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淫賤不能移

第96章 淫賤不能移

心神俱疲的苟棟不知不覺走到了上林苑御馬廄,回到自己的屋子,早已哭成淚人的苟棟收拾好行李,將自己這兩年賺來的錢還有剛得來的夜明珠裝好,背上行囊準備連夜回老家。

最後一次喂好御馬,苟棟換了便服,關上房門,大步向御林苑北門走去。

「苟爺累了,不陪你們玩了!告辭了您嘞!」

苟棟看著掖庭方向拱手告別。

行至半路,苟棟就感覺這背後有幾雙眼睛在盯著他,而且越靠越近。

「這個死老太監,還不放過我?你的手下能跑的過我?」

苟棟早就猜到老太監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鄙夷地冷哼一聲,撒丫子地往前飛奔。

「站住!站住!」

身後一直盯著苟棟的人終於出現,苟棟不敢回頭,依舊沒命的往前跑。

嗖嘶!

身後追趕苟棟的人也納了悶了,沒想到苟棟跑的這麼快,根本就追不上他,隨即站在原地打了一個口哨。

「能死你了!你一個口哨還能召喚出千軍萬馬?哼!」

苟棟剛大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轉頭往回看時,就看到前面從路兩邊的樹后竄出四名大漢,想都不想直接將苟棟撲倒在地。

「你們誰啊?抓苟爺幹嘛?」

苟棟使勁掙扎,如果他今天不能跑掉,溜之大吉,估計後面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苟爺,是我們!我們啊!」

說話的聲音極為熟悉,苟棟抬頭一看,果真是陪他賭博的禁軍。

「哎呀,嚇死我了,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幹嘛?真是的!」

苟棟一看是自己人,這才放心,還以為是老太監蘇文的人呢,爬起來拍掉身上的臟土。

「喔,我們執行任務呢,苟爺你這麼晚要出宮啊?」

為首禁軍道。

「是啊,我老家有人托話過來說,我老娘生病了,她老人家就我一個兒子,你們說我能不去回家看看嘛,對了,哥幾個大晚上的執行啥任務呢?」

苟棟毫無戒心的笑道。

「喔,我們幾個的任務就是保護苟爺你!」

「啥?啥?啥?」

苟棟聽得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苟爺,你別激動啊,是這樣,皇上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陪他賭的高興的人,害怕苟爺你不敢再跟皇上賭了,就下旨命令我們保護你,害怕你有個閃失啊啥的!」

為首的禁軍不好意思地笑道。

「放你媽的狗臭屁,還挺會說話,監視就監視,還來個保護,剛才怎麼不見你們保護我?他媽的!」

苟棟沒好氣地白了那禁軍一眼,這才明白為何那陰險的老太監就能毫無顧忌地放他走,原來早就知道了皇帝派人暗中監視他了。

「這老不死的,苟爺什麼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他媽的!得!想溜也溜不了,哎!」

苟棟長嘆一聲不斷搖頭,後悔當初當馬監覺得無聊找人來賭錢,這倒好,前有車後有轍,自己給自己挖坑呢。

「苟爺,你嘆什麼氣啊,你看你多大的福分,跟天子每天賭錢,我們羨慕都來不及呢。」

「是啊,苟爺,你可別為難兄弟們啊,都老熟人了。」

那群禁軍刻意吹捧道,說話間,不經意將苟棟摟住,害怕他再跑了。

「那我明天給皇上說讓你們幾個陪他玩?」

苟棟陰陽怪氣道。

「別介啊,苟爺,你這不是害我們嘛,對了苟棟,就算是你說了也沒用,你可不知道你今天從未央宮偏殿走了以後,那皇帝一通把你誇啊,說以後必須讓你每天陪著,誰來都不行,這你說…………這……」

「是啊,苟爺,皇帝說了離不開你了。」

「苟爺等著升官發財吧!」

這群禁軍也不怕苟棟推舉他們,反而告知了實情。

「哼!那苟爺的運氣還真他媽夠好的。」

苟棟歪著嘴拉著臉自嘲了一句,不過從禁軍嘴裡得知,他目前是別想著溜了。

「行了,苟爺,這天也不晚了,早點睡吧,明天皇上可等你呢,咱們就趕緊回吧!」

禁軍們也不敢得罪苟棟,好心勸道。

「那行吧,這天大地大皇帝老子的旨意最大,我明天託人給我娘帶點錢回去吧。」

苟棟沒辦法只能原路返回,再想辦法。

「苟爺,說真的,您這腿腳可真夠快的嘿!」

「那可不,苟爺在老家的時候,沒人能追的上,話說你們晚上住哪啊?」

「還能住哪?就在苟爺屋子附近待著唄,守上一宿,白天換別人保護苟爺。」

「哦,那可夠辛苦的啊。」

「哪裡,哪裡,保護苟爺應當應分的。」

苟棟和那群禁軍有的沒的聊著就走回了御馬廄自己的房間。

「那苟爺回去睡覺了,兄弟們就辛苦了!」

「苟爺趕緊睡吧!」

苟棟將房門一關,先將自己所有的家產藏回原位,然後鞋都沒脫,躺在床上獨自流眼淚,黯然神傷。

「剛以為能擺脫一切,可又把我給拉了回來,接下來怎麼辦?

