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妖女傳說
「傳說,在大夏的最東方有一條河名叫『顛河』,顛河顛河,有人說,它取自顛沛流離之意,亦有人說,它是取自神魂顛倒之意,不管它名字有何而來,但有關它的故事,卻撲朔迷離。」
說書先生一拍案板,搖頭晃腦,繼續說道:
「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女媧泥河造人,從此有了人間。人間雖是神開創的,但是,它的地位卻甚是尷尬,往上便是天界,往下卻是魔界。」
「人間的產生把神魔兩界的平衡打破,自千年來,神魔兩界的戰爭不斷擴大,人間也動蕩不安。」
「千年之後,魔界新生一位大帝,他能武善戰,攻破不少神界之地,在他的帶領之下,魔界取代了神界,成為最強的種族。」
「然而,」說書先生話題一轉,風露樓上的賓客屏住呼吸,雙眼盯著他看,兩耳不敢漏掉他的任何聲音。
「魔尊卻一直攻不下碧落,碧落不是神界最難攻之地,掌管碧落的神,亦不是神界法術最強的神,這場戰爭持續了百年之久。」
「直到,」
說書先生的神情忽然間暗淡了,「天光乍現,魔尊便不見了,從無敗跡的魔,從此消失在三界之中。」
聽到此處,聞者盡唏噓。
「喂,說書老頭,你不要亂編,好嗎?」
一位約摸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立馬拍案站起,眼中有憤怒,口中更是咄咄逼人,「世人皆知,碧落乃三十二重天的第一重天,掌管此重天乃碧落女神,碧落女神一直在守護著人間與天界的安寧。」
「碧落之下,是人間,碧落之上,才是仙人之地。」
「我看你是瞎了才覺得碧落女神與魔尊有染,自古正邪分明,魔尊此人滿手殺戮,無情無義,又怎配說愛?」
「至於顛河,那不過是魔尊打不過碧落,最後身死於此。」
「傳說,顛河之水,無比渾濁,惡臭難耐,它是集世間怨念為一體的地方。顛河另一端的人,更是迷惑人心的妖怪。」
那青年男子越說越激動,囫圇之間,倒出許多故事。
茶樓眾人紛紛轉頭看向他。
「你們還不信?」
青年男子看到眾人疑惑的目光,面上難以下台,便說出了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想必在這裡的老人都曾聽說過,幾十年前,林相府曾有二女,此二女身有異香,只要靠近她們身邊的男子便可被迷惑……」
「那時長安街頭的一場的大火,便是把這兩位妖女給滅了…….」
一位青衣男子,聽到此處,本是炯炯有神的雙眼,倏忽間,變得黯淡無光。
只見他放下銀兩,步伐緩慢的走出風露樓。
樓外,淅淅瀝瀝的雨。
雨水打在他兩鬢的白髮上,他卻絲毫不在意。
茶樓中人聲喧鬧,依稀可以辨出他們的討論聲。
「原來,林相府的夫人便是顛河之水養育的人,她是魔的人,那麼她與林相所生的女兒,怪不得是妖女,都是用來迷惑人的。」
「怪不得,大夏那些年,戰亂頻繁,林相通敵賣國,才導致大夏節節敗退。」
更有人唏噓,「林相為妖女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真是罪有應得。」
青衣男子越走越遠,直到那些討論聲越來越小,消失在耳邊。
看著這雨水打落在青石板上,朦朦朧朧的景象,遠處似乎有倩影走過,模糊的身影,卻讓他心中一滯。
只見他嘴角在動,無比艱難的說出埋藏在自己心中許多年的名字。
「麗姝……」
其華打了個寒顫,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窗外還在下雨,雙手緊緊捂住披風,以抵寒風。
似玉推門而進,看到娘娘又坐在窗檯邊,還大開窗戶,心中更是氣惱,一把關上窗戶,「娘娘,你的病都沒好,還吹冷風,怎麼能行?」
外面的雨從眼前消失不見,此時只能看到窗戶的稜角,其華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似玉憤懣的表情,笑了笑。
「我只不過覺得太悶了,所以才開窗的。」
「娘娘,」似玉的聲音提高了不少,「屋裡寒涼,窗戶不止開了一會兒。」
「我知道,似玉。」
其華心中有點疲累,邊走向床邊說道。
似玉跟了其華那麼多年,看到她這樣便知道,她心中有事。
「娘娘,」似玉終是張口問道:「你怎麼了?」
其華靠在床頭,長長的的頭髮垂落,睫毛似乎被雨水打濕。
似玉幫她蓋好衾被,只聽到她小聲的說道:「我想娘了。」
娘……
似玉聽此,手中的動作停頓了。
她站在其華的床頭,久久不肯移動,也沒有說話。
「似玉,」其華仰頭,嘴角帶笑,卻有淚水流過臉頰,「我夢見娘親了,她真的好溫柔,一遍一遍的唱童謠,慢慢等我入睡。」
「娘娘……」似玉哭道,「你這是何苦呢?」
「不苦,才不苦呢?」
其華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們都說娘親最討厭我,可是,夢境里的娘親一點都不討厭我,一點也不會討厭我。」
「娘親會給我唱歌,會抱著我入睡,才不是傳言說的那樣,恨不得拿水淹死我呢?」
「娘娘……」
似玉跪在求道:「過去了,麗妃娘娘已仙逝,都過去了,不要再說了。」
「娘親死了……」其華聽到這句話眼中黯淡無光。
稍後又雨過天晴般,笑了,「娘親,她呀,最不喜歡我,她會牽著哥哥的,卻從不牽我的,她會任由我摔倒,卻淡漠的走過。」
其華說著說著又哭了,「她會在我出生后,便狠心的摔到地上,那時要不是哥哥接住,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下來?」
「娘娘…..」
「我小時候還夢過,她獨自把我按在浴缸里的水裡,無論我怎麼哀求,她都不動,硬生生想把我憋死。」
「娘娘……」似玉皺眉,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出去。」
低沉的聲音帶有慍怒,似玉回頭看向身後的玄衣男子。
只見他的眉目中已有怒火。
似玉趕緊行禮,步伐凌亂的走出房門。
蕭然坐在床邊,左手輕輕擦掉她臉頰的淚水,右手輕輕扶住她的背,卻不說話。
其華哭到哽咽,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阿然,你說娘親愛我嗎?」
「若說愛,她的任何行為都恨不得我死,若說不愛,為何在她死前,又千叮囑萬囑咐哥哥一定要照顧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