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沒有機會
狹小的空間中,暗潮湧動。
沈霽筠與林景行遙遙對視了一眼,一個字都沒說,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沈霽筠的目光一沉,滿是冷漠。
離小晚遠些。
這不是你應該肖想的人。
林景行的神情不變,但是隱約間帶著一些嘲諷。
師父,您不都是已經和小晚斷情絕愛了嗎?
如今哪裡來的資格管這麼多?
兩人針鋒相對,謝小晚又怎麼會不知道。
但他沒有要緩解一下的意思,反而退後了一步拉開了距離,兩個人誰也不沾。
謝小晚的臉上帶著笑意,嗓音清脆地說:「乾脆,你們倆師徒走一道吧。」
他才不摻和呢。
再說了,在一旁看戲也挺有意思的。
林景行:「小晚……?」
話還沒說完,身旁的那道纖細身影就已經悄然遠去了,好似化作了天際的一抹雲霞。
再一回頭,沈霽筠緩步走了過來。
林景行抬腳就要追上去。
沈霽筠冷聲喊出了他的名字,語氣中沒有一絲的波動:「林景行。」
林景行的腳步一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沈霽筠往日積威慎重,又冷漠寡言,林景行一向畏懼,就算後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這畏懼也一直深藏在心底,無力抵抗。
林景行猶豫再三,還是回頭應了一聲:「師父。」
沈霽筠並沒有嚴厲斥責,更沒有仗著為人師的身份來壓迫林景行,而是冷淡地說:「你沒有機會。」
說完后,他就直徑走了過去。
林景行站在原地,臉皮上傳來一陣灼燒的感覺。
他握緊拳頭,用盡全力對著前方的身影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機會!師父,你說是吧?」
也不知沈霽筠聽到了沒有,他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
林景行有種被輕視的感覺,好像在沈霽筠的面前,他連對手都稱不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后,他咬住牙關追了上去。
經過這一遭,林景行的臉色僵硬、不太自然,一直到遇見了其他弟子才有所緩和。
「林師兄。」
「林師兄……」
林景行身為新一代弟子中的首席,在宗門中的地位可以一觀。若不是發生了這些意外,等他順風順水一路走下去,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日,他能夠接任雲竹君的位置。
可現在,林景行並不滿足於此。
他想要……超過雲竹君。
林景行的心中憋著一股氣,不顧其他一直向前走,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雲竹峰前。
一陣寒風迎面吹來。
林景行放緩了腳步。
謝小晚與沈霽筠就站在前方不遠處。
寒風中夾雜著謝小晚聲音,他在數落著沈霽筠:「你和你徒弟較什麼勁呀?他年紀輕不懂事,你讓讓他不就得了……」
沈霽筠低垂著眼皮,認真地聽著。
昔日俯視眾生、冷漠無情的雲竹君,如今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只低頭認錯。
「嗯。」沈霽筠先認了錯,隨後又說,「有些事情,不能讓。」
謝小晚眨了眨眼睛:「什麼事啊?」
沈霽筠沒有回答,而是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謝小晚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了他的臉頰上,久久不散,好像時間都凝滯住了一般。
沈霽筠的眸光太過於認真。
其中還有著一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林景行在一旁看了半晌,這時快步走了進來,打斷了這一幕:「師父,我們先進雲竹峰吧。」
