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又見濕丹與東西小比

183.又見濕丹與東西小比

183.又見袪濕丹與東西小比

因為聽到了謝長青和周毅山的對話,阿容壓根就不敢跟那倆一塊吃飯,自顧自地找了個地兒吃了飯後,悄無聲息地溜到了甲隊比試的地方,下午第九個就是她。

按東西大比的規矩,連雲山的由程渝川那邊的人來測試,而程渝川的徒子徒孫們則由連雲山總房的人來測試。

輪到阿容時,抽到的是她最擅長的煉丹藥,還是她當年耐以垂名的袪濕丹。這只是初試,所以正撞在她槍口上了。拎著測試書跟著人去煉藥房,那兒正有幾位藥師在煉各種初級的丹藥。

見阿容來也沒打招呼,因為她現在這模樣誰也不認識——她又換了和上午不同的面目來,反正人這麼多,也沒誰記得住她的模樣。

「據說按你們連雲山的規矩,葯要到明天才能出來,也不知道你們怎麼鬧的,丹藥還留在爐里過夜,也不怕壞了!」那領阿容來的人是這麼說的。

別的葯令不屑於解釋,阿容一聽也不想解釋,上了配藥台配好了葯,然後拎著藥包就蹲到了爐前。這時那程派的葯侍也蹲了下來,又繼續著剛才那個話題:「我就不明白了,這不是占著葯爐嗎,這一晚上又能煉多少葯了!你們連雲山的人就是占著好東西,愣要晾在那兒,浪費!」

這話阿容聽著就過耳,程派比較清苦一些,當然這只是相對連雲山來說,事實上比起普能人來說,不知道好了多少。程派的人也只是羨連雲山的好家底而已,這才有些羨慕妒忌恨。

但是接下來的話,不但阿容聽不過去,連葯令們都聽不過去了:「我看你們連雲山就是虛占著好地方,謝家的人也不珍惜,你們那謝爺說是善施天下,其實就是個表面上裝得好的……」

「住嘴!」喊這話的卻不是連雲山的人,他們一個個正變著臉色,進來說話的是程派的一位藥師。

那葯侍見了藥師就連忙息了聲不說話,一副認錯的模樣:「藥師大人。」

「幾位,在下治下不嚴,讓諸位見笑了。」話雖這麼說,可這藥師未必見得有多麼誠懇的歉意在,無非是表面功夫屺。

雖然是這樣也沒吵起來,那還算好,畢竟連雲山重學重養,不至於培養出碰點事兒就吵嚷的人來。連雲山上頭多是世家閥門,所以連雲山上上下下就都多沾染了一些世家氣,如這葯侍的情況大多還是不會計較的。

那名藥師來了后,那葯侍就沒怎麼說話了,那名藥師原來是煉藥房裡的主掌測試的。有了那位藥師,葯令們就各安其位。

到有葯令封爐的時候,那名藥師忽然站起來問道:「我能問一句你們為什麼要封爐嗎,如他所言,這確實是占著葯爐浪費了!」

敢情程派那邊還不知道,也是程派慣來看不上連雲山的所作所為,根骨上來說,這也是上一代的恩怨曲折造成的。

「以葯氣返爐養葯,《匯元葯經》上有過類似的記載,近年來連雲山多以此養葯。說句不當的話,程派的葯賣得多,可真到節骨眼上,還是連雲山的葯抵用。」這話是江葯令說的,這位慣來說話就直道。

剛才一直被壓著,葯令們心裡至少還是有些不快,所以當江葯令說完話,葯令們就互看了一眼,皆點了點頭。

「這話還真是不當……」那位藥師說完這話后就看了眼正蹲著剛開始投完第一輪葯的阿容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拿她煉的丹藥來試試,比比與我程派的葯孰優孰劣。」

