰兒藍眼中明晃晃倒影著對方的身影,似乎只要是對方的回應都能讓鳴人歡呼雀躍起來。

畢竟他們真的太久沒有見過了。

時間的長河早已將他們隔開了數十個年頭。

「喔。」奈落看著這堪稱父慈子孝的一面,露出了讓人作嘔的柔柔的笑來,他看著突然出現的絕不應該存在的兩人,緩著聲用著詠嘆調一般嘆息的道:「區區半妖,也想來擾亂此處墳墓的寧靜嗎。」他意有所指的下了結論:「......不自量力。」

犬夜叉:......

這話太過耳熟,於是看著現在反而陰沉下臉的殺生丸,犬夜叉再一次慶幸他沒有夾在兩人中間。

鳴人默默看了他兩眼,他說:「這是在罵我們嗎?」

「我覺得是。」我愛羅沖他點頭。

走到洞口的兩人對視一眼,已經變得高大的背影牢牢把犬夜叉在內的所有人護在了身後,就好像以前他們對兩人做的那樣。

鳴人勾起了嘴角,他低聲說:「要上了。」

我愛羅輕哼一聲。

向內的風剛好拂起了兩人長長的白袍,在風中涌動的白色長袍發出了刷拉的聲響,如同一對將要振翅的羽翼,鮮紅的字體烙印其上,在風中隱隱綽綽現出了「影」之類的字樣。

戈薇看著這一幕情不自禁發出了「啊」的驚呼,隨著記憶的回籠她臉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並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著,她在和其他人的對視中發現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情。

他們所有人都記得兩個吵吵鬧鬧嘴上說著要成為影的孩子。

現在兩人長大了,也都達成了夢想,所有人都為他們感到由衷的喜悅。

「喂你們兩個小混蛋————啊啊啊啊!」

只有邪見發出了意有所指的不滿,他如同一條翻騰的鹹魚在鳴人肩上撲騰,但是他的尾音詭異的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一個瞬間,真的讓人只是感覺比一個眨眼還有短的時間裡,沒人看見兩人是怎麼消失的。

再眨眼時兩人就出現在殺生丸身後幾步的距離,在狂風中露出了肆意又狂氣的笑容。

三人的衣擺在狂風中一齊發出了嘩啦的聲響,揚起的白色似乎成了這個世界最亮眼的顏色。

只有犬夜叉注意到殺生丸沉默著蹙起了眉,但是對方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對這個兄長有些微了解的犬夜叉猜測是因為他不習慣。

因為還沒有人在戰鬥時也能立於他身側。

鳴人定定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奈落,他哼著聲道:「做好覺悟了嗎,奈落?」

奈落看著三人一瞬間陰沉下了眉眼,他在心底嘖了一聲,他明顯感到了什麼超出了他的計劃外。

「你們覺得能殺了我嗎?」於是他輕柔的問。

狂躁的風陡然掀起,滿天的塵煙如龍捲般裹挾著紛紛斷裂的石柱在咆哮,蒙昧的視野一下子更為的陰沉,在遮蔽天日的烏雲下,鳴人默默抬起了手,與此同時他的眼尾流轉著橙的光暈,他睜開了那雙橫向瞳孔的眼睛。

急速旋轉著的湛藍的光暈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嗚嗚的風聲似乎能割裂所有人的耳膜,所有人不可置信看著那在旋轉中的、似乎能毀滅一切的巨大的能量體。

高速旋轉的能量體帶著狂躁的颶風越來越大,大的彷彿能夠填滿這個世界,與之相比顯得渺小的鳴人托舉的樣子卻是無比的輕鬆瀟洒與傲氣。

「喂。」他甚至愉快的哼出了聲,「要試試這個嗎奈落?」

眾人傻張著嘴看著那個巨大的彷彿能吞噬一切的能量體,沒有人替奈落說一句話。

殺生丸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如同嗤笑的鼻音。

奈落:......