那老太監要三天見效,不見效我就要被他抓去當太監。

去找邴吉大人或者逃跑吧,又有皇帝命令的禁軍一天盯著。

哎!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先給我的好兄弟下毒,然後走一步看一步了。

病已啊,兄弟我也是沒辦法,只能先委屈委屈你了,如果你命大,在你沒有被毒死之前,苟爺就能溜了的話,不枉咱們兄弟一場,可如果你命不好,苟爺也沒招了,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強吧,誰讓咱們進入這解不開的局呢。」

淚水從苟棟眼角滑落,彷徨、失落、痛苦、後悔,不知道什麼時候苟棟才昏昏睡去的。

一夜過去,清晨雞鳴,苟棟被噩夢驚醒,再也睡不著了,若是平常不睡到太陽曬屁股根本不會起床。

給御馬喂好馬飼料后,苟棟拿出分好的一小包毒藥藏在袖子里,坐在山崗上迷茫地看著被四面牆圍起來的御林苑,就像是他現在的處境一樣,被圍牆困入其中。

孤高山崗,一人獨坐,沒有往日的歡笑,沒有昔日的樂趣,就孤零零地坐在山崗上。

頭馬雪照玉麒麟都沒想到苟棟今天會這麼早喂飼料,吃飽后,在田野上撒歡的頭馬,看著跟往日嬉皮笑臉不同的苟棟,悄悄的跑了過來。

嘶!

苟棟看了它一眼,沒有理會。

頭馬雪照玉麒麟自討沒趣,卻不願意走開,直接安靜地躺在苟棟身邊,悄無聲息地陪伴著它的主人。

從未認真欣賞過御林苑朝陽的苟棟,仰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日月變換,歲月無痕。

他多麼希望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不要再讓他面對經歷接下來慘痛的時光。

直到中午過後,苟棟依舊安靜地坐在那裡,唯獨臉頰流過的淚痕見證了他最後一次內心的掙扎。

「狗東西,我們來了!」

劉病已歡快地從馬上下來,跑到苟棟身旁,一把摟住苟棟,只感覺苟棟身體冰冷,如同從臘月的風月中過來的一樣。

「…………………………」

苟棟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地轉過頭微笑著看向了苟棟。

「你咋了?眼睛里全是血絲,是不是太想兄弟我,剛剛偷偷哭來著?」

劉病已在和苟棟對視的一瞬間,感覺苟棟極為陌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卻又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

「沒有,苟爺你還不知道,臉皮多厚。」

苟棟勉強地尬笑道。

「我就說嘛,行啦,開整吧,等一會皇帝把你叫走,那可就沒意思了,快起來吧你!」

不知道一切的劉病已費力的將苟棟拉了起來,摟著他往房子那邊走,待擺好桌子,倒上美酒,一天快樂的時光又要開始。

苟棟長舒一口氣,使勁眨了眨眼睛,努力將自己投入到角色之中,原本最為喜歡的賭錢,在這一刻,索然無味。

「兄弟們,你們聽說了嗎?」

皇子皇孫們湊到苟棟跟前故意打趣道。

「知道什麼?」

一皇子皇孫配合道。

「咱們苟爺可成了千古第一了!」

那皇子皇孫看著嬉笑著看向苟棟,對著別人說道。

「那是!」

苟棟還以為他們在吹捧他呢,不假思索地自吹自擂道。

「啥千古第一人啊?」

所有皇子皇孫、太監、禁軍包括忍住笑意的劉病已同時看向了苟棟。

「千古第一敢在皇帝面前撒尿的人!」

那皇子皇孫忍住繼續調侃道。

「那是!你們敢嘛?」

苟棟豎起大拇指耀武揚威道。

「我們不敢,可是我們還聽說了………………」

眾皇子皇孫這就給苟棟下套了。

「聽說啥了?」

苟棟追問道。

「聽說昨天啊,咱們苟爺太他媽的威風了,嘿!就咱們這新來的皇帝啊,都被苟爺撒尿的氣勢當場就給鎮住了!」

苟棟一聽,真就以為了他們在吹捧自己。

「那可不咋滴,苟爺這就叫做威武不能屈,淫賤不能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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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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