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獄霸任建材
「邴吉大人,您這麼晚所來何事?」
迷迷糊糊的苟棟就聽到那可惡變態的牢頭的諂媚之聲,苟棟微微抬頭一看,猥猥瑣瑣的牢頭許廣漢正躬著腰跟在一名不怒自威的老者身後,只見那老者一身黑紅官袍,雙目如炬,不怒自威,雷厲風行,走路帶風,雙手背負,傲視一切。
「好大的氣場啊!」
苟棟瞬間被那名官人的氣勢所震懾,兩個眼睛滴溜溜地盯著他看,再根據牢頭許廣漢對他的態度,苟棟斷定此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我侄子呢?」
「啟稟大人,您侄子今天一大早就出了監獄,說是幫城西頭王家村李寡婦家干農活去了,至今未歸!」
「這麼說他不在監獄?」
那官人停下腳步眯著眼睛看向了牢頭許廣漢,牢頭許廣漢額頭瞬間冒出些許熱汗,吞吞吐吐道:「是啊,邴吉大人,劉公子他至今未歸!想必再等上一等就回來了!」
「陪他同行的人有誰?」
官人邴吉冷言質問道。
「屬下派人保護劉公子,可劉公子死活不讓人跟著,這才…………………………………………」
老頭許光漢不停擦拭額頭汗水,心中發虛。
「混賬,我這侄子要是出一點事情,我滅你九族!」
邴吉咬著牙道。
「大人!大人!劉公子是您的侄子,小的什麼身份,自然執拗不過他啊,您想想!」
牢頭許廣漢幾乎是用哀求的聲音回道。
「哼!記住,無論他去哪裡,都要派人保護,即便他不願意,你也要悄悄派人保護,記住了嗎?」
「小的記住了!記住了!」
牢頭許光漢之前躬著的腰壓的更低了,引著邴吉往更裡面的監獄走去,消失在苟棟的視野之內。
「我以為你牢頭許廣漢天大地大天王老子下來就是你許廣漢最大,沒想到你也有懼怕的人,哼!什麼東西,欺軟怕硬,跟苟爺一個德行,怪不得這麼沒出息!哼!」
苟棟鄙夷地罵完可轉念一想,如此深夜,此人是誰,不在官邸中好好睡覺,怎麼跑到監獄來了。
「這人好大的官威啊!」
苟棟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他你都不知道?」
苟棟背後傳來一聲,嚇得苟棟一大跳,身旁的尿桶里的尿濺了他一身,回頭一看,正是九名死囚中看起來年歲最小,身體較為瘦弱一身書生氣的一個,剛才嚇唬苟棟的時候還不停給苟棟使眼色,看樣子也是剛進來不久。
「你他娘的嚇死苟爺了,背後說話,什麼毛病!」
苟棟白了那死囚一眼。
「兄弟,你不會連他老人家都不知道吧?」
「我他娘的不知道啊,你倒是說啊,我知道還用說那句話嗎?傻13!」
苟棟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怪不得能進死囚。
「兄弟,那是當朝丞相霍光霍相爺手下丞相長史兼廷尉監,不僅深的霍光霍相爺賞識,更是統管全國獄事,為人兩袖清風,為官剛正不阿,忠君愛國,是有名的好官!」
「你此言當真?」
「我騙你作甚!」
「有點意思啊,有點意思!」
苟棟瞬間來了精神,既然那死囚嘴裡將那名官人誇的如此正派,苟棟本就是冤枉進來的,被判了死刑,若是能跟那叫做邴吉的廷尉監說上一說,向死而生,猶未可知啊!
苟棟靠近那名死囚,先是互相詢問了姓名,然後攀談了起來。
通過認識才知道那名死囚名叫蕭望之,是名窮書生,因寫書暗諷霍相爺專權,被霍相爺抓了起來,以辱蔑當朝首輔之罪判為腰斬,秋後執行,比之苟棟進大獄,早了半個月,之所以沒挨打,就是因他他是個讀書人,那些死囚雖然犯下大罪,可對讀書人是格外尊敬,蕭望之見到苟棟年紀輕輕就被判入死牢,不由得為之可惜,一直假寐,暗中觀察苟棟。
苟棟了解了蕭望之後,將自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給了蕭望之,蕭望之一聽不住搖頭,嘆息道:「漢武遺禍,窮兵黷武,百姓民不聊生,飽受兵愆之禍,如今雖然休養生息,然霍相爺一人獨斷朝綱,乾綱獨斷,貪官橫行,墨吏遍地,像你這樣的可憐人多不勝數!」
蕭望之搖頭嘆道。
「蕭大哥,那你不是說邴吉大人是個好官嘛,既然我是冤枉的,只要給他老人家說了,我自然能出去吧!」
苟棟試探性問道。
「你太天真,此不得法,莫說是你,若是按照你的方法當面喊冤,那吉邴大人不是要挨個見一面么?