謝小晚也反應了過來,目光飄了一下,說:「走吧。」
沈霽筠也沒說什麼,只輕輕頷首,收回了目光。
林景行想要擺脫這個奇怪的氛圍,一馬當先,橫插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謝小晚從長老那裡得知了陣法口訣,輕而易舉地破開了陣法,繞開了守山的弟子,輕而易舉地走入了其中。
在雲竹峰外就能感覺到陣陣寒意,現在進入其中,更是如墜冰窖,連呼出的氣息都變成了一團霧氣。
謝小晚雙手捂住在了臉側,輕輕哈了一口氣。
一團霧氣撲在了手掌心中,留下了一點餘溫,又很快就消失無蹤。
他抬眸望去。
前方山峰連綿,被厚厚的霜雪覆蓋,一根根冰凌倒懸在了陡峭的山壁上,折射著冷凌凌的光澤。
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
其中一點落在了謝小晚的額心,帶來了一點涼意。
他在看雪景。
別人在看他。
一襲紅衣似火,在素白的雪色中格外的顯眼。
紅、白、黑三種顏色交織在了一起,濃烈熾熱,就猶如是緩緩打開的一卷畫軸,讓人挪不開目光。
謝小晚察覺到了什麼,側過頭,催促道:「快走啦。」
沈霽筠應了一聲:「好。」
但是很快,一旁同樣傳來了相同的回答。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跟了上去。
小道蜿蜒,道路表面布著一層薄薄的寒霜,一腳踏上去,便發出了吱嘎作響的聲音。
謝小晚轉頭問沈霽筠:「你把玉牌放在哪裡了?」
時間太過於久遠了,就算是沈霽筠也記不太真切。
不過這種重要的東西,應當不會亂丟,以沈霽筠的性子,極大可能是妥善存放在庫房之中。
沈霽筠說:「庫房。」
謝小晚本來還想看看那個「雲竹君」是個什麼模樣,可是走了一圈,並沒有在雲竹峰上看見別的身影。
他一心想著快些拿到玉牌,就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去了雲竹峰的庫房。
說是庫房,實際上用「冰庫」形容更為恰當一些。
庫房位於雲竹峰的半山腰,入口處被厚厚的積雪覆蓋。
待進入以後,裡面更是一片冰晶,樓梯和牆壁都是用千年寒冰堆砌而成的,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寒意。
謝小晚順著打磨光滑的樓梯一路走了下去,等走到盡頭,寒氣一三,取而代之的是氤氳的靈氣。
這裡靈氣充裕,勝之外界百倍。
謝小晚深吸了一口氣,轉而一看。
看來雲竹君的私房不少。
各類寶物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庫房之中,牆壁上懸挂著的是各種武器,有斧、刀、劍、弓……每一把都是神兵利器。
靠近庫房入口,則放著各種靈株藥材,為了保持藥性,都被凝結在冰柱之中,栩栩如生。
謝小晚有些看花了眼睛,收回了目光,嘀咕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挺有錢的。」
這麼多神兵寶物,就算是謝小晚,也不免心動。
沈霽筠低聲說:「都是身外之物。」
話雖這麼說,可這些東西都是沈霽筠在修真界中遊歷,走南闖北之時搜尋來的寶物,算得上是世間珍貴難得。
謝小晚走了一圈,站在了其中一處冰柱面前。
冰柱貫穿天地,冷霧凝結。
中心處竟然凍著一根樹枝,樹枝看起來平平無奇,唯獨枝頭點綴著一抹紅意。
他覺得稀奇,駐足一看,認了出來:「這是……桃花樹枝?」
沈霽筠順著謝小晚的目光看了一眼:「是蟠桃樹枝。」
桃花是凡間種,而蟠桃花卻是天上樹。
當年從凡間渡完情劫歸來,沈霽筠在無意間得到了這支蟠桃花枝,不知為何,就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
謝小晚挑了挑眉:「這有什麼用?」
蟠桃仙樹,不過是聽著唬人。
如今凡間靈氣凋零,這般環境早就孕育不了蟠桃仙樹,這樹枝,沒有任何的用處。
沈霽筠凝視著冰柱中的樹枝,自語道:「若是蟠桃樹成活,樹上桃花可開三千年不敗。」
