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六月酷暑,烈日灼灼。
虞卿卿懶懶地靠在榻上,手裡使勁搖著扇子卻還是覺著熱,人還未怎麼動,背上就已經出了一身薄汗。
天氣漸熱,光在屋裡躺著都覺著有些心浮氣躁。看著軟塌那頭堆起來的書冊,虞卿卿腳一蹬,埋怨般的將其踢下踏去。
進度條自己增長的系統BUG只存在了兩日便被修復,天氣漸熱無心運動,虞卿卿只好讓丫鬟幫她去搜刮些怪力亂神的鬼故事話本,半夜點著盞小燈,躲在被子里看鬼故事,看到精彩的片斷,心臟還真是撲通撲通直跳。
可是,搜刮來的話本她都看完了,二刷也沒有那緊張的感覺,可距離第二個錦囊的開啟,進度條還差那麼一丁點。
虞卿卿正苦惱著,這時,一小丫鬟挑簾走了進來:「姑娘,前邊已經收拾好了,夫人讓你過去。」
虞卿卿起身繫上面紗準備出門,剛踏出門檻卻又折了回來,外頭溫度比屋裡更高,系著面紗更是覺著悶。
她臉上的疤痕近日又淡下去了不少,想著待會左不過是要坐馬車的,面紗不帶也罷。
姑蘇城西南方有座秀峰山,山上風景秀美,城中不少富貴人家都在山上搭蓋了別院。驕陽似火,夏日炎炎,虞宏章正準備帶著一家老小去山中的別院避暑。
三輛馬車緩緩出了城,約莫行駛十里地后便到了秀峰山山腳。
虞卿卿撩開車簾,趴在車窗上,有徐徐微風劃過臉頰。馬車沿著山路彎彎繞繞向上,山中古木亭亭如蓋,遠遠地便能看見黛瓦白牆藏在鬱鬱蔥蔥的山林間。
剛一進屋,還未來得及喝口茶歇氣,就有丫鬟來報,凌家姑娘來了。
虞凌兩家從老爺子那一輩開始便是拜把兄弟,如今兩家可以說得上是世交。凌家人好武,是個功夫世家,虞卲那一身功夫便是在凌家學的。
凌家的幺女凌悅芝與虞卿卿一般大,為人熱情大方坦率真誠,兩人從小就認識是一對兒好姐妹。
先前,聽聞虞卿卿失足落了水,凌悅芝便急著到虞家探望。小姑娘風風火火地騎著馬,不小心撞倒了街邊一小攤。凌家家教嚴,知曉女兒做了錯事,便罰她到山中別院思過半年。
凌悅芝在別院可是無聊透頂,一聽聞虞家來山中避暑,便興沖沖地來和好姐妹歡聚。
「卿卿,你可來了,這山上可無聊死我了。」未見其人便先聞其聲,還未等虞卿卿出房門去接,凌悅芝的聲音便遠遠地傳來。
虞卿卿趕緊撩開門帘將凌悅芝迎了進來,凌悅芝也不拘束,進屋后一屁股坐在靠窗的塌上。瞧見虞卿卿臉上的疤,皺了皺眉有一點心疼地埋怨道:「叫你貪玩,憑白遭這罪。大夫怎麼說,多久才能好全?」
虞卿卿臉上傷著了,不少人都是背後議論著看她的笑話。除了家人,也就這有凌悅芝這般關心她,她不是真正的虞卿卿,與凌悅芝更是第一次見面,可聽著她關心的話,不由感到心頭一暖
。
「柳大夫的藥方神著呢,這印子都淡了不少了。」解釋不了自己的錦囊金手指,只能將功勞全算到柳大夫頭上。
聽虞卿卿這麼說,凌悅芝才稍稍放心下來。
*
第二日清晨,虞卿卿還是一如既往地起得早。在院中慢慢跑了兩圈,便沐浴更衣等凌悅芝來。
昨日兩人約好了一同去逛逛,山間茂林蔽日,曬不到太陽,想想爬山也是項不錯的運動,說不定能攢些「心跳值」,虞卿卿立馬答應。
已經是盛夏,早過了花期,不然還能看到漫山的櫻花盛開。看著枝葉茂盛卻沒有花朵的櫻花樹,虞卿卿只覺得可惜。
「若是能早兩個月來就好了。」
凌悅芝知道她的心思,撓了撓他的手心,神神秘秘道:「我帶你去一處地方,保證如願以償。」
由凌悅芝帶著,兩人繞過悠悠長長的高大院牆,再以拐角,虞卿卿頓時眼前一亮。
前方一汪清澈泉水,泉邊的兩棵櫻花樹竟還真的開著粉色的花。
提著裙擺小跑上前,驚喜接二連三。
「悅芝你怎麼找到這地方的!」虞卿卿很是興奮,「看,那還有重瓣!」
「這泉邊氣溫低,沒別處那麼熱。而且,這兩株櫻花樹都是上了年頭的老樹,花期又晚又長。」凌悅芝笑著解釋。
虞卿卿踮起腳,想要折下一枝重瓣花枝,只可惜她個子還不高,怎麼夠也夠不到,只好作罷。
蹲下身子,纖細的指尖輕輕在水面上滑過,泉水涼涼的,笑著捧起一捧水潑到凌悅芝的身上,吐著舌頭調皮地道:「看招。」
「好呀,敢潑我!」凌悅芝也不甘示弱,立馬反擊回去。
凌悅芝會武,虞卿卿自然比不過,兩人鬧著鬧著她衣裳都有些半濕,只好求饒。
「不敢了,不敢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凌悅芝這才停手,餘光瞥見遠處樹叢似是有被茂枝遮掩的人影,似是想到了什麼,忙催著虞卿卿快走。
「別在這玩太久了,咱們先走。」
虞卿卿似乎還有些不盡興,被凌悅芝推推搡搡地往走了兩步。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這裡離安王府的別院很近,所以……」
「你們是何人?」
