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泡茶
是夜,月色寂靜。
暝煙見狀,直接把鬢邊金簪子的取下,現在她的腦袋冒出兩個念頭。
一是用金簪子,把余祐殺了。
二是用金簪子,把自己殺了。
她手握金簪子,片刻不鬆手,但見余祐的酒量不好,酒品到不差,只佔著床睡覺而已,她躺在斑竹塌上,想著著一夜,她不能眠了。
直到四更天,余祐酒醒了大半,只覺口中苦澀,一睜眼,見屋內的燈仍是亮著,又見桌上有茶具,卻沒見到應該在他身側的美人,掃視屋內一圈,才見到暝煙倚靠在竹塌上,不動如山,面色平常,想著他花了一個晚上功夫,對方的女子仍是無情。
暝煙道:「余宗主若是蘇醒了,在下可否喚人,送余宗主走。」
余祐聽了暝煙的話,頭痛難耐,心中煩悶,余祐便向使喚婢女一樣對暝煙他道:「倒茶。」暝煙倒也聽了話,起身倒了茶。
余祐不知暝煙是故意,還是聽不懂,只倒了茶了,未端來,氣氣道:「端茶。」
暝煙一手摸著金簪子,一手端著茶來,眼前之人,若是感侵犯她,她便血濺當場。
余祐喝一口茶,肚子中更是惱火。
「這是什麼茶。」
泡好茶的冷了,余祐能理解,可暝煙把冷水衝到茶葉中是什麼意思?小爐的碳火早就沒了,煮好的水早就冷了,暝煙就是用著冷水沖茶端來。
暝煙卻理解成了余祐懷疑她在茶水中下毒,接過茶杯喝了半口,「我被你關數個月,拿來的毒藥?」
余祐見暝煙把他剩下的茶喝了一小口,肚子中的怨氣全沒了,換了語氣,讓暝煙把茶杯給他,余祐把剩下茶水喝完,他撇見到暝煙手中握著的金簪子,心想這個女子若是刺下,以余祐的功夫,雖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也多少會收一點皮外之傷。
余祐緩緩道:「這茶葉需滾燙的水下,方可是茶。」他繼續喝著暝煙碰過的杯子。
暝煙淡淡道:「余宗主是打算把我做婢女使喚了嗎?」
余祐心想暝煙是完全不懂夫妻男女之樂:「會有婢女伺候你的。」
暝煙道:「如果余宗主憐憫在下,我到願意當一位乾乾淨淨的小丫頭。」
余祐想著讓暝煙明白這些還需要一些時日,他再度闔目睡下。
暝煙想著余祐,這個人高傲自負,是不會強上一位女子。
她便合衣躺在小塌上,睡著了。
天剛蒙蒙亮,李媽媽便偷偷打開了門,候著,等著恩公出門打賞。
余祐醒的比暝煙早,只見暝煙睡的正沉,便輕聲去了門。見到李媽媽,按規矩給了一錠銀子就走了。
李媽媽握著銀子,想著兩百兩銀子也不遠了,但見合衣暝煙是睡在竹塌上。她的心冷了大半,暝煙被驚動醒了,李媽媽強做昨日他兩發生楚王神女之事,笑道:「恭喜姑娘。」
暝煙見自己的衣服完完整整,見李媽媽是在誆她,冷冷道:「我是在哪裡?」
余祐挾持暝煙徹夜未歸的事,被陸雍知道了。
武學世家大多是夫妻兩人,男子極少納妾,像余宗主這類妻子還未娶的,卻敢明目張胆納妾的,在江湖中絕對是駭人聽聞。
「余祐,他到底還想不想娶老婆了。」陸雍呵斥道:「把暝煙從北方帶來就是一件錯事。」
小魚擔憂暝煙昨夜發生了什麼,她道:「暝煙住在哪裡?」
「我想去見一下暝煙。」
陸雍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臨安城,不管余祐把暝煙藏到什麼地方,陸雍能一夜之間找到。
暝煙被余祐暫且安頓到江南河房。
陸雍把暝煙的住址給小魚,讓她去刺探消息。
薛明與寧兒也擔心了暝煙一晚上,一共去了。
坐船至河房。
小魚表面來意,李媽媽想要攔著,小魚道:「是陳大官人派我見暝煙姑娘的。」李媽媽心想:「陳大官人曾送三位下人過來伺候暝煙姑娘,又派一位姑娘前來與暝煙姑娘說話也是有可能的。」
李媽媽便笑著把小魚迎進了院落。
花廳小巧整潔,暝煙穿雲色府綢上衫,月白繡花湘水裙,長發迤邐。
李媽媽親自備下瓜果點心端來。
暝煙見小魚來了,微微露出笑意,宛若冰山融化,嚇的李媽媽都不敢揣測這位彭姑娘的真實身份。
靨笑未含,雲髻灑落。
小魚低聲道:「余宗主他對你做了什麼?」
小蘭道:「小魚姑娘,不用擔心,那一夜什麼都沒發生?」小蘭等人是一早就被余祐送到河房伺候暝煙。
小魚不確定,但陸雍實在是說那一夜,兩人已有了雲雨之事。看小魚不相信,小蘭道:「那一夜暝煙姑娘是合衣睡在小塌上。」
小魚這才安心,她本是替陸雍帶話,讓再帶暝煙到尼姑庵,可她不願暝煙青燈古佛一輩子,她道:「我沒法帶暝煙離開此地。」
薛明暗暗憂傷,小魚姑娘真心實意待暝煙好。
小魚早知暝煙是孤兒,「暝煙姑娘,你是否還有什麼親戚?」
小蘭道:「我在青樓時,一位男子帶著哭哭滴滴的姑娘來說是賣女兒,可那姑娘哭著說那人不是她親父親,但那人把那姑娘的戶籍文書都在,老鴇又見那位姑娘生的好看,又不是本地人,便一百兩銀子把姑娘給買了。」
「不到半年時間,那姑娘的遠方堂叔和親大哥前來打官司。原來這位姑娘是好人家的女子,她和父親暫住洛陽,不幸父親客死他鄉,她本寫信讓她大哥前來帶她歸家。」
「誰知,他大哥還沒來,就被客棧中的一位潑皮無賴給盯上,強要那位姑娘給他做媳婦,那姑娘當然是不肯,他半夜去偷那位姑娘的錢財,就發現了那位姑娘的戶籍文書,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位姑娘賣了。」
「如果暝煙姑娘本就不是江湖中人,讓他家人帶她回家,小魚姑娘從中斡旋,想必能行。」
小魚心想,如若這樣便是最好的。
暝煙道:「我父母死在北方,要尋求也是在北方?」
小蘭道:「死馬當活馬醫,暝煙姑娘,可否有你父母信物之類的東西?」
薛明搶道:「姐姐,有一塊自小攜帶的玉環,生辰八字就刻在玉環上。」
暝煙一直把那塊玉環隨身佩戴,但她一直害怕遇見再度擁有家人,可又失去。
薛明取下那塊玉佩給小魚道:「彭姑娘,麻煩你替姐姐尋找家人。」
小魚接過暝煙的玉佩,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尋的暝煙的親人,帶著玉環去往日沉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