他的耳邊,隱約響起了少年的軟綿的聲音。
「夫君,你說,這桃花樹能不能成活?」
「若是能成活了,明年我們可以釀桃花酒,後年就可以在桃花樹下品嘗桃花釀了」
「這樣年復一年,一直到我們都頭髮花白、步履蹣跚了……」
也許,從一開始,沈霽筠就沒有看破這情劫。
沈霽筠看得入神。
謝小晚出聲提醒道:「喂」
沈霽筠回過神來,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了冰柱上。
咔嚓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冰柱上裂開了細小的縫隙,隨後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氣瀰漫了出來。
無數冰凌崩碎。
蟠桃花枝就靜靜懸浮在冰凌之中,沈霽筠將其握入手中,緩步來到了謝小晚的面前。
謝小晚不明所以。
沈霽筠低聲說:「閉眼。」
謝小晚下意識地聽從了這話,闔上了眼皮。
他不知道沈霽筠要做什麼,眼睫不自覺地輕輕顫抖了起來。
在眼前視線受限后,其他感知就變得格外地敏銳。
謝小晚感覺到沈霽筠朝著他伸出了手,指尖輕輕落在了他的額間。
沈霽筠的手指修剪平整,上面帶著細微的寒意,猶如雪捏成的一般,在觸碰到的地方留下一縷冷冽的香。
他的手指先是觸碰了一下額間,輕輕掠過以後,將調皮的碎發都捋到耳後。
謝小晚的耳朵小巧,耳垂白皙滾圓,像是水玉做的一般,沒有一點瑕疵。
沈霽筠凝視了片刻,然後他抬手拔下了謝小晚發間的玉簪。
濃密的黑髮隨之滑落了下來,如同上好的綢緞一般,在半空中微微晃動。
沈霽筠用靈氣托起髮絲,將蟠桃花枝插入了濃密的髮絲之間,再從指尖迸射出一縷靈氣,鑽入了樹枝之中。
蟠桃花枝冰封多年,本在沉睡之中,此時一縷靈氣激活了本源,便開始逐漸蘇醒,遠遠不斷地汲取著四周的靈氣。
靈氣環繞在四周,猶如旋渦一般,吹起了謝小晚的額發。
他睜開了眼睛,然後清楚地聽見了「啵」得一聲。
發間的蟠桃花枝逐漸蔓延伸張,髮絲纏繞其上,枝頭的一抹紅意緩緩綻放,花瓣舒展,露出了包裹其中的嫩黃花蕊。
蟠桃花,開了。
靈氣散去。
髮絲也緩緩落了下來。
謝小晚側過了頭,蟠桃花枝充當著發簪挽起了髮絲,更有點點紅蕊點綴其上,與白皙的皮膚交相輝映。
他本就生得眉眼精緻,就算是簪花也並不顯得突兀,再說桃花只是零星兩朵,反而襯得人面桃花相映紅。
沈霽筠:「很好看。」他大抵是從沒有這麼誇過別人,說得有些僵硬,解釋道,「這樣……桃花就可以長開不敗了。」
謝小晚伸手撫摸了一下發間的蟠桃花枝,突然覺得,沈霽筠這樣……也挺好的。
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往,沈霽筠總是冷清漠然的,世間的一切都進不了他的眼睛。
而現在的他,變得小心翼翼,甚至開始體恤他人的情緒。
也許,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結束以後,兩人說不定還可以噹噹朋友什麼的。
就在謝小晚這麼想著的時候,沈霽筠又開口了。
他的聲音嘶啞,艱難地說:「小晚,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的錯事,但是……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可能是現在的氣氛太好了。
沈霽筠忍不住說出了深藏在心中的想法。
謝小晚沒想到沈霽筠會說這個,怔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
沈霽筠的喉結滾動一下,問:「可以嗎?」
謝小晚:「這個……」
就在謝小晚左右為難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小晚,你們在做什麼?」
林景行穿過了冰柱,找到了謝小晚的身影,他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但卻明知故問道:「你們不是要找東西嗎?」