他嘁了一聲,心下在一瞬間就想好了退路。

「抱歉。不會讓你逃走的。」

有人輕聲開口。

在呼嘯的狂風中所有人清晰的聽到了一句:「流砂暴流。」

下一瞬間,黃沙漫天蔽日。

在奈落的身後,從我愛羅腳下蔓延出來的黃沙仿若在盛怒中的海嘯,所有人毫不懷疑那流沙落下之時能吞沒這個世界的所有。

海嘯般的黃沙輕輕鬆鬆堵住了奈落的退路,於漫天的黃沙下在結界里的奈落倒是那般的渺小又不值一提。

黃沙向上蔓延擋住了天,向下吞噬了凸起的石柱,向左向右,在瞬間如同一個最為堅固的牢籠,牢牢把奈落困於其中。

它只留出了一個方向————前方鳴人的方向。

戈薇下意識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她看著奈落後邊把他圍困的遮天蔽日的黃沙,又看著他前方巨大的能吞噬世界的能量體,在看了一眼被夾在中間的奈落小小的身影,她不自覺哼笑出了聲。

在一片嘈雜的寂靜中,所有人都看到了鳴人和我愛羅嘴角同一時刻勾起。

「仙法超大玉螺旋連丸。」

「砂暴大葬。」

世界在驟然的轟響之後頃刻間又安靜了。

七寶摸著不存在的汗,長吁了一口,輕聲道:「呀,就那個,好可憐啊......」

他隱去了話中的主語,但誰都知道他說的是誰,他們贊同的在心中點頭。

真的是太慘了。

在他們嘖嘖嘖時,視野又重新變為了光亮,他們又看到了奈落。

一片一片的那種。

「誒。這也行啊。」鳴人聳了聳肩,他和出現在身邊的我愛羅擊掌,兩人臉上一點都沒有意外或者說失落的情緒,不如說看著一片一片的奈落還饒有興趣。

「沒辦法啦。戈薇姐姐,還是要看你的喔!」鳴人開心的對著戈薇的方向揮手。

戈薇看了眼那坨奈落,下意識惡寒的搖頭,然後又無奈的點頭。

「我......說過,你們......殺......不,死......」

身殘志堅的代表,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奈落不知道用哪在開口,他漂浮在空中的一隻眼球死死盯著所有人,陰狠與惡毒在中流轉。

只不過視線里不知為何所有人都變為了面無表情,還沒等奈落開始疑惑,他的視野全都浸沒在黑暗之中。

「嗷!」

所有人聽到了清脆的一句。

犬夜叉一行人倒吸著涼氣看著那個一口把奈落咬在嘴裡貌似開始咀嚼的巨大狛犬。

彌勒不可置信的眨著眼,扭頭就問犬夜叉:「那你是親戚嗎?」

犬夜叉:......

「怎麼可能啊!」覺得自己受到侮辱的犬夜叉開始咆哮,鬼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混亂的場面沖盪著他的心神,讓他情急口不擇言起來:「你好歹看看原型再說啊————」

他飛了出去,惡狠狠撞上了牆壁,身上寶仙鬼的金剛碎片稀里嘩啦的掉了滿地。

殺生丸平淡的把斗鬼神收入鞘中。

眾人:......

歡快搖著尾巴的狛犬發出了咕嘟一聲,已然把東西咽下去的它「嗷」的一聲吐著舌頭更加開心的看著剩餘的奈落。

眾人:......

打破他們內心不知是何想法的,是傳來的某個聲音。

「定春————!!!」

好像有人在不可置信中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他聲音聽上去就像是腹瀉時看見眼前的廁所突然長腿從面前硬生生跑了一樣奔潰。

「髒東西吐出來啊你這傻狗!!!」

順著聲音眾人低頭,他們看見了遍地的黃沙中探出來一個應該是白色的腦袋,只不過滿頭的黃沙讓他看上去太過潦草,那人的表情變為了「自家的傻狗在糞坑裡滾了一圈所以今晚是吃狗肉還是吃糞坑主人的腦袋呢」的陰沉與奔潰。

只不過那人只剩一個頭露出了黃沙外,那表情讓他看著像被砍下了腦袋的冤死的鬼。

「你在那裡幹什麼啊銀時!」

認出他來的鳴人興奮的揮著手,身旁的我愛羅一頓,然後不動聲色後退一步,他把全身都躲在了殺生丸的身後。

「你以為我看不見你嘛!」

銀時開始咆哮,「滾下來把我給拉出去啊你個混賬玩意!」

我愛羅:......

眾人:......

「嗷!」

又吃了一口的狛犬吐著舌頭髮出了「hhh」的聲音,他歪著腦袋,貌似終於發現了自己丟了的主人,再看了兩眼地上的腦袋后,他站起了身體,沿著石柱的殘骸興奮的向著前方衝去。

銀時對著那隻向他奔來的傻狗噴著氣,他心想他家的傻狗比弟弟這種東西要好了不少。

正在他鬆了口氣做好被救援準備時,他發現他家傻狗一個跳躍凌空,優美的身姿完全越過了他,只給他臉上留下了片刻的陰影。

銀時:......

