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180章

葯誤機暗嘆現在情況複雜難辨,不知道青陽教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這個自風寒國開國初就成立起來的組織跟現在九岐郡這個神秘的勢力待敵有什麼關聯。

葯誤機看著信鴿飛遠,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陰惻惻的天際里,也就回去找白堤坷商量事情了,只是沒有想到柳昀也在。他跟柳昀沒有什麼仇怨,但是因為柳玖溪的原因,對柳昀也談不上什麼好感,一見面,臉色就冷了下來。

柳昀暗自奇怪對方的態度,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也就沒有在意,直接問道:「國師說你擅長異術,不知道可否解釋一下現在九岐郡的異狀是怎麼回事?」

葯誤機冷淡的回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但是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了解的更透徹,情況未曾明了之前,我不敢亂下結論。」

白堤坷聽聞此言,便將扶桑族的有關事情交代了一下,並且對柳玖溪和秦桑的身世也做了簡單的介紹,「如此,你可有什麼想法?」

葯誤機心裡暗驚,越發不敢胡亂猜測,如果真的按照白堤坷所言,扶桑族連手都能伸到風寒國的帝室,那背後的勢力以及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眾人的想象,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將這個扶桑族的消息轉達給易行歌。

白堤坷清楚地看見了他眼底的驚懼,雖然不明白原因,但也沒有多問。柳昀見沒有什麼信息可以得到,就離開了。

白堤坷等到人都離開好一會兒了,才說道:「行了,現在只有我們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坦白說了。」

葯誤機冷哼一聲,「別以為我很蠢,我就不相信你什麼都沒有覺察出來,在這裡裝神弄鬼的那批人跟當年血洗青陽教的分明是同一批。」

白堤坷知道他是在生氣自己隱瞞扶桑族一事,也不在意他語氣里的怒意,只是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就感覺自己像是風雨下的池塘里的一葉浮萍。」

「誰不是呢?話說回來,你這次來邊境,怕是受到了教主的指令吧?」葯誤機話鋒一轉,問道,眼裡透著銳利的光,似乎要刺透面前的陰暗。

白堤坷緩慢的點點頭,他在前一夜收到了易行歌傳來的消息,指示他前去尋找扶桑族下落,並且還給出了扶桑族相關的資料。他所知道那些神話傳說,不死葯等信息,全都是這些易行歌送來的書里所寫的。

白堤坷當時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天大的麻煩,但是沒有辦法,易行歌命暗殿殿主劫持了流月,雖然沒有對流月做什麼,甚至是流月還是有一定自由的,但是如果他拒絕這件事情就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了。

白堤坷不知道易行歌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也不想知道,他就想趕緊將事情辦完回去,但是到了之後才發現,這何止是一個天大的麻煩,簡直就是一個送命的深淵。白堤坷不相信秦越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能同意自己前來邊境,甚至在聽到自己說扶桑族時沒有任何的追問,肯定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秦桑的身世青陽教都有所記錄,秦越怎麼會不了解?

白堤坷現在的感覺就是自己像是飄蓬,被風吹的四處亂飛,不知道到底要往哪兒去,也搞不明白這風的來意。

葯誤機也身有同感,只是他要淡定的多,因為光腳的自然不怕穿鞋的,他孑然一身,了無牽挂,不過是一條賤命而已,沒了也就沒了,但是白堤坷就不一樣了,他有牽挂,尤其是那個牽挂現在還處於一種比較危險的境地里。

兩人沉默了半晌,又將各自的信息交流了一遍,到了最後,葯誤機問道:「你這次沒有什麼忘了說吧?」

白堤坷搖搖頭,苦笑道:「我當時是真沒有將它當真,以為書里只是亂寫,教主也只是給我找一個比較能打動秦越的理由。」誰知道這事情還是真的!至少那個扶桑族是真實存在的。

柳昀離開之後,就又有人前來稟告說,不知道張翰義是怎麼做到的,他們的人跟的好好的,結果一眨眼對方就不見了。

柳昀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毫不意外,自從意識到張翰義有異人相助之後就已經預料到了一些事情的發展,所以在一開始就沒有命人前去圍剿。他相信以張翰義的狡猾,肯定不會冒冒失失的就將自己置於死地。

