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劍尊5

斷雲峰上雲海翻湧，天穹之上烈日當頭。

明奕站在天玉台的邊緣，看著眼前一片茫茫，也許稍不注意，就會一步踏空，墜入萬丈深淵。

她現在需要搞清楚幾件事，第一個，自然是與原劇情差別最大的玉溫玦收徒。她到現在也沒有想通玉溫玦為什麼收了她為徒？照理說她與原來的夜青衣差別也不大，只是夜青衣被揍成了豬頭而已，而且夜青衣可是主動去拜師了，但被無情拒絕了。

顏控？面子？還是其他？

這個問題不好下結論。

而且她感覺這個玉溫玦太邪門兒了，今天就給了她很大的驚嚇。

第二個，則是夜無月的問題。雖然她這半年有意的在引導夜無月，讓兩人的關係往好了走，但兩個人的還是就那樣。不過重點是據她觀察，夜無月與玉溫玦的關係也是那樣一般般。就算在原劇情中，也是到了最後他們才有那麼一點點實質性的火花。更何況系統還透露過沒有反派他們倆之間自己就能打起來……等等，怎麼感覺這玉溫玦越看越像個反派？

還有第三個，也是關於玉溫玦，他到底是怎麼發現自己的異常的？不過之前她也算是證實了他或許在乾和自己一樣的事，只不過最終目的不一樣而已。

這半年來她算是翻遍群書，發現了這個世界最大的疑點——空間封閉。

受過現代教育的明奕知道世界不管如何，總得有個分層的系統。然而這個世界，完全沒有。就孤獨的一片大陸一片海。

這個世界就是典型的天圓地方的例子，雖然這片大陸很大，但總有盡頭，大陸的盡頭是海，海的盡頭呢？那從未有人觸碰過的，世界的邊緣。

史書上有記載，雖然只有寥寥幾筆，在千年前，有一隻由渡劫大能帶領的船隊，出發向東，打算找到世界盡頭，求仙問道。結局是——無人歸還。

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就算是這個世界設定如此，也是令人無法接受。

而且，她還發現，明明築基之上就可御劍飛行，可這個世界的人似乎對天空並不嚮往。即便修了仙，能凌空而行，卻仍舊離不開土地。

再者就是最後，這世間自有記載以來，從未明確地標記出有哪個人真正地飛升了。

所有大能的結局幾乎都是：隱世而居，不知所蹤。

似乎這個世界就像是被隔絕開來了一樣。

再根據她從遠古神話中看到的：天地驚動，神明遠去，萬物皆死，而後再生。

明顯在千萬年前，這個世界有一場大變動。使得它與所謂的神明，與其他地方隔絕了開來。

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只是這個想法需要事實來佐證。

明奕在天玉台上想了很久，等她回過神來，發覺竟已日落西山。

天玉台向西的那一邊正好能看到遠處平原上的城鎮。此刻，華燈初上，一切都籠罩在昏黃的夕陽之下。

明奕有些感慨。

這個世界，就像是被人關在水晶球里的玩具，裡面的人看不到外面，也無法出去。

明明有著比她原來生活的世界有更強大的力量與資源，卻似乎，還不如她原來所在的文明像個文明。

至於為什麼會對玉溫玦失望？

明奕只是生氣，他做為正道之首，明明意識到了問題，卻放任它，第一個考慮的竟然是如何讓自己飛升。

為什麼明奕會認為夜無月是最後的希望？因為九尾天狐，是只存在於上古神話中的神族的一員。無論夜無月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流落到這個世界來的，在她的身上，一定有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