定春毫不猶豫向著犬夜叉的方向衝刺,然後嗷嗚一口。

犬夜叉的視野步入了奈落的後塵。

犬夜叉:......

眾人:......

「要死!」銀時在那撕心裂肺的喊,「吐出來啊小混蛋這個也臟啊!」

犬夜叉沉默的從那碩大的狗頭中鑽了出來,他頂著濕噠噠黏糊糊的臉和一頭亂髮,沉默的看著銀時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

「你這混賬說誰呢啊??!!」

他瞬間猙獰了臉。

眾人:......

他黏糊糊的髮絲晃動,啪的一聲,掉下了半個青色的眼珠。

犬夜叉:......

看著周遭小夥伴立刻同時後退半步的動作,犬夜叉變為了無奈的嘆息,他看著歡快對他搖尾巴的狛犬,幽幽道:「至少你咽乾淨點啊......」

「嗷!」

不知懂沒懂的狛犬依舊歡快的搖著尾巴。

犬夜叉:......

七寶突然發出了踩到爆漿蟑螂的尖叫,眾人趕緊看過去,他們發現那顆無意中被犬夜叉帶出來的半個眼珠在地面上蠕動————向著奈落的方向。

不好!犬夜叉心下一凜,他想,奈落在復原。

「原來你們都在這————」

啪嘰。

從轉角處跑出來的茶色短髮青年臉上驚喜的笑容只存在了一秒,隨後就變為了濃墨重彩的疑惑,他的目光緩緩下移,望向了自己的右腳,他沉默著抬起了鞋底,露出了絕對要打馬賽克的東西。

所有人怔怔的看著那青年一瞬間臉上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喂,夏目。」青年懷中肥碩如豬的生物突然開口,一開口就是標準的大叔,他說:「你暫時離我遠一點。」

夏目:......

夏目腰上的包貌似抖動了一下,於是憑空出現了一個灰發紫眸的男人。

他極為不贊同的看了那肥豬一眼,然後對著夏目露出了犬夜叉看到了戈薇薯片的笑容,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個極大的背包,他一臉都交給我的自信,說:「別擔心夏目大人,區區一雙鞋而已,我這有的是!」

眾人:......

他們沉默著看著那個男人瘋狂又迅捷的在能把人埋進去的背包中翻找起來。

他們看見夏目揚起了微笑把那懷中的肥豬狠狠砸在了男人的後腦上,他輕拍著手中不存在的灰塵,溫良的眉宇含笑,聲音清朗:「好久不見,你還好嗎,犬夜叉哥哥?」

又一聲「哥哥」讓犬夜叉惡寒的抖著肩,他先是搖了搖頭,又變為了點頭。

「好久不見,鳴人我愛羅。」含笑轉頭的夏目抬頭仰望著石柱上的三人,在視線觸及到中間時,他可疑的頓了一下,然後是更輕柔的又滿是悵惘的一句:「好久不見,殺生丸先生。」

殺生丸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微微頷首。

極為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要不要給你們鋪一個桌布你們就好好在這種鬼地方野餐啊!」銀時額頭出現了青筋。

「誰都行把我拉出來啊啊混賬們!」

一塊石子猛地擊中了他的額頭正中心,一時間那畫面詭異的讓人想起了夏季的打西瓜遊戲,銀時頂著一臉的血,變得面無表情。

「誰讓你亂說話。」終於從嚇暈中蘇醒過來的邪見呸了一聲。

有人發出了輕笑,無視了頭頂在不斷復原碎肉在重合的奈落,他踏著黃沙一步一步走向了銀時,腳印的痕迹又隨著風消失在了黃沙之上。

「你被揍我一點都不意外,銀時。」

一臉血的銀時仰頭,他從顛倒的視野里看到了一雙含笑的棕色眼睛。

「這裡是犬夜叉哥哥還有殺生丸先生父親的墳墓。」那身影微笑著直起身,柔柔看向了揚起六角梅衣擺的殺生丸,「我猜的對嗎,殺生丸先生?」

殺生丸沉靜的把一縷髮絲別到腦後,他對著綱吉頷首,而後輕聲喚道:「綱吉。」

「好久不見。」綱吉在黃沙中隨意扯開了西裝襯衫的領口,黑色的領帶鬆鬆垮垮掛在他的脖子上。他這才鬆口氣似的,笑著說:「要來抱一個嗎?」

下一秒兩個身影已經衝進了他的懷裡。

凝聚的殘骸又組成了一隻怨毒的眼睛,看上去在詛咒著面前擁抱的兄弟幾人。

正對著奈落的綱吉突然笑了一下。

下一瞬間他的額頭出現了最為純凈的火焰,表情同時變得更加沉靜的綱吉揚起那雙流轉著金於紅的眼睛,他先是輕柔的讓兩個弟弟退出他的懷抱,然後他與這片黃沙中一手向前,一手向後。