而另一邊,柳玖溪一行人被挾持著到了丁零山山腳下。這座山挺奇怪的,不止是長得奇怪,還有它的位置也很奇怪。九岐郡是平原,一馬平川,這座山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孤零零的立在這裡,很符合它的名字丁零。

並且這座山的樣貌還不是像其他山一樣,要麼巍峨要麼險峻要麼秀巧等等,就像是一根標杆,指引著什麼東西定位一樣,山上看著是有很多樹木,但是看到的人總覺得山上光禿禿的,這種視覺跟心理上的落差感令人非常不舒服。

張翰義將人扔在這裡之後,也不管有沒有前來接應,也不管莫孑等人會不會逃跑,直接就領人回去了。

柳玖溪一到了這裡,眼睫就動了動,有了要蘇醒的跡象,只是秦桑不知道折中跡象是好還是壞,同時在心裡惡意的揣測,是不是柳玖溪這些時日的昏迷都是扶桑族搞得鬼。

絡笙自從來了這裡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上下全是雞皮疙瘩,也不像是冷的。絡笙再不濟,還是有那麼一點內力的,取暖還是不成問題。

絡笙道:「長公主,我們現在怎麼辦?是跑還是等著?」

秦桑臉色變得很蒼白,聞言苦笑道:「都到這裡了,跑不了了。」

果不其然,她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就出現了一道低沉的聲音:「秦桑,我們一族是狼巢虎穴嗎?為何要跑?」

秦桑掀開車簾,看到居然是族長,臉色更蒼白,下了馬車,對著族長說道:「不知道族長為何會親自帶人前來?」說話間眼光掃過了跟在族長身後的其他人,心裡暗自驚恐,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葯,還是說她現在過於緊張,導致整個人都出現了幻覺,只覺得這些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車廂,透著狂熱,恨不得現在就衝上來搶人。

秦桑禁不住將剛剛冒頭的莫念溪的腦袋按了回去,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容說道:「族長?」

族長看著秦桑,用一種很詭異的語氣說道: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我族允許你離開,這是對你的恩賜,雖然你曾經有過背離我族的想法,但是看在還是將神女帶回來的份上,就功過相抵了。」

莫孑聽著對方的語氣,越聽越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是這種語氣在什麼時候聽過一樣,但是將自己從小到大的記憶疏離了一遍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狀之處。

族長已經將目光轉向了莫孑,像是在看什麼完美的雕刻品一樣,說道:「我們終於見面了,三十三,雖然中間出了一些小意外,但你最終還是達到了我們把你創造出來的目的。」

「我不是三十三。」莫孑冷冷的回道,就算是在青陽教,他的代號也不是三十三,可是心裡卻浮現出恐懼,因為三十三這個數字他好像在哪裡聽過,熟悉的像是刻在骨子裡一樣。

這時候莫念溪突然鑽了出來,喊道:「娘,她醒了。」

秦桑等人詫異與驚喜交差在一起,而族長和他身後的族民則是臉色大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甚至有人已經崩潰的跪在了地上,拉扯著族長的衣服喊道:「族長,不可能的,我們還沒有開始儀式,神女這時候理應不該蘇醒的,到底是什麼環節出現了問題?」

族長也心有不安,如果醒過來的是神女,那還好說,如果是其他的······族長不敢在想下去,雙眼緊緊盯著車簾,看著車簾一點一點的被掀開。

柳玖溪只覺得自己應該是將這一生的覺都睡完了,精力充沛,除了有些頭暈,也不能說是頭暈,就是總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嘰里呱啦的念叨著什麼,仔細去聽卻又什麼聲音都沒有。柳玖溪煩透了這種感覺,她睡覺時這種聲音和另一種宛若緊箍咒一樣的聲音緊緊纏繞著她,快煩死了,沒有想到自己醒了還是擺脫不了。