而明奕也正是想利用她這個轉機來打破這個世界空間封閉，阻止其直接崩毀。

玉溫玦明白這些點，卻無作為。

在明奕心中，一個人若是擔下一個名號，受萬眾敬仰供奉，那便要擔起因有的責任。

夕陽已經完全沉沒了，雲海消散，遠處的萬家燈火清晰可見，一眼望去，恍若星河墜地。這鋪天蓋地的壯闊，明奕似乎悟了。

她是個心軟的人，感蒼生之感，苦蒼生之苦。若有能力，願救蒼生於水火。

手中的劍，為誰而舞？

當為力所能及可救之人。

蒼生劍，當為蒼生。

「咔。」

她卡了半年之久的金丹期瓶頸，似乎鬆動了一下。

可她卻激動不起來。

金丹期又如何？比起她想做的事，這點實力還遠遠不夠。

她無法保證自己所做出的選擇都是正確的，但無論結果如何，她只希望，萬家燈火，長明於此。

就這樣，明奕動了。

她猛地向前躍去，彷彿踏在了燈火匯成的星河之上。

喚出飛劍，乘風遠去。她飛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高，高到似乎已經接近了世界的真相——她所求證的那個真相！

她已穿過了最高層的雲層，滿目只剩漫天的星星點點，分不清東西南北。

她還感覺到了空氣越來越稀薄，頭越來越暈。

突然，她像是觸到了什麼禁制似的，整個人像是被一個巨掌拍了一下，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她一時間無法控制住自己，往下墜去。

她乾脆也不掙扎，打算等半空中恢復一下后再御劍上來。

「你是傻逼嗎？」兀的，耳邊響起一道破碎在風中的怒喝。

明奕緩緩睜開眼，發現原來是夜無月接住了她，此時夜無月正一臉不解外加一臉憤怒。

明奕有些意外。但她也沒時間考慮這個，止不住地咳嗽了兩聲，想反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帶你去找師父。」夜無月說著便控制著飛劍往下降落。

她本是看見明奕瘋瘋癲癲地跑出去，出於擔心跟了上去，誰知這女人就是在天玉台站了一下午，她也傻愣愣地跟著站了一下午。本來她都打算走了，誰知這瘋女人突然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後又瘋了一樣地往上飛。

她不知道上面沒空氣她可能會窒息死的嗎？是了，她一古代人怎麼會知道。

好在她跟了上來，不然今天這蠢女人就摔死在斷雲峰得了。

明奕聽不到夜無月內心的想法。由於是被公主抱在懷裡，明奕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氣按住她的肩膀，道：「別……先別回去……」

果然夜無月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她。

「你……金丹了對吧？」明奕勉強笑了笑。

夜無月愣了愣。

「帶我上去。」明奕手指指了指天空，眼神固執。

夜無月明顯的不贊同，可能還想罵她。

明奕只好使出殺手鐧，眼裡蓄滿了淚水，哀求到：「求你……我只求你一次，我真的很需要上去確認一件事……咳，看完就走，真的，到時候我什麼都不說了……咳咳……」

夜無月也是沒轍了，平生最怕人哭給她看，放以前不是一刀幹掉就是直接忽視。

但眼前這人她既不能幹掉也無法忽視。

想著既然是她自己提的傻逼要求，這惡果也就她自己擔著吧。

瞟了一眼明奕現在這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夜無月有些無語。只得給她套了個防護結界，說：「好，我帶你上去。」

明奕真心地笑了。

「飛慢點……咳咳……我不想撞死……」她還很細心地補充了一句。

夜無月：「……」她好蠢，我受不了。

兩人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往上飛，突然夜無月感覺自己的頭被一股巨力扇了一巴掌，差點兒把兩人從天上扇到地下。好在夜無月很快就穩住了身形。可明奕就沒那麼好運，二次挫傷的她直接吐了一口老血。

夜無月驚道：「剛剛那是什麼？你是被它打下來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明奕一下子聽到夜無月說著么多話，又驚得吐了一口血。

夜無月這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道：「我現在就帶你回去找師父。」

明奕已經說不出話了，她的神志已經開始模糊，最後看了一眼漫天星斗，不由得嘲諷一笑，徹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