猛然爆發的衝天而起的火光幾乎刺痛了所有人的雙眼,帶著能灼燒人的熾熱,橙色的火焰熾烤著空氣,黃沙發出了滋滋的響。

在連空氣都變得扭曲之後,綱吉平靜的收回了手。

燒烤的香味瀰漫在這世界里,上方正噼里啪啦掉著泛著焦香的碎肉。

額上的火焰熄滅,綱吉又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把弟弟們再一次攬進懷裡,愉快的想終於沒什麼噁心的東西打擾他了。

眾人:......

犬夜叉唔了一聲,他看了眼身邊一直伸頭向下看的夏目,問:「要我送你下去嗎?」

「可以坐雲母喔。」珊瑚立刻補充,她懷中的生物仰頭髮出了如同回應一般清脆的鳴叫。

「啊,不用麻煩了。」夏目扭頭卻沖他們笑了起來。

就在光落在他玻璃紋樣的瞳仁上時他腳下的那隻肥豬發出了一聲冷哼。

「貓咪老師會帶我下去的。」

一個凌空躍起,於是半空中出現了一隻瑰麗的渾身毛髮如雪的巨犬,全身唯一有著鮮紅烙印妖紋的額頭向某個方向看了看。

他的妖紋亮起了奪目的光,於是奔涌過來的瘴氣在下一瞬就全被驅散了。

他不屑的冷哼,而後發出了低沉的聲音:「上來,夏目。」

犬夜叉眾人默然的看著夏目含著笑爬上來那原來是肥豬的生物的背遠去的背影。

彌勒眨巴著眼,他看向了犬夜叉:「那這個是你家的親戚嗎?」

犬夜叉:......

他本想破口大罵但是心下陡然一凜,不會真這樣吧?

於是錯愕的犬夜叉把火熱的目光投向了殺生丸。

他看見殺生丸也轉頭看向了他,一向波瀾不驚的面上似乎露出了點恨鐵不成鋼的陰沉,然後抬手握住了斗鬼神。

犬夜叉:......

所有人面帶微笑給飛出去的犬夜叉挪出了一條庄康大道。

珊瑚抱著雲母發出了嘆息,罪魁禍首彌勒哈哈哈乾笑著躲在了她的身後。

寶仙鬼幽幽的看了兩眼倒在他身邊的犬夜叉,飄飄忽忽的說:「會猶豫這個問題的你,犬夜叉,殺生丸殿下還是下手太輕了。」

犬夜叉:......

怪他咯?

一直安靜著的紫眸男人發出了輕笑,他看著面前的所有人眼中似乎帶上了幾分的懷念,於是他嘴角的弧度都帶上了不為人知的親昵。

離他最近的戈薇突然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男人無視了聽了這話猛然從灰燼里蹦起來的犬夜叉,他想了想,說:「那一天是戈薇小姐把我找到交到銀時大人手中的。」

「什麼?」所有人露出了未解的神采。

男人輕笑著,說:「祭壇的那一晚。」

眾人:......

哦不,別讓他們想起來!

看著他們慘淡的樣子男人爽朗的笑了起來,他沖他們揮了揮手,背起巨大到誇張的背包,追著夏目而去了。

犬夜叉一行人靜靜的看著他用雙腿狂奔的背影,看著那縹緲的一路留下的塵煙,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個男人,跑的好快啊!

「交?」彌勒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問:「戈薇小姐在那一晚有抱過這個男人嘛?」

「哈?!」犬夜叉瞪圓了眼睛。

戈薇:......

