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第247章

在樓上的夙遙透過窗子,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幕幕全部都看在了眼裡,眉頭不自覺的緊蹙了起來。

正在她打算跑下樓將赤忱接回來的時候,正好同剛回來的赤忱給撞了一個滿懷。

「誒,小師妹,我正上來打算要找你呢!

你知道嗎,我剛剛竟然見到雪柔了,你看到了沒有啊,她就在剛剛路過的那個馬車裡。

可惜我跑的實在是太慢了些,沒有能夠追上那個馬車,不過……能夠看到她還好好的,我就很開心了呢!」

赤忱笑吟吟的說著,喜悅之情從他的眼眸里溢了出來,恨不得拉上夙遙連蹦帶跳的轉上幾個圈圈才好。

夙遙聞言,嘴角勉強扯出了一抹笑意,嘆道:「是嘛,你剛剛見到雪柔了啊。

那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了,開心的不得了呢!」赤忱說著,便撒開了夙遙的手滿屋子瘋跑了起來,像個剛剛吃到了一直想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撒開歡兒的亂跑著。

夙遙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下里明白他這恐怕是又犯病了吧。

她的眉眼裡掠過了一抹哀傷,看著赤忱興高采烈的模樣,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的錯……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會害得赤忱變成了如今這模樣。

曾經的赤忱,身姿如玉,眉眼如畫,乃是長留山上出了名的風流公子。

可如今……昔日的光彩,在他的身上已經是不復存在了。

赤忱整個人都大變了一個模樣,就連夙遙都有些認不出他來了。

雖然臉還是曾經的那張臉,但身軀里住著的魂魄卻像是換了個人兒一樣,糊塗的時候變得瘋瘋癲癲的,偶爾清醒時整個人又頹廢的不成人樣。

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

夙遙看了眼那滿屋子亂跑的人,勸阻的話堵在了心口怎麼也說不出來……罷了,就讓他繼續這樣亂跑亂跳下去好了,至少他現在覺得很開心這就夠了。

夙遙想著,目光不自覺的落向了那空空蕩蕩的街道,狗吠聲在這街頭巷尾里遊盪開來,吵的人有些頭疼。

她看著那輛馬車離去的方向,目光沉了又沉……眼底里一片寒涼,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著些什麼。

只聽得那狗吠的聲音,似乎是越來越微弱了下去……世界又突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她站在那窗前觀望了許久,直到……那冷風吹的她身子有些發冷,微微顫抖起來時她才離開了那窗邊。

此時,赤忱早已經是因為跑的有些累,一頭栽倒在床榻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夙遙聽著他發均勻的呼吸聲,心下不由長嘆了一聲:關於刺殺墨染塵的這件事,自己成功的幾率本來就不大。

如今……赤忱又跑來搗亂,再加上還有洛煒他們,只怕是會難上加難啊!

不行,自己一定要儘快想個完美的計劃才行。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赤忱給安排好,以他現在的這種情況……別說是幫忙了,只盼他不要幫倒忙才好。

夙遙想著,冰涼手指輕輕覆上了那溫熱的茶杯上,稍微過了那麼一會兒後身子這才稍微的暖和了些許。

夙遙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欠打著那茶杯的邊緣,清脆的聲響在這屋子中遊盪開來,只見她眉頭擰在了一起,好像是有什麼事困擾住了她一樣。

清風明月,浩瀚無邊。

……

一輛裝飾十分奢華富麗的馬車,在空蕩蕩的街巷中穿行而過,「蹬蹬蹬」的馬蹄聲擾的人莫名心煩意亂了起來,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倒是落雪身旁的小青梅,手撐著腦袋睡得的正是香,因為馬車有些顛簸的原因,她的身子一搖一晃的來回擺動個不停,既是這樣青梅也沒有半點睡醒的意思。