柳玖溪鑽出車廂,一眼就看到了面前這種奇怪的陣容,皺了皺眉,轉而看向莫孑,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凍死我了。」

莫孑見到柳玖溪並沒有什麼異狀,心就放下了一半,但是族長等人就將心提了起來,看柳玖溪這反應明顯不是他們所要恭迎回歸的神女,到底是什麼環節出了差錯。

「這裡是丁零山,對方是扶桑族的人。」莫孑向柳玖溪解釋道。

柳玖溪歪著頭看著對方,總覺得眼熟,還有一絲莫名的厭惡,又看看四周,嫌棄的翻了一個白眼,當初莫孑說要來丁零山的時候,她還以為丁零山是什麼神奇的地方呢,結果也就眼前這破落的樣子。

「對不起呀,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的生活了?真是抱歉,因為我一直想要來這裡看看,莫孑就帶我來了,沒有想到給你們惹來麻煩了,我們這就走。」柳玖溪說完就給莫孑使眼色,但莫孑卻像是沉浸到某個思緒里了,沒有絲毫回應。

柳玖溪說起來當初承諾要來丁零山他才注意到不對勁,他當初為什麼會想要來丁零山?那個念頭就好像是不經意間出現的,卻盤桓不去,甚至是操控了他的思想。

莫孑又想起來張翰義對他說的那番話,還有那種似是悲憫又像是嘲諷的目光,突然就有些明白那些話的含義了,自己就是一顆棋子。、

自己不經意間的念頭還有行為都是被人設計好的,自己還不知道,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縱然是莫孑的定力,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柳玖溪見莫孑一直不搭理她,又覺得莫孑臉色不對,心想該不會是這幾天自己昏迷導致莫孑過於緊張了吧,這人已經足夠呆了,不能再呆了,否則就成傻子了。

柳玖溪上去拽了他一下,終於將人喊回了魂,對上莫孑散亂無神的目光,心裡一痛,說道:「對不起,以後我一定好好的,絕對不會再出什麼事情了。」

莫孑卻是一把抱住了柳玖溪,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是出於自己的本意,還是也是受到暗示被人設計好的,但是他真的就想要抱抱柳玖溪,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一塊浮木。

柳玖溪對莫孑的了解一點都不比莫孑了解自己少,立即就發現了莫孑心裡的不安與驚惶,就伸手拍了拍莫孑,輕聲道:「我這不是沒有什麼事情了嗎?放寬心,莫要擔心了。」

對方的扶桑族人已經從變故里回了神,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不少人都崩潰的跪在了地上,流出了眼淚,還有一部分則是露出了憤怒仇恨的目光。,看那樣子,似乎柳玖溪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們隨時要撲上來將柳玖溪撕成碎片。

柳玖溪卻像是沒有注意到一樣,或者是注意到了腦子裡卻又下意識忽視了,就好像有兩個思想,一個明知道那件事情是錯的,卻控制不住自己還要接著做。

柳玖溪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她自己也注意到了,但是卻不敢告訴莫孑,只能埋在自己的心裡,想著等以後有時間了再弄明白。

族長的臉色簡直就跟九岐郡的天空一樣猙獰陰森,低聲對身邊的人說了什麼,對方像是找救星一樣飛奔離去。族長看著柳玖溪說道:「還請柳姑娘前來做客,讓我們一進地主之誼。」

柳玖溪越看這群人越覺得討厭,這種討厭就像是看到了蘇芷娘和柳堆煙一樣,只是她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討厭的源頭。

「不麻煩了,我們還有事情要解決,就不多呆了。」柳玖溪勉強壓抑著厭惡說道。

族長冷笑一聲,終於懶得再偽裝了,直接對秦桑說道:「你若是想要見到莫剎,就最好帶著人留在這裡,否則我保證你從今以後踏遍五湖四海也絕對見不到人。」

秦桑臉色猛然一變,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柳玖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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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難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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