「怎麼可能啦!」她不滿的拽了一下犬夜叉的長發,順便用指腹抹去他臉頰的鮮血,無奈道:「這樣模樣的男性我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喔,我只記得我好像找到了銀時的刀————」

哦,破案了。

於是所有人目光火熱的看著犬夜叉手中的鐵碎牙。

七寶喃喃自語:「......你快點讓他變啊!」

木然的凝視著手中的鐵碎牙,犬夜叉心裡陷入了強烈的懷疑,他再一次,帶著火辣的求知慾,亮著眼睛看向了殺生丸。

毫不意外他再一次去陪伴了寶仙鬼。

「果然大家都長大了啊。」綱吉帶著柔軟又澄澈的笑意,一個一個摸著他們的腦袋,像小時候那樣。

他三個已然長大成人的弟弟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用力的給了他一個擁抱。

在氣氛無限好時,一個喑啞的聲音帶著濃烈的如同怨靈的恨意,有什麼死死抓住了他們的褲腿。

四個人默默低下頭,看到了被陰影覆蓋的一張詐屍臉。

「要我提醒你們一下嗎?」銀時扭曲的笑了起來。

「把我拉出去啊啊啊啊!!!!」

有一隻手輕輕鬆鬆插入了沙地,如同拎著一隻奶貓那樣無比輕鬆的提溜著銀時的衣領把他拽了出來。

一把年紀還被這樣的銀時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臉,他看到了含著爽朗笑意的琥珀色眼睛,胸腔的共鳴讓對方的護甲發出了清脆又細密的響。

「你還是這麼有活力啊,銀時。」迪盧木多帶著定春,自然的把銀時放了下來,然後眉眼彎彎的看著定春一口吞下了銀時的腦袋。

他發出了毫不作偽的開心的大笑。

鳴人我愛羅夏目不動聲色全都躲在了綱吉的身後。

「......無、無法原諒......」

喑啞的嘶吼帶著絕對的怨恨響徹了這片天空。

殺生丸不動聲色抬眼,他和在場所有人一同看到了觸手化的奈落,對方青色的眼影在那張變形的臉上蠕動。

犬夜叉嘁了一聲,握緊了鐵碎牙,他餘光看到了身邊的夥伴都陷入了凝重。

「得到了四魂之玉的我————」

從未遭到如此大辱的奈落髮出了癲狂的咆哮,胸中怨氣還沒有發泄完的他猛然發現自己的視野又一次遭遇了分崩離析。

他在錯愕中轉動了眼珠,看到了一個冷漠的青年在飄飛的髮絲中露出了那雙毫無波動的眼睛。

對方雙手的部位全部都是利刃。

「啊......」夏目發出了小小的驚呼,他看著那個冷漠的俊秀青年露出了驚訝中帶著點懷念的表情。

「那那那個是————!!」被鳴人拎在手中的邪見爆發出了尖叫雞的尖銳聲音,他哆嗦著指著那個在玩切割奈落遊戲的青年。

「百鬼丸原來是長這樣的嗎??!!」

他不可置信的大吼。

「所有人都比你帥於是你嫉妒了嗎?」銀時斜著眼睛睨他。

邪見下一秒就從鳴人手中竄出去和那個從小到大一如既往招人恨的銀毛撕了起來。

「這樣是殺不死他的,百鬼丸————」綱吉遙遙喚了那青年一句。

看著聽到自己話於是立刻停手乖乖站在一邊的百鬼丸綱吉露出了柔軟懷念的神情,他想到了很久以前把對方攬在懷中的樣子,綱吉清晰的記得對方會用側臉蹭著自己胸膛的模樣,那熟悉的溫度恍如昨日。

然後綱吉笑著,和以前一樣,對其他兄弟們那樣對著百鬼丸張開了雙臂。

他等著百鬼丸撲進他的懷裡,那是他以前做不到的。

百鬼丸在一片朦朧中看到了那個有著耀眼光芒的靈魂,帶著他也不知為何的親近,他下意識沖著那身影過去了。

他胸前有些陳舊與磨損卻被保存很好的御守在空中劃過璀璨的弧度,鳴人眯著眼睛「哈」了一聲。

他把手從衣襟里伸進去,再拿出來時一模一樣的御守就躺在他的手心。

餘光撇到了熟悉的顏色,鳴人笑著抬眼,看到了同樣垂眸的我愛羅,他的手心裡躺著一模一樣的御守。

有人發出了輕笑,兩人同時向他看過去,看到夏目笑得開懷,他伸出掌心,赫然也是同樣的御守,他沖著兩人揚揚下巴使著眼色,於是鳴人我愛羅看到了在地上和邪見滾成一團的銀時,藍色的御守就躺在他的頸側,看上去應該是動作太大掉出了他的衣襟。

