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福利

她也懷疑過有沒有可能，是艾瑟爾在晚上把她從床上抱過去的――不是她自戀，她只是想要找到夢遊的真相。

她十八年來，在現代沒有夢過一次游，沒道理到了異世界，到了艾瑟爾來了之後才開始夢遊。

可問題是，她還夢遊夢著醒過來。醒來的時候，她正拉開艾瑟爾的被子，想要躺進去。

呵，當時那個情況，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而且估計是夢遊次數有點多，艾瑟爾就算睡著也能察覺她來了，主動讓出半個位置讓她睡。

顧休語痛苦地躺了進去，內心滿滿的都是絕望。

不可否認，艾瑟爾長的好看，脾氣還好，特別聽她的話……連她哥都沒對她這麼好過，說不心動是假的，可也沒心動到主動投懷送抱的份上啊！

她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又不能用夢遊當借口吊著艾瑟爾，一邊說著我不喜歡你，一邊晚上往人家被窩裡鑽。就算艾瑟爾本人不介意，她都要自己錘爆自己。

這不是玩弄別人感情的渣女嗎。

顧休語一邊愁，一邊到點就睡，然後每天早晨在艾瑟爾的懷裡絕望地醒來。

明明才過去幾天，她卻感覺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一樣。

終於有一天，她終於受不了了，開始考慮起另一條出路：和艾瑟爾攤牌，談朋友。

那天早上，晨光一如既往的溫和。

顧休語再次在艾瑟爾懷裡醒來，神情十分平靜，彷彿經歷了某些大徹大悟。與此同時，艾瑟爾也慢慢睜開眼睛，烏黑的眸子清醒明亮，完全沒有剛睡醒時的茫然。

顧休語開門見山地問道：「艾瑟爾，你討厭我嗎？」

艾瑟爾感到很奇怪：「不討厭，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顧休語親了親他的額頭：「這樣呢？你討厭我嗎？」

艾瑟爾呆了呆，停頓了許久，才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不，不討厭。」

顧休語一鼓作氣地碰了碰他柔軟的嘴唇，然後自己先紅了臉，卻強撐著問道：「那，那這樣呢？」

艾瑟爾摸了摸唇角，掩住笑容，然而聲音里的歡喜是藏不住的：「不討厭，我很喜歡。」

顧休語：「……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嚴重懷疑你是故意的。」

艾瑟爾半斂目光：「嗯，我是故意的，故意沒有拒絕你，其實我每天晚上都很開心你過來陪我。」

顧休語目瞪口呆：「……」

這個人，怎麼能如此厚顏無恥？

不等她反應過來，艾瑟爾又說道：「看見你就會覺得開心，靠近你會覺得更開心，對我來說，每天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晚上擁你入懷……我不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但我並不想拒絕。」

顧休語：「……」

艾瑟爾：「我欺騙你，我並不是一個普通人，我是一名魔法師，擁有和狄修卡一樣強大的能力……但我害怕你會畏懼我，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對不起。」

顧休語：「……」

艾瑟爾：「您能原諒我嗎？求您了……我害怕你會再也不理我，害怕你離我而去，每天我都活在恐慌中，除非抱住你，我才能安心入睡。」

顧休語：「……我靠。」

直到這個時候，艾瑟爾仍不忘記求學好問。他抬起憂傷的面容，聲音是難得的脆弱：「我靠是什麼意思？是再也不原諒我的意思嗎？」

顧休語起身推開他：「不是，你等等，讓我一個人先冷靜一下。」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艾瑟爾滿臉茫然地看著她，臉上脆弱又憂傷的神情迅速消失，變成一貫的面無表情，黑色的眸子如夜如星，難以看清。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沒有阻攔，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只是站在原地，等待著她做出最後的選擇。

他為她寫好了兩個結局，一生一死，一真一假，端看她如何選擇――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強烈期待某件事情的發生的慾望了。

希望她做出最壞的選擇，然後成為他掌心的幽靈。

然而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顧休語就回來了。她抱著一捧沾滿露水的鮮花，小跑到他的面前。

「送給你，作為女朋友的禮物――女朋友就是戀人的意思，是一生的伴侶。禮物的意思教過了。」

「我想好了，我決定做你的女朋友……我們可以繼續這樣的生活，直到老去，你願意嗎？」

「先說好了，如果你答應了，就要有做男朋友的覺悟，不準沾花惹草――這個成語你沒學過，換個說法――不準和其他女性走的太近，否則我會吃醋的。」

「只有當你屬於我的時候，我才只屬於你――你願意嗎？」

到最後，她哪條路都沒有選啊……這種理所應當的感覺，好吧，他必須承認自己編寫劇本的能力實在糟糕。

艾瑟爾垂眸看著這捧鮮花，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接過它：「我只屬於你，那麼――你會只屬於我嗎？」

他抬起頭，黑夜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休語，彷彿有魔力一般，令人著迷，令人沉醉。

顧休語吻了吻他的額頭。

「毫無疑問，是的。」

語氣十分肯定。

艾瑟爾便笑了，那是一種充滿誘惑的笑容，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將其佔為己有，想要讓這個人藏起來，只讓自己欣賞。

顧休語欣賞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你說你是魔法師？我的夢遊真的不是做的壞事？」

關係確認了，接下來該興師問罪了。

艾瑟爾早有準備地說道：「我的魔法只能擴大生物內心深處的慾望。」

顧休語反問道：「哦，這麼說，我是對你有慾望咯？」

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配合他俊美無鑄的容顏，讓人難以招架。

但顧休語是誰？在現代社會風裡浪雨里去的人，什麼絕世美人沒見過，更別說艾瑟爾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免疫力提高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她拍了拍地板，也就是樹榦，十分不滿地說道：「不要笑，你女朋友在問你話呢。一看你笑，就知道你絕對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艾瑟爾忍不住彎了彎唇：「嗯，怎麼知道我一笑就要打壞注意了？」

顧休語沉默片刻：「直覺。」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沒人規定戀人必須坦誠相見，反正以後的日子裡我會讓你自願或者不得不說出來的。」

「不過我不習慣在這種情況下還瞞著你，雖然你可能已經猜到了。」

「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覺得這大概是我們倆交往中最大的障礙了，畢竟三觀不同，在某些事情上我們很可能做出截然相反的選擇。」

顧休語皺眉想了一會兒：「這種事還是等遇見了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去做早餐，我餓了。」

她說的理直氣壯。

艾瑟爾在這些事上還是很順從她的，於是他乖乖下去做飯了。

顧休語在他背後小聲呢喃：「這種在現代絕對不會成為男朋友，甚至不可能遇見的人居然成了我的男朋友……所以，這是穿越者福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