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
「喲，早餐這麼豐盛呢，果然有個賢惠的妹妹就是好。」
穆江霖循著香味從洗手間走出來，拉開椅子坐下。「以後不知道誰會娶咱們小雪回家，絕對是那小子的福氣。」
「不管是誰，反正都跟你沒關係。」穆江玥從自己卧室出來，對穆江霖一如既往地沒好氣。
穆江霖意味深長地看了穆江玥一眼，拿起筷子夾了口雞蛋吃。「昨天幹什麼去著？十二點才到家，你乾脆在外面睡得了。還是那小子沒錢，你們沒法開房？」
穆江玥拿筷子的手一頓，遂即冷笑一聲，看向穆江霖：「這話是不是該跟你說？最近一直回家住，不會是連跟女人在外面開房的錢都沒有了吧？呵，那可真是慘了。畢竟現在的女人都現實的很。就算臉長得再好看又有什麼用，沒錢還是玩蛋去。」
穆江霖聽了這話，臉色陰顯泛青。
穆江玥始終盯著他，自然將這變化盡收眼底，忍不住笑起來，激動地說：「所以確實被我說中了？哈哈，穆江霖，所以我說你，除了相貌之外一無是處。哦，不，你其實還有更好生活的機會。去做鴨吧，你這張臉，絕對能成咱津州市頭牌。」
咔啪一聲，穆江霖手裡的筷子被折成兩半。
穆江玥卻面不改色，始終是不屑和諷刺的冷笑。「沒有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要管老娘，下輩子都別想。」
穆江霖捏了捏眼眶，低沉著聲音說：「穆江玥，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嗯？聽這話，你還要送我一程……」
穆江玥話沒說完，穆江霖的拳頭已經到了她的肩膀上。
因著速度太快，穆江玥完全沒有反應，只覺得身上被一股大力衝擊，下一刻便連人帶椅子一起翻著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
「啊！」穆江玥又疼又怒，大叫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抄手掄起倒地的椅子，對著穆江霖的腦袋就砸下去。
穆江霖反應也是夠快，雖然避無可避，但抬起右手格擋了下。椅子啪的砸在他胳膊上，他的腦袋逃過一劫。人順勢踉蹌著站起身，反手搶過穆江玥的椅子，咒罵著朝她又砸過去。
穆江玥大叫一聲，眼疾手快地抓起自己的粥碗，扔到穆江霖身上。
「靠！」穆江霖怒吼一聲，被燙的甩掉椅子，疾疾往堂院奔。把胳膊直接放進洗衣服用的大水缸里，疼得臉色鐵青。
「穆江玥，你給我等著！」即便是在中廳，也能聽見穆江霖傳來的咒罵。遂即是一聲震耳的摔門聲，穆江霖直接從堂院離開了。
穆江雪從外面買油條回來，看見穆江玥正在擦地。地上滿是米粥……一片狼藉。
「怎麼回事？」她搶過穆江玥手裡的掃帚，掐住她的下巴上下左右的看。「你跟穆江霖打架了？！」
「誒……別一驚一乍的。」穆江玥皺著眉把穆江雪的手從自己臉上扒拉下去。「只是不小心把飯碗打碎了。」
「他呢？」穆江雪問。
穆江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下，重新拿起一個碗，盛了粥。「誰管他在哪。二姐你這飯做得也忒少了，你吃貓食，不能讓我也跟著吃貓食啊。就這都不夠塞牙縫的。」
穆江雪把地上的粥清理乾淨，一邊說：「不是給你買油條來了。我吃不多，你多吃點吧。」
穆江玥拿起一根油條，吃了口，又把炒雞蛋放在粥里，攪拌著喝了口。「……姐，咱們家沒有榨菜了嗎？」
穆江雪洗了手，聽她這話，轉身直接去了廚房，拿了包榨菜出來。
「雞蛋沒味？」
「不是。」把炒雞蛋的盤子撥出點位置，她接過榨菜倒了進去。「我想吃榨菜了。」
穆江雪也沒多說，盛了碗粥兀自吃飯。
「今天沒什麼事吧？一會吃完，就去把作業寫了。」
穆江玥連頭也不抬，只大口吃著飯。
穆江雪還想說什麼，就聽著大廳有人拉門進來，遂即就是鋪天蓋地地咒罵聲。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罵著她的小兔崽子……
穆江玥聞言嘿嘿一笑，一副事不關己地模樣說：「所以為什麼要收留未成年的傢伙，這下又熱鬧咯。」
「吃你的飯。」穆江雪撂下筷子，拉門走了出去。
大廳已經亂成一團，昨天在這裡通宵的五個孩子，此時分成兩撥站著。一撥跟穆江玥一樣，事不關己，但臉上的表情全是反感和鄙夷。
另外一撥則是當事人和一個個頭不算高，人也不算胖的男生。
他似乎是想走，但被那小姑娘緊緊在後面抱住，以至於那個找來的小姑娘她媽更是怒不可遏。
穆江雪趕緊走過去，攔在那幾乎發瘋的女人面前。「阿姨，有什麼慢慢說，你這樣她也不敢跟你回去。」
那女人看向穆江雪，眉頭驀地一皺，大吼著問：「你又是誰！」
「我是這老闆的女兒。」
「哈！原來就是你放他們進來的。」那女人眼睛瞪圓，抬手對著穆江雪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
穆江雪只覺得左臉發燒，嘴角隱隱有什麼東西流出來。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並未在意。
那女人的瘋癲總算因為這一巴掌冷靜下來。
「我……我這一巴掌算是輕的。」她卻仍強撐氣焰，對穆江雪狠狠地警告：「如果你們家再做出這種事情，把未成年的孩子放進來，我就直接報警了。」
「好啊，那在報警之前，咱們先說說你剛才那一巴掌多少錢？」清脆如銀鈴般的女聲響起，卻讓人半點輕鬆不起來。
因著那人說的話，氣勢洶洶，又滿是詭詐。
所有人都循聲望過去，——穆江玥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中廳出來，正雙臂環胸，面孔上揚地看著那個囂張的女人。
「你……」女人的心臟不可抑制地收緊。
「你什麼？」穆江玥打斷女人的話，直言說：「你管不住你自己的孩子，管不住她跟誰做朋友，管不住她上網吧或者酒吧，就要把氣撒在別人身上么？」
「我……」
「正好我最近手頭緊，不如咱們就去醫院瞧瞧，看我家姐姐臉上的傷得需要多少錢處理？會不會破相、會不會腦震蕩……哎，她本來身體就不好，別在造成什麼後遺症，最好是做個全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