……這叫什麼,這叫躺著也中刀,阿容悶悶地說:「我煉的是袪濕丹!」

這幾年連雲山的袪濕丹,那可是天下垂名,誰要是買袪濕丹,一定得問是不是連雲山的,不是不買,寧可等著。

一聽是袪濕丹,那位藥師沉默了會兒,這時江葯令為了免得對方尷尬,說了一句:「那就比我這爐聚元丹,據我所知,這是程派拿手的丹藥。」

聚元丹,江葯令真是老不厚道了,聚元丹有了爐中火后藥效蹭蹭往上漲。江葯令大概是信奉打人要打臉,還要打在最得意的那邊臉上。

「不必了,就比袪濕丹,我門下煉出來的袪濕丹藥效也未必遜色。」看來這位也想打臉。

聽完了話,阿容了摸自己的臉,心說難道這張也好欺負:「那就比吧。」

人都預備要臉了,那就伸出臉去唄,至於打不打得下來,那就看看眼前這位有沒有真本事了。

「只作私下研試,不作正題。」江葯令一是不願連雲山顏面有損,二是不願讓程派下不得台,所以才有了這提議。

末了,晚上出煉藥房看著程扔的人落鎖后,鑰匙各執一把,哪邊也占不到便宜。阿容緊著回主山去,沒想到半路上被江葯令叫住:「這位葯令,慢些走。」

「江葯令,你有什麼事嗎?」。阿容想也不想的就問道。

「咦,你認得我嗎,那就好辦了。我主要是想問問你,你對那爐丹藥有沒有信心,問明了明天也好應對。」這話的意思是好提前預備了,要真有個意外,那就得先給自己找好台階。

一聽是這問題,阿容特豪氣的說:「放心吧,別的我可能要懷疑懷疑,但要說袪濕丹……那誰來也奈何不得我。」

靠它起家的,阿容還能擔心這事兒。她是不擔心了,可江葯令對阿容這滿嘴跑火車的不放心,於是念叨了幾句就一邊走一邊想明天要真有萬一該怎麼個應對法兒。

俗話說得好,好事……嗯,好事壞事都傳千里。而阿容碰上的這事算不好不壞的,也傳到了黃藥師耳朵里。她一回主山就遇到了黃藥師,站在樹下沖她招手說:「聽說程派的人找你比袪濕丹?」

「啊,是啊,我有提過的,他們還是要,我也沒辦法。」阿容其實也得承認,當那人說謝家那位爺怎麼樣怎麼樣的時候,她心裡不舒服。

謝長青背負的已經很多了,沒道理還要背這樣那樣的指責。所以她當時說自己煉的是袪濕丹的時候,也多有讓人面上過不去的念頭。

「一群好逞嘴上快意的,明天別讓他們太過不去了,找你比袪濕丹,他們也真敢想……」黃藥師現在都不會說和阿容比被袪濕丹的話,這太傻了。

「師父,你來找我不會就為這事兒吧。」阿容問道。

聽阿容問這個,黃藥師像想起什麼似的,答道:「噢,那邊寫了書信來,說是有風疫症患者被鼓動到了京城附近。你明天起完丹藥后沒什麼安排了,就跟著我們一塊去城外搜尋病患。他們要來的話,應該會到連雲山附近來,咱們要做的是別讓他們接觸太多人。」

「嗯,接下來幾天是葯侍和葯女們的初試,我沒什麼安排,那師父明天別急著走,等我一塊去。啊,對了,我讓備的東西備好了么,怎麼沒見他們跟我提起。」阿容說的是防護的口罩,加浸了藥液烘乾,能啟到防護作用。

這事兒黃藥師也不清楚,好在有人清楚,謝長青這會兒正從外頭進來,聽他們提起了這個,就說道:「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去物房領就行了。」

看到謝長青,阿容就皺眉,倒不是因為謝長青,是因為想起周毅山來了:「長青,皇上回去了吧?少字」

「沒有,在東院住下了。」聽得阿容這麼問,像是不想見到周毅山,謝長青心裡抹上了一層淡淡的歡欣,道不出來卻讓他很是安穩。

一聽沒回去,阿容就垮下臉來,她真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周毅山這個人就是這樣,永遠不知道進退得宜這四個字搭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那我跟師父回葯山,師父,咱們走吧。」阿容心說不見面就成了。

可沒想到黃藥師一擺手說:「我不回,天晚了你也別回,老遠的路沒人送不安全,你要回葯山不早點說好安排。」

於是……還是要留下來么,阿容絞著自己的衣擺,臉皺得就跟絞過的衣服一樣不平整。

「別擔心,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避開總不是個辦法。」謝長青說著就拉著她的手一塊往裡走,看著阿容苦眉苦臉的模樣,他只會心一笑。

「長青,該知道的你都猜出來的,你說面對,可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阿容心想,不好說的只怕打破頭謝長青也鋪不出來。

這樣也好呀,至少有一個麻煩已經解決了,聰敏明睿的人果然還是更讓人省心些。

再一個麻煩,那就在她是不是聰敏明睿上了。

「處之以常,就同待尋常友人,不要疏離,也不要迴避從前的事。」這就是謝長青阿容的建議,這姑娘就是容易詐,一詐就容易自個兒嚇著自個兒,這樣一來,原本沒什麼的也能鬧出事兒來。

謝長青說的話,其實阿容自個兒也明白,好吧,她盡量。

這夜裡,周毅山在東院,阿容在北,謝長青在東南那頭。謝長青說得輕鬆,其實自個兒也睡不著,周毅山和阿容也都一樣。

這註定是個失眠的夜晚啊……

人睡不著的時候,總會想著找點事兒來干,敘敘舊、談談天、說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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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懷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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