他老人家什麼場面沒見過,我估計你當面喊冤,他老人家最多讓手下去查,這查著查著就沒音訊了,石沉大海,你要想活命,必須與眾不同方能引起邴吉大人的高度重視!」
蕭望之捋著嚴肅道。
苟棟這麼一聽,就知道蕭望之有注意了,於是趕緊求道:「求蕭大哥教我!救我!」
「我看你也是可憐之人,如果你想活命,見到邴吉大人需要這樣說……………………………………」
蕭望之並不是古道熱腸的人,他也是有私心,看看他想出來的辦法好不好使,可自己用這個辦法,風險太大,剛好看見苟棟求生欲極強,這才對苟棟欲擒故縱。
苟棟聽得是心驚肉跳,蕭望之教給他的方法太過大膽,無異於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後生,可苟棟卻猶豫起來了。
「蕭大哥,你確定這麼說能成功?不會害死我?」
苟棟半信半疑地問道。
「你若想活命,唯有此法,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這是你說的方法太過危險,我害怕不僅不成功,反而讓我速死啊!」
「小兄弟,你可知道廷尉監邴吉大人來過監獄幾次?」
「這我怎麼能知道?」
「聽監獄老人說,兩三天一次,有時候一天一次,,十幾年不間斷,你想想其中向邴吉大人喊冤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是成功的?
不瞞你說,咱們這個監獄除了新來的囚犯,誰都向邴吉大人喊過冤,可誰又成功了?你若不信,那就算了,我去睡覺了。」
蕭望之看著前怕狼后怕虎的苟棟無奈搖頭,自己倒下睡覺去了,留下苟棟一人在原地思索。
「他娘的,不說是死,說了也是死,不如早死早托生!」
苟棟下定主意,就等邴吉大人再度出現。
半個時辰后,牢頭許廣漢從後面的監獄里出來,垂頭喪氣,從苟棟所在的牢房面前走了過去。
「這牢頭許光漢被邴吉大人榨乾了?一臉的萎靡,哈哈哈哈!」
苟棟看著牢頭許光漢偷笑道,他不知道的是,邴吉大人帶著牢頭許廣漢去那個監獄等什麼劉公子,等了半個多時辰,邴吉大人坐著,牢頭許廣漢站著,再加上這是牢頭許廣漢平時睡覺的時間,歲數又大,早就支撐不住了。
「公子愛民如子,體察百姓疾苦是好事,可這大晚上不回來,要是出個意外,我怎麼對的起死去的前太子劉據,我怎麼對的起先皇武皇帝,哎,今日我一定要好好訓訓他!」
邴吉大人一個人等的無聊,於是出來走走,到處看看,這所監獄他再熟悉不過了,除了囚犯,幾乎是如數家珍,哪裡有什麼多了什麼,哪裡少了什麼變了什麼,幾乎跟自己家一樣,為了劉公子,他幾乎背負了被滅族的危險,為的就是大漢漢武大帝正統一脈。
「這邴吉大人什麼時候出來啊,怎麼有這個癖好,喜歡住監獄,真是的!」
苟棟等的不耐煩了,眼瞅著夜入三更,不禁又犯起了困。
「恩?」
月光之下,苟棟看到了那個呼之欲出的男人,定睛一眼,正是廷尉監邴吉大人。
「大……………………………………………………」
苟棟正要喊大人我冤枉啊,剛吐出一個字給憋了回去,回頭看了一眼沖他奸笑的蕭望之。
「他娘的,苟爺今天就信你一次!」
苟棟這才忍住,等邴吉大人靠只有幾丈的時候才大聲自言自語了起來。
「大漢要亡啊!大漢要亡啊!」
苟棟抬起頭沖著玉蟬的位置大聲喊了起來。
「恩?何人敢咒我大漢?找死!」
邴吉大人聽到后快步向關押苟棟的死監跑了過來,尋找是誰在胡言亂語,妖言惑眾,走到跟前一看,居然是一個死囚,頓時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死囚,為何咒我大漢?難道你現在就想死么?還不跪下掌嘴一百認錯?」
邴吉大人指著苟棟怒罵道。
「哎,大漢要亡,大漢要亡!」
苟棟似乎沒有看到邴吉,更加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抬頭望著月亮喊道。
「住嘴!住嘴!你再咒我大漢,我定然殺了你!」
邴吉大人走到苟棟跟前,將手伸進去對著苟棟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啪!
「何人打我?」
苟棟摸著自己被扇的臉反問道,表面怒氣衝天,內心則惶恐不已,若是蕭望之說的方法不對,他今夜必死。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本官是誰?」
邴吉大人背負雙手,傲然孤迥,怒視苟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