此時,落雪正百無聊賴的借著那那車內的燭火看著書,卻因為這馬車實在是太過顛簸的原因,使她一點兒都看不進去了。

將書隨意的放在了一旁后,落雪便傳過那被風所吹起來簾幕,望向了那空蕩蕩的街道上。

在那清冷的月色照映之下,本就空蕩的街道顯得越發孤寂冷清了起來,街頭巷尾隱隱傳來了幾聲狗吠,「汪汪汪」的吵的人頭都大了。

這個時候,一個男子的聲音隨著那涼風,掠過了她的耳邊……

那個男子斷斷續續的說著,好像是在喊著些什麼,但落雪卻沒有能夠聽清,只聽到了一個「雪」字,隱隱約約的讓她自以為是有人在後面呼喚著她的名字。

落雪想著,眼眸里掠過了一抹詫異的光,連忙是搖晃起身側的青梅來,試圖將她給喚醒:「青梅,青梅,你剛剛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我怎麼好像是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樣!」

在她不停地搖晃之下,青梅這才悠悠轉醒了過來,眯著眼睛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樣獃獃的看向了一旁神色異常焦急的落雪,神情恍惚了許久之後……

才壓著嗓音一臉茫然的開口問道:「什麼……什麼聲音,哪兒有什麼聲音啊!」

「就是在剛才啊,剛才路過那個巷口的時候,我明明聽到有一個男子的聲音的。」落雪解釋道。

青梅聞言,揉了揉自己眼皮還耷拉著的眼睛,這才稍微的清醒了些許,定下心神后仔仔細細的又聽了一遍后,一臉疑惑的說道:「明明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啊,聖女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哪裡來的人聲,會不會是你最近因為煉藥的緣故,都未曾好好的休息過所以出現了幻聽什麼的呢?」

聞言,落雪的眸光忽的變得暗淡些許,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是有聽到的。

難道說……真的像青梅所說的那樣,自己剛剛一不小心聽錯了嗎?」

落雪說著,眉頭不自覺的緊蹙了起來,眉眼裡布滿了疑惑。

其實,她之所以會那麼的在意那個聲音,只是因為她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好像不知道是在哪兒聽到過的樣子,分外的熟悉。

可如今聽得青梅這麼說了之後,她卻有些拿捏不準了,難道說真的是她聽錯了嗎?

這一連幾日來,落雪沒日沒夜的在藥房里煉藥,要不是因為正好缺了味葯需要她親自去藥店取的話,她估計自己這兒應該還是待在那藥房中不願出來呢。

自從夙遙了走了之後,她便又回歸到了原先的生活,不是在藥房裡面煉藥,就是在煉藥的路上。

日復一日的生活著,單調而又乏味。

這些日子以為,她聽說湛盧止的嗓子突然好像是啞了,她本來是想要去看看他的,卻被他的貼身太監給婉言謝絕了。

一想到那個湛盧止,落雪心下里就更加的生氣了。宮裡面的那些庸醫,怎麼可能會比的上她的醫術呢!

那個湛盧止居然不讓她幫忙看病,簡直就是他的損失!

這下子他的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呢!

落雪心下里想著,忍不住又長嘆了一口氣。

這要是換做以前,湛盧止但凡是有點兒小病小痛的都會來找她,讓她幫忙看病,那個時候她覺得湛盧止簡直是煩的不得了。

可如今,湛盧止居然不用她看病了,她心下里卻感覺有點兒不舒服了。

煩,簡直就是快要煩死了!那個湛盧止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還在氣她那天為夙遙開口求情的事情嗎!

身為一個君王,要不要這麼的小肚雞腸啊!

說好的寬容大度呢?湛盧止要是為了這點兒小事就生她的氣話,她一定不會原諒湛盧止的。

小氣吧啦的樣子,她都開始有點兒不喜歡他了。

可……湛盧止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不同意讓她去幫他看病的啊!

這個問題,已經是困擾了落雪整整好幾天了,雖然說只是嗓子啞了而已不是什麼大病,可她就是不相信宮裡面的那些庸醫。

若是一不小心,把湛盧止的嗓子再給治壞了可該怎麼辦!