凌悅芝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身後忽然傳來略微冰涼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虞卿卿回頭,只見身後不知從哪來了一黑袍男子,他並未束冠肆意的披散頭髮,額前細碎的劉海遮住了一半的目光,虞卿卿卻依然能夠感覺到他雙眸中透出的狠戾。
凌悅芝偷偷扯了扯虞卿卿的衣角,提醒她別隨意答話。緩緩神這才開口答道:「我倆見這櫻花還開著,便想來看看,如有冒犯,還請……啊!」
忽的,凌悅芝驚得後退了兩步,尖叫了出來。
虞卿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男子的右手上拎著只兔子,更確切的說是他掐著兔子的脖子。而順著他的右手,有鮮血流出將兔子雪白的毛一點一點染成了紅色。
凌悅芝是家中的幺女,即便從小習武卻也沒見過這等略帶血腥的場面,拉著虞卿卿的手就像趕緊走。
見那隻兔子,在男子手上瑟瑟發抖,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傷。虞卿卿心裡隱隱有些不忍,她從前在孤兒院也養過兔子,只不過後來小兔子被一些壞孩子給害了。
掙脫了凌悅芝的手,將一方手帕快速遞到了男子的手中。虞卿卿有些害怕,連聲音開始發抖:「受、受傷了要包紮……」說完,就趕緊小跑著回到凌悅芝身邊。
她看不得兔子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只希望男子能善心大發放了它才好。
「祖宗,你還去招惹下他幹嘛!」等回到別院,凌悅芝有些后怕地掐著虞卿卿的手說道。
「那隻小兔子都抖成那樣了,我真不忍心看……」虞卿卿聲音低低的,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小孩
。
知道虞卿卿心善,凌悅芝也不好再說她,只好提醒道:「下次可別再往那泉邊去了,誰知道還會不會碰上。」
聽凌悅芝這麼說,虞卿卿愈發的好奇。
平日里,凌悅芝都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地小魔王,怎麼今日嚇成這樣。
「那人是誰呀?」虞卿卿問。
「那泉邊的宅子是安王府的別院,我聽別人說那人是安王養在外邊的兒子。」凌悅芝咬了下唇,繼續道,「我們家丫鬟可是親眼看見,宅子後門偷偷運出去丫鬟小廝的屍體,都是被狠狠打死……」
聞言,虞卿卿的嘴角綳得緊緊的。
安王是陛下的弟弟,手上並沒個一官半職,就是個閑散親爺。
小說里安王並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對他的描寫不多,虞卿卿只知道安王好女色妃妾眾多,不曾想,在這秀峰山的別院里,還養了個兒子。只不過,這個兒子無名無分,應當不是什麼重要角色。
可再一回想起男子陰鬱的眼神,不由的一陣戰慄,這般心狠手辣,那隻小兔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
今日與凌悅芝一起在山間逛了許久,又誤撞上了那血腥場面。到了晚上,虞卿卿查看「心跳值」時這才發現,她已經能夠開啟第二個錦囊了。
仔細想想,她現在並未碰上什麼難事,錦囊數量有限沒必要浪費。可當她召出系統時,卻發現第二個錦囊上出現了「限時翻倍」的字樣。
「呸!這就像無良遊戲商騙氪一樣!」
虞卿卿嘴裡忍不住罵著,可手卻是控制不住的點到了金色錦囊上。
下一瞬,又是金色的光芒襲來,系統音再次響起。
「叮!恭喜您獲得一張【四星忠僕卡】!」
「翻倍掉落隨機提星成功:叮!恭喜您獲得一張【五星良緣卡】!」
這一次虞卿卿手上並沒有出現實物,而是系統界面上出現了兩張卡牌。
本就是限時的翻倍獎勵,竟然四星還升成了五星。虞卿卿眼前一亮,不得不感嘆,自己真是
歐氣滿滿。
良緣?
原劇情里,虞卿卿損了清譽又傷了臉,蹉跎著一直未成婚,最後是因為有皇后牽線搭橋,嫁給了一四品小醫官。只是那醫官運氣不佳,替儀貴人調養安胎,儀貴人卻也難產生下死胎,陛下一氣之下將其全家流放,虞卿卿因為有皇后與虞家這一層關係,才在與之和離后沒受流放之苦。
好奇地點開「良緣」卡,卡片翻轉過來,卡面上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和一句不知所以的話,絲毫看出這良緣指向什麼人。
「善姻結善果?這是何意?」
看著這張五星卡,虞卿卿簡直是一頭霧水。
思考良久喜久沒有頭緒,又點開「忠僕」卡。這次卡面就不同了,像是一張小小的簡歷,印著一小姑娘的畫像,畫像旁的文字寫著「七月七,橫河畔」,不僅如此最底下還附帶著一小圖,是一拱橋的水墨畫,似是在指名此人的準確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