綱吉靜靜的看著他最小的弟弟站在他的身前。

百鬼丸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撲進他的懷裡,反而就站在他的身前,鋒利的刀刃垂在身側,無神的眼睛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綱吉。

有風吹過兩人的衣擺,綱吉的領帶就這麼沿著風遠去了,他徹底敞開的領口剛好露出了掛在脖頸上的御守一角。

綱吉笑著忽視了百鬼丸散亂的發,鋒利的閃著寒光的雙手,他伸長著手臂向前兩步把他最小的弟弟摟進了懷裡。

他能感受到百鬼丸愣怔了一會後輕輕的把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這讓綱吉覺得他的弟弟們還是一點沒變,所有人在他眼中依舊是兒時的模樣。

兩人胸前的御守觸碰到了一起,迪盧木多大笑著把後面三人摟進懷裡,他的手呼嚕著鳴人我愛羅的發,下巴順便靠在了夏目的頭頂,迪盧木多笑嘻嘻的對著銀時吹著口哨。

「珊瑚姐姐戈薇姐姐————」

鳴人笑的眯起了眼,他臉上的胎記抖動著,沒去掙脫迪盧木多的手,他頂著一頭亂毛雀躍的對著在洞口的幾人揮手:「謝謝你們為我們做的御守————」

誒?

珊瑚和戈薇錯愕的看向了彼此,她們並沒有任何的印象,但是看著幾人高興的模樣,溫柔的笑容出現在了兩人的嘴角,她們心想:這一定是未來的事吧,大家一定都有一個明媚如盛夏光景的未來。

「無......法、原......諒......」

煞風景一般,奈落喑啞的像是被人蹂/躪三天三夜的聲音響起了,不知道的以為他去鬼混了三天三夜。

犬夜叉眾人:......

該死的,居然忘了他了。

形狀更無法言說的奈落蜷縮在他破破爛爛的結界里,好不容易恢復出來的半張臉也滿是破損,遍布蛛網裂痕的青色眼珠死死盯著鬼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多的人。

「嗷。」

狛犬一瞬間眼睛都亮的像是看見了小母狗,更加歡快的吐著舌頭搖著尾巴。

所有人木然的看著奈落一瞬間上升了十米的高度。

眾人:......

「真是好高喔————」

清脆如銀鈴的聲音突然響起,重點:女生的。

一瞬間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猛的抬頭,脖子一同發出了咔咔聲響,

從來都是淡然與冷漠的殺生丸幾乎有些控制不住表情,他轉過頭,就在他不遠處的石柱上,有個身影沖他柔柔輕笑著。

漆黑的長馬尾融進了風裡,紅色的發繩在風裡舞動,帶著防毒面具的巫女抬起眼尾的一抹亮色,歪著頭笑的眉眼彎彎,胸前熟悉的御守似乎都帶著幾分聖潔的光。

有相當一部分人,傻了。

邪見連那銀毛的鼻孔都不插了,他伸出手指,不可思議的指著巫女手腕上毛絨樣式的手鏈,妖怪的嗅覺讓他輕而易舉的就分辨出這是一種威懾。

附著的強烈的妖氣明晃晃的警告著周身的所有一個訊息:不想死就離她遠點。

邪見做夢一樣昏死過去,就像他對殺生丸無與倫比的忠心一樣,他永遠都不會認錯他追隨之人的氣味。

銀時扔垃圾一樣把他埋在了黃沙下。

嗅覺最為優異的犬夜叉幾乎是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殺生丸的背影,他顧不上會被對方打飛也控制不住自己火辣的目光,不過鑒於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殺生丸拔斗鬼神,所以他合理猜測他那個老哥,傻了。

犬夜叉樂得合不攏嘴。

然後終於飛了出去。

剩下的人齊齊望向了戈薇還有珊瑚,兩人臉上的不可置信幾乎遮掩不住。

巫女手中握著長弓,箭筒是被她綁在腰上的,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她的背上,背著飛來骨。

戈薇的長弓,珊瑚的飛來骨。

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樣。

倒是銀時一臉「你們幹什麼?打小鋼珠打到腦子壞掉了嗎」的疑惑,他無比自然的開口:「喔,玲你來啦。」

巫女摘下了防毒面具,露出了那嬌花一般清麗的臉,她開心的喊:「太好了,大家都在。」

與她笑容完全不符的是她另一著手握上了飛來骨。

「蠢貨!」奈落破損的臉看著向他襲來的飛來骨咆哮,他不屑的大吼:「區區飛來骨怎麼可能————」

區區飛來骨,把他切成了兩半,輕易的像是在切肉一樣。

玲笑眯眯歪著腦袋哼了一聲。

眾人:......