謝小晚順利地轉移了話題:「哦、對……找東西。」
林景行直直地對上了沈霽筠的目光:「師父,你們要找的是什麼?我也來幫忙吧。」
沈霽筠的目光不虞:「一塊玉牌。」
謝小晚補充道:「上面刻著山河二字。」
說完后,謝小晚就從沈霽筠的身旁走開,在一片冰柱中尋找著玉牌的身影。
看起來謝小晚在認真地尋找東西,實際上他在想剛才沈霽筠的問題。
謝小晚知道,自己剛才應該果斷地拒絕,可是……在那一瞬間,他竟然出現了一絲猶豫。
這段時間,沈霽筠確實付出了很多。
從東荒到南州的一路奔波。
然後又是捨命相救就算後面他沒事了,但也不能抹除這一點。
還有更多的事情,都無法一一列舉。
謝小晚覺得,感情不是簡單的加減。
可是……架不住沈霽筠加得太多了。
謝小晚渡了這麼多次情劫,只有沈霽筠是特殊不同的。
其他人,就算後面追悔莫及,也還是有所顧忌挂念。在他們看來,依舊有別的東西,比如名利、地位、修為……這些東西比感情更加的重要。
而在沈霽筠這裡,這裡都是可以放棄的。
這怎麼說呢……全靠同行襯托,直接讓沈霽筠脫穎而出了。
謝小晚覺得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棘手,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他決定先不想這件事,轉而去找玉牌。
只是在庫房裡尋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那塊「山河」玉牌。
謝小晚停了下來,朗聲問道:「沈霽筠,那塊玉牌當真是在這個地方嗎?」
沈霽筠擰了眉頭:「應該就在這裡。」
他隱約記得,當時從上任宗主手中得到玉牌,就順手放在了庫房之中,這麼多年未曾動過。
謝小晚奇怪地說:「那怎麼會不見了?」
林景行也說:「我也沒找到。」
謝小晚思索了一下,拿出了上半塊「永鎮」玉牌。
這兩塊玉牌同出一體,應當會有所感應。
於是他將玉牌攥入手中,輸入了一道靈氣。
之前謝小晚也試過這麼做,可「永鎮」玉牌毫無反應。
也不知現在是不是兩塊玉牌靠得近了,在靈氣進入其中后,「永鎮」玉牌在手掌中輕輕晃動了起來,從中連出了一道半透明的光線。
光線連綿不斷,穿過了雲竹峰,不知通向何處。
謝小晚伸手輕輕一碰,手指卻從其中穿了過去。
光線只持續了片刻,很快就消散了。
不過這讓謝小晚能夠確定,「山河」玉牌不在庫房之中,也不在雲竹峰上。
哪……會在哪裡?
林景行若有所思:「能上雲竹峰的,也就這麼幾個人。除了長老以外,就只有……」
沈霽筠冷聲道:「宗主。」
只有望山宗主知道,這玉牌在雲竹峰。
謝小晚問:「難不成,望山宗主也知道這玉牌的作用?」
沈霽筠:「說不準。」
望山宗,主峰。
望山宗主立在書桌前,正在書寫著什麼,寫到一半,他突然擱下了筆,伸手虛虛一抓。
空間扭動了一下。
一點玉光乍現,隨後一塊玉牌落入了他的手中。
玉牌質地溫潤,下方平整,上方卻凹凸不平,好似只有半截。待翻過面來,可見上面書寫著「山河」二字,隱約間帶著磅礴之力。
現在,玉牌正在輕輕顫動。
望山宗主目光一凝,可見一道光線蔓延在房間中,穿過重山,不知連向何處。
他順著光線看了過去。
那是雲竹峰的方向。
是雲竹峰發生了什麼嗎?
不可能。
別人不知,他還不知道此時雲竹峰上只有一個假貨嗎?
肯定是在更遠處,比如……東荒。
望山宗主自然知道,這塊玉牌有什麼用處。
在上一任望山宗主的記載中說明,玉牌對東荒的上古妖族有奇效。所以,他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玉牌此時嗡嗡作響,不知在響應著什麼。
望山宗主皺起了眉頭,過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玉牌出現異動,應該是被東荒所影響。
如此一來,望山宗主越發地有自信,他吩咐下去:「明日……望山宗舉辦宴會,宴請八方。」
一個小弟子應了下來:「是。」
望山宗主收起了玉牌。
以這塊玉牌為籌碼。
以「雲竹君」為招牌。
再加上東荒作亂的妖族……