落雪想著,一時間也是愁眉不展,一聲接著一聲的嘆著氣。

一旁的青梅見此,連忙是寬慰道:「聖女您就放心好了,等大王氣消了之後,他一定會回心轉意讓您去給給他治病的。

整個安丘城裡,誰人不知道大王離了誰都行,唯獨偏偏是離不開個您呢!

您就放寬心,在君翎閣等著大王的消息就好了。」

聞言,落雪情不自禁的長嘆了一口氣,而後又微微點了下頭,現如今看來也只能夠是這樣了。

湛盧止不想見她,她也不可能自己闖進去見他啊。

小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她若是還那麼做的話,別人背地裡還不知道是會怎麼編排他們兩個人呢!

她或許可以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但……卻不得不顧及一下湛盧止的顏面。

落雪想著,忍不住又長長的嘆了一聲。

這時馬車已經是在君翎閣外面停了下來,青梅攙扶著落雪下了馬車之後,兩個人便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屋子裡面休息了起來。

睡夢中……落雪又聽到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聽得很是清楚。

那個男人在喊一個人的名字,「雪柔……雪柔……雪柔!」

他不聽的呼喊著,深情而又纏綿的聲音,只讓落雪覺得甚是熟悉。

就連「雪柔」這兩個字,她都好像是不知道在那裡聽到過的樣子。

雪柔……這一聽都知道,一定是個女子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落雪心中突然有些嫉妒起這個叫做雪柔的女子來。

因為那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痴情,而落雪至今卻連個喜歡的人都沒有。

她甚至就連去喜歡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是被人愛了。

她是不可以去喜歡任何人的,因為她知道……那個故事最後的結局肯定不好,既然如此又何必要開始呢。

漸漸地那個男人的聲音開始消失在了落雪的耳畔,她心下里突然生了些失落感。

正在此時,夢境中的場景突然變幻了一個模樣,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落雪獨自一人站在了那雲霧之中,看不清四周的方向……也分辨不出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她漫無目的四處遊走著,試圖走出這片雲霧。

正在此時,一個熟悉的竹笛聲隨著那微風飄落在了她的耳畔。

頃刻間,她的眉眼裡掠過了一抹雪光,忙不迭的尋著那竹笛的聲音,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隨著那竹笛的聲音越來越大,落雪心下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了起來。

也不知為何,聽著聽著她突然莫名的有些傷感。

可這曲子聽起來明明是這麼歡快,為什麼她聽著卻很想大哭一場呢?

落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腳下的步伐不自覺的放慢了些許。

她一步一緩的走著,正在這個時候一股清風從她的身邊刮過,將四周的雲霧也一併全部都帶走了。

只有在那山水畫中才會擁有的美景,突然浮現在了她的眼眸里。

天高雲淡,碧樹成群。流水湯湯,繁花似錦,再加上那淡淡的雲霧繚繞在了其中,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個仙境一般。

正在她感嘆這風景的優美之時,在那樹林間突然傳來了一個男子的笑聲:「哈哈,不對不對,你這個小笨蛋怎麼又吹錯了。

這隻手應該是要按在這裡才對!」

落雪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個男子的聲音,正是她剛剛在街道上曾聽到還記得的那個男子聲。

正在落雪好奇那個男子究竟是誰時,一個如銀鈴一般的女子聲突然在這林間遊盪了開來:「這裡嗎?是不是這裡啊!」

「對,你再試試,這次我跟著你一起吹!」那個男子回應道。

聽到那個男子溫柔而又寵溺滿滿的聲音,落雪一下子便停止了前進的腳步,獃獃的站在了原地。

不知怎麼的,心下里突然覺得有些不快了起來。

剛剛說話的那個女子,想來就是他口中那個叫做雪柔的人吧。

那個女子還真是夠好命的,竟然能夠得到一個人深情相待。

落雪想著,心下里不免對那個叫做雪柔的女子,多了幾分嫉妒之意。

此時,悠揚而又清脆悅耳的竹笛聲,又再一次的在林間想了起來,竟引來了不少的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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