慘,太慘了!

凝聚著靈力的兩發箭矢剛好一箭一個射中了他的兩個眼珠,在飛來骨於空氣中迴旋歸位時玲放下了射箭的手,反手接過飛來骨又背回身後,與此同時,箭尖的符咒開始閃爍,然後爆炸。

爆炸的火光在上方的空氣中上演,噼里啪啦像是煙花一樣。

一頓過於熟悉的操作讓犬夜叉眾人發生了死寂。

戈薇喃喃自語,珊瑚不可置信,彌勒挑眉捂臉,七寶大聲尖叫,只有犬夜叉啪啪啪在鼓掌。

「你是進化變成了女武神嗎?」

銀時在一片嘈雜的寂靜中默然開口,鳴人瞬間想到了自家一拳打飛一堵牆的夥伴,我愛羅想到了自家狂笑著舞扇的老姐,兩人惡寒著躲到了夏目身後。

夏目感到不解,於是自然的帶著身後躲貓貓的兩人躲到了迪盧木多身後。

玲抿著唇笑了起來,看起來有點小小的驕傲。

「戈薇姐姐。」她對著洞口的戈薇大喊,赤紅的緋袴摩挲著石柱上的沙粒,玲神秘的笑了起來,她喊:「現在就是動手的機會了喔————」

戈薇神情一凜扭頭,她看到了空氣中,在變成稀拉拉一灘的奈落中,漆黑的四魂之玉碎片在閃閃發亮。

她看了玲一眼得到了長大的女孩毫不猶豫的點頭,於是戈薇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長弓拔出了屬於桔梗的箭。

勢如破竹的箭矢帶著嘯叫穿刺了如雲霧般的瘴氣,一箭射中了奈落。

看著亮起的最為純凈的光,玲仰頭喃喃:「果然不管過去了多久,還是戈薇姐姐的箭最好看啊。」

殺生丸眯了一下眼,他低沉道:「逃走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玲貌似想的很開,她歪著頭看了眼石柱與地面的高度,帶著不易察覺的壞笑,她拖著調子喊:「啊,好高啊。」

下一瞬,她毫不猶豫的向後傾倒。

就如同兒時那樣,最為受寵的玲毫不意外她最重要的兄弟們齊齊向她奔赴來的身影,她歡喜的想她就要再一次倒在他們熾熱溫度的手心,這讓她發自靈魂的感到懷念。

不過她最先接觸到了雲一樣的柔軟,雖然只有一下。

玲無奈的從沙地上站起,她撇著嘴看著站在她身邊的殺生丸的身影,等了很久對方也沒有伸手摸一下她的頭,這讓她有那麼點挫敗感。

不過好在她的兄弟們輕易的就讓她再次開心起來。

「還是殺生丸先生的速度最快喔!」鳴人開心的對著冷著一張臉的殺生丸喊,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那在黃沙上閃閃發光的裘尾,他幾乎是更欣喜了。

他開心的撲了過去,想像兒時那樣在上面深呼吸然後快樂的打一個滾。

他撲空了。

鳴人:......

嚴格上來說,不是他撲空,是殺生丸躲開了。

鳴人不可置信的仰著頭,彷彿被世界的茫然給襲擊了,他再次看了殺生丸兩眼,抱著不服輸的心態,又一次撲了過去。

又被躲開了。

鳴人:......

這位火之國年輕的火影大人,忍界的英雄,九尾的人柱力,雙膝一軟跪在了漫天的黃沙上,落寞的垂下了頭,彷彿被濃縮的失意給淋了滿身,光都從他湛藍的眼睛里褪去了,他喃喃道:「這不可能......」

世界上最舒服毛絨絨居然離他遠去了......

肩上有著熟悉的溫度,鳴人愣神的抬頭,看到了他的小夥伴露出了悲壯的表情,只見他深吸一口,無比凝重的道:「殺生丸先生請————」

殺生丸面無表情向後一步。

我愛羅:......