如此以來,不愁望山宗不能收服所有的宗門,到時,就算是西漠密教與風月樓,也得俯首稱臣。
幻想著日後萬人之上的畫面,望山宗主格外地暢快。
與此同時,雲竹峰上。
謝小晚皺了皺眉頭。
既然玉牌在望山宗主的手上,那就不太好辦了。
若是望山宗主一心為蒼生著想,那就直接告知事實,兩方練手鎮壓上古妖族就是了。
可現在種種跡象可以表明,望山宗主有他自己的想法。
謝小晚沉吟了片刻,問:「望山宗主實力如何?」
沈霽筠:「不如我。」
宗主這一個位置,從來不是誰厲害誰來當的。
門派之主被俗物所擾,通常是不能安心於修鍊的,只有那些無望於進階的修士,才會承擔起這個重任。
「不過……」沈霽筠頓了一頓,繼續道,「他修名利道。」
名聲與利益。
現在望山宗主做出的決定,自然是有利於他的大道。
現在他風頭正盛,大道修為也肯定隨之精進,如此一來,就不太好說了。
沈霽筠又道:「我有把握殺他,但殺了他,局面會更亂。」
謝小晚懂了。
沈霽筠的意思是,可以殺瞭望山宗主,但這樣一來群龍無首、局面更亂。
而不殺瞭望山宗主,以他如今的實力,絕無可能這麼輕易地從他的手中拿到玉牌。
兩相為難。
謝小晚將這個問題拋了出去:「那怎麼辦?」
沈霽筠慢慢地擰起了眉頭:「先出去。」
謝小晚點了點頭:「也好。」
一行人朝著外面走去。
林景行走在最前面,剛邁出去,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叱喝:「你是哪個峰的弟子?怎麼會在此地?」
被其他人發現了。
沈霽筠正要出去,卻被謝小晚拽住了手腕,按在了原地。
兩人藏身在了一塊突起的冰塊後面。
謝小晚小聲地說:「等等……先看看情況。」
他的聲音和熱氣一起撲到了沈霽筠的脖頸間,酥酥麻麻的。
沈霽筠的下頜抬了一抬,發出了一道囫圇的聲音:「好。」
林景行正好對上了巡邏的弟子,他不動聲色地回頭一看,沒有見謝小晚出來,這才回過頭來應付這弟子。
他不退不避,直接走了出去:「我是雲竹君座下親傳弟子。」他理直氣壯地反問道,「我不在這裡,又在何處?」
巡邏弟子愣了一下,拱手道:「原來是林師兄。」
林景行輕描淡寫地說:「嗯……長老讓我過來看看。」
巡邏弟子有些懷疑:「那林師兄怎麼會在這裡?」
林景行:「替師父來庫房取點東西。」
巡邏弟子將信將疑,環視一圈,不見旁人,這才放行了過去。
待到巡邏弟子離開。
謝小晚站直,一雙漆黑眸子明亮動人,如同盛著星光:「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沈霽筠已經聽不進其他的話語了,只注視著少年精緻的眉眼,過了半晌,才開口問道:「什麼?」
謝小晚狡黠一笑:「他們找來的那個假貨,肯定長得和你一模一樣,所以……」
「你去偽裝成你自己,然後,從望山宗主的手中把玉牌騙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求一手接檔文,應該會在8月中旬開。
絕地求饒電競
余小魚,大齡小糊豆一個,出道多年粉絲不超過兩位數,半年沒通告沒代言,在團里查無此豆。
但他沒心沒肺,一心在家扣jio打遊戲,全面突出一個人菜癮還大。
全息吃雞遊戲推出第一天。
他進入遊戲沖沖沖,一小時跳了四十次傘。別人絕地求生,余小魚絕地求饒,活像是玩了個跳傘模擬器。
在第四十一把的時候,余小魚排到了一個大神,帶著拖油瓶在決賽圈1v4,成功吃雞。
遊戲結束的時候,余小魚心情澎湃,發出去一句哥哥,帶帶。
余小魚和大神網戀了。
在一起了以後,發現大神今年比他還小三歲,沒有上大學,住在多人間的宿舍,靠著直播打遊戲賺錢,每天都工作到凌晨。
他頓時腦補出了一場貧窮少年讀不起書,被黑心老闆奴役,連飯都吃不起的畫面。
就這樣,還給他省吃儉用買好看的皮膚。
余小魚感動得熱淚盈眶,說:「沒事,以後我賺錢養你,別打遊戲了,回去上學吧。」
大神沉默了半晌,低低「嗯」了一聲。
再後來,努力賺錢的余小魚撿了個電競通告,和十九歲的天才狙擊手開黑。
全球直播,他為了保持人設,一句話不敢亂說,生怕被對方的粉絲爆破了。
結果那位大神開口,聲線熟悉:「你怎麼不喊我老公了?」
……
彈幕炸了。