這世間漫天的黃沙上又多了一個心碎的人。

夏目默默吞咽了一下,他對著殺生丸露出了最柔和的笑臉,意有所指的說:「殺生丸先生,太久不見我們所有人真的很想念您。」

殺生丸面無表情點頭。

於是夏目笑著說:「所以————」

「不。」殺生丸冷淡的回復。

黃沙上失意的人又多了一個,作為代替與泄憤,在嗤笑打滾的肥豬被人抓住了手腳,在錯愕中柔軟的腹部被三張臉埋了進去。

斑:......?

銀時想了想,他說:「我給你三百日元,給我摸一下好不好。」

殺生丸看著他,腰間的斗鬼神發出了長長的一聲鏘的嗡鳴。

於是銀時加入了失意的大隊,狛犬「嗷」的想要伸過去大腦袋,被這個銀毛冷酷的推開了,他選擇把臉埋在肥豬里。

唯一的希望與女孩玲歪著腦袋,她揚著笑靠近了殺生丸身邊,她嬌軟著聲音低低喚了一句殺生丸先生,就在那隻白嫩的手不老實的就要摸上毛絨絨時,殺生丸沉默的走開了。

作為兄弟間的謙讓,那隻肥豬被全部塞到了玲的懷裡。

帶著年齡上的優勢,假肢在我愛羅的幫助下又裝好的百鬼丸,摩挲著向前前進。

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殺生丸沒有躲開站在原地的身影。

就在那雙手要觸碰到這個冷酷大妖的臉頰上時,殺生丸偏頭後退一步,低聲道:「回去。」

沉默著收回手然後站在原地的百鬼丸得到了所有兄弟安慰的摸摸頭。

不知為何,在場所有人,甚至殺生丸都把目光投向了綱吉。

綱吉:......

在迪盧木多輕笑與鼓勁的拍肩膀下,這個年紀已經上去的男人又如同年少時漲紅了整張臉,磕磕絆絆道:「那個殺生丸先生————」

當然在殺生丸有行動的前一秒綱吉受不了似的急忙大喊:「我什麼都沒想,看見您這般安好真是太好了————」

眾人:......

銀時翻著眼睛:「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玲嘆著氣把懷中的肥豬讓給了一如既往廢柴的大哥。

在黃沙上排排坐的發色各不相同已經不能說是小蘿蔔頭的大蘿蔔頭們,齊齊用著控訴的眼光看著被他們圍在中心的大妖。

殺生丸冷漠的不為所動,並且發出了「呵」的冷哼。

眾人:......

只有又偷偷蘇醒的邪見摸著欣喜的眼淚,他心想完全不為所動的殺生丸少爺還是一如既往的更想讓他追隨了。

洞口處的犬夜叉笑的直不起腰,他伸手砰砰砰的拍著這洞穴的石壁,搞得碎石噼里啪啦的掉。

在周圍的小夥伴忍無可忍要伸出罪惡的手時,他大喘著氣,笑的頭髮都打結了,看著同伴臉上的不解,他狂笑著解釋道:「這、這混賬還是一樣啊哈哈哈————」

想起了什麼的犬夜叉一邊抹去笑出來的眼淚,他道:「終於看到這幫小混蛋吃癟的樣子了哈哈哈!」

戈薇無奈的拽了拽他的長發,說:「你別太過分啊。」

「我過分什麼啊!」犬夜叉叫了一句,他喊:「過分的明明是那個只喜歡幼崽的混賬而已。」

眾人:......

長大的不再是幼崽的人們汪嗚一聲哭嚎了出來,不過罪魁禍首蹙著眉,只覺得吵。

在犬夜叉再次哈哈哈的狂笑聲中,彌勒突然問:「誰還記得我們一開始要幹嘛來著?」

眾人:......

對了,要幹嘛來著?

※※※※※※※※※※※※※※※※※※※※

綱吉想到什麼,突然問:對了,你們都幾歲來著?

夏目:我才讀高中啊。

玲:玲已經十六了喔。

鳴人、我愛羅:二十了。

二十八歲的銀時:......

他默默的走開了,伴隨著碎碎念的嘀咕:該死的,這不就只有阿銀我一個變成大叔了嗎

這個失意又失落的男人跪倒在了黃沙上,下意識想拿著毛絨絨擦著眼淚。

果不其然,被揍了。

犬夜叉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狂笑聲。

別問某個人去哪了,問就是他搖點搖進溝了。

抽空從頭到尾把文回顧了一遍,越看我發現,我寫的還不錯誒!

最大的感觸就是從原來的破五千字就想要表揚,到現在……五千字?這不是最簡單的嗎???

這就是成長嗎,大師!我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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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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